蘇七七不甘心地看了看滿屋子的人,突然定格在鄭苗身上,她收藏的那本上古醫書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呢?


    想到這裏,她忙走到鄭苗身邊,說了自己的想法,鄭苗很讚同她的想法,回屋找來那本上古醫書,一頁頁地翻找起來。快翻完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露出一臉驚喜地道:“有了,慧空大師有救了!”


    蘇七七、秦川和崔婆婆等人都圍了過來,看了一眼那個藥方,又泄氣道:“這麽晚了,去哪裏找齊這些不常見的藥材……”


    鄭苗道:“這些藥材我都有,這次出門為了試驗這本上古醫書裏的藥方,我特意帶了一些平日不常用的名貴藥材,不過分量不多,不知道夠不夠用……”


    崔婆婆道:“姑娘,你趕緊把藥材拿來老身看看……”


    鄭苗回屋拿來了她平常製藥的庫存,崔婆婆清點了一下道:“夠用的,我配一下藥,你們拿去煎一下,給慧空大師服下,兩個時辰後應該就沒事了……”


    眾人聽她這麽一說,心情頓時振奮起來。秦川自告奮勇去煎藥。崔婆婆看了他一眼,露出欣慰的表情,而後專注地配起藥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秦川拿著崔婆婆配好的藥去客棧的廚房煎藥。蘇七七也跟過去給他搭把手。兩人圍著藥爐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素兒,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秦川望著素兒清秀的麵龐,微笑著道。


    “呃,我……有些記不清了……”蘇七七一邊努力搜索原主殘存的記憶,一邊思考如何更好地應對秦川的問題。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蘇七七有些好奇地道。


    秦川笑了笑,轉頭去看藥爐子上升騰的縷縷白煙,自言自語道:“我從懂事起就沒見過我娘……我爹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娘就病逝了……後來爹娶了二娘,二娘雖然對我和婉柔視如己出,但我心裏始終有一些遺憾……”


    蘇七七看著秦川的樣子,忍不住感到一絲心疼。看他每天大大咧咧的樣子,沒想到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麵。她正想出言安慰一下秦川,卻看到崔婆婆走了進來。


    蘇七七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是禮貌地和崔婆婆打了個招呼。崔婆婆淡淡地應了一聲,轉頭看向秦川道:“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說罷轉身就走。


    秦川一頭霧水地看著崔婆婆的背影,愣了一下,對蘇七七說道:“素兒,你先看著藥,我去去就回……”說罷也走出了廚房。


    蘇七七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疑惑地沉思起來。崔婆婆找秦川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為什麽不能當著她的麵說呢?


    廚房外,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院子的角落種了幾棵鬆柏,已是亭亭如蓋。崔婆婆出了廚房,一直走到樹蔭下才停住腳步。秦川走近她的身旁,問道:“您叫我出來有什麽事嗎?”


    崔婆婆頓了頓,從懷裏掏出一對玉璧,遞給秦川道:“這是念塵留給你和柔兒的……你好好收起來……”


    秦川接過來細細看了一下,隻見那玉璧通體晶瑩,十分雅致,玉璧上還係了一串流蘇,上麵還刻了字。一個“福”字,一個“安”字。大約是祈禱幸福平安的意思。秦川握著那兩塊玉璧,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他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婆婆,你說的姚念塵是不是我已逝的母親?”這回輪到崔婆婆驚訝了,但很快她就恢複沉靜的表情,道:“沒錯,她就是你的生母,也是七星堡堡主的妹妹……可惜天妒紅顏……”崔婆婆說著,忍不住哽咽起來。


    秦川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試圖安撫一下崔婆婆悲傷的情緒。過了一會兒,見崔婆婆的情緒緩和了一些,秦川才試探地問道:“婆婆,您與家母是閨中好友?”崔婆婆搖搖頭,道:“我是你母親的貼身丫鬟,自幼被姚家收留,還和你母親一起上峨眉山學過幾年武藝……後來,跟著你母親陪嫁到秦家,你母親過世以後,我帶了你和柔兒兩年,後來老爺娶了二夫人,我便離開了秦家……”


    秦川聽著崔婆婆的回憶,不由泛起了幾分心酸。看著已經白發如霜的崔婆婆,他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照顧眼前的這位老人,決不能再讓她獨自漂泊江湖,受盡風霜淒苦。


    想到這裏,他溫柔地對崔婆婆說道:“婆婆,以後就讓我來照顧您……”崔婆婆欣慰地笑了:“你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老婆子身體還硬朗著呢,不想麻煩你和南宮姑娘……”說到這裏,崔婆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秦川卻有些心虛起來,難道崔婆婆看出他喜歡蘇七七?秦川不敢直視崔婆婆的眼睛,顧左右而言他:“嗯,婆婆,我去看下藥煎好了沒。”


    崔婆婆點點頭,道:“去吧,老身先過去給慧空大師再把把脈……”


    說罷,兩人作別,各自走開。


    廚房裏,蘇七七已經煎好了藥,正準備端去給慧空大師服用。她剛跨出廚房的門檻,就看到秦川已經和崔婆婆談完話,正朝自己這邊走來。於是,她停住腳步,麵帶微笑地看向秦川,秦川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也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回到客房,蘇七七和秦川給慧空大師喝了藥,扶他躺下休息。慧空大師雖然還很虛弱,但精神已經略微清醒了些,斷斷續續地跟二人說了自己受傷的經過。


    原來,昨夜蘇七七等人離開客棧去援助秦川,許久還沒回來,慧空大師左等右等,越等越不安,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取出聚星圖和琉璃燈做法了解下眾人的行蹤以及吉凶。正在慧空大師準備做法的時候,突然感覺肚子莫名地絞痛起來,他便趕緊出門往後院茅廁跑去,回客房的時候發現進賊了,房間裏被翻得一片狼藉,他正準備叫人,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使一把鑲嵌著七彩寶石的短劍刺傷,幸好危急時刻有其他客人經過,黑衣人才匆匆離去,他才能勉強撐著去找孫護法求救……


    聽了慧空大師的話,蘇七七暗暗後怕,都怪自己考慮不周,差點害了慧空大師一命。以後做事一定要更細致些,下次得多安排一些人手保護大師和少堡主的安全。


    秦川也是一臉內疚的神情,他緩緩地走到蘇七七身邊道:“你和婉柔先去休息吧,今晚我守著大師……”


    蘇七七看他如此堅決,便和鄭苗、崔婆婆等人一起退出了房間。


    屋外依舊是漆黑的一片,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更添幾分清冷。蘇七七望著這片深邃寂寥的天地,心裏默默祈禱,一切會好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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