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個客商打扮的人找上門來,指名要蘇七七和秦川送一趟銀鏢到天盛票號。


    管家來稟報的時候,蘇七七和秦川剛好出門追捕孕婦襲擊案的凶手,隻好由南宮柯接待客人。


    南宮柯讓丫鬟給客人奉了茶,開門見山地告訴對方蘇七七和秦川有事出遠門了,讓他另找合適的鏢局合作。


    然而對方一口便拒絕了,非要等蘇七七和秦川回來,讓他們押送這趟鏢。


    南宮柯好說歹說,對方就是油鹽不進。沒辦法,南宮柯隻好讓對方先回暫住的客棧等消息。等蘇七七和秦川辦完事回來再通知對方過來麵談。


    那人這才起身告辭,留了一百兩定金,讓南宮柯無比及時通知他過來麵談,南宮柯拗不過他,隻好勉強收了定金,讓管家暫存起來。


    另一邊,蘇七七和秦川正在街上巡邏,兩人一邊走,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的動靜。


    夜漸漸深了,街上大部分商鋪都已打烊了。隻有幾戶人家的窗戶透著一點昏黃的燭光。


    “你覺得凶手今晚會不會出來?”蘇七七搓了搓手,緊了緊衣領,低聲問秦川。


    秦川跺了跺腳,望了一眼對麵屋簷下的燈籠,深吸一口氣道:“這麽冷的天,估計不會出來了……我們都走了好幾條街了,連個毛賊都沒見到……”


    他的話音未落,對麵屋簷上突然出現一個影子。刷的一下,從二人不遠的地方掠過,翻進了一家商鋪的後院。


    蘇七七定睛看了下店鋪名,臉上浮上一絲笑意,回頭低聲招呼秦川:“走,魚兒上鉤了!去看看!”說完便運起輕功,翻牆進了那家商鋪的後院。秦川也跟了上去。


    黑影在一座二層小樓前停下,駐足了一會兒,又飛上上了二樓,從二樓的窗戶潛了進去。


    須臾,二樓的房間裏響起了一聲淒厲的驚叫聲。


    蘇七七忙飛身上去,撞門進去。


    隻見屋內陳設華麗,羅帳中半躺著一個孕婦,床邊跪坐著一個丫鬟,一臉驚恐的神情。


    黑衣人正擦拭著劍尖的血跡,一步步向床上的孕婦逼近。那孕婦嚇得麵色慘白,驚叫聲聲。


    “住手!”蘇七七怒喝一聲,想要製止黑衣人行凶。


    黑衣人聞聲轉頭看向蘇七七,惡狠狠地道:“小姑娘,休要多管閑事!”


    蘇七七懶得與他廢話,徑直挽起劍花,刺出淩厲的一劍。


    那人怒吼一聲:“找死!”而後持劍與蘇七七打鬥起來。


    就在他和蘇七七酣鬥的時候,床邊的丫鬟忽然站了起來,悄無聲息地揮掌拍向黑衣人。


    黑衣人腹背受敵,一時無法脫身。


    床上的孕婦趁此機會慌忙起身,光著腳向門外跑去。


    她正要開門,秦川從外麵跑了進來,差點將她撞倒,


    那女子嚇得差點癱坐在地,秦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對她柔聲說道:“姑娘莫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那女子看了看秦川,又看了看蘇七七和黑衣人,稍微平靜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她怯怯地開口問道:“你……你們和青黛姑娘是一起的?”


    秦川朝女子拱手施了一禮,說道:“不錯,我們是受知府大人所托,協助抓拿偷盜紫河車的凶手!”


    女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連聲道謝。


    秦川吹了聲口哨,召喚來在附近巡邏的鏢師,讓他們先保護孕婦和她的家人。而後自己去幫蘇七七以及喬裝成丫鬟的青黛抓凶手。


    在蘇七七和秦川、青黛的默契配合下,三人將黑衣人順利擒住。


    快到威遠鏢局門口的時候,青黛向蘇七七、秦川辭別。蘇七七感激地抱拳道:“這次又麻煩青黛姑娘客串了!”


    青黛也抱拳回禮,而後爽朗地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青黛先行告辭,後會有期!”說罷,便縱身騰躍而去。


    蘇七七目送青黛離開之後,和秦川一起將捆綁結實的黑衣人押解到鏢局偏院,暫時關在一個閑置的房間裏,由幾名鏢師輪流看守,等知府大人派人來提審。


    等蘇七七和秦川將孕婦遇襲案的凶手安置妥當,管家忙將有人上門托鏢的事告訴二人。


    蘇七七和秦川都頗感訝異。讓管家形容那人的容貌,大略知道那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五官平平,說話帶著點北方的口音,指定要蘇七七和秦川送這趟鏢到天盛票號。


    “天盛票號?”蘇七七和秦川聽了管家的匯報都有些發懵。他們對這個票號似乎有些印象,卻一時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跟這個票號打過交道。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召開公議大會和各位鏢師們商量一下,確定接這趟鏢,再讓管家去通知那個神秘的客戶。


    晚上,蘇七七等人用過晚膳,便聚集到議事廳。等所有人都到齊以後,蘇七七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讓大家各抒己見。


    除了還在養傷的南宮羽、南宮嶽和顏若雨,其他人都踴躍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最近咱們鏢局怪事多,這來曆不明的鏢不接也罷……”


    “是啊,兩位公子武藝那麽高都著了歹人的道了,更不用說我們這些普通武夫……”


    蘇七七聽著鏢師們的議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鏢局連連出事,對鏢師的士氣影響很大。她也想趁此機會,接個短途的鏢,鼓舞一下士氣。


    她掃視了一下全場,希望有人發表點積極的言論。她的目光遊移著,慢慢落在了秦川身上。


    秦川輕咳了兩聲,說道:“我覺得雖然最近有不少的麻煩事,不過我們也不能因此草木皆兵……我算過了,從我們這到天盛票號,就半日的路程,我們大白天上路,總不至於有人明搶……即使真有人大白天來劫鏢,我們也好對付……”


    秦川剛說完,崔婆婆也跟著給大夥打氣道:“各位鏢師兄弟,老婆子雖然年紀大了,但對付十來個匪徒還是綽綽有餘……你們年輕人就更不用說了……哪一個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有經驗的保鏢高手……不用怕那些個慣於使詐的無恥敗類……我們隻要團結一心,沒有過不去的難關!”


    崔婆婆說得十分動情,大夥都被她的情緒感染,一時都振奮起來。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蘇七七讓大夥安靜下來,簡單交代了一下這趟鏢的情況和可能遭遇的風險。便讓大夥回屋準備,明天等她親自與那客戶敲定行動方案,便可出發。


    翌日一早,蘇七七便讓管家將那神秘客戶邀請過來。她和秦川親自在議事廳等候。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管家帶著那神秘客人進了議事廳。蘇七七和秦川與那人打了個招呼,便開門見山地詢問起相關的保鏢事宜。


    那人也不拐彎抹角,將自己的打算直接告訴蘇七七和秦川。原來,他本是鄰縣一個酒莊掌櫃的獨生子,父親病故後,接管了酒莊的生意。結果還不到兩個月,突然有個少婦帶著一個幼童找上門來,自稱是父親的外室,有父親的遺囑,要分一半的家產。


    他自然不願意,那少婦便拿著遺囑去告官,買通了縣令,想要霸占自己的家產。他一怒之下,找人打了那少婦,賠了不少銀兩。無奈之下,他將所有家產變賣,想去別的地方謀生,但是自己帶著大量錢財出門又恐招賊惦記,於是便想請鏢局幫他運到附近的天盛票號存起來。


    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蘇七七鬆了一口氣,秦川和其他鏢師也都麵露喜色。看來這隻是一趟普通的鏢,應該不會招來夜幽盟的覬覦。


    當天下午,蘇七七和秦川及另外兩個鏢師便準備妥當,押著鏢箱出發了。崔婆婆本來也要跟著一起來,被蘇七七勸住了,讓她幫忙照顧顏若雨和府中的女眷。


    在夜幽盟的餘孽還沒有清除之前,鏢局的守衛工作絲毫不能鬆懈。臨出發的時候,南宮勤和秦漢年也親自來送,叮囑蘇七七不必牽掛鏢局的安慰,讓她和秦川安心護鏢。


    蘇七七想著隻有半日的路程,來回頂多一個晝夜的時間,即使鏢局有什麽狀況,自己和秦川也可以及時趕回來。


    想到這裏,兩人便押著鏢車快速趕路。那個神秘客戶也沒閑著,親自跟著鏢隊一起押送銀兩。


    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幾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村落。這裏散居著一些捕魚為生的老百姓。放眼望去,沒有一棟像樣的房子,都是破舊的草寮,村裏人煙稀少,走許久才能看到一兩個步履蹣跚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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