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南宮嶽的到來,讓蘇七七等人如虎添翼。


    靖北王在護送火龍幡之行已經見識了南宮羽的智謀,將他引為知己,時常邀他去書房議事。


    南宮嶽天性散漫,除了探望妹妹和秦川,大部分時間跟著蕭凱去城中的各處茶樓酒肆閑逛,暗中打探種福寺起火案的線索。


    不幾日,他們便從一些世家子弟和江湖人的口中得到了零星的消息,推斷出看門僧還藏在府衙之中。


    軒轅音身體恢複後,再次施法刺探太師府和知府府衙的情報。得知真正的看門僧已經被毒死,埋在知府府衙後花園假山之中。


    軒轅音在靖北王的授意下,讓小鬼將看門僧的屍體偷偷挖出來,擺放在府衙門口。


    不久,府衙門口就圍了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大夥看著屍體指指點點、評頭論足。看門的幾個衙役看到這場麵,有的慌張地驅趕人群,有的急匆匆地跑進後堂去找知府老爺。


    知府老爺還沒出來,圍觀的百姓中突然有人認出死者是種福寺的看門僧。一時間,種福寺火災之謎再次引起城中百姓的熱議。


    太師得到消息,氣急敗壞地召見了知府大人,把他狠狠地臭罵了一頓。


    知府大人毫不知情,被罵得十分委屈,從太師府回來後,便將府衙的所有衙役集中起來,訓斥了一頓,讓他們限期查出走漏風聲、偷屍鬧事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衙役們在全城漫無目的地盤查、抓人,弄得人心惶惶。很多商鋪都關了門,老百姓大白天也不敢上街,到處一片冷清蕭索的景象。


    皇宮裏,皇帝也終日心事重重、茶飯不思。嚴皇後見皇帝麵色不善,生怕他遷怒自己和父親,偷偷讓貼身丫鬟去太師府報信,讓父親最近收斂一些,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惹禍上身。


    嚴太師看了皇後貼身丫鬟送來的密信,也是如坐針氈。他沒想到事態發展有些失控,竟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跟自己作對,將看門僧的屍體從知府府衙偷走,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都是知府那個蠢才!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原來親近靖北王的林知府踢走,把他從一個窮鄉僻壤的知縣提拔上來,沒想到他爛泥扶不上牆,讓活人跑了就算了,連個屍體都看不住!枉費自己的一番栽培……嚴太師越想越氣憤。


    雖然白日裏已經把那蠢笨如豬的知府臭罵了一頓,但是一想到還要收拾他留下來的爛攤子,嚴太師的心裏還是覺得十分憋屈。


    管家見嚴太師氣得腦門上青筋直跳,忙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太師,讓太師先喝一口茶水順順氣。


    太師擰眉輕啜了一口熱茶,歎氣道:“唉!天意難測……老夫這回恐怕是栽了……”


    說著,將茶杯遞給管家,自己在圈椅上坐下,苦思冥想解圍之策。


    管家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隻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回桌上,而後慢慢退出門外,將門輕輕地掩上。


    又過了幾日,皇帝終於坐不住了,再次宣召嚴太師進宮議事。兩人密談了一整天,決定來個棄車保帥。


    不久,知府大人便淪為階下囚,以其與種福寺主持有私仇,縱火燒死住持,後又殺人滅口,二罪並罰,判了斬立決。


    行刑當日,圍觀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蘇七七和靖北王等人聽到消息,心情卻更加沉重。


    他們預料到嚴太師可能會找一個替罪羊來搪塞悠悠眾口,但真看到這樣的結局,還是難以抑製心中的不平。可惜眼下證據不足,還不能將嚴太師扳倒,他們隻能先隱忍,等待時機。


    京城裏表麵上又平靜了一段時間,但蘇七七心裏很清楚,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


    朝中的幾股勢力都在暗中較勁,就等著有人先撕開口子,好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把自己的對手各個擊破,實現一統江山的宏圖霸業。


    嚴太師自然也不死心,種福寺火災的風波剛剛平息,他便迫不及待地又派人去威遠鏢局盜取上古八卦鏡。


    由於蘇七七早有預見,做了周密的防盜措施,嚴太師的盜寶計劃再次以失敗告終。雙重的打擊,讓嚴太師氣得吐血,不得不告假在家休養。


    皇帝失去了自己最倚重的幫手,不由鬱結於心,連續好幾日喝得酩酊大醉,在自己的寢宮裏亂砸東西泄憤。


    內監們見主子如此失態,也都嚇得無心做事。整個後宮亂成一團。


    就在皇帝因為憂思過度而纏綿病榻的時候,北夷再次挑起事端,撕毀了盟約,直接派了幾十萬大軍進犯邊界地帶。皇帝接到守邊將士的告急文書,更加急怒攻心,不久一命嗚呼。


    嚴太師沒了皇帝撐腰,也沒有得力的後人相助,一些朝中同僚和門生見勢不妙,紛紛倒戈,投靠了其他的勢力。嚴太師雖然見慣了官場的冷酷無情,卻也免不了“樹倒猢猻散”的心酸。


    不久,他便稱病告老還鄉,臨走的時候,隻有嚴皇後帶著幾個宮女太監來送別。


    原先對他百般逢迎的官員卻像事先通了氣一般,一個都不見蹤影。


    嚴太師遠離朝堂之後,朝中的其他勢力並沒有引以為鑒,消停一些。


    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動的戶部鄭尚書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想要趁亂撈點好處。


    他在心中暗暗揣度著繼位君主的人選。經過幾番比較,他十分自信地認定靖北王會是新君的最佳人選。


    想到自己幾年前頗有遠見地說服皇帝,把妹妹賜婚給靖北王當側妃,暗暗地得意起來。他喜滋滋地摸著自己的短須,繼續在腦中勾畫美好的未來——如果自己這時候積極打壓嚴太師一黨,幫助靖北王順利上位,說不定靖北王念在他的擁戴之功,以後會立自己的妹妹為後呢……


    他正打著如意算盤,殊不知命運和他開了個玩笑。他的異想天開,不僅斷送了自己和妹妹的性命,還讓自己成了史官筆下的跳梁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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