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法域”之中,遍布危機,便是說“烏夏帽子大佛爺的執念魔”,他若是去了甚麽他也不可得去的地方,亦會“圓寂”。


    就算是他不回來了,也無是甚稀奇古怪的事情。


    陸峰這邊,“真識”上師受陸峰加持,手持密咒,武朵瑪,徐徐離開了此處,救出來了“劉六觀”。彼時“劉六觀”臉色都已經煞白,黑眼圈重的很。


    但無有大礙。


    此處畢竟是廟子之中,陸峰尚且給了他諸多保護,便是那“腸胃”,亦無過於是一種“由虛到實”的“幻夢”罷了,它在廟子之中如此時間,尚且不能叫他化實,消化不得他一個大活人,止是吸收了些精氣元神罷了。


    雖然這樣的場景折磨,對於一般的僧侶來說,也有危險,畢竟亦是一個“水磨工夫”。但是在“草原”上,這的確並無算是甚麽,甚至都不如害了一場疫病。


    故而他止是疲憊,亦無會留下來別的後遺症。


    陸峰也無有去做甚。


    此事的根基弊端,無是在廟子之中,也無在“劉六觀”的身上。


    此物的根基其實還是在“墳場”旁邊那處,是“方隅”的脊椎大龍,和九座大日之間的爭鬥散發下來的餘波而已。陸峰將自己手寫的“咒輪”掛在了“劉六觀”的身上,此事就已經罷了。


    出了那“腸胃”,止須得吃飽喝足,多曬曬太陽,在“十方獅子林”之中多聽聽經,即可痊愈。


    連一副藥也無須吃。


    這一會,考校了這兩弟子的學問,陸峰滿意了,他重新為眾人誦經上課,在此間耽擱了一二天,就回去繼續修行了。


    “老道人”自然是跟著陸峰一起走的,到了地方,看到了陸峰簡陋的“道場”,他都不驚奇。


    對於這些“僧人”會選擇凶惡險地,墳場修行,他們都是知道的。


    止見到了距離他“不遠”的這場景,“老道人”方才有些動容。


    他說道:“永真,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說不得膽子的大和小。”


    陸峰如常的說道,他將旁邊“藤箱”之中的書籍都拿了出來,說道:“既然想要修行,自然是要效仿了以前的大師,賢者。


    此地亦止是看上去有幾分危機罷了,真正危險的,卻無在此間,是在彼處。


    就在這村子之中,卻又有了一份壁畫。這些地方,止這壁畫,方才是最凶險的。


    此壁畫之中,是海神的脊柱大龍,擒拿九日的場景。


    止須得看一眼,便永生永世不得遺忘,止要心中有了一點點的破綻,那麽便會被這‘厲詭’尋得了時機,化作了一方沃土。”


    一邊說話一邊做事,到了此間,陸峰亦不怕“老道人”聽到了他的話語,忽而就化作了白骨建木。


    此物固然凶險,可是相比較於依附了瓶子而生的“老道人”來說,二者依照陸峰目前來看,都是“半斤八兩”的凶物。便是“老道人”的心智都生滅了,也應屬於“瓶子”,並無可能屬於了“海神方隅”。


    這“瓶子”和“方隅”,並非一路。


    “老道人”聞言,登時臉上都露出了複雜之神色,他徐徐說道:“你可知道天地之漏,就有一地,在於你說的這方隅所屬之土?


    止那個時候,在泉州,便有一座古老寺廟,這寺廟香火不旺,卻重要無比。


    方丈為國師,穿朱紫袈裟,便是泉州大小官員見到了這僧人,亦要稱呼他一句‘國師’。


    在這廟子之中,止有一些人,才可稱之為放魂僧。


    止這些僧人,放魂,放的自然便是‘厲詭’。他們將‘厲詭’妥善的封存在了容器之中,選好了年月日,隨後出海,在海圖之中,尋得了天地之漏,將其送了出去,本來便是在路上,可以求了海神保佑,叫這一路之上,凶險災厄暫平,叫他們可以平安的將其送出,隨後回來。


    但是後來,海神亦成了‘厲詭’。


    這一條路卻走不通了。”


    “老道人”知道的的確多,將許多事情都可娓娓道來,慢條斯理。


    陸峰聽到他說罷了此中言語之後,開口問道:“那後來呢?那座寺廟如何了?”


    “老道人”說道:“和‘厲詭’扯上幹係的東西,哪裏來的好下場呢?


    止後來那一座古老寺廟,亦消失在了海上。”


    陸峰說道:“海上?那一座寺廟,是在海中?”


    “老道人”說道:“自然無可能是在海中,是在山中。


    所以亦有人說,是應這一座寺廟之中的僧人,去過了太多海路,導致了此間事情的發生。


    被‘厲詭’盯上了,自然而然便無了。倘若是依照你的言語所說,那麽那壁畫上的場景,應是方隅和九天的事情。


    是方隅盯上了九天,想要將其攝拿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中,成就唯一,止如此,此物出現在了此地。此地難道還有海不成?”


    說話之間,他便是見到了眼前的僧人從自己的帳篷上麵,拆下來了帳篷骨。


    這便是真正的骨頭。


    便是這個骨頭在他的手中,很快就化作了一物。


    中空的筆杆子。


    隨後,他見到了眼前的僧人口誦密咒,消失在了此間,等到他回來之後,手中已經多了一杆子毛筆。


    “老道人”忍不住說道:“你這個樣子——你方才是去了何處?”


    陸峰坦然說道:“自然是去了‘屍陀林’之間。


    此處有海子,但是無有海。止這也是依我以往的見識所說的言語罷了。


    有許多無人區,已經多年無有人去過了,要是那處有了變化,我也不知。”


    說罷了之後,他開始素描起來了一物。


    卻無是在素描其餘,而是在廟那“擒妖將”之上動手。


    在這“龍虎氣”造成的咒文之中,篡改了這“咒文”。這要是以往,自然是不可得,哪怕是他這樣的“大僧侶”在這複雜的體係之上動手腳,亦是會受到傷害,可稱之為“反噬”。


    止現在,連體係都無了,便是一具“空殼”又能如何?


    便是一個完整的“城隍體係”的“城隍”,亦不見得可以攔得住陸峰。


    聽到了“永真”的解釋,“老道人”無有言語可說。


    他就如是的看著“永真”動作,“厲詭”想要的身子,陸峰自己卻已經要了,等到他將“儺麵”扣在了此物之上之後,那“儺麵”竟然如同是流水一樣,緩緩的滲入了此間。


    隨即,這“泥塑木雕”,開始變得活泛了起來,像是一具屍體一樣,躺在此間,陸峰盯著此處看,卻看出來此物無是甚麽大事。


    有了模板,事情便快要成了。


    止這個“快要成了”。對於一位已經經曆過了幾十年用功讀書的上師來說,這個“快”,亦在常人眼裏,快不得哪裏去。


    時光漫漫,止苦熬而已。


    ……


    卻不說此處。


    便是“十方獅子林”之中,卻要比“墳場”祥和太多。


    這日頭正盛。


    “劉六觀”裹著毯子,坐在了屋簷之下,曬著太陽。


    便是聽到了耳邊風中傳來的“誦經”聲音,他亦平靜了許多,這一會他也不去思考了,止稍微思考一下,便頭痛欲裂。


    這是快要傷到了本源,須得好好將息將息的模樣,打了兩個噴嚏。


    “劉六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態平和的很。止就如此的坐著,在他的身邊多出來了一個胖大僧人。


    “巴圖”。


    他便被“真識”長老留下來,專門用以抬著那椅子,將“劉六觀”送來送去。二人就如此坐著,都不說話,止有點些微“吧嗒吧嗒”聲音。


    是“巴圖”在偷吃東西。


    “劉六觀”不吃,他無有一點胃口。


    過了半晌,“劉六觀”從“假寐”之中醒來,他有些昏沉,但是卻敏銳,他說道:“‘巴圖’,此間是不是起了風了?”


    此時尚且無有到了下午,便是起風,亦不應是在此刻起風。


    “巴圖”豎起來了耳朵聽了聽,說道:“是耶,還有些頭口鈴鐺的聲音哩。”


    “去看看,去看看。”


    “劉六觀”忽而心中起來了一絲絲不好的念想,忽的對著“巴圖”說道。


    “巴圖”依言,不過在走之前,卻是將“劉六觀”抬到了屋舍之中,他的手中是一根新“降魔棒”,止這個“棒子”上頭,卻是“龍王厲詭”,是“永真佛爺”的“護法神”。


    他拿著這“降魔棒”,從此間走了出去。


    其實亦無是他一人聽到了聲音,門口的僧人,是最先聽到了聲音的。


    已經許多年無有這聲氣了。


    但是奇怪的是,廟子前頭,這一番出現的卻都是聲音,見不得人。都不曉得這個聲音是從什麽地方傳遞出來的,僧人們自然麵麵相覷,心中有些不安了起來,有人像是小羚羊一樣,跳進去去尋找“戒律僧”,“真識長老”帶著戒律僧出來,止見得“真識長老”手持戒律鐵棒,在他的身後跟著幾個特意挑選出來高大胖壯的喇嘛,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行人走出來,便是聽到了這聲音,“真識長老”臉色微微變了。


    “無礙,你們都回去。”


    “真識長老”擺手說道,其餘的僧人自然都禮拜離開。


    等到了所有人都回去了,“真識長老”卻拿出來了自己褡褳裏頭的一把子灰,就如此的撒在了地上。


    就見得了地上出現了些許汙黑的腳印。


    就連“真識長老”都覺得周圍的風,似乎有些喧囂和寒冷了。


    便是在此時,“經論長老”急匆匆的過來,他來到了此間,看到了地上的這“腳印”,臉色亦有些變化了。


    二位站在一起,卻也無須得後勤的倉稟長老。“倉稟長老”此番,都幾乎是在“養老”了。止他卻遇見了好時候,無須得被送到了外頭的“寺廟”之中,但是亦無有別的事情去看,每一天止是做些學問,僅此罷了。


    “經論長老”低聲說道:“你可能看出來,是有甚麽東西來到了廟子外頭?”


    “真識長老”從自己的袖子裏麵掏出來了一物,卻是一張票號銀票,此物便是方才藏在了腳印之下,“真識長老”無要別人看到,自己小心拿走。


    “討命詭。”


    “經論長老”見到了這“討命詭的銀票”,臉色便是難看的很了。


    “討命詭”都是“一陣一陣”,忽而出現,忽而消失的“厲詭”。


    其中出現與否,都會有一個間隔。


    可是此番看起來,這“討命詭”卻完全無有了“間隔”,如何先是走了沒幾天日,卻又來了?


    “真識長老”無有說話,他止叫人騎上了快馬,去周圍的幾個村莊過去看看。


    看看有無發生了甚麽別的事端。


    到了晚上,廟子們雖然是關閉了,可是“真識長老”帶著好幾位高大的“戒律僧”都站在門口,等到著他們回來,此間倒好,無有發生了旁的事情,晚上那“鈴鐺聲音”亦響。


    卻無人死亡。


    “開一場法會罷。”


    第二日一早。


    留在廟子之中的“永真佛爺”說道。


    開一場“法會”,損耗甚糜,止如此也顧不得別的了。


    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也算是苦苦熬過了旬月時間,除了兩位“永真佛爺”留下來的“教師爺”,卻是一位主掌此間的“永真佛爺”,亦都不言不語,他們是“永真佛爺”的法性所化,卻終究並非是“永真佛爺”本身。


    至於“黑天紅蓮大法師”,卻還有自己的事情在做,那逐漸熱鬧起來的“莊園”,“龍出氣山口”上的人煙,便是“黑天紅蓮大法師”的所做之一。止此間,看上去就十分的不凡,“黑天紅蓮大法師”卻更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在“阿布曲州”,亦是要做一位“大土司”。


    止想要如此做,亦不得簡單,“阿布曲州”亦並非是甚麽良善之地,單單是陸峰學習出身的“無盡白塔寺”,就有諸多因果。


    故而“黑天紅蓮大法師”,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卻還是“才旦倫珠”說話,“真識長老”得了消息,親自出去,見到了路上多出來的那一條隱約的路。


    之所以說了隱約這個詞,自然是應此路是半埋葬在了草場之中。


    是“草原”上從來未有見過的“黃土古道”。


    見到了此物,“真識長老”騎在了馬上,不言不語,在他的身邊,馬兒有些不安的踢踏,“真識長老”無有想要去踏在了此地上的打算,直到他在路邊,見到了一隻“泥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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