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談話之中，李亦有些明白過來，朱建輝為什麽在公司連年虧損，有轉讓公司想法的前提下，還需要考慮這麽久。
也是，國內一開始做特效公司的，就沒有不是奔著賺錢去的。
可是，國內在流行一段時間特效大片後，影視圈就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長處，很快，國內又不流行了。
時至今日，需要用到特效的影視項目不多，相比下競爭很大，國內的特效公司可謂是到了一批又一批。
全球的特效公司都是這種情況，狼多肉少，賺錢盈利的隻有小部份。
不管多大的特效公司，兩三個月沒有項目的話，都要麵臨倒閉的風險。
而靈光視覺在和《功夫》合作之前，何止兩三個月沒活啊，在這種情況下，朱建輝還能一直堅持下來，足以說明他是個有夢想有情懷的人。
至少他對靈光視覺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李亦想了想道：“朱總，我目前確實沒有用靈光視覺賺錢的計劃，以繁星的盈利，我覺得也能一直養得起靈光視覺，不過我不能向你保證什麽。”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朱建輝點點頭，看了眼崔勇，又說道：“李總，你應該知道崔總監有公司百分之八的技術股份，我問過他的意思，他想保留股份不想折現，你這邊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呢？”
“當然可以。”李亦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崔勇不僅是一個非常專業的人才，他還對靈光視覺的人事非常熟悉，大部分技術人才都是他親手邀請進公司的，李亦拿他當寶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將他踢掉。
特效公司，最重要的是人才。
“後麵我依然不會過多插手公司的管理，名字也不打算更改，畢竟靈光和繁星看起來也挺配的。”
“哈哈，確實是有點配。”朱建輝爽朗一笑。
李亦沒將自己後續的想法說出來。
他現在堅定的要命，覺得《流浪藍星》一定能成功。
而藍星的成功，必定會帶動整個電影市場，引來同行們的爭相效仿。
到了那個時候，特效需求會增大，有過成功經驗和先進技術的靈光視覺，也必定會成為香餑餑，是這些同行們的首選合作對象。
雖然同行們可能很快會撞到頭破血流，意識到不是科幻片崛起，而是繁星牛批，但靈光視覺賺一波又快又大的錢，也足夠自給自足多幾年了。
現在李亦要收購靈光視覺，自然沒必要說這些給自己添堵。
不過說出來朱建輝也不一定會相信。
被中國科幻騙的最深的，不是觀眾也不是資本，是靈光視覺這種連年虧損還堅持下來的特效公司，朱建輝既然有了出賣公司的打算，必定也是下定了決心。
李亦顯然是打算幹實事的人，並且也答應了崔勇會保留股份，繼續管理公司，朱建輝再無疑慮，道：“李總，我這邊沒什麽問題了。”
“那接下來我讓人跟你繼續詳談？”收購的事情李亦不懂，他也沒時間去管。
反正橫豎不過幾千萬的事！
雖然話說的有點裝逼，但李亦和繁星真的很有錢，劃去《流浪藍星》的投資，繁星賬麵上還躺著將近好幾個小目標的流動資金，隨時能動的那種。
李亦的個人賬戶，他也早就不看了，反正最少兩個小目標，錢對他來說，早已是一串數字。
甚至還有《功夫》的票房分賬還沒下來。
幾千萬的小生意，除非是李亦的個人演藝工作，否則是真不用他操心太多。
“不用談，就之前出的價，直接讓人擬合同，我當天簽好都行。”朱建輝說道。
這次收購的具體細節李亦不清楚，但價格，傑哥還是有他跟說的。
六千萬，整個公司，連同設備和公司今年的租金全部打包。
這個價格是由專業的商業團隊評估出來的，而且一開始給的肯定是最低價，沒想到朱建輝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不指望靈光視覺賺錢，我也不能指望靈光視覺賺大錢，對吧？”
李亦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朱建輝也沒看出來李亦的疑惑，但這個時候，朱建輝自然得讓李亦做的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
他又道：“我們靈光視覺別的不說，成員絕對全都是專業又有理想的，有幾位都是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公司的老員工，他們的專業水平過硬，不知道有多少遊戲公司想要將他們挖走，但他們一直都沒有離開，堅定地想要在影視行業幹出一番事業。”
“還有許多設備，大部分都是新款，我之所以不想繼續爭取更高的價格，單純是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大家，不管怎樣，就當我個人對特效行業做出最後的一點貢獻吧。”
殊不知，朱建輝說的，有一點在李亦看來是扣分項。
幹特效，幹什麽什麽不是幹？
為什麽非要死磕影視行業呢？
就不可以在3a遊戲裏，做出影視級別的畫麵？
李亦當然不打算做遊戲，但他想著，以後要是有機會，讓靈光視覺和遊戲製作公司合作也不是不行。
雖然當今3a遊戲的領域一直被國外大廠占據，但李亦覺得，國產3a遊戲製作也是大有可為。
因為我們有著深厚的文化曆史傳承，文化背景和題材的選擇豐富多樣。
比如封神榜、西遊記、水滸傳、金瓶梅這些都是火爆的ip。
尤其是我們的猴哥，在全球各地都有非常高的知名度。
李亦覺得到時可以借著藍星成功的威力，對一些心懷夢想的遊戲從業人員忽悠一番，以猴哥為原型打造首部國產3a巨作，絕對有搞頭！
事情談完，合同自然不能當場就簽，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擬定細則，不過明天就能搞定。
朱建輝告辭離開，李亦也收起了“你們的夢想是什麽”的惡趣味，開始專心忙起了工作。
翌日，朱建輝又來了一趟，在雙方律師的公證下，李亦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朱總，晚上一起吃個飯，熱鬧一下？”李亦和朱建輝握了握手。
明天李亦就要回京城參加《功夫》的慶功宴，總不能自己回去吃香喝辣，還留大家在片場苦哈哈地幹活吧。
又不可能將大家都邀請回去，李亦就在當地定了一家飯店，請劇組所有人吃一頓好的，一起高興一下，後天再給他們放一天假。
“不了不了。”
朱建輝擺了擺手：“得回去看看老婆孩子。”
李亦也隻是客氣客氣，沒有強留。
工作到下午五點，提前下班，三輛大巴車來回幾趟，將所有人接送到飯店。
今晚的聚餐活動，李亦還邀請了隔壁影棚的人，聞江、吳峰以及林梓璿全都應邀而來。
這還是李亦第一次見聞江。
短發，胡子拉碴，身形高大，雖然肚子看起來略微發福，但給人的感覺比硬漢吳峰還要硬漢，無論是聲音還是氣質，都給人一種荷爾蒙拉滿的感覺。
“聞江老師你好，第一次見麵。”
“哈哈，李亦老師你也好，我來蹭飯了。”聞江爽朗一笑，一邊握住李亦的手，另一隻手就在李亦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種情況要是馮宇航，李亦當場就能把他的手拍掉。
不過能感覺到聞江這是在表達善意和認可，李亦自然沒有在意，說道：“別，您可別喊我老師，擔不起擔不起，傳出去要被人罵的。”
“達者為師嘛，你拍兩部電影都快破百億票房了，我拍了二十年，電影票房都沒你高。”
“這情況能一樣嘛？我這是吃了時代的紅利，你之前的電影要是放到這幾年上映，早就破百億了。”
“哈哈哈，京城那幾個人都在說你脾氣又臭又硬，絕對是傳謠，你明明就是既有才華又有禮貌的年輕人！”
聞江也不開玩笑了，笑著道：“你也不用喊您了，仗著年紀比你虛長不少，我托個大，你喊我江哥，我叫你小亦吧。老早就想和你認識了，但前麵剛開機，特別忙抽不出時間，所以今天就過來蹭你頓飯，和你喝個酒。”
李亦還想說些什麽，吳峰看不下去了，不滿道：“哎呀，我說你們也該客套完了，能不能別待在門口了，我都要餓死了。”
林梓璿也道：“小亦，先進去坐下再聊。”
“哈哈，那大家都進去吧。”李亦伸手，讓幾人先進去。
這頓飯單純就是讓大家吃頓好的，沒有開場詞，明天還正常開工，也沒人來敬酒。
倒是李亦這桌，本來說隻是小酌一下，但是沒一會兒就幹空了三瓶茅子。
主要是聞江和劉毅守相談甚歡，他們兩個坐在一起，聊了許多電影的事，一杯一杯地沒停過。
桌上十個人，有將近兩瓶酒是落到他們的肚子。
雖然劉毅守明天還有工作，但見他一直繃得這麽緊，難得有放鬆的時候，李亦也就沒有製止。
“小亦，明晚參加慶功宴的人多不多？”吳峰忽然問道。
“應該挺多的，像韓董，還有圈內一些有過合作的公司，以及一些朋友都會來。”
李亦轉頭問旁邊的林梓璿：“表姐，你明天跟我一起回去還是？”
“一起吧，也很久沒見穎兒了，到時直接去你家。”林梓璿道。
李亦忍不住笑道：“你是怕回家又被催婚嗎？”
林梓璿瞪了他一眼，李亦嘿嘿直笑，又回頭再次邀請吳峰：“峰哥，真請不到假嗎，要不我跟聞江老師求個情，明晚去幫我撐撐場子？”
聞江雖然在和劉毅守喝酒，卻也聽到李亦的話，當即揮手道：“去吧去吧，我把你們的戲份往後排兩天就是了。”
顯然是喝高興了，不然哪有導演會同意男女主臨急臨了同時請假的。
“不差我一個捧場的，我就不去了，不喜歡那種場合。”吳峰擺了擺手，說了句有些掃興的話。
他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合時宜，立馬自罰了一杯，道：“小亦，我這句話沒別的意思，你別放在心上。”
“自然。”李亦看出他有些不高興，但不是針對自己，沒有放在心上，陪了一杯。
緊接著就看到吳峰和聞江一樣，越喝越多，臉紅的跟關公似的。
他很明顯是有心事，但李亦不知所以。
林梓璿小聲地說道：“吳峰當初《緊急救援》，四處要不到投資，還被圈內人嘲諷，他買房買車自己上，最後票房打了很多人的臉，然後慶功宴，很多人覺得落了麵子不去。”
怪不得吳峰問明晚慶功宴的人多不多。
能看得出他沒有別的惡意，也沒有憤憤不平，隻是想起這些事情仍然會心裏發堵。
吳峰特意問這個問題，想表達的也是，如果李亦和當初的他是一樣的遭遇，那麽他就去幫李亦把場子撐起來。
‘許多功成名就的人，背後都有心酸的過往啊！’李亦搖了搖頭，雖然他沒有，但還是可以共情的，心情也大好，便加入了他們的酒局。
推杯換盞之間，李亦也喝多了。
“小亦，明天慶功宴要是有人態度不端正，你跟哥說，哥安排他！”
“放心，峰哥，我絕對讓他們全部立正站好！”
“毅守啊，你拍完《流浪藍星》，以後就沒有人敢嘲諷你了，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大導演，誰不認你，我認！”
“江哥，知音啊！你就是我心目中排名第一的鬼才導演！”
李亦和吳峰勾肩搭背，聞江和劉毅守差點結拜成異姓兄弟。
仍清醒著的林梓璿，頗為無奈地看著這一幕。
幸好其他人都不像他們這麽放肆，喝的都不算多。
不過，林梓璿發現李亦是醉了，但好像又沒完全醉。
“峰哥，你還清醒吧？”
“包清醒的，不是我吹，再喝兩瓶我都沒事！”
“那拜托你一件事唄！”
“說，盡管說，峰哥可以做到就絕不會拒絕。”
“到時候來我這客串個角色，片酬要多少，你開口就行！”
“這算個事兒？”
吳峰有些生氣了：“你告訴我這算什麽事兒？不用片酬，你開口喊我就行，我怎麽都得給你騰出個檔期來！”
“那就說定了。”
李亦舉起酒杯，吳峰則是直接拿著分酒器跟他碰了一下：“說定了！”
聞江雖然喝多了，但聽到這個話題，似乎清醒了幾分，當即就嚷嚷道：“小亦，到時還在拍的話，我絕對給吳峰批假，但你也來我這兒客串個角色怎麽樣？”
“小亦？”
聞江沒聽到回答，眼神迷離地看過去，發現李亦已經趴在桌子上了，他忘了自己剛剛想要說什麽了，嘲笑道：“哈哈，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還得練啊，小趴菜！”
也是，國內一開始做特效公司的，就沒有不是奔著賺錢去的。
可是，國內在流行一段時間特效大片後，影視圈就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長處，很快，國內又不流行了。
時至今日，需要用到特效的影視項目不多，相比下競爭很大，國內的特效公司可謂是到了一批又一批。
全球的特效公司都是這種情況，狼多肉少，賺錢盈利的隻有小部份。
不管多大的特效公司，兩三個月沒有項目的話，都要麵臨倒閉的風險。
而靈光視覺在和《功夫》合作之前，何止兩三個月沒活啊，在這種情況下，朱建輝還能一直堅持下來，足以說明他是個有夢想有情懷的人。
至少他對靈光視覺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李亦想了想道：“朱總，我目前確實沒有用靈光視覺賺錢的計劃，以繁星的盈利，我覺得也能一直養得起靈光視覺，不過我不能向你保證什麽。”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朱建輝點點頭，看了眼崔勇，又說道：“李總，你應該知道崔總監有公司百分之八的技術股份，我問過他的意思，他想保留股份不想折現，你這邊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呢？”
“當然可以。”李亦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崔勇不僅是一個非常專業的人才，他還對靈光視覺的人事非常熟悉，大部分技術人才都是他親手邀請進公司的，李亦拿他當寶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將他踢掉。
特效公司，最重要的是人才。
“後麵我依然不會過多插手公司的管理，名字也不打算更改，畢竟靈光和繁星看起來也挺配的。”
“哈哈，確實是有點配。”朱建輝爽朗一笑。
李亦沒將自己後續的想法說出來。
他現在堅定的要命，覺得《流浪藍星》一定能成功。
而藍星的成功，必定會帶動整個電影市場，引來同行們的爭相效仿。
到了那個時候，特效需求會增大，有過成功經驗和先進技術的靈光視覺，也必定會成為香餑餑，是這些同行們的首選合作對象。
雖然同行們可能很快會撞到頭破血流，意識到不是科幻片崛起，而是繁星牛批，但靈光視覺賺一波又快又大的錢，也足夠自給自足多幾年了。
現在李亦要收購靈光視覺，自然沒必要說這些給自己添堵。
不過說出來朱建輝也不一定會相信。
被中國科幻騙的最深的，不是觀眾也不是資本，是靈光視覺這種連年虧損還堅持下來的特效公司，朱建輝既然有了出賣公司的打算，必定也是下定了決心。
李亦顯然是打算幹實事的人，並且也答應了崔勇會保留股份，繼續管理公司，朱建輝再無疑慮，道：“李總，我這邊沒什麽問題了。”
“那接下來我讓人跟你繼續詳談？”收購的事情李亦不懂，他也沒時間去管。
反正橫豎不過幾千萬的事！
雖然話說的有點裝逼，但李亦和繁星真的很有錢，劃去《流浪藍星》的投資，繁星賬麵上還躺著將近好幾個小目標的流動資金，隨時能動的那種。
李亦的個人賬戶，他也早就不看了，反正最少兩個小目標，錢對他來說，早已是一串數字。
甚至還有《功夫》的票房分賬還沒下來。
幾千萬的小生意，除非是李亦的個人演藝工作，否則是真不用他操心太多。
“不用談，就之前出的價，直接讓人擬合同，我當天簽好都行。”朱建輝說道。
這次收購的具體細節李亦不清楚，但價格，傑哥還是有他跟說的。
六千萬，整個公司，連同設備和公司今年的租金全部打包。
這個價格是由專業的商業團隊評估出來的，而且一開始給的肯定是最低價，沒想到朱建輝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不指望靈光視覺賺錢，我也不能指望靈光視覺賺大錢，對吧？”
李亦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朱建輝也沒看出來李亦的疑惑，但這個時候，朱建輝自然得讓李亦做的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
他又道：“我們靈光視覺別的不說，成員絕對全都是專業又有理想的，有幾位都是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公司的老員工，他們的專業水平過硬，不知道有多少遊戲公司想要將他們挖走，但他們一直都沒有離開，堅定地想要在影視行業幹出一番事業。”
“還有許多設備，大部分都是新款，我之所以不想繼續爭取更高的價格，單純是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大家，不管怎樣，就當我個人對特效行業做出最後的一點貢獻吧。”
殊不知，朱建輝說的，有一點在李亦看來是扣分項。
幹特效，幹什麽什麽不是幹？
為什麽非要死磕影視行業呢？
就不可以在3a遊戲裏，做出影視級別的畫麵？
李亦當然不打算做遊戲，但他想著，以後要是有機會，讓靈光視覺和遊戲製作公司合作也不是不行。
雖然當今3a遊戲的領域一直被國外大廠占據，但李亦覺得，國產3a遊戲製作也是大有可為。
因為我們有著深厚的文化曆史傳承，文化背景和題材的選擇豐富多樣。
比如封神榜、西遊記、水滸傳、金瓶梅這些都是火爆的ip。
尤其是我們的猴哥，在全球各地都有非常高的知名度。
李亦覺得到時可以借著藍星成功的威力，對一些心懷夢想的遊戲從業人員忽悠一番，以猴哥為原型打造首部國產3a巨作，絕對有搞頭！
事情談完，合同自然不能當場就簽，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擬定細則，不過明天就能搞定。
朱建輝告辭離開，李亦也收起了“你們的夢想是什麽”的惡趣味，開始專心忙起了工作。
翌日，朱建輝又來了一趟，在雙方律師的公證下，李亦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朱總，晚上一起吃個飯，熱鬧一下？”李亦和朱建輝握了握手。
明天李亦就要回京城參加《功夫》的慶功宴，總不能自己回去吃香喝辣，還留大家在片場苦哈哈地幹活吧。
又不可能將大家都邀請回去，李亦就在當地定了一家飯店，請劇組所有人吃一頓好的，一起高興一下，後天再給他們放一天假。
“不了不了。”
朱建輝擺了擺手：“得回去看看老婆孩子。”
李亦也隻是客氣客氣，沒有強留。
工作到下午五點，提前下班，三輛大巴車來回幾趟，將所有人接送到飯店。
今晚的聚餐活動，李亦還邀請了隔壁影棚的人，聞江、吳峰以及林梓璿全都應邀而來。
這還是李亦第一次見聞江。
短發，胡子拉碴，身形高大，雖然肚子看起來略微發福，但給人的感覺比硬漢吳峰還要硬漢，無論是聲音還是氣質，都給人一種荷爾蒙拉滿的感覺。
“聞江老師你好，第一次見麵。”
“哈哈，李亦老師你也好，我來蹭飯了。”聞江爽朗一笑，一邊握住李亦的手，另一隻手就在李亦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種情況要是馮宇航，李亦當場就能把他的手拍掉。
不過能感覺到聞江這是在表達善意和認可，李亦自然沒有在意，說道：“別，您可別喊我老師，擔不起擔不起，傳出去要被人罵的。”
“達者為師嘛，你拍兩部電影都快破百億票房了，我拍了二十年，電影票房都沒你高。”
“這情況能一樣嘛？我這是吃了時代的紅利，你之前的電影要是放到這幾年上映，早就破百億了。”
“哈哈哈，京城那幾個人都在說你脾氣又臭又硬，絕對是傳謠，你明明就是既有才華又有禮貌的年輕人！”
聞江也不開玩笑了，笑著道：“你也不用喊您了，仗著年紀比你虛長不少，我托個大，你喊我江哥，我叫你小亦吧。老早就想和你認識了，但前麵剛開機，特別忙抽不出時間，所以今天就過來蹭你頓飯，和你喝個酒。”
李亦還想說些什麽，吳峰看不下去了，不滿道：“哎呀，我說你們也該客套完了，能不能別待在門口了，我都要餓死了。”
林梓璿也道：“小亦，先進去坐下再聊。”
“哈哈，那大家都進去吧。”李亦伸手，讓幾人先進去。
這頓飯單純就是讓大家吃頓好的，沒有開場詞，明天還正常開工，也沒人來敬酒。
倒是李亦這桌，本來說隻是小酌一下，但是沒一會兒就幹空了三瓶茅子。
主要是聞江和劉毅守相談甚歡，他們兩個坐在一起，聊了許多電影的事，一杯一杯地沒停過。
桌上十個人，有將近兩瓶酒是落到他們的肚子。
雖然劉毅守明天還有工作，但見他一直繃得這麽緊，難得有放鬆的時候，李亦也就沒有製止。
“小亦，明晚參加慶功宴的人多不多？”吳峰忽然問道。
“應該挺多的，像韓董，還有圈內一些有過合作的公司，以及一些朋友都會來。”
李亦轉頭問旁邊的林梓璿：“表姐，你明天跟我一起回去還是？”
“一起吧，也很久沒見穎兒了，到時直接去你家。”林梓璿道。
李亦忍不住笑道：“你是怕回家又被催婚嗎？”
林梓璿瞪了他一眼，李亦嘿嘿直笑，又回頭再次邀請吳峰：“峰哥，真請不到假嗎，要不我跟聞江老師求個情，明晚去幫我撐撐場子？”
聞江雖然在和劉毅守喝酒，卻也聽到李亦的話，當即揮手道：“去吧去吧，我把你們的戲份往後排兩天就是了。”
顯然是喝高興了，不然哪有導演會同意男女主臨急臨了同時請假的。
“不差我一個捧場的，我就不去了，不喜歡那種場合。”吳峰擺了擺手，說了句有些掃興的話。
他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合時宜，立馬自罰了一杯，道：“小亦，我這句話沒別的意思，你別放在心上。”
“自然。”李亦看出他有些不高興，但不是針對自己，沒有放在心上，陪了一杯。
緊接著就看到吳峰和聞江一樣，越喝越多，臉紅的跟關公似的。
他很明顯是有心事，但李亦不知所以。
林梓璿小聲地說道：“吳峰當初《緊急救援》，四處要不到投資，還被圈內人嘲諷，他買房買車自己上，最後票房打了很多人的臉，然後慶功宴，很多人覺得落了麵子不去。”
怪不得吳峰問明晚慶功宴的人多不多。
能看得出他沒有別的惡意，也沒有憤憤不平，隻是想起這些事情仍然會心裏發堵。
吳峰特意問這個問題，想表達的也是，如果李亦和當初的他是一樣的遭遇，那麽他就去幫李亦把場子撐起來。
‘許多功成名就的人，背後都有心酸的過往啊！’李亦搖了搖頭，雖然他沒有，但還是可以共情的，心情也大好，便加入了他們的酒局。
推杯換盞之間，李亦也喝多了。
“小亦，明天慶功宴要是有人態度不端正，你跟哥說，哥安排他！”
“放心，峰哥，我絕對讓他們全部立正站好！”
“毅守啊，你拍完《流浪藍星》，以後就沒有人敢嘲諷你了，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大導演，誰不認你，我認！”
“江哥，知音啊！你就是我心目中排名第一的鬼才導演！”
李亦和吳峰勾肩搭背，聞江和劉毅守差點結拜成異姓兄弟。
仍清醒著的林梓璿，頗為無奈地看著這一幕。
幸好其他人都不像他們這麽放肆，喝的都不算多。
不過，林梓璿發現李亦是醉了，但好像又沒完全醉。
“峰哥，你還清醒吧？”
“包清醒的，不是我吹，再喝兩瓶我都沒事！”
“那拜托你一件事唄！”
“說，盡管說，峰哥可以做到就絕不會拒絕。”
“到時候來我這客串個角色，片酬要多少，你開口就行！”
“這算個事兒？”
吳峰有些生氣了：“你告訴我這算什麽事兒？不用片酬，你開口喊我就行，我怎麽都得給你騰出個檔期來！”
“那就說定了。”
李亦舉起酒杯，吳峰則是直接拿著分酒器跟他碰了一下：“說定了！”
聞江雖然喝多了，但聽到這個話題，似乎清醒了幾分，當即就嚷嚷道：“小亦，到時還在拍的話，我絕對給吳峰批假，但你也來我這兒客串個角色怎麽樣？”
“小亦？”
聞江沒聽到回答，眼神迷離地看過去，發現李亦已經趴在桌子上了，他忘了自己剛剛想要說什麽了，嘲笑道：“哈哈，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還得練啊，小趴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