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灣。


    山頂別墅。


    吳誌輝雙手枕著腦袋,慵懶的躺在沙發上,雙腳泡在熱水盆裏,一臉享受的姿態。


    “我說吧,雖然是夏天,但是泡腳也很好的。”


    港生坐在小板凳上,正俯身幫吳誌輝做著腳底按摩,說是按摩,其實也就是毫無章法的一通擺弄:“今天晚上你們又出去做事,就更要放鬆一下雙腳了。”


    “嗯。”


    吳誌輝閉上眼睛應了一聲,腦海裏思緒翻滾,複盤著今天晚上的事情來。


    和勝圖要解決,但是眼下,還有一件事情更要先解決。


    任擎天打電話給和聯勝的鄧伯,但是鄧伯等幾個重要的叔父輩竟然在警署飲茶,誰幫的和勝圖架住他們啊?


    督察張子楓。


    吳誌輝很不爽,張子楓既然幫他們站台,那就得收拾他,但是讓吳誌輝不解的是,晚上的事情總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晚上。


    吳誌輝當時就提前打電話,想過讓張景良幫忙幹預一下,但是打電話給張景良,卻顯示無法接通。


    自己聯係張景良這個號碼,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的。


    再說了,今天晚上香港仔這麽大的動靜,荃灣這麽大的動靜,張景良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的,怎麽可能會聯係不上他?


    吳誌輝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伸手夾了夾,港生當即擦幹淨手,拿起桌上那半盒中華香煙來遞上,再幫吳誌輝點上火。


    “遇到煩心的事情了?!”


    港生看著吳誌輝眉頭微皺,出聲問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是解決了嗎,怎麽還是眉頭緊鎖的?”


    “有點事情想不通。”


    吳誌輝夾著香煙,大拇指摳了摳下巴,隨口說道:“你說,在你準備做事的時候,跟伱有利益成分的關係卻在關鍵時刻聯係不上,什麽原因啊?”


    “那還不簡單。”


    港生想也不想,不假思索的說道:“要麽就是你的關係是真的有事,但這種情況很少,你的社交圈子人手一個手提電話應該是小事吧?”


    “如果排除這種情況,那就隻有一個情況了,你的關係不想幫你,怕你打電話進來,幹脆消失假裝不知道。”


    “至於最後一種情況嘛,你都說了這個人跟你有利益關係,他消失,搞不好他也有一份在裏麵,索性不管。”


    “哦?!”


    吳誌輝聞言眉頭一下子皺的更深了。


    在港島。


    每個社團多多少少都有臥底在裏麵的,再不行就是線人,這是華人警察的一貫操作,就是為了確保能夠及時了解各個社團的動態。


    今天晚上這麽多社團大佬同時動身集結,自己身邊張景良肯定也有其他的眼線,不可能不知道啊?


    他放任這些人去,難道真不怕自己出事啊?那還真可能像港生說的後麵兩種情況。


    想到這裏。


    吳誌輝嘬了口香煙,再度伸了伸手,港生當即起身去那邊幫吳誌輝把電話拿了過來,遞給他。


    “喂。”


    吳誌輝拿著接通的電話:“睡了沒有?”


    “在飲茶。”


    張景良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晚上鬼佬組了個飯局叫著一起吃飯,這幫鬼佬做事不行,但是喝酒第一名,我陪著他們飲多了點酒,剛到家,喝點茶醒一醒。”


    張景良自從上次跟吳誌輝攤牌自己在幫鬼佬做事以後,有些事情也就不避諱吳誌輝了。


    比如說今天晚上跟鬼佬吃飯,他也大大方方的告訴了吳誌輝,別看這種說話方式的作用。


    這其實就是一個kfc的過程。


    我提及某件事情你很反感,那我不提了,但是我後麵再慢慢的提起來,一邊提鬼佬一邊罵鬼佬。


    慢慢的慢慢的,你的接受程度開始慢慢變得高了起來,最後再通過某一件事情,或許你就徹底接受了。


    這是一個非常潛移默化的過程。


    “喝死他們。”


    吳誌輝撇撇嘴隨口回了一句,跟著道:“有個事情,需要你幫我查一下。”


    “今天晚上,荃灣發生了一檔子事情,我跟和勝圖的坐館講數,在警署內部有人幫手他們。”


    “和聯勝的幾個叔父輩被叫到荃灣警署飲茶去了,你幫我查查,誰做的。”


    任擎天通過鄧伯等人的口中已經知道了是張子楓做的,但還是假裝不知道,讓張景良去查。


    “嗯”


    張景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我現在打電話去問問,不難查的。”


    掛斷電話。


    張景良拿著電話,低聲咒罵了一句:“冚家鏟張子楓,我就知道你他媽的要出事。”


    今天晚上的事情,張景良不但知道,而且知道的非常清楚,一清二楚。


    他還打電話勸過張子楓,但是沒用,已經遲了,張子楓做事前沒有跟他說。


    張景良拿著電話就給張子楓打了過去,接通以後鋪天蓋地的就是一頓臭罵:“張子楓啊張子楓,你他媽的混的也太沒有排麵了吧。”


    “和勝圖這種社團你也看的上?!我打電話叫你不要參合進去你不聽,就是要參合進去。”


    他沒好氣的撇了撇嘴:“現在好了?和勝圖撲街坐館把事情搞得這樣,吳誌輝現在電話都打給了我,我怎麽收場?!”


    “吳誌輝現在開始算賬了,他在查啊,他要找你算賬啊,你知不知道?!”


    “我哪裏知道他們會這麽撲街啊?!”


    張子楓的語氣同樣不好,悻悻的回道:“但是我有什麽辦法?傻佬泰找到了我,還給我了我一筆錢。”


    “你是督察,你缺錢啊?!”張景良眼珠子一瞪,低聲咆哮道:“告訴我,你是沒飯吃還是沒錢花啊?!”


    “你他媽的收和勝圖的錢幫他們辦事,對付吳誌輝壞我的事情?!吳誌輝什麽性格你不知道啊?他會找你的啊!冚家鏟!”


    “是,我是有飯吃,有錢花!”


    張子楓咬了咬牙,語氣也跟著充滿了怨氣,緊攥著電話:“但是我什麽情況,再看看你,你什麽情況?”


    “哦,你是厲害了,咱們一批的人,你現在都高級督察了,馬上就能提總督察了,但是我呢?我張子楓在督察這個位置站了七八年了,到現在他媽的還在罰站!”


    “既然如此,我往自己口袋裏撈點錢有什麽問題?五十萬送到我麵前,我不要,我傻佬,我癡?!”


    “鬼佬不願意提你,我有什麽辦法?!”


    張景良咬咬牙,低聲說道:“鬼佬的想法,我又幹預不了的,是不是?!”


    “是,我張子楓不被鬼佬喜歡,我不行,我做人做事不夠圓滑。”


    張子楓甕聲甕氣的回答道:“但是我比你好,我不會為了討好鬼佬,把自己好兄弟的兒子送去當臥底。”


    “把吳誌輝送去當臥底這件事情,你也沒跟我說啊,你背著我.”


    “收聲!收聲!我叫你收聲啊!”


    張景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瞬間跳了起來,用力的拍著桌子衝著電話裏大聲咆哮了起來:“張子楓,你吔屎了?!你是不是腦子裏裝的屎?”


    “過去的事情你還說?你找死啊?!這件事情你再提別怪我張景良翻臉不認人!”


    “……”


    張子楓無語沉默,聽著張景良的咆哮,悻悻的撇了撇嘴,倒是沒有再說。


    兩人拿著電話全部都沉默了下來。


    張景良手指顫抖的點上一支香煙,棱著眼珠子盯著前麵大口大口的吸著香煙。


    得有好久。


    他長吐了口氣:“你幫和勝圖做事這件事情我會在吳誌輝那邊幫你應付過去,我上了總督察,權利大了,我會不提你嗎?你急什麽。”


    “我們是老朋友了,你別著急,你比我年輕你比我機會更多,我會提你的。”


    他瞪大著眼,語氣又加重了好幾分:“但是從今以後,離這些撲街遠一點,醒目一點啊,知唔知?!”


    “嗯”


    張子楓鼻音濃鬱的應了一聲,張了張嘴:“這件事情算我做的不對。”


    “哼。”


    張景良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仰頭長吐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等了好一會,這才拿起電話再度給吳誌輝打了過去:


    “輝仔啊,我打電話查了一下,查出來了,事情我也聽說了。”


    他語氣輕鬆,滿不在乎的隨口回道:“荃灣的人做的,張子楓,督察,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用不著打他的算盤。”


    “我已經讓人去提點他了,下一次這個撲街要是再上不來台麵,那就給他做套革他的職。”


    說到這裏。


    張景良笑了起來,揶揄道:“臭小子,你現在是越來越威水了啊,一人麵對三個社團的大佬都這麽威,哈哈哈,好嘢!”


    他開始轉移話題了,掩飾的很好。


    “沒有,運氣好而已,有人撐我,才搞定的這麽輕鬆。”


    吳誌輝聽著張景良的話,如何聽不出來他這故意轉移話題的絲滑操作。


    隻不過。


    自己就是打電話來探探張景良什麽情況的,接觸的越來越多,他越發覺得張景良這個人不簡單,成分太複雜了。


    “張子楓,督察,對吧?”


    吳誌輝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還從來沒有人敢主動來招惹我,我要擺平和勝圖,既然他幫和勝圖做事,那就先搞定他。”


    “不是吧?!”


    張景良聞言眼皮子一跳,嘴皮子抽搐了一下,跟著勸誡了起來:“輝仔,做事不要太張揚了。”


    “社團上麵的事情,你們隨便搞搞沒什麽的,但是張子楓好歹是個督察,吃皇家飯的,你要是把他搞出點什麽事情來了,那就是在打警隊的臉。”


    他語速加快:“警隊的鬼佬的,他們很在意麵子的,督察要是出事了,他們會追究到底,到時候我都保不住你。”


    “我會搞定他的,你就別管他張子楓了,專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沒關係,我心裏有數。”


    吳誌輝卻不接他的這一茬:“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不會讓你為難的,沒什麽事那就這樣,有點累了,早點睡覺。”


    他對著電話說道:“晚安,sir。”


    “臭小子。”


    張景良笑嗬嗬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你必須聽我的,一個督察要是出事了,頂都沒的頂,這種事我不跟你講笑。”


    “說起來,張子楓以前還跟過我,人倒也上道,不討厭,我會警告他的,放他一條路,就這種角色惹得一身騷,不至於。”


    “我考慮考慮。”吳誌輝說。


    “嗯,那就這樣。”


    張景良笑容滿麵的掛斷電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冚家鏟張子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景良!”


    吳誌輝拿著電話在手裏把玩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老狐狸還真是狡猾啊,難以捉摸,捉摸不透。”


    這通電話,並不能聽出什麽其他的意思,張景良的話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他的勸告也隻是出於張子楓身份而言的。


    要不要試探一下?!


    “看來,是有想法了?”


    港生看著若有所思的吳誌輝,俯身幫他把腳從水裏拿了出來,用毛巾擦拭著:“我就知道,輝哥是最有頭腦的人。”


    “還是你提醒了我。”


    吳誌輝看著低頭去端水盆的港生,俯身下去的她寬鬆的睡衣領口向下大敞開著,豐腴與雪白一覽無餘,當即一把抓著港生的手:


    “不害臊,大晚上的竟然直接不設防,看我怎麽獎勵你。”


    “我我我”


    港生一副弱弱的表情看著吳誌輝。


    吳誌輝直接放下她手裏的水盆,一個公主抱直接打橫港生往房間走去,一把丟在床上:“看鞭!”


    ·····


    號碼幫。


    坐館跛忠回到堂口,陰沉著臉掃了眼等在裏麵的大拳敏,負手快步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腦袋微低大口吸煙,臉色陰沉。


    大拳敏站在一旁看著他,也不好開口說話,沒有出聲,兩百萬,就是他準備的,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儼然也已經猜到了什麽。


    “啪!”


    跛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指夾著香煙都跟著斷裂了,煙絲灑落一桌:“冚家鏟吳誌輝簡直太囂張了,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他瞪著大拳敏,大吼了起來:“安排人,直接開黑槍做掉他,做掉他!”


    大拳敏看著勃然大怒的跛忠,他很少看到跛忠發這麽大的怒火,嘴唇蠕動了一下,張了張想說什麽,還是沒說出來。


    “說話,你怎麽不說話?!”


    跛忠看著不說話的大拳敏,隻覺得怒火更大了好幾分:“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回答我!!你怕?你怕吳誌輝這個冚家鏟?!”


    “忠哥。”


    大拳敏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跛忠:“你別著急啊,你先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然後再說怎麽辦。”


    跛忠冷著臉,不說話了。


    丟人。


    太丟人了。


    大拳敏看向了跟著跛忠過去的馬仔,簡單的聽了一下也算是明白過來了,擺手打發馬仔離開,轉而看向了跛忠:


    “忠哥,這件事情還是先忍一忍再說吧。”


    “嗯?!”


    跛忠眼皮子一挑,瞪著大拳敏,雖然沒說話,但是也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跛忠現在非常不開心,對大拳敏的話也非常的不滿意。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固然有些難堪,但是我覺得最難堪的人不是咱們,而是傻佬泰跟揾爆。”


    大拳敏雖然是紅棍出身,但不代表他腦不行,混社團,打過拳,還當過差,吃過皇糧:“尤其是傻佬泰,他這個人這麽在乎名聲,肯定比咱們更火大。”


    “現在咱們找槍手做掉吳誌輝,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了,那咱們肯定出事。”


    他斟酌了一下:“所以啊,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著急著動手,等等再看嘛,傻佬泰肯定會動手的,咱們作壁上觀。”


    “我需要看傻佬泰?”


    跛忠對大拳敏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還從來沒有人下我的麵!”


    “我跟吳誌輝打過交道,我知道他這個人什麽性格,對事不對人的,他的目標肯定不是針對大佬你。”


    大拳敏耐心的做著勸說:“吳誌輝這個人性格張揚,但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的,穩中帶退,尺度拿捏的很好。”


    “你說,如果他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他隻會找咱們要兩百個?!反正槍都已經頂到腦袋上了,兩百個是要,三百個是要,五百個,那也是要!”


    “隻不過是大佬架了他,他就要找回麵子,睚眥必報的一個人,但也不至於什麽都不管。”


    “我建議,等等看,先看看傻佬泰怎麽個結果嘛,如果到時候真的倒了,那咱們就痛打落水狗,沒成,咱們就當沒事發生。”


    “嗯?!”


    跛忠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先是掃了眼大拳敏,然後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王寶:“寶哥,這點事情,你就沒點說法?”


    “說個屁,我有個屁的想法!”


    王寶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這單想揾點外快沒揾到,自己還搭了四十個進去,還有什麽好說的。”


    傻佬泰給了他六十萬,結果賠了吳誌輝一百萬,一分錢沒賺到,自己還搭了四十萬進去。


    他想的倒是很開:“就這樣吧,隨便他們玩去吧,四十萬,就當上了一課了,看來,這以後不是什麽錢都可以隨便賺的了。”


    “就這樣。”


    王寶說完就掛了,跛忠拿著掛斷的電話,皺著眉頭表情陰晴不定。


    “忠哥,恐龍在尖沙咀盤踞了也有這麽久了,跟新記爭來爭去的對不對?”


    大拳敏這個人頭腦還是足夠清楚的:“吳誌輝心裏也有數,肯定會防著有人放冷槍,要是失手,跟吳誌輝就徹底結下來死仇了。”


    “今天晚上新記可是沒有出麵的,任擎天跟新記的關係本來就很曖昧的,到時候兩人要是聯手在一起,咱們在尖沙咀好不容易打下來的一點位置很可能會丟。”


    大拳敏這個人難怪能在各行各業都混的開,屬實是有張會說話的嘴巴:“再說了,您是咱們號碼幫的坐館,今天晚上這件事隻要你不提,還有人敢說出來的?放寬心啦。”


    在大拳敏搭著的梯子麵前,跛忠猶豫了一下,還是順著大拳敏搭的梯子下台來了:“那就看看再說。”


    “好的忠哥。”


    大拳敏點了點頭,目送著快步走出去的跛忠,歎息著搖了搖頭。


    跛忠作為社團話事人,不為社團考慮,隻想著往自己兜裏揾錢,和勝圖一找到他,看到錢他就心動了。


    在這一點上,跛忠就遠遠比不上新記話事人老許了,人家老許多醒目,壓根就不參合這種事,哪像跛忠,一點長遠的考慮都沒有,搞的現在這個局麵。


    雖然吳誌輝還不夠跟號碼幫叫板的地步,但是跛忠這是在消耗號碼幫的名聲啊。


    一旦吳誌輝做大,那後麵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估計預料。


    大拳敏歎了口氣,拿起電話來打給了吳誌輝,正準備磨槍上陣的吳誌輝接到電話。


    他拿著電話放在了一旁,一邊說話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下:“哦?敏哥,大晚上給我打電話?”


    港生臉色發紅,害羞的扭過頭去,抿著嘴強行控製自己不發出聲音來。


    “哈哈,沒什麽太大的事情。”


    大拳敏笑了起來,爽朗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一點小事,就是我手底下的幾個夜總會啊,他們說輝哥的香江啤酒很頂,得利啤酒也不錯,以後想跟你們合作。”


    “啊原來是找我合作的啊。”


    吳誌輝齜牙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敏哥要找我約架呢,按理說,你不用這麽做的,這不是你考慮的事情。”


    “交朋友嘛。”


    大拳敏笑道:“有些事情,我們這些做小的還是要醒目一點的,麵子,不值錢的。”


    “行啊。”


    吳誌輝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也就答應了下來:“那行,明天我安排人過去跟你的人接觸。”


    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才找號碼幫的坐館張嘴要了兩百個,大拳敏跟著的電話過來說要談酒水合作。


    其實就是換著法子賠禮道歉,想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


    “哈哈,爽利。”


    大拳敏笑著點了點頭:“那就不打擾你了,有機會一起飲茶。”


    他放下電話,折身往外麵走去。


    大拳敏雖然身為紅棍,這種事情本來壓根不用他管,但是他秉承著唇寒齒亡的原則。


    他還是不希望社團未來出什麽岔子,出了岔子也會影響他揾錢,所以也就過來跟吳誌輝提一嘴,主動賣個人情。


    “嘖”


    吳誌輝掛斷電話,忍不住咋舌道:“敏哥倒也是個醒目的人。”


    按理說。


    大拳敏的段位比自己高,這件事完全也用不著來這一出,但是他卻給足了自己麵子,讓吳誌輝還真不好意思拒絕。


    既然人家給台階,那就要接著,蹬鼻子上臉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吳誌輝拿起電話打給了長毛,讓他明天過去接觸一下,這才丟下電話,笑吟吟的看著港生:“不好意思,等著急了吧?事情有點多。”


    “才沒有。”


    港生害羞的扭過頭去,不看吳誌輝。


    “那要不我繼續打電話?!”


    “哼!”


    港生嗔怒的輕哼一聲,一個翻身直接把吳誌輝壓倒:“看本女王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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