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長毛目送吳誌輝他們離開,招呼馬仔把地上的飛機拽了起來,拖出去直接塞進後備箱裏拉走,又招呼來餐廳負責人:


    “差佬問起來,你們就說不知道就行了,槍手跑了你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他抽出厚厚的鈔票直接塞進了餐廳經理的西裝口袋裏,輕輕的拍了拍:“餐廳損失的錢到時候直接去我們公司找財務拿錢就行了。”


    “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差佬不找我們大家什麽事情都沒有,大家開心。”


    “好的好的,長毛哥。”


    餐廳經理感受著口袋裏沉甸甸的感覺,連忙笑嗬嗬的點了點頭:“放心好了,咱們也不是第一次接觸了,我心裏有數的。”


    他看著長毛一行人快速離開,掃了眼淩亂的餐廳現場:“嘖嘖.他們這群人辦事從來不會差,都醒目點,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心裏都有數點。”


    ····


    佐敦。


    南京街。


    魚頭標坐在車裏抽著香煙,陰沉著臉看著前麵林懷樂手下f4帶領著的一眾馬仔,表情陰晴不定。


    車外麵。


    魚頭標的一眾馬仔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站在那裏,抽著煙閑聊了起來。


    就在剛剛。


    他接到了何輝的電話,吳誌輝帶著人過來了,如果他魚頭標要是敢進南京街,後果自負。


    魚頭標跟著又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飛機,但是飛機這邊的電話打不通,失去了聯絡。


    飛機的電話在車裏根本沒拿下來,出事以後車子也被開走了,哪裏還聯係的上飛機啊。


    “撲街!”


    魚頭標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沉沉的吐了口氣一巴掌拍在前檔上麵:“撲街飛機,這點事情沒有搞定?區區一個林懷樂都打不死,拿著大黑星就是擺設?!”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經過去五分鍾了,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浮躁,魚頭標的心也懸到了最高,眼下自己的處境被架起來了。


    “大佬。”


    馬仔湊到車窗邊上,衝裏麵的魚頭標說道:“咱們直接帶人殺進去吧,區區一個佐敦而已,根本用不著花多大的力氣的。”


    “伱在教我做事啊?!”


    魚頭標斜眼看了一眼馬仔,馬仔隻得悻悻的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說話了。


    按照計劃,飛機做掉林懷樂,自己跟著帶人殺進佐敦直接接管佐敦,剩下的事情自己跟那些叔父輩們談就好了,但是現在.


    林懷樂沒死,自己這個佐敦還進不進了呢?!


    魚頭標的處境現在有點尷尬。


    這要是進了佐敦,林懷樂又沒死,自己這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壞了規矩大家都會容不下他魚頭標的,但要是不進去,他魚頭標這口惡氣還真咽不下去。


    被林懷樂算計,失去了話事人競選資格,他魚頭標睡覺大半夜都會被氣醒啊。


    幾分鍾後。


    轎車引擎轟鳴,吳誌輝的車隊到達了現場,停在了兩方人馬中間,兩邊都看了過來。


    吳誌輝推開車門下來,抬手拉拽了一下襯衫下擺,朝著魚頭標那邊走了上去,看著坐在裏麵的魚頭標:“標哥,今天晚上這麽有空,來佐敦玩啊?!”


    魚頭標挑眉看了吳誌輝一眼,吳誌輝居高臨下,這個角度看過去,看到的是魚頭標的白眼。


    “聊聊唄。”


    吳誌輝看著魚頭標:“大晚上的,這麽多人出現在佐敦,很影響樂哥做生意的。”


    大d伸手拉開車門,後座坐著的馬仔抬頭看著開門的大d,直接被大d給拉了下來踢出去:“讓位置啊撲街,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大d把馬仔踹開,等吳誌輝坐進了自己才跟著上車,順手關上車門。


    吳誌輝坐在座位上,伸手提了提襯衫袖子把袖口挽了上去,看了眼回頭看的司機,語氣輕鬆:“開車吧,圍著佐敦轉兩圈。”


    司機聽著吳誌輝的話,轉而看向魚頭標,見魚頭標沒有多說,便發動車子緩緩的開了出去。


    吳誌輝看著車窗外一個個看向車裏的眾多馬仔,衝他們擺了擺手:“都在這裏等著吧。”


    轉而他的目光看向了魚頭標:“標哥,就在剛剛,你手下的飛機拿著一把大黑星去射林懷樂,很可惜,林懷樂沒有死,手臂中槍而已。”


    “他已經被送去醫院了,我想這個結果應該是沒有達到你的預期,對吧?!”


    他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我今天過來,就是幫他處理一下這件事情,我跟林懷樂是朋友來的嘛,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魚頭標表情陰晴不定,目光盯著前麵,沒有接話。


    “你看看,佐敦才多大的地方啊,費得著標哥這麽大陣仗興師動眾過來踩麽?”


    吳誌輝看著不說話的魚頭標,繼續往下說道:“我覺得,標哥還是不要做什麽傻事了,給我個麵子,讓你的人退出去吧,你覺得呢?”


    “草!”


    魚頭標低聲咒罵了一句,回頭看著吳誌輝:“吳誌輝,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林懷樂聯手起來栽贓我,你幫他一起搞我,讓我沒資格參與話事人競選。”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吳誌輝:“你敢說碼頭這件事情跟你和林懷樂沒什麽關係?!林懷樂敢擺我道,那麽我就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說這些有用麽?碼頭的事情跟我們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裏有數,現在說這些沒用,你賣白粉,你沒資格參與話事人選舉。”


    吳誌輝沒有正麵回答魚頭標的質問,輕飄飄的說道:“重要的是林懷樂沒死,你還要進佐敦麽?!”


    “我”


    魚頭標聞言語氣一滯,咬咬牙,想說話還是沒有說的上來,他現在的處境就是有些尷尬。


    “算了吧,沒意思。”


    吳誌輝擺了擺手,伸手指著窗外:“你看看,這才幾分鍾時間啊,咱們已經快把佐敦走遍了,就這麽大一塊地方,你進來幹什麽?!”


    “接受現實吧,不就是一個話事人的位置罷了,不能選就不能選唄,反正你都已經被扣上了賣白粉的帽子,將計就計順其自然吧。”


    “你說的倒是輕巧!”


    魚頭標聽著吳誌輝的話,咬牙喘了口粗氣:“這件事情我魚頭標沒這麽容易就輕易結束,我一定要找回場子,一定要踩落他林懷樂。”


    “哦?!”


    吳誌輝聽到這裏,語氣跟著也就冷了下來:“既然這樣的話,那好啊,你可以打電話給你手下的馬仔,告訴他們可以動手了,讓他們全部衝進佐敦。”


    “也許,你魚頭標是足夠實力踩落佐敦,但是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啊,林懷樂在佐敦這麽久了,新記跟號碼幫都沒有打他,你魚頭標過來踩它?!”


    “和聯勝向來追求以和為貴,你魚頭標自己人打自己人,就很明顯違背了社團規矩,既然這樣,我吳誌輝第一個站出來打你。”


    “你打,你叫你的人打進佐敦,我可以保證,天亮之前,我吳誌輝肯定接管你的地盤,說到做到。”


    “我還求之不得你魚頭標動手呢,你動手那就是白送這麽大一塊地盤給我吳誌輝,我拿在手裏,社團絕對沒有人多說什麽!”


    “你信不信?!”


    “……”


    魚頭標聽著吳誌輝的話,嘴唇蠕動了幾下,啞口無言。


    他處境尷尬,就是尷尬在這個地方。


    林懷樂要是死了,什麽都好說,大可以把飛機推出去,用栽贓他賣白粉的事情說事,然後再加上串爆在叔父輩中的話語權,是可以操作的。


    但是現在林懷樂沒死,那這件事情就甩不掉,他魚頭標圓不過來,說出去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其他叔父輩不會坐視不管的。


    社團的規則在這裏,林懷樂都沒死,大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管,肯定要保林懷樂、大家都會打魚頭標的。


    要不然,和聯勝的公信力就沒有了,社團就會散,沒有人會再想著待在和聯勝了。


    魚頭標自己同樣也是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他才在接到吳誌輝的電話以後,遲遲沒有下令讓馬仔衝進佐敦,林懷樂沒死,真要開打了,他魚頭標就慘了。


    “我今天過來,是來給你台階下的。”


    吳誌輝說話不停,思路清晰:“如果要打你,我有很大的把握,但是我沒有,我吳誌輝進和聯勝,無非就是想揾多點錢在手裏,我的目的是做生意。”


    “既然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裏混,有時候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麽好掙紮的,做人嘛就是要學會接受現實。”


    吳誌輝挑眉看著前麵的內後視鏡,魚頭標也在看著內後視鏡,兩人的目光在內後視鏡裏交匯:“收手吧標哥,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這件事我會幫你一起在叔父輩麵前解釋的,隻要你沒有動手,一切都還可以圓回去的。”


    “吳誌輝”


    魚頭標聽著吳誌輝的話,張了張嘴,有些意外,語氣譏諷道:“嗬嗬,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幫著林懷樂來對付我,現在又說幫手我?”


    “你錯了,我還是那句話,我進社團就是為了做生意,就是為了掙錢。”


    吳誌輝搖了搖頭:“我沒興趣去爭什麽的,我也不想看到大家鬥的你死我活,我出來混,宗旨就是以和為貴,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把錢賺了。”


    “打倒你魚頭標對我有什麽好處?沒什麽太大的好處,相反,如果拉你一把,我的關係是不是又打開了?”


    吳誌輝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魚頭標:“你也不要錯誤的以為我幫手你是給你魚頭標麵子,我是叔父串爆麵子。”


    “你魚頭標是串爆的人,我幫你就是幫他,他也會感謝我的,對吧?串爆是不是會感謝我吳誌輝?!”


    魚頭標聞言張了張嘴,再度沉默了下來,吳誌輝說的太對了,這個人就是人精,但是說的話好像又合情合理,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


    旁邊。


    大d坐在座位上,安安靜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早就嘀咕起來了:“原來大佬操控一個人的本事這麽強,三言兩語間,恩威並施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拉著魚頭標走了。”


    說白了,吳誌輝這就是cpu魚頭標,潛移默化中就讓魚頭標不自覺的被吳誌輝操控了思維,會覺得吳誌輝拉了他一把。


    “讓你的人散了吧。”


    吳誌輝看著沒有說話的魚頭標,跟著說道:“堵在佐敦沒有任何意義。”


    “說的輕巧。”


    魚頭標冷冷的回道:“我怎麽收場?!”他說話的語氣很冷,但是卻有幾分求教吳誌輝的意思。


    這是魚頭標糾結的點,自己打到了一半又沒有完全打,最不好處理了。


    “這件事情在我嘛,隻要我不打你,剩下的事情要圓過去也很好解決的,推個人出來就行了嘛。”


    吳誌輝撇撇嘴,語氣輕鬆:“你就說飛機收到了消息是林懷樂栽贓的你,飛機自己帶著槍就去找林懷樂算賬了。”


    “手底下的馬仔也都以為是林懷樂做局栽贓的你,大家全部往佐敦匯聚過來了,你就跟了過來。”


    “反正你又沒叫他們打,怎麽說全看你自己咯,你怎麽說都行,我又不會多說什麽。”


    “這”


    魚頭標聽著吳誌輝的話,一時間表情變化不定,目光閃爍的看著內後視鏡裏的吳誌輝。


    這好像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路怎麽走,在你自己的選擇。”


    吳誌輝現在基本上就完全牽著魚頭標走了:“其實跟林懷樂繼續鬥下去沒什麽意思,你站不住的。”


    “不如這樣,現在跟我去醫院,跟林懷樂談,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的。”


    “他是要競選話事人的嘛,要執行和聯勝以和為貴的理念,他能拿你怎麽樣?!”


    說到這裏。


    吳誌輝身子往前探了探,抬手拍了拍魚頭標的肩膀:“行了標哥,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反正你也射了林懷樂一槍,消氣了。”


    “哼!”


    魚頭標冷哼一聲,回過頭來看著吳誌輝:“好,這件事情我就給你吳誌輝一個麵子。”


    他就坡下驢:“我告訴你,如果不是給你吳誌輝麵子,我早就殺進佐敦踩平他林懷樂的地盤了,他媽的,他讓我下不來台,撲街仔。”


    “那就多謝標哥給我麵子。”


    吳誌輝齜牙笑了起來,衝司機吩咐道:“走,去醫院,見見樂哥。”


    司機看了眼魚頭標,見他沒有多說,跟著車子直接往醫院去了,同時打電話讓後麵的馬仔散了。


    魚頭標坐在車裏,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內後視鏡裏的吳誌輝,對吳誌輝有了新的認識。


    隱約的,對吳誌輝還有了一分好感。


    今天晚上,他魚頭標的計劃失敗了,他被架住了進退兩難,吳誌輝如果執意要踩自己,魚頭標會很慘。


    但是吳誌輝卻給了他另外一條路,還幫他出點子,這毫無疑問解決了魚頭標尷尬的處境。


    吳誌輝察覺著魚頭標的目光,嘴角微挑。


    吳誌輝的目的同樣也達到了,幫林懷樂踩落魚頭標,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利益,無非就是多幾個地盤而已,遠不如幫魚頭標收尾這件事情的利益大。


    踩了魚頭標,多幾個地盤,但是會被串爆記恨,但是幫了魚頭標,魚頭標會掛記自己,串爆同樣會感謝自己。


    串爆這一脈的人,極為看重利益,現在賣了他們一個好,到後麵自己出來爭話事人的時候,隻要稍微給點利,就能讓他們站自己,拉票會變得容易很多。


    這還是片麵的,更重要的是,吳誌輝處理了這件事,借著這件事情的影響,社團裏很多叔父輩都會看到自己的能力。


    調停了兩個地區領導人的糾紛,維護了社團穩定,大家對吳誌輝會刮目相看的,從現在開始就可以奠定基礎做人設了。


    吳誌輝現在的目光,已經不僅僅隻是局限於眼前的這點小利了,棋,要下就下大一點。


    今天還好沒出事,不然這種事情說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兩個地區領導人先是親自下場互毆就算了,還直接就兩個地區打起來了,搞不好還會被其他社團趁亂搶了地盤。


    留在現場的馬仔還在等著魚頭標回來,但是魚頭標沒有回來,隻是掛了個電話讓他們可以散場了,大家相繼離開。


    “草!”


    何輝看著魚頭標的人陸陸續續散場,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著實是捏了把冷汗,如果今天他們要是強行踩場,他們還真架不住。


    醫院。


    吳誌輝一行人驅車來到了醫院,問清楚林懷樂的位置以後,直奔他的病房走去。


    林懷樂剛剛處理好傷口,他是受害人,無緣無故被人槍擊也沒什麽怕的,直接去醫院取子彈去了。


    吳誌輝帶著大d跟魚頭標進來,與正準備出門的林懷樂遇上了。


    “樂哥。”


    吳誌輝看著手臂縫針包紮好用繃帶掛在脖子上的林懷樂:“沒事了?這麽著急就又要出去?!”


    “我去看看佐敦的情況。”


    林懷樂頭也不抬,準備繼續往外走:“阿輝,你來的正好,陪我去佐敦.不對,你怎麽來了,佐敦的事情處理”


    林懷樂兩句話都沒有說完,抬頭就看到了跟在吳誌輝他們後麵的魚頭標,臉上的表情一愣,臉色直接就拉了下來。


    “樂哥!”


    魚頭標看著臉色冷了下來的林懷樂,直接就笑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聽著你中槍了我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了。”


    “我已經了解了,飛機這個撲街在外麵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以為是你做局栽贓我賣白粉,當下他就拎著槍去找你了。”


    “我的那些馬仔也是,聽到風聲就全部往佐敦去了,這些人真的是,聽風就是雨,還好已經解釋清楚了,大家已經從佐敦撤離。”


    魚頭標早就打好了腹稿,說話不停:“我聽阿輝說你中了槍,第一時間就過來了,真是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魚頭標不對,沒有管轄好手底下的人,讓你掛彩。”


    魚頭標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既然這件事已經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可能,他也立刻就換了一套說辭。


    至於飛機,無疑就是這件事情最大的犧牲品了,沒辦法,這件事情總要推一個人出來的嘛。


    “哦?!”


    林懷樂聽著魚頭標的說法,冷冷的盯著他:“嗬嗬,那還真有意思,這件事你說你不知道,隨便推一個人出來就過去了?!”


    “佐敦的事情”


    “是這樣的。”


    魚頭標也壓根沒想著林懷樂會願意就此罷休,出來把事情宣揚出去就行了:“這件事我會跟叔父們說的,當麵解釋清楚,這件事我有問題,你的湯藥費我給你負責。”


    林懷樂聽著魚頭標的話,氣的咬咬牙長吐了一口氣,目光看向了吳誌輝。


    吳誌輝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行,你魚頭標威水!”


    林懷樂盯著魚頭標看了好一會以後,也隻能咬咬牙就此作罷,魚頭標否認,他還能拿著魚頭標怎麽樣?!佐敦他又沒有真的打進去。


    “你好好養傷。”


    魚頭標放下一句話就直接離開了。


    “我去的時候,魚頭標得知飛機失手,就沒有進佐敦了。”


    吳誌輝解釋了一句:“他要否認,咱們還真拿他沒有辦法,看看叔父輩們怎麽處理吧。”


    “希望是這樣。”


    林懷樂看著吳誌輝:“說起來,還是阿輝你有人有勢力,你一出麵,他魚頭標就乖乖的不敢動手了。”


    這句話有兩層意思在裏麵,林懷樂覺得,肯定是吳誌輝說什麽了,魚頭標才會就此罷休。


    早知道是這樣,自己就不應該讓吳誌輝出麵幫自己,讓吳誌輝做了個大好人,靠。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魚頭標真的挺近佐敦,打爛的是他林懷樂的盤子,損失太大的話,對自己後續選舉非常不利。


    都是錢啊。


    林懷樂不管怎麽樣,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了。


    吳誌輝跟林懷樂說了幾句,然後也就直接離開了,林懷樂拿起手提電話,直接打給了何輝,問他怎麽回事。


    何輝哪知道怎麽回事啊,他壓根就沒有上車,不知道吳誌輝跟魚頭標是怎麽談的。


    第二天一大早。


    和聯勝的辦事會議茶室裏,一眾叔父輩各自抽著煙坐在座位上,時不時目光交流了一下。


    在他們麵前,是吊著繃帶的林懷樂、旁觀的吳誌輝,表情冷淡的魚頭標,以及渾身被繃帶包著下場有些淒慘的飛機。


    他被阿積斬了六七刀,有四處傷口很深,縫了八十多針,差點沒抗住直接撲街。


    這一次飛機也總算是如願以償的在叔父輩麵前出名了,隻不過他在叔父輩麵前露臉,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出現的。


    茶室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事情就是這麽個回事。”


    魚頭標目光掃過茶室中的幾個叔父輩:“出現這種事情我也很意外,但是沒辦法,我的手下我沒有管轄好,我有問題。”


    “不過多虧了阿輝及時出現,幫我們解釋清楚了其中的緣由,這才沒有造成太壞的後果。”


    “是嗎?”


    火牛聞言冷哼一聲,看著魚頭標:“自己人打自己人,差點直接把阿樂做掉了,你一句你沒有管好手底下的人就這麽算了?!”


    “還有啊,昨天晚上佐敦的人都說你親自出現在佐敦,準備帶人打進佐敦。”


    火牛是林懷樂的鐵票倉,跟林懷樂關係走的很近,他是全力支持林懷樂的,現在出了這種人這種事,他當然要站出來幫林懷樂聲討。


    “打你老母!”


    串爆聽著火牛的話,直接就開罵了:“火牛,你這句話什麽意思?意思是我串爆的人沒規沒矩了?誰都知道和聯勝禁止內鬥。”


    “魚頭標再傻,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我看啊,就是有人存心搗亂,想讓咱們和聯勝亂起來。”


    魚頭標的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他串爆當然要保住魚頭標了,畢竟他是自己的人,沒了魚頭標,他串爆少撈很多。


    “我也覺得是這樣的。”


    立刻幾個跟串爆走得近的叔父輩紛紛開口表示支持。


    麵對咄咄逼人的串爆,被罵的火牛也不敢跟串爆頂嘴,悻悻的冷哼一聲,沒敢回罵串爆。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飛機身上。


    “飛機!”


    串爆盯著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個眼睛來的飛機:“你說,是魚頭標指使你去動阿樂的嗎?”


    魚頭標的目光也盯著飛機。


    飛機目光閃爍的看著魚頭標,然後搖了搖頭。


    “我再問你,是不是你聽到消息說阿樂做局栽贓魚頭標賣白粉,所以自己拿著槍就去找阿樂了?!”


    飛機察覺著眾人的目光,然後點了點頭。


    飛機心裏門清,自己現在就是被魚頭標推出來頂罪的,這件事他沒有什麽好多說的,隻能順著魚頭標的話承認,要不然他會死的很慘。


    “那就對了。”


    串爆兩手一攤,直接看向了鄧伯:“事情清楚了,就是有人在存心搗亂咱們和聯勝,想讓咱們內訌分裂。”


    “飛機雖然做的不對,但是到底是為了社團好,為了自己的大佬才做出這種事來,好在阿樂沒有出大問題,一切還有的談。”


    既然飛機願意自己扛下來,那麽他串爆當然要保飛機了,不能讓他出事。


    “行了,誰真誰假說不清楚的,每個人一張嘴,各有各的道理。”


    鄧伯抬了抬手,看向了冷著臉的林懷樂:“阿樂,你是受害人,你說吧,你想怎麽樣?”


    “嗬嗬,都這麽說了,我阿樂還能說什麽?!”


    林懷樂聽著他們的對話,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結局是什麽了:“魚頭標又沒有進我的佐敦,他們怎麽說都行。”


    自己堅持要飛機死有意義麽?


    毫無意義。


    死了一個飛機,還會有第二個坦克第三個大炮出來,他林懷樂防得住嗎?


    防不住。


    唯一的,隻能打掉牙往肚子咽。


    魚頭標有人撐啊,雖然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架不住人家魚頭標有背景。


    出來混有背景的人永遠是最牛掰的,你碰上了,哪怕你遭遇的再不公平也隻能咬牙認了,林懷樂何曾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飛機。”


    林懷樂看向了飛機,跟著說道:“你為了你大佬來殺我,你該死,但是你又足夠將義氣,為了大佬什麽事情都敢搏,我也好欣賞你。”


    “你開槍射我,我殺了你又能怎樣?我們和聯勝一定要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不如這樣好了,從今天起你飛機就跟著我林懷樂吧,留在我身邊幫我做事,將功贖罪!”


    林懷樂此話一出,魚頭標眼皮子跳了跳,立刻看向了林懷樂。


    魚頭標在心裏都想好了,如果林懷樂一定要飛機死,自己是一定要保住飛機的,但是林懷樂卻讓飛機跟他?!


    大家心裏都門清,飛機不過是推出來頂罪的,現在林懷樂張嘴要收飛機,一定程度是就是收買了飛機的人心。


    不得不說,林懷樂這一招處理的很絕,不但能讓自己手底下多一個殺手,還能讓飛機記住他的好,徹底跟魚頭標決裂。


    林懷樂跟飛機接觸過幾次,這個人很沒有腦子,但是卻有一個有點,不要命,一心想著靠狠上位。


    如果把飛機這種人拿在手裏,以自己cpu人的本事,定能把飛機拿捏的死死的,多了一個殺手在身邊。


    “飛機!”


    鄧伯沒好氣的嗬斥了一句:“你怎麽想的啊?現在給多一個機會你活命。”


    “願不願意跟我?!”林懷樂看著飛機。


    飛機眼神錯愕,看了林懷樂好一會,再看了看魚頭標,然後點了點頭。


    飛機肯定是願意的。


    他做事失敗,魚頭標毫不猶豫的把他推了出去,這給飛機幼小的心靈帶來了沉重的打擊,看向林懷樂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感激。


    “好,那就跟著我。”


    林懷樂應聲點頭,恩威並施:“真心幫我做事,我保證你榮華富貴,但是如果你要有什麽其他的想法,我阿樂一定做了你!”


    林懷樂沉沉的喘了口氣,還不忘記瞪了一眼魚頭標示威。


    “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鄧伯手指在桌子上重重的點了點,警告道:“如果下一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追究到底,誰想分裂社團,我鄧威一定第一個站出來打他,狠狠的打,打到他撲街!”


    “魚頭標,阿樂的湯藥費你負責,另外再賠給阿樂一筆錢,還有,佐敦昨天晚上生意上的損失也全部你來承擔,另外,你跟佐敦挨著的那條街市以後就分給阿樂吧,拿出來賠罪。”


    “知道了。”


    魚頭標應了一聲,倒沒有多說,這是他能夠接受的後果,還有的玩,後麵賺回來就是了。


    茶室裏無比的安靜,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各異。


    吳誌輝有些意外的看了林懷樂一眼,對他又多了幾分新的認識,林懷樂這個人還真夠狠得下心來啊。


    飛機差點一槍把他做掉了,他竟然還想著直接撈了飛機一把,留給自己用,換做是誰,肯定是想著殺了飛機示威。


    但是不得不說,林懷樂這個舉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串爆都已經幫魚頭標摘出去了,他堅持殺飛機有什麽用呢,不如留著自己用。


    不過。


    吳誌輝一點都看不上飛機這種人,拿在手裏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己的配置很高,飛機這種人不在他的視線之內。


    經過這件事情以後,幾個話事人候選人林懷樂與魚頭標之間的碰撞徹底落下帷幕。


    魚頭標咬咬牙也就隻能認栽了,不但話事人不能競選了,飛機也丟出去了。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魚頭標還是承了吳誌輝一份好,菜場場地的事情他沒有再較勁,直接讓張老三把場地讓出來了。


    北區警署。


    曾警司坐在沙發上,聽著馬軍的匯報,搖了搖頭:“林懷樂倒也最後能忍的。”


    他看向馬軍身邊的華生:“讓越喃仔可以開始跟魚頭標接觸了,把白粉生意打開,另外,告訴林懷樂,讓他安排人來拿錢,全力爭取話事人的位置!”


    “該打點的全部都打點,他兒子丹尼移民的事情我也幫他搞定,另外,再給他配一台車吧,好歹也是要做話事人的,沒有像樣的座駕怎麽行。”


    曾警司在看到林懷樂的希望以後,決定加大籌碼,全力支持林懷樂競爭話事人,該給的好處一定要全部給到位,這樣林懷樂才會相信自己,跟自己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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