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是吧?”


    吳誌輝斜眼看了眼站在自己前麵左右的兩人,再看了看後麵瞪大著眼盯著自己的馬仔:“大晚上的,你們給我搞這種陣仗?”


    他笑著吐了口煙霧,手指點了點他們:“一個兩個三個,來了八個人,是不是太多了。”


    “誒,不多不多。”


    華生搖了搖頭,笑嗬嗬道:“輝哥嘛,誰不知道你的名啊,出了名的,當然要來多點人,不然顯得我們不夠重視。”


    “晚上我還有事。”


    吳誌輝表情平靜:“改天吧,改天你們要找我我再跟伱們過去,今天晚上我臨時有一個安排,走不開。”


    “不,來都來了。”


    華生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們帶著這麽多人過來已經足夠給誠意了,你如果不去,我們很沒有麵子的。”


    身邊的馬軍插兜的雙手抽了出來,肌肉緊繃冷冷的看著吳誌輝,看來是隨時準備出手了。


    “趕緊走啊。”


    大d沒好氣的嗬斥了起來:“別耽誤輝哥的行程,不然我一定投訴你們。”


    “投訴?你很懂法嘛大d仔!”


    馬軍聲音高了幾分,抬著腦袋一臉高傲的看著大d:“來,讓他看看,他怎麽投訴我們。”


    後麵的夥計拿出一份文件來怵在空中:“吳誌輝,前天晚上深圳河發生一起走私槍擊駁火案,我們懷疑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特地讓你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


    他語氣不屑:“這是警司親自簽署的文件,夠票讓你跟我們走了吧?投訴?真以為你們是誰啊。”


    夜總會跟出來的小弟聽到這話,直接嗬斥了起來一個個往前走,將他們圍在了裏麵。


    “誒。”


    華生嗬斥了一聲:“沒大沒小,怎麽說輝哥這麽大大佬,你這麽跟他說話,小心他安排人斬死你啊。”


    他一側身,示意了一下車子:“走吧?輝哥。”


    他們這群人堵在這裏,倒是讓夜總會門口出現了擁堵,不少人紛紛看著這邊,小聲議論。


    “散了吧。”


    吳誌輝擺擺手,跨步往前:“不就是去警署飲茶麽?行啊,走就走咯,還沒有飲過警署的茶什麽味呢。”


    他走到自己的平治前,卻被夥計攔住:“上我們車。”


    “不是吧?”


    吳誌輝回頭看著華生、馬軍:“你們這多人,讓我跟你們擠車?我聞不慣車上的狗腿子味的,放心吧,我又不跑。”


    又看向大d,吩咐了一句:“告訴他們,晚上我去不了了,在北區警署飲茶去了,他們要是想談,來警署跟我談吧。”


    大d聽著吳誌輝的話,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點頭:“好。”


    他不明白,吳誌輝為什麽會這麽爽利的就跟他們走了,倒是身邊的長毛給了大d一個眼神,後者立刻領會,不再阻攔。


    “嗬嗬。“


    華生冷笑一聲,擺手讓夥計讓開,上車以後,警車前後夾擊把平治圍在中間,朝著北區警署就去了。


    吳誌輝也不過如此嘛。


    這邊。


    兩台轎車在公路上快速行駛,林懷樂跟火牛坐在前車,後麵那台車裏,載著叔父輩茅躉,朝著和聯勝堂口而去。


    晚上,和聯勝好幾個地區被差人掃蕩,一聽跟吳誌輝有關係,茅躉第一時間跳了出來,要幫林懷樂撐場。


    當然了。


    必須讓林懷樂安排人去接他。


    沒別的原因。


    自從上次被吳誌輝盯上以後,茅躉還真的沒有再使用過交通工具,出行全靠兩條腿,被吳誌輝的馬仔盯的死死的。


    從修車行剛修好的車還沒開出修車行的門呢,就被人撞的稀巴爛,公共交通依舊無緣乘坐。


    他心裏早就憋著一股氣呢,林懷樂這邊有了進展,他茅躉又行了,第一時間站出來。


    車裏。


    “搞定。”


    林懷樂掛斷電話,隨手放在座位邊上:“剛剛給信了,吳誌輝被華生、馬軍帶走了,去了北區警署。”


    “趁著這個空檔,咱們搞定這些叔父輩,等吳誌輝從警署出來的時候,說什麽都沒有人信他的了。”


    “這一招,足夠高明。”


    火牛豎起大拇指來,作為林懷樂的小跟班,溜須拍馬還是很靈活的:“今天晚上,吳誌輝害得大家損失這麽大,成了害群之馬,所有人都不會待見他了。”


    說到這裏。


    他話鋒跟著一轉,依舊惦記著剛才的事情:“不過,我覺得,區區一個苗青山而已,咱們根本用不著太過於搭理他。”


    “他這個大圈仔被吳誌輝打的如同喪家之犬,落荒而逃來到香江,雖然他對這條線路熟悉,但是根本不足以被咱們重視。”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詢問:“眼下,咱們的資金也很吃緊,拉攏其他的人都需要開銷,為什麽還要給錢給他,幫他組建人手?”


    這是火牛所不理解的。


    今天晚上跟苗青山碰麵,林懷樂表現的太過於普通了,跟以往那個心思沉穩程度很深處處算計的明明白白的林懷樂相當不符。


    為什麽要答應苗青山啊?


    耐著性子跟他談這麽多,還答應他這麽多條件,更關鍵的是,他們跟苗青山也不熟啊。


    火牛說完,看著沒有回話的林懷樂,再度規勸道:“苗青山的信息多多少少打聽過一點,這個大圈仔心狠手辣,做事向來狠毒,而且從來不輕易相信別人。”


    “咱們這麽幫他,他未必就會真的回饋咱們,所有都隻是空口無憑而已,咱們怎麽相信他?萬一他出爾反爾答應咱們的不算數了呢?!”


    “他不敢!”


    林懷樂冷聲回了一句,眉頭微皺看著車窗外:“他苗青山如果要是敢出爾反爾,我林懷樂一定會讓他冚家富貴開花。”


    他深呼吸一口:“沒有時間了,時間太緊急了,吳誌輝之前一直在給咱們放煙霧彈,看著好像囂張到不行到處得罪人,實際上偷偷摸摸暗中布局行動。”


    “苗青山這條線一定不能丟,如果這條線丟了,那就意味著官仔森這條線也就崩了,吳誌輝要是掌控這條線就是掌控了吉米仔的咽喉,他不但解決了官仔森還多了一票在手,絕對不能讓吳誌輝得逞。”


    “苗青山是目前來說最合適的人選了,我們沒有時間再去找其他人,必須要快,越快越好,幫苗青山重新站起來,一定不能讓吳誌輝把這條線做起來。”


    他思路清晰,認定了這條線的重要性:“苗青山這個大圈仔,湊合著用吧,沒有選擇的,隻能用他了。”


    林懷樂的這個思路,還有點誤打誤撞了,他隻是忌憚吳誌輝靠著這條線拿捏吉米仔,沒有看到更深一層次的意思。


    吳誌輝不僅僅隻是想著靠著這條線控製吉米仔,而是想把這條線做起來,靠著走私蔬菜的生意以元朗高佬為據點,往四周輻射菜場原材料的門路,把高佬也籠絡在一起。


    如果林懷樂要是知道吳誌輝的真實想法,這一石二鳥之計,別說投資五十萬給苗青山組建隊伍,恐怕他會更加迫不及待,主動加碼投資更多的錢給苗青山,全力阻攔吳誌輝的計劃。


    一個沒有選擇隻能湊合著用的苗青山,讓林懷樂不自覺的就想起了越喃仔三兄弟。


    如果這越喃仔沒有撲街的話,根本用不著跟苗青山搭線,直接讓越喃仔進來掌控這條線,自己的實力也會更上一層樓。


    還是自己的實力太差了一點。


    “可以再找找的。”


    火牛依舊保持反對意見:“苗青山這個大圈仔.”


    “行了,不用再說了。”


    林懷樂語氣堅決,直接打斷了火牛的話。


    火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沒有再開口說話,看著眉頭皺著看著窗外的林懷樂,心裏暗暗想到:


    遭了。


    林懷樂慌了。


    火牛猜測著,林懷樂已經慌了,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的迫不及待,跟吳誌輝鬥了這麽久,林懷樂已經開始出現陣腳慌亂。


    但是。


    他火牛也不能改變什麽,隻能順著林懷樂的意思走了。


    很快。


    車子到達。


    一行人下車,還不忘記招呼後麵下車的茅躉,給足了他叔父輩阿公的麵子,態度恭敬的跟著他後麵進去。


    和聯勝堂口。


    這是一間類似於私人茶室的地方,整個茶室空間很大,牆壁上掛著和聯勝以前幾個重要領導人的畫像。


    裏麵總共擺了三張桌子。


    林懷樂他們進來的時候,房間裏麵已經人滿為患了,房間裏烏煙瘴氣,盡管牆壁上的排風已經在奮力工作了,但是依舊排不盡煙霧。


    打開門就能看到房間被一層青色的煙霧所籠罩,非常的刺鼻。


    最中間的桌子是鄧伯他們幾個重要的叔父輩,旁邊的兩張桌子坐的是和聯勝的地區領導人。


    這些地區領導人帶著各自的心腹過來,房間裏立刻就顯得有些擁擠了,坐不下那就站著。


    這個地方地方領導人都很少過來,像今天這樣的架勢非常少見,大家坐在座位上抽著煙,時不時大聲咒罵幾句。


    今天之所以距離在這裏,因為大家今天晚上多多少少都被差佬給掃場了,這麽大規模的場麵還是第一次見。


    而風聲表明,這次的事情跟吳誌輝有關係,一切因他吳誌輝而起,大家的損失都很大,那就來找叔父輩咯。


    今天這些人裏麵,隻有一個外人,那就是任擎天任擎天是被鄧伯電話親自叫過來的。


    任擎天穿著西裝,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聽著大家的嗬斥,一言不發。


    等了幾分鍾。


    大家基本上全部都來了。


    “好了,都收聲。”


    鄧伯聲音不大,抬手壓了壓,房間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毫無疑問,他就是這群人的領頭羊,有著絕對的地位。


    他看了眼還空著的位置:“阿天,你打電話給阿輝,讓他也過來吧,今天的主角,是他。”


    “我來吧。”


    茅躉不等任擎天動作,主動請纓,他非常清楚,今天吳誌輝來不了,在警署待著呢。


    當事人都不在,怎麽說全看他們的嘴了。


    吳誌輝被華生、馬軍帶走,到達北區警署。


    剛進去警署大廳,吳誌輝的私人律師站了起來,公文包往身前一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兒:“吳生,有什麽時候跟我說就好了,我在這裏。”


    又看著華生、馬軍道:“我的人什麽樣我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他要發生任何不對,我保證,我可以讓二位革職。”


    “帶進去。”


    馬軍冷哼一聲,掃了眼律師,示意夥計把吳誌輝帶進審訊室。


    他最煩這些穿著斯斯文文的人,看上去有模有樣,實際都是幹著幫人脫罪的勾當,如果打人不犯法,他肯定一拳打爆這個撲街律師的眼鏡。


    吳誌輝進了審訊室,也不慌,翹著二郎腿把香煙擺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吸了起來。


    華生跟馬軍兩人把曾警司叫了過來,隔著單麵玻璃看著裏麵的吳誌輝。


    旁邊,水警張忠林也在這裏,這份帶吳誌輝回來的文件就是他們跟曾警司一起弄出來的,有點聯合辦案的意思。


    要不然,北區警署也沒有資格參與這起案子。


    “吧嗒吧嗒。”


    吳誌輝翹著腿一邊抽煙,一邊笑看著單麵玻璃,仿佛能夠看透玻璃看到外麵站著的曾警司一行人一樣,時不時端起麵前的茶杯來喝上一口,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招對他沒什麽用。”


    馬軍搖搖頭,看著曾警司:“老油條一個了,根本不吃咱們這一套,進來以後什麽話都不說,拒絕任何配合。”


    “撲街!”


    曾警司冷笑一聲,哼道:“他不說就不說啊?把閉路電視拔了,安排人進去給我好好的伺候他,讓他知道進了北區警署,別管他是誰,都得給我老老實實的。”


    他心裏憋著一股氣,有機會當然要好好收拾一下吳誌輝了。


    “……”


    華生聞言有些無語,勸說道:“我們把吳誌輝剛剛帶回警署,他的私人律師竟然比我們還要先到,已經在裏麵等著了,搞不了。”


    曾警司這玩的也太花了。


    吳誌輝什麽人啊,今天晚上就是來故意惡心吳誌輝的,配合著林懷樂他們打一套組合拳。


    這現在要進去收拾吳誌輝,那恐怕不好收場啊,他們手裏有個屁的證據,把吳誌輝拉過來已經是費了很大的功夫了。


    吳誌輝什麽角色啊,這要是真敢動手打他,誰能保證自己以後上班路上沒有個什麽事情發生啊?


    “嗯?”


    曾警司眼珠子一瞪,看著沒有動作的馬軍跟華生:“你們不敢?區區一個吳誌輝,到警署了都不敢收拾他?!”


    “吳誌輝是瘋狗來的嘛。”


    華生口舌生花,看著曾警司:“這種角色就應該讓林懷樂他們自己人來收拾他,咱們還是不要跟著摻和了。”


    “再說了,咱們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煞一煞吳誌輝的威風,他吳誌輝再牛掰不一樣也得乖乖跟咱們走?是不是。”


    這年頭,不怕嫌犯多,就怕嫌犯懂法,吳誌輝的私人律師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正說著呢。


    外麵一個夥計快速走了進來,聲音壓低:“sorrysir,外麵來了很多人,說是浙商商會的人,來要來走吳誌輝。”


    “浙商商會?”


    曾警司眉頭皺在了一起:“他們來保吳誌輝?腦子吃錯藥了吧?讓他們在外麵等著吧,區區一個商會的會長,有什麽資格見我。”


    “不是商會會長,他壓根沒來,是他的秘書。”


    夥計目光閃爍,跟著道:“他們說,吳誌輝今天晚上要出席一個重要的晚宴,如果吳誌輝要是到不了,晚宴就開不場,開不了場,那紳士、鬼佬都要等著,大家都沒有飯吃。”


    “什麽?!”


    曾警司音調一下子拉高了好幾分:“他吳誌輝在搞什麽?他有什麽資格跟他們攪合在一起?!”


    “不知道,應該是商會的麵子。”


    “曾sir。”


    華生眼珠子轉動,勸說道:“難怪吳誌輝這麽囂張,原來是有人保著他啊,算了讓他走吧,反正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的就看林懷樂他們了。”


    “嗯”


    曾警司鼻孔裏冒出一個聲音,皺著眉頭冷冷的直接走了。


    幾分鍾後。


    吳誌輝從警署裏麵出來,看著跟出來的華生:“謝了,警署的茶不錯,下次有機會,我還會過來飲的。”


    他轉身過去,臉上的笑容消失,看著門口等待的長毛:“怎麽樣?查出來了沒有?”


    吳誌輝要想挖出到底誰是苗青山的關係,很難,但是當華生、馬軍兩人出現的時候,吳誌輝就猜測到了。


    苗青山到了香江,還搭上了關係,借著走私路線的事情來組局圈自己來了。


    要不然,北區警署哪能管水警的事情呢,肯定有人通氣了。


    所以。


    吳誌輝非常配合他們,跟著他們來警署,長毛他們自然而然的可以借著這個時間點看看到底是誰在做這件事情。


    “有消息了。”


    長毛努嘴示意了一下那邊跟華生站在一起的張忠林:“北區是沒有資格辦這個案子的,他們是跟水警西分區一起做的。”


    “負責那天晚上案子的人是西分區的總督察,由張忠林督察負責操辦,喏,就是那個了。”


    “張忠林?”


    吳誌輝喃喃自語,腦海裏對這個名字有了印象。


    張景良的個人履曆裏麵,好像就有過這麽一個人的名字,那就對上了,張忠林,督察,嗯


    吳誌輝在看那邊的時候,張忠林也發現了吳誌輝正在看自己,扭頭目光看向別處,但是視線中,吳誌輝已經朝著他走了過來。


    “水警張督察?”


    吳誌輝來到張忠林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晚上好啊長官。”


    張忠林聽著吳誌輝的話,扭頭過來:“怎麽?!”


    “你認不認得我?”


    吳誌輝咧嘴笑了起來:“我不認識你,但是現在認識你了。”


    他拉拽了一下衣擺,整理了一下襯衫紐扣:“知道今天為什麽會被他們拉到警署來嘛?就是為了認識一下你。”


    吳誌輝手指在張忠林的肩膀上點了點頭:“你小心點,我記得你了。”


    “撲街!”


    張忠林聽著吳誌輝的話直接就炸了,但是卻被華生給拉住了。


    “走了。”


    吳誌輝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朝著平治走去,長毛幫他關上車門,上車發動車子離開。


    “這小子威的很。”


    華生抬手拍了張忠林一下:“不過問題不大,看你啦,大家一起聯手打死他。”


    “哼。”


    張忠林冷哼一聲,將手裏的煙蒂重重的丟在地上,煙頭火星四濺。


    車裏。


    平治平穩行駛,一旁的手提電話響了。


    長毛抬手接起,說了幾句以後掛斷電話,看向吳誌輝:“是茅躉打過來的,是讓咱們現在立刻過去,鄧伯他們都在。”


    “哈”


    吳誌輝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無所謂的擺擺手:“搭理他們幹什麽,讓他們等著吧,先去吃飯,吃完再去。”


    他嘟囔一聲:“以為幾個人聯合在一起就可以圈我吳誌輝啊?傻仔。”


    感謝我八倍鏡的30000點打賞,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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