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這一幕,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反應了過來。


    荷官手臂中藏著牌,那麽毫無疑問,剛才這桌的賭局所有的牌都是他在操控了。


    所謂的鬼手強會什麽高明的出千手法根本就是喧嘩取寵,故意製造名聲讓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如此一來,會出老千的荷官就更容易得手。


    “草泥馬的!”


    葉繼歡暴跳如雷,從坐位上跳了起來:“搞了半天在出老千,把我們這群人當豬仔啊?!”


    不止是葉繼歡。


    其他的幾個賭客紛紛嗬斥了起來:“這件事情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荷官出千?!”


    “嗯?”


    何生在看到這一幕以後,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僅僅是他。


    聶生在看到這一幕以後,看著何生站起,他跟著站了起來,眼角明顯的縮了縮,深深的盯著吳誌輝看了一眼。


    撲街仔,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他早就發現不對勁了,這個吳誌輝什麽時候發現荷官有問題的?


    他垂在身邊的手攥了攥拳,給了阿基一個眼神。


    “草!”


    阿基直接衝了上來,拽過小弟手裏的大黑星,槍口對著荷官直接扣動扳機:“撲街玩意,竟然敢出老千?!”


    “住手!”


    吳誌輝眼睛縮了縮,伸手去拽被按在桌子上的荷官,盡管有所提防但是速度依舊是快不過子彈。


    他身邊的阿積同樣眼疾手快,一個助跑緊繃的右腿踹向阿基持槍的手把大黑星踢歪,但還是慢了一分,槍已經響了。


    子彈射在荷官的胸膛之上,強大的威力直接洞穿他的身體射穿了身下的賭桌,留下孔洞。


    荷官身體抽搐了兩下,直接不動了,胸口爆開的兩個槍傷傷口往外冒著鮮血,順著賭桌下麵的子彈孔洞流淌了一地匯聚成線。


    阿基卻並不打算收手,重新穩住手腕槍口跟著一轉直接對準倒在地上捂著腦袋的鬼手強,嗬斥一聲:“敢在我們的場子出千,你找死!”


    “還來?!”


    阿積嗬斥一聲,直接果斷的一腳踹在了阿基的肚子上,使足全力。


    “嘭!”


    阿基如同被車撞一般,巨大的踢踹力襲來,他整個人被阿積一腳踢的倒飛了出去,撞倒在後麵的賭桌上,將桌上的籌碼打翻。


    立刻。


    看場好幾把大黑星立刻對準了阿積:“別動!”


    阿積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收手站在了原地,冷冷的盯著這幾個槍手。


    “草你媽的!”


    阿基隻感覺胃裏一陣痙攣,肚子裏翻江倒海,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你他媽的敢踹我?!”


    大軍跟他的人也紛紛掏出大黑星來,對準了吳誌輝一行人。


    “住手!”


    何生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冷聲嗬斥了一聲:“把槍放下,一個個翻了天了?!”


    隻不過。


    幾個持槍的看場馬仔並沒有搭理何生,手裏的大黑星依舊抬起對準著阿積。


    何生見此一幕,臉色陰沉的難看。


    “何生!這就是你們的賭檔?!”


    吳誌輝冷笑一聲,看著何生提氣大聲質問道:“賭客出千防不勝防,但是你們賭檔的荷官跟賭客聯手出千,生意怕不是這麽做的吧?!”


    “吳誌輝!”


    阿基捂著肚子站了起來,衝吳誌輝吼了起來:“你怎麽跟何生說話的,這裏有你說話的份?!”


    “收聲啊!”


    大喊十站了出來,指著阿基嗬斥了起來:“這裏沒你什麽事!迫不及待殺人滅口,我現在懷疑你有問題啊!”


    “你收聲啊!”


    阿基棱著眼珠子衝大喊十嗬斥了起來:“他媽的,你幫著一個外人來對付我們自己的賭檔?這種事情傳出去咱們還怎麽做生意。”


    他聲音尖銳:“你他媽的別姓覃了,你姓吳吧!”


    阿基攥著手裏的大黑星,直接威脅道:“槍在手,誰他媽的都給我老實點,話不要亂講!”


    身後。


    幾個看場的馬仔手持大黑星就沒有放下過,虎視眈眈的看著吳誌輝他們一行人。


    “草你媽的!”


    葉繼歡看著囂張無比的阿基一行人,掀開腰間斜挎著的帆布袋,直接掏出裏麵的ak步槍來,拉動槍栓子彈上膛,左手按著槍身對準阿基。


    吳誌輝伸手掀開陳誌浩斜跨在身後的帆布包,抽出裏麵的ak來,反手拉動槍栓。


    “草你嗎的,就你手裏有杆槍啊?!”


    吳誌輝抬著槍托頂在肩膀上,同樣指著阿基:“再他媽的嘰歪,老子一梭子掃死你個撲街!”


    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咧嘴活動了一臉臉部肌肉:“來,你要不要試試?!”


    兩把ak直指阿基,黑洞洞的槍口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葉繼歡剩下的兩個馬仔同樣掏出了大黑星來。


    阿基手裏的大黑星不自覺的低垂了兩分,眼前的這兩人實在過於邪性。


    一個穿的普普通通但是持槍姿勢怪異,一個西裝革履持槍姿勢異常端正,裏裏外外都透露著一股子邪性,絲毫不敢懷疑這兩人有沒有開槍的魄力。


    賭檔外麵再度湧進來不少的馬仔,直接將裏麵團團包圍了,這些人平日裏看不到蹤跡,一出事立刻就能從四麵八方冒出來,保證賭檔無事發生。


    吳誌輝跟葉繼歡他們忽然掏出來了ak,這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這幾個人兜裏不但裝了錢,還裝了槍。


    如果是在娛樂城,這些東西肯定是帶不進去的,但這是賭檔,賭檔玩的大,規矩相對來說也小了很多。


    事實上。


    他們也還是頭一次見到來賭檔玩帶上一把ak的猛人,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


    “夠了!”


    何生拉高聲音,再度嗬斥了一聲:“阿基,都給我把槍放下。”


    阿基聽著何生的嗬斥,看了眼聶生,但是卻沒有把槍放下,氣的何生大跨步走上來,瞪著他低吼了起來:“我叫你把槍放下,聽不明啊?!”


    阿基咬咬牙,看了看何生,這才咬咬牙把大黑星垂了下來。


    “嘭!”


    吳誌輝揮動著ak,槍托掄在阿基的腦袋上將他掄飛後退幾步:“殺人滅口?這個人是不是你安排出來做局的啊?這麽著急殺他!”


    阿基捂著冒血的額角,死死的盯著吳誌輝。


    “草!”


    聶生嘴唇蠕動,無聲的罵了一句。


    “夠了吳誌輝。”


    他走上前來盯著吳誌輝:“我們看你是覃文佳的大佬,把你當做是客,你就是這樣來我們這裏玩的?!”


    他一巴掌拍在賭桌上:“他媽的,在我們的場子裏掏一杆槍出來,你想幹什麽?!要不是看在你跟阿仁有關係的份上,你早就撲街了。”


    荷官,是他聶生安排的他當然要出來,特地尋的好手確保萬無一失,隻是他聶富貴怎麽也沒有想到,吳誌輝是怎麽看出來的,悄無聲息的。


    “嗬嗬。”


    吳誌輝冷笑一聲,隨手將ak隨手拋給了身邊的陳誌浩:“聶生,你真的好會說話啊,張嘴閉嘴就一頂好大的帽子扣在我吳誌輝的頭上。”


    他拋了支香煙在嘴裏,斜眼看著聶生:“荷官是你們賭檔的人,他跟這個撲街聯手出千,被我發現以後你們的人第一時間殺人滅口。”


    “我沒有直接開槍已經好給你麵子了,這個時候你反倒是說我吳誌輝沒規沒矩?”


    身邊。


    陳誌浩端著槍,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聶生牙關緊咬,呼吸沉了幾分,冷冷的怒視著吳誌輝。


    “是不是要我吳誌輝把底褲都當在你們賭檔這才叫守規矩啊?”


    吳誌輝摩挲著火機,火石摩擦飄出火苗,低頭湊了上去把香煙點燃,吮吸了一口,而後瞪大了眼衝聶生咆哮了起來:“堂堂濠江娛樂城大佬聶生就是這麽話事做人的啊?”


    “你!.”


    聶生被吳誌輝這麽一吼,整個人身體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一下,呼吸沉重的盯著吳誌輝:“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麽跟我聶富貴說話,已經很多年沒人敢這麽大膽了!”


    他眼珠子瞪大,盯著吳誌輝:“你什麽角色?以為帶幾個人過來就夯了?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在濠江什麽都算不上,在娛樂城隨手一拽,你這樣的人一大把!”


    “行啊!”


    吳誌輝活動了一下嘴角,臉上肌肉動了動,語氣無比梆硬的說道:“有種,你就把我留在這裏。”


    “話不是這麽說的。”


    吹雞第一時間站了出來:“怎麽著我吹雞也是和聯勝的話事人,聶生如果真有本事,那就把我們都留在這裏好了。”


    在濠江,他們好歹也是打著和聯勝的旗號,麵子不能丟:“我們和聯勝的人從來不會怕事,夠種你就打垮我們和聯勝!!”


    “好,和聯勝,好一個和聯勝!”


    聶生牙關緊咬,喃喃自語兩聲,剛準備說話,卻被何生給打斷了。


    “夠了!”


    何生麵色陰冷,冷冷的看著眾人,手指在空中用力的點了點:“這件事情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荷官出千?外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何生沒錢開不起賭檔,專門找老千來坑人,說出去都讓同行笑話一輩子啊!”


    他有意無意的看向聶生:“這件事情要是弄不明白,以後誰他媽的還敢在我們賭檔裏麵玩啊?這件事如果傳到香江去,我老何丟人丟到家了!”


    “!”


    聶生鼻息沉重的喘了口氣,垂在身體右側的右手攥的緊緊的,大拇指上套著的大金戒指純金戒圈都微微有些形變:“對,老何說的不錯。”


    他臉色陰沉的看向癱坐在地上捂著冒血的腦袋的鬼手強:“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說,誰讓你來我們賭檔出千的?!”


    鬼手強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人。


    “行,不說那你就不用說了。”


    聶生冷哼一聲:“丟出去喂狗!”


    “不要啊,我說,我說。”


    鬼手強看著周圍走上來的馬仔,跪在地上求饒:“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他指著地上已經撲街的荷官:“是他,是他找到的我,他找我說讓我來這個賭檔裏麵玩,他負責出千保證我贏,每次贏的錢我們兩個三七開,他七我三。”


    “我本來就喜歡賭,手裏沒什麽錢一看能賺錢我就答應他了,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啊。”


    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聶生,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我每天給你燒高香,之前贏的錢我分的那一份我全部吐出來,一分不少的全部還給你們。”


    “拖下去。”


    聶生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他媽的,敢來我們的場子裏出千,活的不耐煩了。”


    他冷眼掃了眼被拖下去的鬼手強:“老何,想來是荷官手腳不幹淨動了歪心思,這個撲街什麽都不知道,詐不出來什麽了。”


    何生心裏卻門清的很,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的。


    很明顯,關鍵的知道東西的就是那個荷官,不然荷官也不會第一個被做掉。


    核心點就在這個荷官身上,隻不過已經被做掉了。


    阿基為什麽著急著直接做掉這個荷官啊?


    何生冷冷的掃了眼阿基,語氣輕飄飄的說道:“這兩個看場是老聶你管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


    何生的目光落在了吳誌輝身上,兩人隔空對視,給了吳誌輝一個眼神。


    吳誌輝察覺著何生的眼神,心裏基本上有數了。


    “阿仁。”


    何生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劉斯仁,後者立刻會意,直接離開了現場,來到外麵拿出手提電話出來,打通以後開門見山:“阿駒啊,來賭檔一趟,發生點事情,正好”


    大廳裏。


    “吳誌輝。”


    聶生深呼吸一口氣,目光重新回到了吳誌輝的身上:“這件事情算是我們賭檔的問題,你們這些錢全部各自拿回去屬於自己的那份。”


    “另外,我們賭檔在額外賠你們每人二十萬,算是我們的補償,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我不希望外麵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你們覺得?!”


    吳誌輝嗤笑一聲並不搭話,隻是抽著煙。


    “嗬嗬,我草。”


    葉繼歡跟吳誌輝不是第一次接觸了,門清的很,知道該自己打頭陣,聽著聶生的話直接就笑了起來,不屑一顧:“聶生,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葉繼歡!”


    他抬手拍了拍帆布袋:“我他媽的跑到你賭檔裏麵來玩是來捧場的,你們賭檔的荷官跟我玩出老千這一出,然後你們的看場還拿槍指著我葉繼歡,你說二十萬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他身子往前探了探:“你出去打聽打聽我葉繼歡在濠江玩多久了,在各大賭檔裏扔了多少錢了,輸了就是輸了從來不耍賴,你覺得我葉繼歡差你這二十萬啊?!”


    葉繼歡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我葉繼歡臉上就寫了乞丐這兩個字啊?!”


    “!”


    聶生看了眼葉繼歡手裏的ak:“那你想要多少?!”


    “我葉繼歡要一百萬!”


    葉繼歡抬了抬手裏的ak:“在場的每個人一百萬,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就這麽簡單,這個錢你不願意掏就讓看場掏,誰拿槍就讓誰掏!”


    在場剛才上桌的人很多,吳誌輝這邊就有五個,葉繼歡跟陳誌超兩個人,再加上他叫來的四個老賭客,超過一千萬了。


    “一百萬?!你也敢張嘴,你問問他們敢要嗎?”


    聶生聲音拉高了好幾分,目光掃過跟葉繼歡一起過來玩的這幾個老賭客,這幾人紛紛搖頭:“歡哥,你自己要就行了,別拉上我們,我們拿回自己那份就好了。”


    這幾個人在濠江也算是有點底蘊的,但是在聶生麵前還是不敢造次的,擺擺手劃清界限。


    “哼。”


    聶生得意的冷笑一聲,盯著葉繼歡:“這種話你也敢張嘴開口,你就不怕你帶不走這些錢?!在濠江,沒人敢得罪我們!”


    “帶不帶的走,試試不就知道了?”


    葉繼歡一臉沒所謂的表情,抬手拍了拍手裏的ak:“你要是覺得你的命不值錢,你可以試試。”


    “你!”


    聶生被葉繼歡懟的頓時啞然,瞪大著眼盯著葉繼歡。


    這是在威脅他聶富貴!


    場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氣氛僵持不下。


    “行啊!”


    聶生咬了咬牙,瞪眼盯著葉繼歡:“那我就要看看你夠不夠種帶走這一百萬!”


    “怎麽?一百萬很多嗎?這已經是很給你麵了,我吳誌輝跟我的人,一樣要這份錢。”


    吳誌輝適時的站了出來,冷冷的看著聶生:“一百萬已經很給麵了,如果今天這是在別人的場子裏,那就不是這個價錢了。”


    “輝哥!”


    大喊十聽著吳誌輝的話,直接站了出來,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來勸,伸手拉吳誌輝的手臂:“這件事情你就不要跟著摻和了,我好歹也是.”


    “滾啊!”


    吳誌輝沒好氣的一巴掌甩開了大喊十伸過來的手,不耐煩的嗬斥了起來:“你收聲啊,這裏有你話事的份?!”


    他聲音洪亮的嗬斥了起來:“他媽的,隻要一百萬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要不是看在是你以前跟過我,現在負責這個賭檔的份上,這他媽是一百萬能解決的事情?”


    “再他媽的出聲說話,老子第一個打死你這個白眼狼,你知不知道誰他媽的拿槍指著我啊?”


    大喊十咬咬牙,看著吳誌輝,也隻能不再開口說話。


    “哦”


    聶生看著兩人的表演,心裏門清的很,臉色越發的黑了好幾分:“看來,今天你們是有備而來,早就打好了主意要盯著我們的場子敲詐一筆咯?訛我啊?”


    “怎麽,聶生這是要裝傻充愣啊?如果你也要理解成訛你,也行啊,就是訛你怎麽了?生訛!”


    吳誌輝冷笑一聲,拉開凳子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你手底下兩個看場什麽身份你不知道啊?”


    他伸手指著阿基,在空中點了點:“他,阿基,洪興的人吧?!洪興在哪裏混的啊?香江,銅鑼灣!”


    他又示意了一下自己這邊:“我們是什麽人啊?和聯勝,他媽的,洪興這些年在灣仔吃了我們和聯勝多少地盤了。”


    “我們和聯勝跟洪興不合的,你用他們洪興的人做看場,洪興跟和聯勝之間的事情你不知道啊?!”


    “就這樣,今天我吳誌輝帶著人過來玩,他洪興在濠江一個小小的看場拿槍指著我?指著我們和聯勝的話事人吹雞?指著我們和聯勝幾個地區領導人?然後你說拿二十萬打發我們走?”


    吳誌輝說到這裏直接嗤笑了起來,斜眼看著聶生:“正應了歡哥那句話,你把我們當乞丐啊?”


    “今天我們丟了麵,被洪興的人拿槍指著頭都不說話,那這件事以後我們和聯勝不用在香江混了,被人恥笑啊。”


    “明天我們回和聯勝,叔父輩會讓小弟斬死我們的,和字頭的字號我們也不用抗了,全他媽的滾去銅鑼灣給洪興的人擦皮鞋吧。”


    他站了起來,走到聶生跟前,看著他:“聶生,你這麽說話太不公道了,你是第一天出來混,還是老糊塗了啊?你怎麽敢說出口的啊?!”


    吳誌輝的聲音拉高:“這筆錢要麽你出,要麽洪興的看場出,就這麽簡單!一百萬還是看在我細佬的麵子,已經很少了!”


    “對!”


    “和聯勝在濠江或許招牌不夠響,但是在香江,絕對不是什麽臭魚爛蝦!”


    吹雞跟魚頭標幾人立刻站了出來:“這件事情能處理就處理,不能處理大家再說,有種你把我們全部留在這裏。”


    “好,好!”


    聶生聽著吳誌輝的話,再看著後麵的吹雞一行人,直接氣笑了起來:“行,你們都要麵子是嗎?巧了,我聶富貴同樣更要麵子,沒本事敢學人家要麵子,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一伸手指著後麵的財務室:“夠種你們就拿,財務就在後麵,我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命帶走,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濠江這麽鬧事!”


    末了。


    他又再度大吼了一聲:“從來沒有!”


    聶生憤怒的低吼聲回蕩在大廳之中。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


    阿基、大軍等人帶著一眾看場的馬仔齊刷刷的舉起了手裏的大黑星,對準了吳誌輝一行人。


    “阿浩,進去拿錢!”


    吳誌輝提氣大吼一聲,拽過陳誌浩手裏的ak,槍口往上一抬直接對準了聶生:“他媽的,我沒命拿錢,你他媽的有命走啊?你不在我麵前啊?!”


    ak冰冷的槍口懟在聶生的大腦門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比我吳誌輝混的好很多,比我更有錢吧?我死之前我肯定先做了你!”


    “冚家鏟。”


    聶生氣的渾身發抖,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聲音沙啞的擠出來幾個字:“你在嚇唬我啊?!”


    吳誌輝不說話,手指直接搭在了扳機上。


    “!”


    聶生看著吳誌輝搭在扳機上的手,眼珠子瞪大了幾分,氣的渾身發抖,胸膛上下起伏喘著粗氣。


    “阿輝.”


    何生見此一幕,終於是開口了:“事情還是不要玩的太過火了,這件事.”


    “何生。”


    吳誌輝看也不看他,盯著眼前的聶生:“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既然大家都要麵,那就看看誰能揾住麵子在手咯。”


    就在這時候。


    大門打開。


    外麵幾人快步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中年西裝革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路過何生身邊的時候點頭打了個招呼:“何生。”


    他直接無視了劍拔弩張的現場,走到賭桌邊上小弟幫他拉開凳子,大馬金刀的就坐了下來。


    他從西裝兜裏抽出一支雪茄來拿在手裏,小弟點燃火機湊了上去幫他把雪茄點燃,大口的嘬了一口然後吐出:“什麽人啊,這麽大膽子敢來何生的場子鬧事?”


    聶生看著坐在他們身邊的中年,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何生月亮灣娛樂城的看場崩牙駒?!


    他怎麽來了。


    “都把槍給我放下。”


    中年掃視了一眼周圍,淡淡的說了一句:“放下槍,搞這麽大陣仗,想幹什麽啊?”


    阿基跟大軍兩人對視了一眼,再看了看聶生,短暫的猶豫以後,還是把槍放了下來。


    吳誌輝掃了眼中年,這個人是誰?說話這麽夠分量。


    “嗬嗬。”


    中年看著依舊持槍的吳誌輝,把雪茄咬在嘴裏,站起來抓著吳誌輝的ak壓了下來:“有事情可以談,用不著搞成這樣嘛對不對,後生仔。”


    他看著手臂發力端著槍的吳誌輝,再度笑道:“我是幫何生做事的,自我介紹一下,崩牙駒,江湖上給麵子的話都叫我一聲駒哥,我這個人做事很講公道的。”


    他笑嗬嗬的看著吳誌輝:“你在何生的場子出了問題,我來幫你們解決,大家都是開門做生意的,和氣生財嘛。”


    吳誌輝看了眼何生的位置,何生給了個眼神,吳誌輝這才把槍放了下來。


    聶生咬咬牙,臉色不是很好,扭頭看了眼後麵站著的何生,槽牙咬的用力的幾分。


    何生既然把他的看場叫過來了,這是想借著這件事情跟自己對白啊。


    “這就對了嘛。”


    崩牙駒咧嘴笑了起來,拿著雪茄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這件事。”


    他翹著二郎腿,看向了阿基的位置,衝他勾了勾手,阿基表情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上來。


    “阿基,是吧?”


    崩牙駒挑眉看著天花板回憶了一下,跟著說道:“聽說,賭檔裏荷官出千,然後你一槍把荷官打死了?是吧?”


    “嗯!”


    阿基應了一聲。


    崩牙駒又看向吳誌輝:“和聯勝的人是吧?要一百萬?”


    “是!”


    吳誌輝點頭。


    “阿基,賭檔的荷官出千,你把他做了,你這處理方式就不對啊。”


    崩牙駒眯眼看著手裏的雪茄,語氣輕飄飄的:“怎麽?怕荷官說多話把不該說的人說出來?”


    “不是啊駒哥。”


    阿基連忙搖頭,解釋了起來:“你不知道,當時”


    崩牙駒的麵子還是要給的,要不然,阿基以後在濠江哥根本沒辦法立足。


    “收聲!”


    崩牙駒一抬手直接打斷了阿基的話,繼而看著吳誌輝:“和聯勝的吳誌輝,是吧?”


    他說話不停:“後生仔果然有魄力,但是呢在濠江這個地方,哪怕是你們和聯勝同樣都得給我老老實實的,濠江是濠江,香江是香江,在這裏跟在香江完全兩碼事。”


    “洪興的阿基不過是拿槍指著你你就張嘴要一百萬,要的太多了,你們這多少個人啊,光你們和聯勝的人就要五百萬,再加上你這兩個槍手,七百萬了,太多了。”


    他搖了搖頭,拿著雪茄的手在空中擺了擺:“不過呢,來濠江玩卻被人拿槍指,回香江確實沒麵子,不要點錢出來贏回麵子確實說不過去。”


    崩牙駒思考了一下,咬著雪茄站了起來:“這樣啊聶生,一百萬是多了點,給他打個折,讓他們給九十萬,怎麽樣?!”


    他往前走了一步:“給的太少就真的打發叫花子一樣說出去沒麵的,人家沒麵自然不肯罷休。”然後又看著吳誌輝:“吳誌輝,九十萬,你覺得怎麽樣?”


    吳誌輝看著他,不說話。


    “就九十吧。”


    崩牙駒再度說道:“在我的場子裏,我保證你安安全全的。”


    “行。”


    吳誌輝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就九十萬,給你一個麵子,歡哥你沒意見吧?”


    葉繼歡滿口答應:“隻要你沒意見,那我也就沒意見。”


    這個崩牙駒倒是挺有意思,一百萬砍到了九十萬,十萬塊夠他們看什麽啊,還不如給一百萬,這不就是在羞辱聶生麽。


    “多謝啊後生仔。”


    崩牙駒嗬嗬一笑,而後看向聶生:“聶生,你什麽意思?我已經幫你談好了,你覺得呢?”


    聶生牙關緊咬,看著崩牙駒。


    “怎麽?聶生不願意?”


    崩牙駒咧嘴笑了起來:“那要不這樣?你把金山的羅摩炳叫過來啊,大家一起談談?反正大家都這麽熟了。”


    “這種事情他比我更懂怎麽處理了,荷官出千?說出來都是笑話,出來做事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講了,仗勢欺人,誰服啊?”


    金山娛樂城的老板汪東源在龍舟賽上被槍手槍殺以後,他聶生就是最大的贏家了,比何生手裏攥的股份還要多。


    汪東源的侄子汪海就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傀儡。


    羅摩炳跟崩牙駒是死對頭,至於衝突的源頭,無非就是爭奪賭場的話事權。


    羅摩炳現在在聶生手裏金山娛樂城的看場。


    他以前跟何生關係還可以,還曾經幫何生去香江收大喊十用疊碼仔的戲份在鬼佬布朗斯手裏那筆賬。


    隻不過後來羅摩炳抽水還想提高,何生幹脆與自己有成分的金山娛樂城的桌子換了一下,最後他在月亮灣娛樂城的桌子硬生生被崩牙駒給擠掉了,也就徹底轉投聶生。


    “撲街仔。”


    崩牙駒手指點了點阿基:“這份錢就該你掏,誰讓你幹掉荷官的,又沒人家威水還有什麽好說的,就這點腦還出來看場,難怪人家要揍你。”


    聶生臉色陰沉,短暫的思考過後,目光轉而看向了何生。


    這件事情還真沒那麽好處理了,何生讓崩牙駒出來,自己不能讓他鑽了空子,絕對不能讓崩牙駒借著這件事情插手賭檔的事情。


    “老聶,你就不要看著我了,親兄弟明算賬。”


    何生直接一擺手,不客氣的說道:“這件事情我肯定不會掏錢的,看場的大軍跟阿基是你管的人吧?他們打死了荷官斷了線索,又拿槍指著他們,讓他們丟了麵子,那麽就隻能你來擺平。”


    雖然何生跟聶生兩人合作很久了,但是在這間賭檔上,聶生什麽心思他何生心裏門清的很,這兩個看場也是他聶生的人,所以何生基本上沒有什麽話語權。


    要知道。


    在濠江,每個能夠拿下場子的社團是沒有那麽容易換人的,哪怕是何生,依舊不敢這麽做,所以他也隻能忍著。


    何生不爽這種狀態很久了。


    今天這件事情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他並不打算放過,千載難逢的機會。


    “行!”


    聶生見何生這麽說,氣的鼻孔喘了口粗氣,鼻息沉重:“既然阿基你打死了荷官,那這份錢就你掏,一百萬,全部給他們!”


    果然。


    聶生不屑於崩牙駒砍的這十萬塊。


    “聶生,我.”


    阿基還想說話,被聶生瞪了一眼,也隻能咬咬牙點頭答應下來,後麵再說吧:“我們公司賬目上手頭沒有這麽多.”


    “去金山拿錢!”


    聶生打碎牙往肚裏咽下:“拿錢給他們,讓他們走!”


    七百萬。


    對於他們來說不算多,用不了多久時間就把錢送過來了,沒好氣的丟給了吳誌輝他們,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走吧!”


    “哼。”


    吳誌輝轉身就走,手指點了點阿基:“別讓我在香江碰到你,碰到了,你絕對撲街,說到做到!”


    隨著吳誌輝等人的離開,崩牙駒也就不停留了,衝聶生打了個招呼:“既然這件事情處理好了,那我這個外人也就不摻和了,這家賭檔我沒有話語權的嘛。”


    他擺了擺手:“走先聶生,有機會幫我約羅摩炳飲茶。”


    “放心,我一定會。”


    聶生冷冷的回了一句,看著離開的崩牙駒,轉而看向何生:“我還有事情,走先。”


    “等一下。”


    何生卻並不打算就此算了。


    阿基忙著幹掉荷官滅口,他又是聽聶生的,這次事情誰的主意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他們這個做法很明顯就是在挑釁自己。


    既然今天大家都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了,那也就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


    他冷冷的看著阿基:“阿基,這個荷官待在賭檔很久了吧?這個人好像當初還是你們搞進來的,他手腳不幹淨,誰知道他以前暗地裏出過多少次千,吃裏扒外讓賭檔損失了多少。”


    何生一語相關:“你有很大的問題,看場不利這麽大情況都沒有發現?從今天開始後麵的半年,你們洪興的這些桌子全部少抽五成,彌補賭檔的損失。”


    “啊?”


    阿基聞言一愣,看著何生,然後求助般的看向了聶生。


    事情玩大發了。


    少抽五成,他們的收入直接腰斬了一半,害社團損失這麽大,這種事情自己怎麽跟蔣天生交差啊。


    “嗯?”


    何生鼻音拉長不怒自威,冷冷的看著阿基:“你有問題?如果你有問題,能做做不能做就滾蛋,我何生換人來看場!”


    他嗬斥一聲後,繼而看著大喊十:“覃文佳,從今以後賭檔的事情你務必盡心盡力,有什麽情況直接對我匯報,大軍、阿基你們兩人務必配合他。”


    “誰要是再敢鬧事我第一個踹了他,賭檔以後要是再出什麽紕漏,你覃文佳也不用幹了,聽到沒有?”


    後麵這句話看似是在嗬斥覃文佳,實則是在敲打大軍跟阿基了,再直白點是說給聶生聽的。


    “是!”


    大喊十提氣大聲應到,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知道了何生。”


    大軍跟阿基兩人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敢怒不敢言,雖然他們聽聶生的,但是何生同樣有話語權,得罪了何生,一樣不討好。


    “處理一下。“


    何生不耐煩的甩了甩手,朝著外麵走去:“覃文佳,一會去司警那邊走一趟打點一下,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的。”


    大喊十應聲跟了上去:“我送你們出去。”


    “哼!”


    聶生冷哼一聲,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何生跟劉斯仁兩人,冷冷的瞪了阿基跟大軍一眼,也甩手離開。


    出了門。


    聶生掃了眼正站在那邊跟大喊十說著的什麽何生,冷臉坐進門口早已經等待多時的rollsroyce。


    車子啟動平穩的開了出去。


    “草!”


    聶生坐在座位上情緒徹底爆發,一巴掌拍在座椅靠背上:“冚家鏟,冚家鏟吳誌輝,壞我好事就算了,竟然還敢訛我幾百萬!”


    原本還想借著荷官的手利用這件事情把覃文佳趕走,自己重新掌控賭檔,誰知道殺出個吳誌輝。


    他到底怎麽發現荷官有問題的!


    這是聶生最大的疑問。


    “壞我事,拿我錢?”


    他喃喃自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我讓你變成盒子裏的灰回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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