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


    三天時間過去了。


    這三天時間,洪興靠近堅拿道東附近這塊地盤基本上就處於天天被人掃的地步。


    大d按照吳誌輝的指令,天天安排人過來繼續跟他們打,差佬也天天安排人在邊上等著抓人。


    連著五天打下來。


    別的不說,直接把這些堂口摣話人的心態給打的崩潰了。


    也把這幾條街市做生意的老細心態也打崩潰了。


    戰爭本質上打的就是鈔票,社團火並它本質上打的也是鈔票。


    洪興的人連著幾天火並下來,感覺這就跟個無底洞一樣吸著他們的鈔票。


    而吳誌輝這邊就截然相反。


    好像吳誌輝兜裏的鈔票是無底洞一樣,能一直源源不斷的往裏麵吐錢出來,支持他這麽玩。


    你出去做事,還不知道薪水能不能拿到。


    別人出去做事,還沒開始做事,錢已經進兜裏了,公司還什麽事情都給你包了。


    這兩邊人馬的工作積極性就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一來一回。


    兩邊的馬仔光是氣勢就完全不一樣,更不要說做事了,高下立分。


    街市裏。


    “大佬,我求你了!”


    夜總會的老細獨自一人站在門廳大門口,看著進來的阿積一行人語氣中帶著哀求:“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別搞我了行不行?”


    “跛子龍,當初的靚坤說進香港仔,你掏了十五萬塊給他當經費,是不是你啊?”


    阿積斜眼掃了老細一眼,輕飄飄的說道:“你錢給的誰,誰罩的你,規費交給的誰,伱們就去找誰!”


    他看了眼裏麵已經砸的稀爛的夜總會,連續幾天下來,已經沒有什麽能砸的了。


    阿積目光落在了還留著門框的大門,大手一揮:“把他外麵的門廳砸了!”


    老細氣的渾身發抖:“我我.”


    做事的馬仔沒好氣的把老細給推開了:“讓開點啊,等下打到你,沒人給你掏湯藥費啊撲街!”


    而這個時候。


    洪興堂口的人躲在街市末尾,遠遠的看著阿積他們這行人。


    大家抽著煙,也不上來,他們都已經預料到後果了。


    打不打得贏不一定,但打到最後,自己肯定會被差佬拉。


    有個別能打的打仔都連續被保釋過三四次了,再被拉誰知道要關多久。


    而對麵這群人就不一樣了。


    連著五天都是他們在打,打完就跑,有人留在原地給差佬抓,頂包的人早就安排好了。


    “撲街啊!”


    夜總會老細看著自己被砸的扭曲變形的門廳,咬咬牙:“這規費,老子不交了!”


    此刻。


    他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靚坤這麽撲街成不了事,當初他進香港仔的時候,自己就不該掏錢支持他。


    現在好了,自己的孝敬費反而成了別人記仇的點子。


    不僅僅隻是他一個人是這樣的,這幾條街市的老細基本上都有這種心態了。


    每個月給洪興的規費一分不少,但是現在在被吳誌輝輪番臨幸下,洪興的人很明顯已經搞不定了。


    ····


    晚上七點。


    嘉禾街。


    嘉禾街是吳誌輝出身的地方,現在這條街市早已經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這裏早已經由一開始的中規中矩一躍翻身成為這一帶最繁華的街市。


    透亮的街市裏人頭攢動,生意不要太好,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條,一度成為大家的第一選擇。


    中間位置。


    金匯庭酒家。


    大包間裏,這會基本上已經坐的差不多了。


    吳誌輝坐在主座。


    右手邊是新記的老許,旁邊是他的心腹四眼明。


    再往下,是吹雞他們。


    左手邊,大d等人依次往下排開,傷勢恢複的駱天虹也坐穩了個好位置。


    包間裏氣氛輕鬆。


    老許滿麵紅光,時不時的跟吳誌輝、吹雞他們交談幾句。


    兩個社團的兩個話事人現在坐在這裏,好像新記跟和聯勝的關係有多好一樣。


    “大佬。”


    阿積走進包間,跟吳誌輝匯報著情況:“感覺已經差不多了,這幾條街市沒什麽好掃的了。”


    他把情況跟吳誌輝描述了起來,手裏也並不停下,拿著筷子夾著燒鵝腿往嘴裏塞:“現在那些人也不抵抗了,那些老細更是一個個要哭了。”


    他咀嚼著食物,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來道:“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們的地盤占了?他們肯定不會多說什麽的。”


    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連續五天下來,早已經把這些人打的沒有任何鬥誌了。


    阿積覺得,完全可以把洪興的這片街市全部搶占,隻要進去了,剩下的就守住就行,慢慢跟洪興的人玩。


    旁邊。


    吹雞、魚頭標、高佬、官仔森四人聽著阿積的話,立刻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來。


    他們也是這麽想的。


    明明這幾條街市可以直接搶占了,明眼上的事情,為什麽吳誌輝卻一直采取掃街的措施。


    掃了不占,來回重複的掃,這不是白白亂燒錢麽。


    有錢也不是這麽揮霍的啊。


    當然。


    他們隻是想想而已,並不會多說話,在幾人的心裏,早已經潛移默化的唯吳誌輝說了算。


    吳誌輝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那層。


    “不要著急,這才哪到哪?”


    吳誌輝手拿著高腳杯,隨著杯身晃動裏麵酒色的紅酒在燈光上展現著沒有雜質的清澈。


    他眼神明亮,思路清晰的往下說道:“現在咱們進去了,那就隻能拿下這麽點地盤,我吳誌輝沒什麽太多的想法的。”


    說到這裏。


    吳誌輝目光看向了在座的吹雞、魚頭標一行人:“但是,這次做事,大家也都有出人出錢。”


    他咧嘴笑了起來,一口皓白的牙齒很是醒目:“大家真心出人出力幫我做事我是看在眼裏的。”


    吹雞他們這次是真心實意的出人出力辦事,這是事實。


    吳誌輝理所當然道:“不能我吳誌輝吃飽了,大家沒得吃啊。”


    吹雞、高佬幾人聽著吳誌輝的話,不由眼角睜了睜,舔了舔嘴唇一個個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來。


    他們好像隱約有了什麽猜想,吳誌輝不會憑空說這些話的,有好事。


    “我吳誌輝說過,隻要真心實力撐我,幫我吳誌輝做事的,我就不會虧待他!”


    吳誌輝拿起筷子來,筷子在空中點了點:“還是那句話,我吳誌輝絕對會帶著他們一起,有錢帶著大家一起揾。”


    “我一個人揾錢不算什麽,帶著大家一起揾到錢,共同富裕那才是真正的威水!”


    筷子在杯中點了點,沾了點水在桌子上再度劃出一條線來:“第一批區域已經打的差不多了。”


    “今天晚上,把戰線再往前推一推,沿著霎東街再度向下,挺進後麵的希慎道、蘭芳道、白沙道、利園山道!”


    隨著吳誌輝在桌子上劃出的四條橫向四條線,吹雞幾人眼神都狂熱了好幾分。


    再往下,這些可是銅鑼灣的腹地核心地帶了,這裏的街市油水再度翻番一個檔次。


    幾人不由心裏暗自感歎,還是自己的格局還是太小了啊。


    他們以為,打下來耀華道這幾條街市已經很心滿意足了,但是吳誌輝的胃口可不止是這麽小。


    “洪興靚坤既然敢對我香港仔的地盤踩腳,那我一定要踩回來!”


    吳誌輝聲音嘹亮,整個人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氣氣勢:“把灣仔的地盤搶回來就算了?”


    “不不不,絕對不是這樣,他既然敢打我,那我就一定要一倍兩倍三倍的拿回來!”


    “一定要打的他們怕,打的他們撲街,打到他們不敢出現在我們麵前!”


    “大家幫我做事,那就一定要有份!”


    吳誌輝把筷子丟在桌子上:“阿積,今天晚上,你可以帶著人往後推了。”


    “這四條街市打下來,給吹雞哥他們四個人分一分,四個人剛好一人一條街,完美!”


    包間裏。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一下子就徹底安靜下來了,安靜的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聞。


    大家的目光持續聚集在吳誌輝身上,吹雞幾人眼睛都看直了,嚴重懷疑自己聽錯。


    原本隻是出錢出人表明自己對吳誌輝態度的事,吳誌輝竟然也給他們打了算盤?!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靚坤讓人進我香港仔的時候。”


    吳誌輝語氣玩味,目光盯著手指甲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些老細都是有份在裏麵的,他們掏了錢,掏了錢讚助他們做經費,我手裏有份名單的。”


    這表情。


    這姿態。


    吳誌輝現在就如同一個非常記仇的人,正在翻著自己的小舊賬本本,一筆一筆開始清算了。


    “一定要如同推土機那樣,給我橫推過去,把他們這些人踩在地上,然後給我來來回回碾壓!”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盯著吳誌輝,尤其是吹雞幾人,已經由驚訝變成了滿滿的狂熱。


    狂熱中又已經帶多著好幾分崇拜在裏麵了。


    “要碾壓出什麽效果來呢?一定要打到他們心服口服,打到他們的信仰崩塌。”


    吳誌輝夾著香煙嘬了一口,嘴角煙霧慢慢吐出:“讓他們親眼看著他們交規費的洪興,就如同樂色一樣被咱們碾來碾去。”


    “打到那些老細主動來找我,來尋我吳誌輝,當麵告訴我,他們不給洪興交規費了。”


    “那份規費,要他們心甘情願交給我手裏,我不要,他們要求著我要!”


    “要讓他們跟我們道歉,當初不該參合進來,出錢讚助洪興,幫手靚坤進我香港仔!”


    此刻吳誌輝的身上,有著一股子銳氣,鋒芒畢露:“香港島這邊隻能有咱們一個聲,洪興都得靠邊站!”


    “好!”


    吹雞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舉起自己的手:“我吹雞全力應承輝哥!”


    “我也一樣!”


    “跟!”


    魚頭標幾人立刻跟嘴:“輝哥這麽有想法,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跟!”


    他們幾個人現在嘴巴笑的都快咧開到後耳根了。


    隻要挺進去,四人一人分多有一條大有油水的街市在手,那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說出去也是他們威水。


    這麽多年,和聯勝的地盤是越來越萎縮,持續不振,這件事如果做成,那在和聯勝一眾地區領導人裏麵,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他們幾個人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在位的日子裏,還有一天能夠主動出去踩別人。


    尤其是吹雞,當個話事人縮在灣仔這地方越來越小,也從來沒有人想過幫手他。


    此刻,吹雞老臉都已經不知不覺中漲紅了幾分,坐在位置上腰板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好幾分。


    再沒有之前唯唯諾諾的和聯勝話事人那般懦弱抬不起頭。


    這份底氣誰給的?


    吳誌輝!


    要以前,吹雞是絕對沒有這種氣勢的,跟新記的老許坐在一起,自己這個話事人哪來的底氣啊。


    但是現在,即便他做的不夠大,但是那份底氣已經有了。


    “大d、阿積。”


    吳誌輝點點頭:“那這件事情今天晚上你們持續跟進一下。”


    “沒問題。”


    大d點點頭就起身離開了,還不忘記喊一聲:“走先呐阿積,回來再吃。”


    “知道了知道了。”


    阿積吞咽下食物,臨走前還不忘記抓了條大雞翅在手裏:“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就吳誌輝剛才說話的這個時間上,阿積自己一個人已經幹掉了大半隻燒鵝,盤子裏堆著骨架。


    “我也走吧。”


    駱天虹活動了一下脖頸,跟著站起來:“悶了這麽久時間,我也出去活動一下。”


    他肩上的槍傷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已經能夠正常活動了,起身跟了出去:“撲街阿積,等我先啊。”


    “輝哥,我們跟大d安排去了。”


    “走先。”


    “老許,有時間來灣仔,請你飲茶先呐。”


    吹雞、魚頭標幾人紛紛跟著站起來,打了個招呼也相繼離開。


    大家紛紛跟著入局,反正現在的開銷,到時候都會收回來的。


    “嘖嘖嘖”


    老許看著一行人離開,不由搖頭咋舌:“阿輝,看不出來啊,你這用人的手段,一切都剛剛好啊。”


    “嗬嗬。”


    吳誌輝輕笑一聲,目光看向了老許,笑眯眯的如同一隻老狐狸:“老許,這不是老弟我幾天開銷非常大,借個百來萬給我周轉一下?”


    “行啊,阿輝你開口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我叫人拿多一百萬給你。”


    老許察覺著吳誌輝的目光,擺了擺手:“我一會就安排人送過來給你,行了吧?


    別這樣看著我,你這樣看著我,我心裏發毛,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嘿嘿。”


    吳誌輝笑嗬嗬的點了點頭,目光卻又還是看著老許。


    吳誌輝缺錢嗎?


    需要找他老許拿這一百萬嗎?


    “行行行。”


    老許被吳誌輝看的有些無語,斟酌了一下隻得連連點頭,主動說道:“打,打,打,我新記今天晚上也再進銅鑼灣,這樣總行了吧?”


    他嘟囔著搖頭:“阿輝啊,你這小心思盤算的,算盤珠子都打到我臉上來了啊。”


    老許思考了一下。


    或者說剛才吳誌輝在說話的時候,他老許就已經考慮好了。


    老許跟身邊的四眼明吩咐到:“阿明,晚上你帶著人也過堅拿道,沿著軒尼詩道、駱克道、謝斐道往裏麵進。”


    吳誌輝今天晚上為什麽要找自己來吃飯啊,不就是也想讓他們新記跟著一起摻和摻和麽。


    上一次他們新記跟吳誌輝聯手占領了紅磡海底隧道出來這一塊。


    今天晚上,跟著吳誌輝再往裏推進,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當然了。


    這裏麵純粹的就是自身利益問題,新記不管打不打,吳誌輝都會進。


    那還不如趁他病要他命,洪興應付吳誌輝就手忙腳亂的了。


    新記這個時候跟著出手,輕鬆的多,還能拉近跟吳誌輝之間的距離。


    利己的事情,大家都想做的。


    “好的。”


    四眼明應聲點頭,跟著也起身離開了:“我這去安排,大佬。”


    “阿輝啊,還是你們後生仔有衝勁啊,敢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老許坐在座位上,右手整理著藍色條紋的牛津紡襯衫袖口往上卷。


    他那厚厚的眼鏡片後,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吳誌輝,又有些不解:


    “在你阿輝身上,有後生仔的那股鋒芒畢露的衝勁,又有老江湖的沉穩與心思,太讓人看不透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老許語氣中除了濃濃的欣賞,又有一絲忌憚,還有幾分得意。


    這表情,對於他老許來說,屬實是有點豐富了,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了。


    欣然的是吳誌輝確實威水。


    忌憚的是如果吳誌輝對付他們新記呢?全力盯著尖沙咀?


    得意的是,自己當初選擇了跟吳誌輝的聯手。


    他們現在是朋友,不是敵人。


    想到這裏。


    老許又不得對大圈豹有幾分感激了,大圈豹看人真準。


    如果不是大圈豹當初勸著自己在北區的事情不要太過於執著,不要去跟吳誌輝為敵,把北區的事情放下來。


    後續再適當的出來幫手一下吳誌輝,要不然保不準大家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說不定現在頭痛的就是他老許。


    “沒辦法。”


    吳誌輝聳聳肩,兩手一攤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來:“不是我要怎麽樣,是這麽多兄弟跟著我吳誌輝揾食。”


    “我如果不小心一點,那就不是我吳誌輝一個人沒飯吃,是大家都沒有飯吃,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嗯。”


    老許端著高腳杯,衝吳誌輝示意了一下:“來,今天就先提前慶祝一下阿輝你當選和聯勝的話事人了。”


    “哈哈哈”


    吳誌輝聞言大笑了起來:“老許,咱們不是第一天兩天認識,用不著這麽說啦。”


    他拿著高腳杯跟老許碰了一下,搖頭笑了起來:“你這個吹捧我吳誌輝,我是一點都不會上當的。”


    “我說真的。”


    老許語氣中帶著幾分真切,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你要是選不上和聯勝話事人,和聯勝也就那樣了,不可能再有當年的榮光。”


    他吐了口氣:“林懷樂這種人,跟你比起來,不行的。”


    作為幾大社團之一,老許對和聯勝的情況也是有了解過的。


    林懷樂同樣會籠絡人心,但他更多的是停留在嘴上說說,畫大餅借助著別人的力量辦事。


    吳誌輝就不一樣了。


    吳誌輝籠絡人心的方式方法更簡單粗暴,也更直觀有效。


    這幾天打洪興,吳誌輝用吹雞他們幾個,讓他們有了參與感,也看到了他們的辦事態度。


    跟著,現在又要持續往裏麵推進,打下來四條有油水的街市。


    拿下這一片,毫不猶豫的全部分給他們四個,看上去好像確實有點冤大頭的意思,但是事情不能看到表麵上這麽簡單。


    隻要這些區域真的能打下來,那麽吳誌輝跟這些人的合作關係將達到了異常牢靠的地步。


    大家徹底綁在一起了,互相用利益鎖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再甩開吳誌輝。


    這四條街市在銅鑼灣的腹地,他們四個人要吃這份利,就得跟吳誌輝鎖在一起。


    吳誌輝拿著後麵的地盤,在他們四個人身後,既是他們的後盾,也是他們身後的一把槍。


    前麵是洪興,後麵是他們的利益戰船吳誌輝,這四個人如果有什麽其他的想法,也會被立刻推翻。


    功利與威懾兩不相落,天平被吳誌輝平衡的死死的,主動權還在吳誌輝手裏。


    老許什麽角,當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吳誌輝的用意,所以他就覺得吳誌輝又有後生仔的鋒芒,又有那股沉穩與老練。


    他今天晚上這個時間點找自己來吃飯,也是在利用自己。


    我要打銅鑼灣,你打不打啊?


    機會難得哦。


    老許跟洪興都已經結下梁子了,有利可圖,怎麽可能會不跟他吳誌輝呢?


    再看吹雞他們幾個,誰都不是傻子,都能多少猜到吳誌輝的用意,但是一個比一個積極。


    尤其是吹雞,現在的吹雞跟以前比起來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活出了第二春。


    在吳誌輝麵前,哪裏還有和聯勝話事人的樣子,純小弟一樣的角。


    大家心甘情願,擺明了態度就是要跟吳誌輝綁在一起,跟著他大口揾食。


    這種合作關係一步步深入,不可能再崩裂的。


    所以,老許都有預感,吳誌輝如果選不上和聯勝的話事人,不應該的。


    老許已經重新在心裏評估自己與吳誌輝之間的合作關係了,能深入合作到什麽地步,都些都需要重新進行評估審核。


    之前的打算,已經跟不上版本了,吳誌輝的迭代速度太快了。


    包間裏。


    吳誌輝跟老許兩人推杯換盞侃侃而談,外麵,一眾小弟全部都已經準備好了,在大d的一聲招呼下,直奔銅鑼灣而去。


    阿積坐在車裏麵,車隊大搖大擺的進入耀華街,街市裏一眾老細帶著幾個馬仔站在外麵,看著阿積他們路過,還得主動遞上香煙。


    還好。


    今天晚上不是衝他們來的,是真的沒有什麽可以給他們清掃的了。


    洪興各大堂口的人,除去被抓的沒有保釋出來的,剩下的哪裏忙的過來。


    一幫狼崽子朝著後麵的街市就去了。


    馬仔看著離開的車隊紅色尾燈:“要不要打電話通知後麵?”


    “通知你老母啊!”


    老細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還他媽看不出來嗎?咱們這塊地,人家要吃了!”


    “這都板上釘釘的事情,你還打電話通知後麵?找死啊!”


    老細做生意,腦門上寫的就是精明兩個字。


    吳誌輝的人都開始往後推了,他們這個第一戰場肯定會易主的,隻是時間問題。


    阿積帶著人進入,希慎道上率先開花,眾人下車衝鋒,往四周的街道輻射開去。


    蘭芳道。


    駱天虹帶著人開進來,看著幾天動蕩下來,受到前麵影響,生意一落千丈的街市,腰板筆挺的站在巷口。


    巷子裏。


    街市裏比平時增多一倍的看場馬仔,看著下車來的駱天虹一行人:“兄弟們,幹活了。”


    他們不能再退了,再退,這裏丟失,後麵銅鑼灣的核心地帶就岌岌可危,以後也就不用玩了。


    “嗬。”


    駱天虹雙手握著八麵漢劍的劍柄,劍鞘立在地上支撐著身體,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輕鬆:“做快點,別讓阿積那個撲街搶了風頭。”


    街市上一時間陷入了混亂。


    銅鑼灣。


    “坤哥!”


    傻強急急忙忙的從外麵跑進來:“大事不好了,吳誌輝他們又來了!”


    他喘著粗氣:“他們分了好多人馬,朝著咱們銅鑼灣的腹地來了,現在已經進來了,到處都在打!”


    “又他媽的開打了?!”


    靚坤聽著傻強的匯報,伸手一抓他的衣領子質問道:“他吳誌輝到底拿了多少錢出來啊?!”


    傻強看著靚坤,搖搖頭。


    你問我我問誰啊,現在不是問這個的問題,而是怎麽對付他們的事情。


    這裏要是再亂,銅鑼灣可就真的徹底崩盤了,人心都會變的渙散。


    “瘋狗一隻!”


    靚坤將傻強退了出去,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打電話給蔣生,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催他快一點,不是早就叫著要回來?!”


    “好。”


    傻強連忙應到,問一問是可以,但是他肯定不敢催蔣天生的。


    “另外,安排財務拿二十萬過來,快點,要現金。”


    靚坤說話不停,跟著又道:“去,安排人把太子給我叫過來,趕緊,速度一點。”


    把人打發走,靚坤拉拽著花襯衫衣領口,焦躁不安的來回在房間裏踱步。


    不能再讓吳誌輝他們進來了,這要是進來了,自己這個代理龍頭顏麵盡失,不管怎樣都要挺住。


    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自己掏腰包出來找太子來做事。


    太子是花名,他原名叫甘子泰。


    這個人在洪興的地位不說有多高,但要說他能不能打,絕對是屬於洪興天花板的存在,他說第二,洪興就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自己是第一。


    隻不過呢。


    太子這個人的性格還是非常不適合當老大的,相對來說更適合做殺手一點。


    他做事很不冷靜,脾氣火爆非常容易衝動,而且做事優柔寡斷目中無人,所以在洪興跟很多人關係都不是很和睦。


    哪怕是代理龍頭的靚坤跟他之間同樣不怎麽樣,隨隨便便是使喚不動他的,蔣天生更是很不喜太子這個角。


    十五分鍾後。


    太子慢悠悠的從外麵走了進來,雙手插在牛仔褲兜裏,大搖大擺坐下,翹著二郎腿:“坤哥,今天怎麽有興趣找我啊?”


    太子留著短寸頭,露出那張凶悍的臉,左邊臉頰上能夠看到一道舊疤痕。


    他叼著煙在嘴裏,也不點燃。現在晚上天已經冷了,他就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


    緊身背心下,身上那健碩的肌肉顯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力量感十足的衝擊感。


    “哎呀,我的好哥哥,這個時候了,你說我來找你還能幹嘛。”


    向來張揚的靚坤此時也是放低了身段,在太子身邊坐下,摸出火機來幫他把煙點上:“吳誌輝他們瘋了,都進咱們銅鑼灣腹地了。”


    “他手底下那幾個打仔太冷了,一個個都跟瘋狗一樣,有他們這些人帶隊,咱們的人根本擋不住。”


    他自己也點上煙,心煩意亂道:“再這樣下去,要是被他們進來,咱們洪興就徹底抬不起頭來了。”


    “沒所謂。”


    太子吸了口煙,低頭看著手指甲,漫不經心的扣著:“有本事他們再往裏進一點,來找我太子。”


    “唇寒齒亡的道理你不知道啊?”


    靚坤好歹也是讀過書,直接引用典故,也沒時間跟他廢話,話鋒一轉:“還是說,你都不敢麵對吳誌輝那區區一個白毛打仔?”


    “我頂你個肺!”


    太子這個人太沒有心思了,靚坤激將法一句話的事情他就坐不住:“區區一個白毛,都不夠資格做我對手!”


    “搞定他,幫我搞定他!”


    靚坤連忙站起來拍了拍肩膀:“搞定他你太子的威名將傳遍香江!”


    他把準備好的二十萬拿了出來:“喏,這是坤哥我給你包的大利是,不讓你白做的,大家都是兄弟都是自己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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