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嘛。”
吳誌輝咧嘴笑了起來,笑眯眯的看著蔣天生,穩坐如山:“既然蔣天生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抬一手。”
他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熱茶入嘴茶味四向擴散:“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是不服氣,迫於你地盤上那些老細的壓力而已。”
“沒關係,隻要你想,我吳誌輝隨時奉陪,這喝進去的茶,我可以隨時吐出來的。”
他把茶杯還在蔣天生手裏,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辛苦李警司了,改天有時間,請你飲茶。”
蔣天生深呼吸一口,把茶杯放下,看了眼李警司,聲音沙啞的說道:“走先。”
“李sir。”
督察從外麵走進來,掃了眼離開的兩人:“為什麽直接放他們走了,就應該關著。”
“這個吳誌輝倒還好,不是太過份,身份倒也看的過去,但是蔣天生,他可是一直在暹羅那邊跑粉的角。”
他說話不停:“洪興裏麵的靚坤幫手他搞定香江的市場”
“你是什麽身份啊?”
李警司目光看向了督察:“你把這些事情做了,人家毒品調查科幹什麽去?”
他沒好氣的教育道:“你手裏有什麽證據說蔣天生跑粉啊?狗拿耗子。”
蔣天生在暹羅幹什麽跟他李警司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需要的就是現在灣仔能夠平靜下來。
轄區不再出現任何不穩定的局麵,其他的一概不重要。
身居高位,那是能力所在,能在高位持續穩定的待下去,那才是實力所在。
灣仔警署外。
好幾個警員虎視眈眈的站在警署外麵,手掌壓在腰間,神情緊張。
道路左側。
大d、吹雞、魚頭標、高佬、官仔森幾人等帶著小弟在外麵等待。
眾人看到吳誌輝出來,齊刷刷的打著招呼。
“輝哥!”
“輝哥!”
聲音嘹亮,氣勢十足。
道路右側。
大佬b、靚坤等堂口的人帶著人在外麵等待,同樣打著招呼:“蔣生。”
相比較而言,他們的氣勢就萎靡的多。
搞了一晚上自己的街市沒守住,還被吳誌輝他們“兵臨城下”。
知道鬥不過,全部等在這裏等蔣天生的後續,無形之中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大佬。”
大d幫吳誌輝打開車門,等吳誌輝進去以後,剛準備關門,蔣天生卻也跟了上來。
吳誌輝並不意外:“讓他上來吧。”
他可不會單純的認為,蔣天生當著差佬的麵給自己斟茶道歉,那就一定會那麽聽話。
蔣天生斟茶道歉,一是為了應付差佬,不再被差佬針對,二來也好先給自己一台階,先示弱讓自己贏的名聲。
他蔣天生肯定會繼續找自己談的,這麽大一塊地盤。
大d見吳誌輝同樣,也就讓他上去了,車子緩緩啟動,沿著前麵的街市開去。
後麵的眾人跟在後麵。
“吳誌輝。”
蔣天生坐在座位上,斜眼看了眼身邊吳誌輝:“耀華街那塊地盤可以給你們,但是希慎道這邊,你必須還給我們。”
“可能嗎?”
吳誌輝慵懶的坐在座位上,目光看著車前麵的內後視鏡:“我的人就在那裏。”
“你叫他們離開希慎道,你看他們聽不聽你蔣天生的。”
“吳誌輝,我給你斟茶道歉,那是看在姓李的那個差佬麵子上。”
蔣天生眯了眯眼,聲音冷冷的說道:“你寸步不讓,到時候大家都會收不了場。”
眼下。
耀華街吳誌輝他們已經完全進來了,再讓他們退出去肯定不現實。
但是希慎道這塊地盤,蔣天生認為肯定還是有的談。
他們剛剛進來,不給一點肉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希慎道這個位置,他蔣天生是不願意讓出去的。
算上這裏,那他們洪興丟的太多了,而且太靠近核心區域銅鑼灣這塊腹地,不能就這麽給吳誌輝拿過去的。
“嗬嗬。”
吳誌輝語氣輕鬆,沒興趣再說:“我已經說過了,這兩塊區域的地盤我都要,旗已經插好,有本事你拔了它。”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和聯勝的話事人選舉就隻有幾個月時間了。”
蔣天生摩挲著大拇指上戴著的大玉扳指,直接轉移話題:“你帶著和聯勝這幾個地區領導人跟我們洪興打,把他們也牽扯進去了。”
“嗬”
他冷笑了一聲,側身看著吳誌輝:“我覺得,完全可以不用選了,直接讓林懷樂當話事人吧。”
蔣天生倒也是足夠會分析的,直接把和聯勝話事人選舉的事情搬出來了。
以此作為籌碼,蔣天生自認為還是一個不錯的談判據點。
自己讓出耀華街附近這一帶的地盤,然後再以和聯勝選舉的事情為籌碼。
一退一進,都給出了相互退步的台階。
蔣天生談判的手法還是把握的很好的,在這方麵他蔣天生自詡還是有點底蘊的。
常年在暹羅那邊,什麽樣的角色自己都接觸過,什麽樣的生意談判場合都經曆過。
自己開出這樣的價碼,吳誌輝迫於壓力,應該是沒有辦法拒絕的,隻能接受。
“我沒有記錯的話。”
蔣天生再度順著這個話題點繼續往下說:“你們和聯勝那幫老家夥,以鄧威為首的幾個人好像對你意見非常大。”
“尤其是你叫上了吹雞、魚頭標他們一起來進我們洪興以後,我想,你們的關係應該非常不融洽吧?”
“要是我們洪興繼續跟你吳誌輝鬥的話,這些老家夥肯定會感謝我蔣天生的。”
“我幫他們省下來很多麻煩,可以直接以此為由讓你沒資格競選話事人了。”
蔣天生說完,卡著點直接不說話了,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來,不免是有幾分得意的。
這是一個他吳誌輝無法拒絕的談判點,這就是自己手中一個無形的壓倒性籌碼。
“看來,蔣生的消息還是足夠靈通的。”
吳誌輝摸出香煙來,手指把玩著手裏的香煙盒:“這才回來一天時間不到啊。”
他拿捏著香煙盒,斜眼看著蔣天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來:“我幫你算算時間,早上八點出現在洪興的堂口。”
“先是撤了靚坤的職,均分靚坤身上的利統領其他人,再安撫好地盤上的那些老細。”
“你說你忙了這麽多事情,還有時間安排人來打聽我吳誌輝的情況,工作效率很快嘛。”
“蔣生!”
隨著吳誌輝最後兩字的加重,這讓原本還有幾分得意的蔣天生臉上表情立刻一滯。
他目光警惕的看著吳誌輝,表情變化不定,吳誌輝看上去輕描淡寫的在描述自己的行程,平淡無奇。
隻是,自己這次回香江,整個行程都是格外保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確實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但是吳誌輝卻從自己一露麵開始,連時間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個不落。
再加上先前在濠江公海被吳誌輝堵著當豬仔打,兩者結合起來,隻能有一個結果:洪興裏麵有他吳誌輝的“臥底”。
洪興有二五仔,而且位置還不低,要不然吳誌輝的信息不可能知道的這麽清楚。
“隻不過,如果你這麽天真的以為,和聯勝話事人選舉這件事就能成為你跟我對話的資本,那你就天真,大錯特錯!”
吳誌輝說話不停,氣勢淩人:“我吳誌輝出來混,秉承著一個道理,我不會保證自己不會去打別人。”
“但是如果誰敢打我吳誌輝,那我一定要打的他逃打的他怕,打到他撲街!”
“靚坤進我香港仔的地盤,搶回和聯勝的地盤還不夠,我要進洪興的地盤,耀華街、希慎道這兩塊區域的地盤,就是利息。”
“如果你蔣天生不服,鬥,那咱們就繼續鬥,我看到底是你能地盤收回,還是我吳誌輝的地盤再擴大一個版圖!”
吳誌輝一臉的沒所謂,語氣中充滿了囂張無狂妄,自信十足:“隻要你想蔣天生好,要打繼續打就是了,我吳誌輝雖然奉陪。”
他扭頭看著蔣天生:“接下來的半年時間,我吳誌輝什麽事情都不做,專門盯著你們洪興打,所有的錢全部投進來跟你打!”
他語氣斬釘截鐵:“哪怕是你蔣天生,我一樣打到撲街!”
“吳誌輝!”
蔣天生聲音拉高,被吳誌輝激怒:“你不要以為你手裏揾多點錢,有人跟你身後揾食你就可以這麽囂張!”
蔣天生是真的被吳誌輝的激怒了,自己跟著自家老豆身後出來混的時候,吳誌輝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呢。
他才出來多久,有什麽資格跟自己這麽話事,剛才那番話裏滿滿的都是對自己濃濃的蔑視。
太狂了!
“我蔣天生出來這麽久,這個身份這個地位,也不敢這麽囂張的跟別人大聲話事。”
蔣天生聲音壓低了幾分:“你以為我蔣天生就是什麽軟柿子任你拿捏?”
“我在暹羅站得住腳,誰見到我蔣天生,不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聲蔣生!”
他的目光盯著吳誌輝:“我知道,你吳誌輝這些年手裏肯定是積攢了不少的底蘊,但是我蔣天生我們洪興肯定也不差!”
“你如果想在我們的地頭胡作非為,那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你吳誌輝找錯了地方!”
蔣天生聲音嘹亮,底氣十足,掃了眼身邊沒有說話的吳誌輝,語氣跟著又換個了幾分:“我知道,到了這個位置,其實大家都想改變的。”
“以前,咱們穿t恤牛仔褲,現在,大家穿西裝打領帶,斯斯文文的,大家都在進步,既然進步了,就不要再想著靠打打殺殺來解決問題。”
他看著吳誌輝:“以前,出來混靠的是力,有大力,現在不一樣,做生意是要食腦的,做古惑同樣也食腦。”
“你跟我這麽玩,多少錢禁得住這麽玩啊,在外人看來,就是沒腦子的行為,大家都在看你笑話。”
蔣天生抬手拍了拍吳誌輝的肩膀:“就這樣,耀華街我讓給你,希慎道你們退出去,保不準什麽時候,咱們還能坐在一起飲茶。”
蔣天生到底是蔣天生,洪興龍頭,能屈能伸,說起話來壓根就不用打草稿,一進一退,一邊威脅一邊服軟,好不厲害的話術。
還跟吳誌輝飲茶?
等自己緩過這口氣來,一定要狠狠的草翻吳誌輝這個撲街仔!
斟茶道歉?
老子讓你在大富貴擺上十天十夜的流水席,告訴整個香江圈子,你吳誌輝向我蔣天生低頭認錯!
他又哪裏知道,從來隻有吳誌輝跟別人講道理的時候,哪有別人cpu他的資格。
吳誌輝壓根沒有他後麵的話,隻記住了蔣天生剛才的威脅。
“大d。”
吳誌輝忽然出聲。
開車的大d踩下刹車,直接停了下來,看著吳誌輝:“大佬。”
外麵。
左右馬路兩邊站著的馬仔紛紛停了下來,目光聚焦著車內。
“這是在暹羅大名鼎鼎的蔣生,在香江的洪興龍頭大佬蔣天生!”
吳誌輝一字一頓往下說道:“他是誰人見到他都要恭敬的叫一聲蔣生的角,你知唔知?!”
他聲音拉高,繼而道:“大d仔,去,賞他一個耳光!”
當即。
大d從座位上轉身過來,毫不猶豫的對著蔣天生的臉上直接扇了上去。
“撲街!”
蔣天生聞言一激靈,看著迎麵扇過來的巴掌,連忙彎腰閃躲,同時抓住了大d的手,瞪大著眼珠子瞪著大d:“你敢打我?!”
大d不說話,抬起左手再度扇了過來。
“啪!”
這一巴掌,雖然蔣天生再度抬手格擋,還是打在了他的耳朵上,聲音沉悶,火辣辣。
旁邊。
吳誌輝斜眼看著蔣天生,蔣天生正好也在看吳誌輝。
“看什麽看?”
吳誌輝翻了個白眼:“你好像很不爽?!”
他抬起腳來對著蔣天生的大腿上連連踹了好幾腳,停在原地的車子車身跟著都顫抖搖晃了起來。
“草!”
蔣天生雖然高大,但是被同樣人高馬大的大d按著動彈不得,旁邊又被吳誌輝抬腳猛踹,根本隻能被動挨打。
“冚家鏟!”
“吳誌輝,你他媽的有種跟我單挑。”
“你蔣生這麽威水,你一個人單挑我們兩個,很合理!”
“收聲啊撲街,能群毆你個撲街,為什麽要跟你單挑啊!”
“嘭嘭嘭!”
隨著車身的劇烈搖晃,車裏時不時傳出沉悶的聲響跟咒罵聲。
車子外麵。
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兩邊的人馬全部都被這一幕給看呆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吳誌輝跟大d兩個人在車裏跟蔣天生單挑?
你們管這叫單挑?!
“幹什麽!”
“住手!”
“放開蔣生!”
外麵洪興眾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一個個朝著轎車跑去。
外麵的吹雞等一行人也紛紛衝了上去:“幹什麽,想打架啊,都老實點!”
跟過來的差佬攥著警棍在欄杆上用力的敲打著:“都別動,誰打架全抓回去!”
“你眼瘸啊,看不到他們兩個欺負一個?”
“他們在單挑,我有什麽辦法?香江的法律沒有規定人不能夠單挑!”
差佬不屑的撇撇嘴,冷眼旁觀,打,使勁打,打死才好呢,大晚上的害得老子加班。
得有好久。
停在路中間劇烈搖晃的車子總算停下,重新恢複平穩。
蔣天生蜷縮在後座角落,身體卡在車門角落裏,鼻青臉腫的,鼻孔往外冒著血,那後倒的發型已經沒有原來的形狀。
身上的西裝也早已經滿是褶皺,上麵殘留著吳誌輝踹在上麵的腳印,一個個疊加在一起,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腳。
“你不要以為我穿西裝打領帶我就不敢動你,我拽下領帶一樣可以當流氓!”
吳誌輝指著蔣天生嗬斥了起來:“蔣生?你說有多威啊?你看看他大d怕你嗎?我一句話,他就敢動你!”
他抬手按在了蔣天生的肩膀上,手掌捏著他的肩膀:“再看看你手底下的人,人多有什麽用啊?”
“你蔣天生親自坐鎮又怎麽樣?他們人多又怎麽樣?火並起來一個比一個精明。”
他盯著蔣天生:“真要是一個個敢打,怎麽擋不住我的靚仔?!”
在吳誌輝手掌發力拿捏之下,蔣天生的肩膀上劇痛襲來。
肩膀上的舊傷複發,已經愈合的傷口隱隱有著重新裂開的趨勢。
“你離開香江在暹羅待的太久了。”
吳誌輝身子前傾,與蔣天生之間不過三公分的距離,目光對視:“趁你病要你命,你要打?拿什麽跟我打!”
“哼!收你這些地盤當利息已經很讓著你蔣天生了啊!”
吳誌輝甩開了蔣天生,摸出香煙來叼在嘴裏,點煙的時候,挑眉看了眼窗外。
車窗外。
被吳誌輝看著的馬仔立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蔣天生坐在座位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時不時用手擦一下鼻孔裏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手掌西裝下的白襯衫袖口。
“呼”
吳誌輝深吸了一口香煙,看也不看蔣天生冷聲道:“下去吧,可以打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可以接著打!”
“!!!”
蔣天生牙關緊咬,坐在座位上眼神怨恨的盯著吳誌輝看了好久,終究是沒有開門下車。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
蔣天生咬咬牙,說話聲音沙啞,好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那就希慎道也給你們,越過這條線,我洪興一定打死你們!”
說完。
他推開車門就下去了,一瘸一拐的離開。
蔣天生現在也是騎虎難下。
回來香江以後,原本想著一鼓作氣打出氣勢來,簡單的一個小妙招,召集其他的幾個小社團,聯手跟吳誌輝鬥,打回氣勢。
誰知道吳誌輝隻是一個簡單的衝鋒,讓駱天虹滅了比利這幫撲街,剩下的幾個小社團全部都跑了,根本不敢參與進來。
剩下自己洪興的人跟他們打還沒打出氣勢,然後被參與進來的差佬鎮壓。
蔣天生迫於無奈,想著跟吳誌輝再談,劃出耀華街來給他,先休養生息把洪興內部處理好再好好跟吳誌輝玩。
誰知道吳誌輝壓根就不吃這一套,引以為傲的談判資本在他吳誌輝眼裏看都不看,不值得一提,還被當眾群毆。
光是一個吳誌輝就這麽難處理了,誰知道他跟新記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
真要跟吳誌輝死磕到底,新記這邊如果跟吳誌輝的合作再加大籌碼,那洪興真就徹底人心不穩,搞不好徹底崩盤。
無奈。
蔣天生在這速戰速決的節奏下,也隻能滿足吳誌輝的要求,按照吳誌輝的遊戲規則來,乖乖的“割地賠款”。
“還站在這裏看著幹什麽?!”
蔣天生走到大佬b、靚坤一眾人跟前,忍著痛讓自己站直:“丟人現眼,走啊!”
眾人稀稀拉拉的離開了這裏。
街道上。
油門轟鳴,大d駕駛著車子快速消失在公路上,噴了蔣天生一臉尾氣。
“哈哈哈,撲街大d。”
吳誌輝手指轉著燃燒的香煙:“你剛才下手真黑,那兩拳打在蔣天生臉上,聽著都疼。”
“大佬你也不差,給蔣天生腿踹的都要骨折了吧?你看他剛才走路忍痛的姿勢。”
大d一邊開車,一邊回話:“真他媽的爽,我大d太中意大佬你這麽囂張的性格了,管他是誰,先踩了再說,狠狠的踩,哈哈哈.”
當天晚上。
耀華街這一片就被大d他們安排人接管進駐。
吹雞、魚頭標等四個地區領導人更加積極,大量的人手進去,占了希慎道這一塊區域的地盤,各自刮分。
淩晨一點多鍾。
耀華街、希慎道這兩條主街道上,非但不安靜,反而是格外的熱鬧。
街市裏,其他的娛樂場所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但是街市的餐飲行業卻格外的熱鬧。
夜宵攤上,人聲鼎沸,一張張桌子都擺不下直接擺到街市上來了,各種大魚大肉往桌子上端,各色美食琳琅滿目。
“來,我們這些老細集體舉一杯,敬輝哥!”
“以後,就靠吹雞哥你們關照了!”
“來,我幹了,你們隨意!”
這些街市的老細一個個喝的麵紅耳赤,對接管街市的吳誌輝他們無比熱情。
跛子龍他們早就已經跟吳誌輝談好了,這種場合他們當然要積極主動起到帶頭作用。
“飲多杯!”
吳誌輝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陪他們喝了幾杯。
主要人員都隻是淺嚐輒止,剩下的就交給這些夥計們了,大家連續幾天高負荷運轉,就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銅鑼灣。
洪興堂口。
“啪!”
蔣天生陰沉著臉,坐在座位上,聽著阿良匯報的這幾條街市的情況,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媽的,這群老細,一個個看著苗頭不對,全部都投到吳誌輝他們手底下去了。”
原本,蔣天生還想著,地盤劃出去,自己找這些老細談一談,讓他們不配合,再往後拖延點時間,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今天晚上這種情況,還配合個屁,一群精打細算的撲街這幅嘴臉,一個個都恨不得給吳誌輝跪下來舔皮鞋。
這一次,他們洪興算是輸的徹底。
“去!”
蔣天生心煩意亂的吸了口雪茄:“把靚坤那個撲街給我喊過來。”
“還有,阿b也把他給我叫過來,我要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吳誌輝咧嘴笑了起來,笑眯眯的看著蔣天生,穩坐如山:“既然蔣天生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抬一手。”
他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熱茶入嘴茶味四向擴散:“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是不服氣,迫於你地盤上那些老細的壓力而已。”
“沒關係,隻要你想,我吳誌輝隨時奉陪,這喝進去的茶,我可以隨時吐出來的。”
他把茶杯還在蔣天生手裏,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辛苦李警司了,改天有時間,請你飲茶。”
蔣天生深呼吸一口,把茶杯放下,看了眼李警司,聲音沙啞的說道:“走先。”
“李sir。”
督察從外麵走進來,掃了眼離開的兩人:“為什麽直接放他們走了,就應該關著。”
“這個吳誌輝倒還好,不是太過份,身份倒也看的過去,但是蔣天生,他可是一直在暹羅那邊跑粉的角。”
他說話不停:“洪興裏麵的靚坤幫手他搞定香江的市場”
“你是什麽身份啊?”
李警司目光看向了督察:“你把這些事情做了,人家毒品調查科幹什麽去?”
他沒好氣的教育道:“你手裏有什麽證據說蔣天生跑粉啊?狗拿耗子。”
蔣天生在暹羅幹什麽跟他李警司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需要的就是現在灣仔能夠平靜下來。
轄區不再出現任何不穩定的局麵,其他的一概不重要。
身居高位,那是能力所在,能在高位持續穩定的待下去,那才是實力所在。
灣仔警署外。
好幾個警員虎視眈眈的站在警署外麵,手掌壓在腰間,神情緊張。
道路左側。
大d、吹雞、魚頭標、高佬、官仔森幾人等帶著小弟在外麵等待。
眾人看到吳誌輝出來,齊刷刷的打著招呼。
“輝哥!”
“輝哥!”
聲音嘹亮,氣勢十足。
道路右側。
大佬b、靚坤等堂口的人帶著人在外麵等待,同樣打著招呼:“蔣生。”
相比較而言,他們的氣勢就萎靡的多。
搞了一晚上自己的街市沒守住,還被吳誌輝他們“兵臨城下”。
知道鬥不過,全部等在這裏等蔣天生的後續,無形之中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大佬。”
大d幫吳誌輝打開車門,等吳誌輝進去以後,剛準備關門,蔣天生卻也跟了上來。
吳誌輝並不意外:“讓他上來吧。”
他可不會單純的認為,蔣天生當著差佬的麵給自己斟茶道歉,那就一定會那麽聽話。
蔣天生斟茶道歉,一是為了應付差佬,不再被差佬針對,二來也好先給自己一台階,先示弱讓自己贏的名聲。
他蔣天生肯定會繼續找自己談的,這麽大一塊地盤。
大d見吳誌輝同樣,也就讓他上去了,車子緩緩啟動,沿著前麵的街市開去。
後麵的眾人跟在後麵。
“吳誌輝。”
蔣天生坐在座位上,斜眼看了眼身邊吳誌輝:“耀華街那塊地盤可以給你們,但是希慎道這邊,你必須還給我們。”
“可能嗎?”
吳誌輝慵懶的坐在座位上,目光看著車前麵的內後視鏡:“我的人就在那裏。”
“你叫他們離開希慎道,你看他們聽不聽你蔣天生的。”
“吳誌輝,我給你斟茶道歉,那是看在姓李的那個差佬麵子上。”
蔣天生眯了眯眼,聲音冷冷的說道:“你寸步不讓,到時候大家都會收不了場。”
眼下。
耀華街吳誌輝他們已經完全進來了,再讓他們退出去肯定不現實。
但是希慎道這塊地盤,蔣天生認為肯定還是有的談。
他們剛剛進來,不給一點肉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希慎道這個位置,他蔣天生是不願意讓出去的。
算上這裏,那他們洪興丟的太多了,而且太靠近核心區域銅鑼灣這塊腹地,不能就這麽給吳誌輝拿過去的。
“嗬嗬。”
吳誌輝語氣輕鬆,沒興趣再說:“我已經說過了,這兩塊區域的地盤我都要,旗已經插好,有本事你拔了它。”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和聯勝的話事人選舉就隻有幾個月時間了。”
蔣天生摩挲著大拇指上戴著的大玉扳指,直接轉移話題:“你帶著和聯勝這幾個地區領導人跟我們洪興打,把他們也牽扯進去了。”
“嗬”
他冷笑了一聲,側身看著吳誌輝:“我覺得,完全可以不用選了,直接讓林懷樂當話事人吧。”
蔣天生倒也是足夠會分析的,直接把和聯勝話事人選舉的事情搬出來了。
以此作為籌碼,蔣天生自認為還是一個不錯的談判據點。
自己讓出耀華街附近這一帶的地盤,然後再以和聯勝選舉的事情為籌碼。
一退一進,都給出了相互退步的台階。
蔣天生談判的手法還是把握的很好的,在這方麵他蔣天生自詡還是有點底蘊的。
常年在暹羅那邊,什麽樣的角色自己都接觸過,什麽樣的生意談判場合都經曆過。
自己開出這樣的價碼,吳誌輝迫於壓力,應該是沒有辦法拒絕的,隻能接受。
“我沒有記錯的話。”
蔣天生再度順著這個話題點繼續往下說:“你們和聯勝那幫老家夥,以鄧威為首的幾個人好像對你意見非常大。”
“尤其是你叫上了吹雞、魚頭標他們一起來進我們洪興以後,我想,你們的關係應該非常不融洽吧?”
“要是我們洪興繼續跟你吳誌輝鬥的話,這些老家夥肯定會感謝我蔣天生的。”
“我幫他們省下來很多麻煩,可以直接以此為由讓你沒資格競選話事人了。”
蔣天生說完,卡著點直接不說話了,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來,不免是有幾分得意的。
這是一個他吳誌輝無法拒絕的談判點,這就是自己手中一個無形的壓倒性籌碼。
“看來,蔣生的消息還是足夠靈通的。”
吳誌輝摸出香煙來,手指把玩著手裏的香煙盒:“這才回來一天時間不到啊。”
他拿捏著香煙盒,斜眼看著蔣天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來:“我幫你算算時間,早上八點出現在洪興的堂口。”
“先是撤了靚坤的職,均分靚坤身上的利統領其他人,再安撫好地盤上的那些老細。”
“你說你忙了這麽多事情,還有時間安排人來打聽我吳誌輝的情況,工作效率很快嘛。”
“蔣生!”
隨著吳誌輝最後兩字的加重,這讓原本還有幾分得意的蔣天生臉上表情立刻一滯。
他目光警惕的看著吳誌輝,表情變化不定,吳誌輝看上去輕描淡寫的在描述自己的行程,平淡無奇。
隻是,自己這次回香江,整個行程都是格外保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確實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但是吳誌輝卻從自己一露麵開始,連時間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個不落。
再加上先前在濠江公海被吳誌輝堵著當豬仔打,兩者結合起來,隻能有一個結果:洪興裏麵有他吳誌輝的“臥底”。
洪興有二五仔,而且位置還不低,要不然吳誌輝的信息不可能知道的這麽清楚。
“隻不過,如果你這麽天真的以為,和聯勝話事人選舉這件事就能成為你跟我對話的資本,那你就天真,大錯特錯!”
吳誌輝說話不停,氣勢淩人:“我吳誌輝出來混,秉承著一個道理,我不會保證自己不會去打別人。”
“但是如果誰敢打我吳誌輝,那我一定要打的他逃打的他怕,打到他撲街!”
“靚坤進我香港仔的地盤,搶回和聯勝的地盤還不夠,我要進洪興的地盤,耀華街、希慎道這兩塊區域的地盤,就是利息。”
“如果你蔣天生不服,鬥,那咱們就繼續鬥,我看到底是你能地盤收回,還是我吳誌輝的地盤再擴大一個版圖!”
吳誌輝一臉的沒所謂,語氣中充滿了囂張無狂妄,自信十足:“隻要你想蔣天生好,要打繼續打就是了,我吳誌輝雖然奉陪。”
他扭頭看著蔣天生:“接下來的半年時間,我吳誌輝什麽事情都不做,專門盯著你們洪興打,所有的錢全部投進來跟你打!”
他語氣斬釘截鐵:“哪怕是你蔣天生,我一樣打到撲街!”
“吳誌輝!”
蔣天生聲音拉高,被吳誌輝激怒:“你不要以為你手裏揾多點錢,有人跟你身後揾食你就可以這麽囂張!”
蔣天生是真的被吳誌輝的激怒了,自己跟著自家老豆身後出來混的時候,吳誌輝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呢。
他才出來多久,有什麽資格跟自己這麽話事,剛才那番話裏滿滿的都是對自己濃濃的蔑視。
太狂了!
“我蔣天生出來這麽久,這個身份這個地位,也不敢這麽囂張的跟別人大聲話事。”
蔣天生聲音壓低了幾分:“你以為我蔣天生就是什麽軟柿子任你拿捏?”
“我在暹羅站得住腳,誰見到我蔣天生,不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聲蔣生!”
他的目光盯著吳誌輝:“我知道,你吳誌輝這些年手裏肯定是積攢了不少的底蘊,但是我蔣天生我們洪興肯定也不差!”
“你如果想在我們的地頭胡作非為,那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你吳誌輝找錯了地方!”
蔣天生聲音嘹亮,底氣十足,掃了眼身邊沒有說話的吳誌輝,語氣跟著又換個了幾分:“我知道,到了這個位置,其實大家都想改變的。”
“以前,咱們穿t恤牛仔褲,現在,大家穿西裝打領帶,斯斯文文的,大家都在進步,既然進步了,就不要再想著靠打打殺殺來解決問題。”
他看著吳誌輝:“以前,出來混靠的是力,有大力,現在不一樣,做生意是要食腦的,做古惑同樣也食腦。”
“你跟我這麽玩,多少錢禁得住這麽玩啊,在外人看來,就是沒腦子的行為,大家都在看你笑話。”
蔣天生抬手拍了拍吳誌輝的肩膀:“就這樣,耀華街我讓給你,希慎道你們退出去,保不準什麽時候,咱們還能坐在一起飲茶。”
蔣天生到底是蔣天生,洪興龍頭,能屈能伸,說起話來壓根就不用打草稿,一進一退,一邊威脅一邊服軟,好不厲害的話術。
還跟吳誌輝飲茶?
等自己緩過這口氣來,一定要狠狠的草翻吳誌輝這個撲街仔!
斟茶道歉?
老子讓你在大富貴擺上十天十夜的流水席,告訴整個香江圈子,你吳誌輝向我蔣天生低頭認錯!
他又哪裏知道,從來隻有吳誌輝跟別人講道理的時候,哪有別人cpu他的資格。
吳誌輝壓根沒有他後麵的話,隻記住了蔣天生剛才的威脅。
“大d。”
吳誌輝忽然出聲。
開車的大d踩下刹車,直接停了下來,看著吳誌輝:“大佬。”
外麵。
左右馬路兩邊站著的馬仔紛紛停了下來,目光聚焦著車內。
“這是在暹羅大名鼎鼎的蔣生,在香江的洪興龍頭大佬蔣天生!”
吳誌輝一字一頓往下說道:“他是誰人見到他都要恭敬的叫一聲蔣生的角,你知唔知?!”
他聲音拉高,繼而道:“大d仔,去,賞他一個耳光!”
當即。
大d從座位上轉身過來,毫不猶豫的對著蔣天生的臉上直接扇了上去。
“撲街!”
蔣天生聞言一激靈,看著迎麵扇過來的巴掌,連忙彎腰閃躲,同時抓住了大d的手,瞪大著眼珠子瞪著大d:“你敢打我?!”
大d不說話,抬起左手再度扇了過來。
“啪!”
這一巴掌,雖然蔣天生再度抬手格擋,還是打在了他的耳朵上,聲音沉悶,火辣辣。
旁邊。
吳誌輝斜眼看著蔣天生,蔣天生正好也在看吳誌輝。
“看什麽看?”
吳誌輝翻了個白眼:“你好像很不爽?!”
他抬起腳來對著蔣天生的大腿上連連踹了好幾腳,停在原地的車子車身跟著都顫抖搖晃了起來。
“草!”
蔣天生雖然高大,但是被同樣人高馬大的大d按著動彈不得,旁邊又被吳誌輝抬腳猛踹,根本隻能被動挨打。
“冚家鏟!”
“吳誌輝,你他媽的有種跟我單挑。”
“你蔣生這麽威水,你一個人單挑我們兩個,很合理!”
“收聲啊撲街,能群毆你個撲街,為什麽要跟你單挑啊!”
“嘭嘭嘭!”
隨著車身的劇烈搖晃,車裏時不時傳出沉悶的聲響跟咒罵聲。
車子外麵。
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兩邊的人馬全部都被這一幕給看呆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吳誌輝跟大d兩個人在車裏跟蔣天生單挑?
你們管這叫單挑?!
“幹什麽!”
“住手!”
“放開蔣生!”
外麵洪興眾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一個個朝著轎車跑去。
外麵的吹雞等一行人也紛紛衝了上去:“幹什麽,想打架啊,都老實點!”
跟過來的差佬攥著警棍在欄杆上用力的敲打著:“都別動,誰打架全抓回去!”
“你眼瘸啊,看不到他們兩個欺負一個?”
“他們在單挑,我有什麽辦法?香江的法律沒有規定人不能夠單挑!”
差佬不屑的撇撇嘴,冷眼旁觀,打,使勁打,打死才好呢,大晚上的害得老子加班。
得有好久。
停在路中間劇烈搖晃的車子總算停下,重新恢複平穩。
蔣天生蜷縮在後座角落,身體卡在車門角落裏,鼻青臉腫的,鼻孔往外冒著血,那後倒的發型已經沒有原來的形狀。
身上的西裝也早已經滿是褶皺,上麵殘留著吳誌輝踹在上麵的腳印,一個個疊加在一起,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腳。
“你不要以為我穿西裝打領帶我就不敢動你,我拽下領帶一樣可以當流氓!”
吳誌輝指著蔣天生嗬斥了起來:“蔣生?你說有多威啊?你看看他大d怕你嗎?我一句話,他就敢動你!”
他抬手按在了蔣天生的肩膀上,手掌捏著他的肩膀:“再看看你手底下的人,人多有什麽用啊?”
“你蔣天生親自坐鎮又怎麽樣?他們人多又怎麽樣?火並起來一個比一個精明。”
他盯著蔣天生:“真要是一個個敢打,怎麽擋不住我的靚仔?!”
在吳誌輝手掌發力拿捏之下,蔣天生的肩膀上劇痛襲來。
肩膀上的舊傷複發,已經愈合的傷口隱隱有著重新裂開的趨勢。
“你離開香江在暹羅待的太久了。”
吳誌輝身子前傾,與蔣天生之間不過三公分的距離,目光對視:“趁你病要你命,你要打?拿什麽跟我打!”
“哼!收你這些地盤當利息已經很讓著你蔣天生了啊!”
吳誌輝甩開了蔣天生,摸出香煙來叼在嘴裏,點煙的時候,挑眉看了眼窗外。
車窗外。
被吳誌輝看著的馬仔立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蔣天生坐在座位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時不時用手擦一下鼻孔裏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手掌西裝下的白襯衫袖口。
“呼”
吳誌輝深吸了一口香煙,看也不看蔣天生冷聲道:“下去吧,可以打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可以接著打!”
“!!!”
蔣天生牙關緊咬,坐在座位上眼神怨恨的盯著吳誌輝看了好久,終究是沒有開門下車。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
蔣天生咬咬牙,說話聲音沙啞,好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那就希慎道也給你們,越過這條線,我洪興一定打死你們!”
說完。
他推開車門就下去了,一瘸一拐的離開。
蔣天生現在也是騎虎難下。
回來香江以後,原本想著一鼓作氣打出氣勢來,簡單的一個小妙招,召集其他的幾個小社團,聯手跟吳誌輝鬥,打回氣勢。
誰知道吳誌輝隻是一個簡單的衝鋒,讓駱天虹滅了比利這幫撲街,剩下的幾個小社團全部都跑了,根本不敢參與進來。
剩下自己洪興的人跟他們打還沒打出氣勢,然後被參與進來的差佬鎮壓。
蔣天生迫於無奈,想著跟吳誌輝再談,劃出耀華街來給他,先休養生息把洪興內部處理好再好好跟吳誌輝玩。
誰知道吳誌輝壓根就不吃這一套,引以為傲的談判資本在他吳誌輝眼裏看都不看,不值得一提,還被當眾群毆。
光是一個吳誌輝就這麽難處理了,誰知道他跟新記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
真要跟吳誌輝死磕到底,新記這邊如果跟吳誌輝的合作再加大籌碼,那洪興真就徹底人心不穩,搞不好徹底崩盤。
無奈。
蔣天生在這速戰速決的節奏下,也隻能滿足吳誌輝的要求,按照吳誌輝的遊戲規則來,乖乖的“割地賠款”。
“還站在這裏看著幹什麽?!”
蔣天生走到大佬b、靚坤一眾人跟前,忍著痛讓自己站直:“丟人現眼,走啊!”
眾人稀稀拉拉的離開了這裏。
街道上。
油門轟鳴,大d駕駛著車子快速消失在公路上,噴了蔣天生一臉尾氣。
“哈哈哈,撲街大d。”
吳誌輝手指轉著燃燒的香煙:“你剛才下手真黑,那兩拳打在蔣天生臉上,聽著都疼。”
“大佬你也不差,給蔣天生腿踹的都要骨折了吧?你看他剛才走路忍痛的姿勢。”
大d一邊開車,一邊回話:“真他媽的爽,我大d太中意大佬你這麽囂張的性格了,管他是誰,先踩了再說,狠狠的踩,哈哈哈.”
當天晚上。
耀華街這一片就被大d他們安排人接管進駐。
吹雞、魚頭標等四個地區領導人更加積極,大量的人手進去,占了希慎道這一塊區域的地盤,各自刮分。
淩晨一點多鍾。
耀華街、希慎道這兩條主街道上,非但不安靜,反而是格外的熱鬧。
街市裏,其他的娛樂場所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但是街市的餐飲行業卻格外的熱鬧。
夜宵攤上,人聲鼎沸,一張張桌子都擺不下直接擺到街市上來了,各種大魚大肉往桌子上端,各色美食琳琅滿目。
“來,我們這些老細集體舉一杯,敬輝哥!”
“以後,就靠吹雞哥你們關照了!”
“來,我幹了,你們隨意!”
這些街市的老細一個個喝的麵紅耳赤,對接管街市的吳誌輝他們無比熱情。
跛子龍他們早就已經跟吳誌輝談好了,這種場合他們當然要積極主動起到帶頭作用。
“飲多杯!”
吳誌輝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陪他們喝了幾杯。
主要人員都隻是淺嚐輒止,剩下的就交給這些夥計們了,大家連續幾天高負荷運轉,就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銅鑼灣。
洪興堂口。
“啪!”
蔣天生陰沉著臉,坐在座位上,聽著阿良匯報的這幾條街市的情況,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媽的,這群老細,一個個看著苗頭不對,全部都投到吳誌輝他們手底下去了。”
原本,蔣天生還想著,地盤劃出去,自己找這些老細談一談,讓他們不配合,再往後拖延點時間,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今天晚上這種情況,還配合個屁,一群精打細算的撲街這幅嘴臉,一個個都恨不得給吳誌輝跪下來舔皮鞋。
這一次,他們洪興算是輸的徹底。
“去!”
蔣天生心煩意亂的吸了口雪茄:“把靚坤那個撲街給我喊過來。”
“還有,阿b也把他給我叫過來,我要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