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霓虹璀璨的濠江,一架碩大的客機從高空俯衝而下,隨著衝撞過後穩穩的落在跑道上,滑行進機樓位置。


    戴著黑色大墨鏡的八麵佛從飛機上下來,身邊跟著卡泥。


    在後麵同機的十個人跟在身後,出來以後大家跟不認識一樣,各自離開。


    在外麵攔了一台的士車,八麵佛坐車前往月亮灣娛樂城,下榻旁邊的月亮灣高檔酒店。


    剛剛住進去沒多久,兩個手下敲門到來,這時候,他們身邊已經跟了一個黑西裝的中年。


    黑西裝中年叫阿虎,何生身邊的助手。(賭城大亨2至尊無敵裏的角色)


    來濠江的時候,卡泥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情報搜集工作。


    一番偵查過後,身負賭債的阿虎無疑成了最佳人選,又是何生的助手,又欠賭債,對何生了解那麽多,這種人最好用了。


    “你們?”


    阿虎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八麵佛:“有什麽事情找我做,說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幫你們,但是錢一分都沒得少。”


    阿虎手裏背負著三百萬的賭債,賭債的來源也很簡單,他想學著人家疊碼仔撈錢,但是運氣不好,賠了六百多萬,現在被貴利找上門來。


    “放心,隻是三百萬而已。”


    八麵佛嗬嗬一笑,雲淡風輕道:“隻要你做事讓人滿意,別說三百萬,多給你一百萬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在我眼裏,鈔票隻不過跟紙張一張,多給你一點也隻不過多了幾張紙而已。”


    八麵佛在暹羅盤踞這麽多年,手裏不僅僅隻是有錢,他還有自己的小武裝隊伍,有直升飛機,武裝力量在暹羅小有名氣。


    錢,對他來說還真隻是紙張而已。


    “說吧。”


    阿虎聽他這麽說,拉開凳子坐了下來:“你們想要哪個富商的信息?我可以幫你們找找看。”


    他以為,這些人肯定是盯上了哪個富商了,所以才找的自己這個娛樂城的內部人員來獲取關鍵的信息。


    “何生,你非常熟悉的一個人。”


    八麵佛輕描淡寫,說明了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何生的行程信息,身邊的人員配置,另外,還需要你幫忙做內應。”


    “什麽?!!”


    阿虎在聽到八麵佛的需求以後,一整個直接從坐位上跳了起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八麵佛:“何生?你瘋了,你敢打何生的主意?!”


    他不耐煩的甩了甩手,低聲咒罵了起來:“媽的,瘋子,一群瘋子,你還不如叫我去死,我給你提供何生的.”


    話還沒有說完,走到門口的阿虎直接被門口的兩個手下攔了下來,毫不客氣的抓著他的衣領子把人推了回來。


    “走?”


    卡泥撇撇嘴,抓著阿虎的衣領子把人拽了起來,凶神惡煞威脅道:“既然你都來了,不答應你就走不了,看到了我們的樣子,還想走?”


    “誒”


    八麵佛臉上笑容依舊,語氣輕鬆的對卡泥嗬斥一聲:“怎麽能這樣對待合作夥伴呢。”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雙管齊下。


    “阿虎,是吧?”


    八麵佛示意卡泥退後,伸手把阿虎從地上扶了起來,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已經被高利貸的人搞的晚上睡不著覺了。”


    “這筆錢短時間內你肯定還不上了,何生那邊好像也並沒有打算幫手你,你的下場會很慘。”


    阿虎好幾次想找何生借錢,但是事務繁忙的何生讓他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開口。


    “做不了!”


    阿虎依舊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何生什麽人,如果我要是幫你們對付他,這件事讓他知道了,不止我,我全家都要跟著遭殃啊!”


    “哎呀,你這個人,你看你怎麽也不早說啊,有後顧之憂啊?我幫你解決。”


    八麵佛臉上笑容越發的濃鬱,擺了擺手輕描淡寫的跟卡泥吩咐道:“去,把他老婆孩子抓了,直接做了丟海裏喂鯊魚,這樣他全家就不會跟著一起遭殃了。”


    然後看著阿虎:“一點小問題而已,我可以幫忙你的,你看,現在不就好了,你沒有了後顧之憂。”


    “你!”


    阿虎聞言嘴角一抽,喉嚨聳動了兩下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八麵佛的眼神多了幾分震驚。


    這個人看上去笑容滿麵的,但是做事心狠手辣,動不動就是殺人全家,完全不按江湖規矩做事。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


    八麵佛看著阿虎臉上的表情變化,非常滿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跟著伸手拉拽了一下衣服下擺,把脖頸上戴著的白玉八麵佛握在手心:“我叫八麵佛,暹羅那邊賣白粉的,什麽事情我都做,隻要能達到目的。”


    說到這裏。


    他的語氣緩和了幾分下來:“這樣吧,我就給你湊個整,五百萬,拿五百萬給你,足夠你帶著老婆孩子跑路了,怎麽樣?”


    阿虎表情捉摸不定,沒有說話。


    “我的耐心有限,從你進來到現在,我已經跟你說了快四分鍾了。”


    八麵佛吐了口氣:“再說下去,那就沒意思了。”


    阿虎低下了頭,思考了一下,咬咬牙:“我知道的不多,明天,何生會坐船回香江,除了我以外,身邊還會帶五個保鏢,其中有一個是持槍安保,有持槍證的。”


    “就從漁人碼頭走,下午六點鍾的船,你們有多少人?能不能搞定?如果時間拖延的太長,司警趕到你們就走不掉了。”


    “這些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有自己的做事計劃。”


    八麵佛擺擺手:“記住了,到時候你要配合我們,為我們創造條件。”


    末了。


    他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不隻是你自己一個人的,還有其他人幫忙。”


    把阿虎打發走以後,卡泥目光看向離開的阿虎:“佛爺,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這小子.”


    “沒關係。”


    八麵佛不以為然,拿捏著雪茄嘬了一口,吐出濃烈的煙霧來:“他弄不出什麽水花來的,咱們是合法商人,來濠江娛樂城玩一玩怎麽了?”


    第二天傍晚。


    漁人碼頭。


    何生的車隊打著雙閃來到碼頭,走專門通道進入碼頭內部,進入裏麵的貴賓接待室。


    除了何生自己的五個保鏢,另外書生跟大喊十覃文佳也帶了四個保鏢陪著一起過來送行。


    書生作為吳誌輝在濠江這邊的負責人,何生這次回去是幫忙處理跟他們相關的事宜,他當然要帶著人過來送行。


    “怎麽回事?”


    書生看著貴賓室裏已經有人坐下,皺眉嗬斥著碼頭服務人員:“貴賓室裏怎麽有其他人?”


    服務人員連忙道歉解釋了起來:“另外一間貴賓室裏麵漏水使用不了,臨時過來借用一下,很快就走了。”


    “不行。”


    書生掃了眼裏麵坐著的這幾個西裝革履的人,直接拒絕:“這個.”


    “算了。”


    何生出聲製止了書生:“沒關係,一點小事而已。”


    何生作為一個生意人,在這種小事情上向來好說話,沒有什麽做派。


    “好吧。”


    書生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與大喊十一起陪著何生、劉斯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


    阿虎站在旁邊,看著正交談的何生一行人,時不時的抬手看著手腕上的腕表,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


    “阿虎,你很急嗎?”


    何生掃了眼不在狀態的阿虎:“我看你好像很想上廁所,那邊有洗手間,你過去吧,還有時間。”


    “沒沒有”


    阿虎故作輕鬆的擺了擺手,看了眼外麵:“我覺得船已經快到了,要不然咱們直接去外麵等著吧。”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阿虎心裏開始後悔了。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這貴賓室裏的人,一個個看著很正常,但是裏麵有一個人就是他昨天見過,八麵佛身邊的手下。


    何生什麽身份地位,如果他出事,一旦自己被查出來跟這件事有關係,後果不堪設想。


    “一會吧。”


    何生隨口回了一句。


    書生聽著阿虎的話,再看著阿虎的狀態,皺了皺眉頭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是目光掃過房間裏,又沒有什麽問題。


    這時候。


    外麵的通道裏,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


    六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朝著貴賓室這個位置就走過來了,透過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幾人腳步很快,手裏都拿著裹在一起的報紙。


    “有問題!”


    書生看著這一幕,提氣大聲提醒到,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手下的四個安保立刻往何生這邊靠了過來。


    不隻是他,大家也都看出來不對了,何生身邊的保鏢也跟著站起,持槍保鏢第一時間摸向了腰間,手掌搭在手槍上,一手護著何生,表情警惕。


    走廊裏。


    快速而來的六人不再有任何掩飾,撕開外麵裹著的報紙,露出裏麵寒光閃閃的斬刀,朝著這邊就快速的跑了過來。


    正常這些東西是帶不進來無法通過安檢,這些家夥他們早就提前準備好藏在了碼頭的洗手間裏,人進來以後取出來用就可以了。


    貴賓室裏。


    原本坐在這裏等船的五人也站了起來,紛紛抽出藏在外套裏麵的斬刀來。


    “保護何生跟契爺撤退!”


    大喊十當即大聲嗬斥一聲,示意保鏢帶著他們往外麵走。


    “走。”


    持槍保鏢把手槍握在手裏,一手抓著何生的手臂,示意何生劉斯仁往外走,身邊的四個保鏢跟著往外走。


    就在這時候。


    何生身邊的這四個保鏢裏麵,忽然有一人突然發難,其中一人從兜裏抽出一把匕首來,毫無征兆的直接捅在了持槍保鏢的後心。


    “冚家鏟!”


    持槍保鏢一吃痛,隻覺得後心一涼,下意識的持槍後射,被內鬼按住,子彈打空射在玻璃上瞬間洞穿。


    持槍保鏢身體踉蹌往後倒了兩步,雙腿一軟直接倒在地上。


    手裏的手槍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也不知道滑到哪裏去了。


    何生臉色難看,被大喊十護在身後,看著沒有反應的阿虎,瞪著他。


    阿虎見被看破,也不裝了:“何生,你也別怪我,我是沒有辦法的。”


    他咬咬牙,道:“要怪隻能怪那個撲街吳誌輝,樹大招風,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才牽扯到你的頭上。”


    “跟我們走吧!”


    “大膽!你敢打我的主意!”


    何生不怒自威,嗬斥了起來:“所以呢?你想帶我走?!”


    阿虎被何生瞪著,一時間露了怯,站在原地。


    “還愣著幹什麽!”


    八麵佛的人與保鏢發生衝突,在人群中衝阿虎大吼一聲:“把姓何的挾持住!”


    “草!”


    阿虎咬牙低聲咒罵一句,事已至此也隻能咬咬牙強行帶走何生了,他掏出早就提前攜帶的匕首直接撲向旁邊的何生。


    “小心!”


    書生冷聲嗬斥一句,反手將何生推到自己身後。


    阿虎已至跟前,看著把何生推走的書生,匕首朝著他的手臂上劃了過去,留下一道口子。


    “阿虎!”


    書生捂著冒血的手臂,冷冷的盯著阿虎跟另外一個被買通反水的保鏢:“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他冷冷的盯著阿虎,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知道,何生絕對不能讓他們帶走,要不然,會對大佬輝產生很大的影響。


    何生如果被抓,光是娛樂城那些股東,就難以處理。


    “我沒有辦法的!”


    阿虎手握著帶血的匕首,盯著書生:“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直接做了你。”


    他大吼一聲:“讓開,讓我帶何生走,誰敢攔我,今天全埋在這裏!”


    “草泥馬!”


    書生大聲嗬斥,瞪著阿虎:“我大佬經常教育我,出來混要知恩圖報,何生幫過我大佬,今天我在這裏,你帶不走他!”


    “大你媽的佬!”


    阿虎咒罵一句,朝著旁邊八麵佛的人大吼一聲:“先做了他們這幾個礙事的!”


    立刻。


    再度分出兩人圍了過來。


    “兄弟們!”


    書生衝自己帶來的四個安保提氣大聲吼道:“看你們的了,斬翻他們,殺出去!”


    走廊裏。


    書生帶來的四個夥計已經與外麵的人打在一起了,但是大家手裏沒有家夥,一直處於吃虧的局麵。


    “衝出去!”


    書生低吼一聲,看向身邊的大喊十:“你帶著何生跟在我身後,我開路。”


    他脫下身上套著的西裝外套拿在手裏,手掌快速繞動把外套裹在了手上。


    “嗯!”


    大喊十點點頭,這個時候不多說什麽,站在何生跟劉斯仁的身邊,警惕的看向四周,隨著書生的步伐往外走。


    “去死吧!”


    刀手攥著短刀朝著赤手空拳的書生就衝了上來,高舉的短刀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寒光閃閃。


    “死!”


    書生看著迎麵而來的短刀也不躲避,用西裝外套裹著的右手伸出,直接徒手抓住了斬來的短刀,短刀劃破外套,鮮血崩出將黑色的外套染濕。


    “嗯?”


    刀手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敢徒手接刀,短刀被書生抓住,他下意識的想抽刀。


    書生握著刀身用力往前一拽,慣性拖著刀手到身前,腦袋跟著往前一磕,直接砸在刀手的臉上。


    “哢嚓”一聲,伴隨著慘叫,鼻梁骨斷裂的聲音響起,鮮血迸濺。


    “噗嗤!”


    書生抓著短刀,一翻轉刀身,鋒利的刀刃架在刀手的脖頸上用力推了上去。


    “跪下!”


    書生低吼一聲,奪過短刀拿在手裏,將麵前的刀手推翻在地,迸濺的鮮血染紅他身上的白襯衫。


    他看著另外一個衝上來的反手,拎著刀主動衝了上去。


    雙手拎刀連番猛砍,刀刃碰撞金屬之聲接連響起,幾刀連續快斬之下,沉悶的入肉聲響起,刀手倒在地上。


    “刀在手,跟我走!”


    書生完全看也不看自己手臂上被短刀斬開皮肉往外翻卷的傷口,拎著滴血的短刀大跨步朝前走去:“送何生出去!”


    身邊。


    書生帶來的四個安保倒下兩個,剩下兩人跟書生一樣周身染血,拿著搶來的短刀,腳步平穩的跟在書生的身後,往走廊外麵走去。


    “!”


    大喊十看著染血的書生,嘴唇蠕動了一下,再看了看後麵斷後的保鏢,沒有多說,撿起地上掉落的短刀,拉著何生跟劉斯仁快速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媽的!”


    阿虎踹倒何生斷後的保鏢,看著已經往那邊升降機走去的何生一行人:“別管這些人了,去搞定他們!”


    此刻他心急如焚,聲音都已經出現破音了。


    他原本以為事情經過周密的計算應該進行的會非常順利,挾持何生跟劉斯仁兩個人,然後直接與外麵海麵上的八麵佛接頭,登船離開。


    誰也沒有想到,現場竟然會忽然出現這麽一個不要命的角,吳誌輝留在濠江的看場,怎麽會跟條瘋狗一樣。


    吳誌輝一個月給他多少錢啊,這麽不要命!


    即便是八麵佛手底下的好手,在遇到這個書生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也隻能頭皮發麻。


    “攔住他們!”


    刀手也急了,拎著刀快速的追了上去。


    外麵。


    書生他們已經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到了升降機前麵。


    他伸手快速的按下按鈕,按鍵上留下血指印,燈光亮起,升降機緩緩運轉。


    那麽一瞬間,能夠聽到裏麵升降機牽引器運轉纜繩與轉輪發出的承重聲。


    後麵。


    阿虎一行人斬翻最後剩下的兩個安保,快速的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叮”


    升降機一聲脆響,轎廂門緩緩打開。


    “進去!”


    書生提氣大吼一聲,染血的手將何生、劉斯仁推了進去。


    “我”


    大喊十剛要出聲,就被書生從背後一腳踹進了升降機裏:“看好何生跟你契爺,這裏不需要你!!”


    必須有人留下來斷後,要不然後麵的刀手肯定能趕在升降機徹底關門之前攔停升降機。


    他書生看向自己身邊的兩個夥計:“走!”


    “不走!”


    兩個夥計抬起血染的手,直接按下了關門按鈕,冷聲道:“我們是兄弟!”


    轎廂門緩緩合上。


    “嗬!”


    書生輕笑一聲,拎著短刀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衝上來的八麵佛的刀手。


    “攔住他們!”


    阿虎聲音尖銳的再度大吼一聲,隻要一伸手趕在轎廂門徹底合上之前擋住就行,誰都跑不掉!


    “吃裏扒外!”


    書生看著徹底著急的阿虎,緊攥著短刀大跨步往前走去。


    身後兩個夥計同樣邁步。


    “啊!”


    書生眼珠子一瞪,整個人表情猙獰,提氣大吼一聲:“來啊!”


    書生拎刀就衝。


    身後。


    兩個夥計緊跟而上。


    三人身上都掛著傷口,但是此刻卻宛如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腎上腺素急速飆升,為他們提供短時間內的續航。


    “斬死他!”


    三人如同猛虎一樣,衝進了迎麵而來的八人隊伍之中。


    升降機裏。


    何生、劉斯仁兩人透過緩慢合上的升降機轎廂門,看著外麵的書生三人,表情複雜的對視了一眼。


    人群裏。


    有兩人舍棄書生他們,朝著升降機快速而來。


    “噠噠噠”


    大喊十看著快速而來的刀手,一手緊握著短刀,一手手指快速的在關門的按鍵上快速的按動著。


    終於。


    升降機的門徹底合上。


    “嘭!”


    刀手趕在最後一刻衝了上來,重重的拍打著升降機的轎門,但終究是晚了。


    升降機運轉。


    失重感襲來,拉拽著幾人向下。


    轎廂裏異常的安靜。


    何生、劉斯仁兩人的表情都很難看,在濠江,竟然有人打主意打到他們臉上來了。


    阿虎這個撲街竟然出賣他們當內鬼,撲街!


    外麵。


    “該死!”


    刀手低聲咒罵一句,回頭看著人群中的書生三人,臉色鐵青:“斬死這三條死狗!!”


    兩人拎著短刀而去。


    如果不是他們三個阻攔,此刻他們已經把人攔截下來了。


    “來啊!”


    書生抬刀格擋,緊跟著身體一顫,肩膀硬扛著迎麵而來的一刀。


    他看也不看嵌入肩膀得有一公分的短刀,棱著眼珠子盯著麵前人高馬大的刀手,手裏短刀一轉直接刺入他的胸腔之中。


    “我是吳誌輝的靚仔!”


    書生抽出短刀再度推了進去,直接貫穿,冰冷大吼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記住我的名,書生輕狂!”


    他連續推刀,然後反手推開沒了反抗的刀手,攥著短刀直指麵前剩下的刀手:“老子曾經狂砍一條街,你們,算什麽東西!”


    “我們都是輝哥手中最靚的仔!”


    “老子叫喪彪!”


    另外兩個夥計跟著大吼了起來,斬翻麵前的刀手,攥著手中卷刃的短刀撐著身體半跪著站立,喘著粗氣:“來!再來!”


    旁邊。


    阿虎捂著被斬斷三根手指的右手,看著麵前染血的三人,眼神中生出恐懼。


    三人對八人,斬翻四人,重創兩人。


    “斬翻他們!”


    剩下的三人再度發起衝鋒。


    外麵。


    何生冷著臉站立,劉斯仁拿著手提電話快速的打著,不遠處,呼嘯的警笛聲已經越來越近。


    司警帶著手下快速的衝了上來,子彈上膛朝著樓上快速跑去。


    樓上。


    走廊裏鴉雀無聲。


    書生跟一個夥計背靠背坐在地上,他伸手艱難的從兜裏摸出皺巴巴的香煙來,塞進嘴裏點上,吸了一口,然後送到躺在他身邊的夥計嘴邊。


    “草,別睡覺啊,抽根香煙先。”


    書生抬手在夥計的臉上拍了拍,將血染的香煙塞進了他的嘴裏,自己又點上了一支。


    書生重重的裹了口香煙,掃了眼那邊倒在地上喘氣的阿虎,咧嘴笑了起來:“嗬嗬,屎忽鬼!”


    咧開的嘴,一口白牙隱隱被鮮血浸染。


    “他媽的。”


    書生吐了口煙霧,劇烈的咳嗽了兩下:“輝哥說給我放假,早知道我就應該休假的。”


    “他媽的,還以為這邊待著舒服,誰知道碰到這麽一檔子事。”


    “我要是能活下來,怎麽樣我都要大佬輝加薪水啊,撲街!”


    他們裹著煙,聲音虛弱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不許動!”


    “不許動!”


    升降機裏樓梯裏衝上來的司警手槍對著幾人,看著走廊上的情況,表情驚訝。


    “白車,白車!”


    大喊十聲音急促的催促道。


    碼頭外麵的海域上。


    一艘遊艇飄蕩在海麵上,甲板上架著一張簡易的折疊桌,八麵佛四平八穩的坐在折疊椅上,擺弄著麵前冒著騰騰熱氣的銅爐火鍋。


    “嗯,他們喜歡吃打邊爐,還不錯,聞著這個香味,我已經有點餓了。”


    “我準備這麽一桌子菜跟何生打邊爐,他應該會吃的很開心。”


    旁邊。


    卡泥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前麵的魚人碼頭,注意著連廊上的情況。


    “不用看了,再等等。”


    八麵佛笑嗬嗬的把手下端上來的蔬菜放好,衝卡泥隨口說道:“做事的十個手下個個都是狠角色,處理他們這些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再等幾分鍾,遊艇開過去,接何生上來打邊爐。”


    隻不過。


    卡泥並沒有表現出輕鬆,目光盯著望遠鏡中,好像沒有聽到八麵佛的話一樣。


    好一會。


    他脫口而出:“佛爺,大事不好,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出來,警察已經把碼頭圍起了。”


    他攥著對講,按照計劃出來了就對講聯絡,對講機鴉雀無聲,他捏著對著對講說話試圖聯係他們,但是卻無人回應。


    “出事了。”


    卡泥臉色難看,看著已經將魚人碼頭封鎖的警察:“咱們走吧,佛爺,他們可能失手了。”


    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十個身經百戰好手,個個都是刀口舔血喂出來的,竟然幹不過這些普通的安保?!


    “草!”


    八麵佛陰沉著臉,抬手直接將麵前的折疊桌掀翻,銅鍋裏滾燙的湯水濺射一地。


    “滋滋.”


    滾燙的銅鍋與濺射在上的湯汁發出水汽蒸發的聲響。


    晚上七點。


    嘉禾街金匯庭酒樓。


    包間裏。


    吳誌輝跟大d幾人吃著晚飯,商量著香港仔這邊從洪興手裏新接收進來地盤的分管問題。


    一旁。


    長毛的手提電話響起,他拿過電話接起,聽著電話裏大喊十的聲音,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知道了。”


    長毛掛斷電話,臉色難看的看著吳誌輝:“輝哥,濠江出事情了。”


    “何生身邊出了個二五仔,根據他的描述,八麵佛安排人去濠江,意圖綁架何生然後對付咱們,以達到截斷咱們在濠江好不容易開辟出來的這條線。”


    包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著長毛,視線聚焦在他的身上。


    吳誌輝眉頭皺了皺,拿著筷子夾著麵前的牛柳塞進嘴裏繼續吃著,麵無表情語氣甕聲甕氣的應了一句:“嗯,繼續說。”


    “不過好在沒有成功,他們安排的人在碼頭動手,書生正好帶著人去碼頭送何生.”


    長毛語速快速的把大喊十通知自己的情況簡單的匯報了一下:“何生身邊的人全折了,咱們自己的夥計,折了兩個..”


    他看著吳誌輝陰沉著的臉,繼續往下說:“書生他們三個人重傷,兩個夥計目前還在搶救中,不知道具體情況怎樣。”


    “這個過程,八麵佛沒有露麵。”


    長毛說完,站在原地看著吳誌輝。


    吳誌輝麵無表情的咀嚼著牛柳,手裏的筷子“啪”的一下丟在了桌子上,拽過一旁的紙巾隨意的擦拭了一下嘴巴。


    他的目光掃向旁邊坐著的阿布:“叫人,做事,今天晚上我就要埋了八麵佛。”


    吳誌輝起身朝著往外麵快步走去:“安排車,去洪興找蔣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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