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了。


    號碼幫盤踞在這裏很久,更是高枕無憂,攥著油水最豐厚的地盤,持續不斷。


    隻不過。


    今天晚上,局麵已經改變,幾大社團全力圍攻,一個比一個都要狠。


    大家都如同狼崽子一樣,為的隻是自己能夠多分一點號碼幫的地盤。


    搶下來,就是自己的。


    怎麽能夠不積極。


    “坐,怎麽不坐?”


    長毛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貴利撈,把凳子抽開:“算了,那你就別坐了。”


    吳誌輝起身走到貴利撈跟前,再度坐下:“貴利撈?是你啊?”


    “輝輝哥!”


    “我這個人喜歡別人抬頭仰視我!”


    貴利撈看著吳誌輝,剛要說話,就被吳誌輝抬腳把他從樓梯口踹了下去。


    沉悶的聲音中一路翻滾,如同風火輪一樣,火速滾了下去。


    “抬上來抬上來。”


    大d衝下麵的馬仔招了招手,這種事情他最在行了。


    等馬仔重新把貴利撈抬上來,他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輝哥,輝哥,對唔住,我知道錯了。”


    別等什麽救兵了,號碼幫今天晚上根本就不會有救兵過來。


    地盤保不住就算了,自己能活下來那都得燒高香。


    “林懷樂是和聯勝的佐敦地區領導人。”


    吳誌輝叼著煙,眯眼看著貴利撈:“你為什麽要動他?是不是沒有把我們和聯勝放在眼裏?”


    “沒沒有!”


    貴利撈連忙搖頭:“誤會,誤會,我就跟阿樂開個玩笑,我跟他是朋友啊!”


    “嗬嗬。”


    吳誌輝冷笑一聲:“號碼幫的地盤,我們和聯勝就接收下來了。”


    “我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你做錯事,那就要承擔代價。”


    說話間。


    旁邊的馬仔拿了一把短刀過來丟在了貴利撈的麵前。


    同時把他兒子飛鷹拉了過來推倒在他的身邊。


    “貴利撈貴利撈,聽你的名就覺得你撲街。”


    吳誌輝斜眼掃了貴利撈一眼:“既然這件事情因你們而起,那你們自己解決吧。”


    “伱這麽中意你兒子,那麽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兒子跟你之間,你自己選咯。”


    貴利撈看著丟在自己麵前的短刀,再看了看身邊的兒子。


    飛鷹早已經嚇得麵無血色,看著貴利撈,先一步把地上的短刀給撿了起來攥在手裏。


    “飛鷹。”


    貴利撈看著持刀的飛鷹:“你是我兒子,我還能拿你怎麽樣?我怎麽樣也會護著你。”


    他咬咬牙露出了一臉決絕的表情來:“來,拿刀做了我!”


    “做了我,你就可以活,我死了以後,從今你要遠離這個圈子,不要再踏足半步了。”


    “都怪老豆不好,年輕的時候就入了這行,你老母生了你,我帶著你又進了這個圈子。”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號碼幫已經完蛋了,以後你不要踏足這個圈子。”


    飛鷹聽著貴利撈的話,手裏攥著刀拿在手裏,表情痛苦的搖搖頭。


    “動手!”


    貴利撈嗬斥一聲,抬手就抓住了飛鷹攥著短刀的手:“動手,動手你就可以活!”


    “不不要!”


    飛鷹看著情緒激動的貴利撈,連連搖頭:“老豆,我”


    “噗嗤!”


    沉悶的聲音響起。


    飛鷹的話戛然而止,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貴利撈。


    他整個人呼吸都沉了好幾分,張了張嘴,嘴唇顫抖驚詫的看著貴利撈。


    然後低頭。


    短刀徑直捅進了他的腹中,深深的沒入了進去。


    鮮血順著流淌而出,掉落在地上。


    刀把,攥在貴利撈的手裏。


    “該死,你真該死!”


    貴利撈一臉凶相,瞪大著眼睛盯著飛鷹:“你個該死的廢物東西,這件事情全部都是因你而起。”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在學校打了林懷樂的兒子,會有這麽多事情發生?!”


    貴利撈左手攬著飛鷹的肩膀,攥著短刀的右手發力。


    把短刀抽了出來,跟著又捅了進去。


    “他媽的,我堂堂一個坐館,給你什麽沒有啊,你去外麵惹是生非幹什麽?”


    “噗嗤!”


    又是一刀。


    “我我.”


    飛鷹身體顫抖,手掌顫抖的想去抓貴利撈,但是早已經沒有了力氣。


    “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做錯事就要認,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貴利撈棱著眼珠子,凶狠的看著飛鷹:“別怪我,怪隻能怪你自己在外麵惹是生非!”


    又是好幾刀。


    貴利撈那叫一個狠啊,捅起自己兒子來絕對不手軟,主打的就是一個心狠手辣。


    “別怪我!”


    貴利撈手掌按著飛鷹的身體推了出去:“下輩子,別混社團了!”


    飛鷹的身體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咣當。”


    短刀掉落在地。


    “你還真下的去手啊,自己的兒子,說捅就捅。”


    吳誌輝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貴利撈:“真就是為了撈,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啊。”


    “嗬嗬。”


    貴利撈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來,看著吳誌輝:“好了,解決了,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你看,他已經死了,什麽事情都解決啦是不是?”


    他手掌撐著地板站了起來,看著吳誌輝:“輝哥,你說過的,放過我的。”


    他看向樓梯口:“那我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走了?號碼幫的地盤,歸你們了。”


    “我有說嗎?!”


    吳誌輝一挑眉,看著貴利撈:“我剛才說的是,你跟你兒子之間,沒說放過你啊?!”


    “吳誌輝!”


    貴利撈眼珠子一瞪,看著吳誌輝:“你他媽的.”


    “嘭!”


    吳誌輝抬腳直接把貴利撈又從樓梯口踹了下去:“連自己兒子都殺?沒人性啊,做了他做了他!”


    樓梯下。


    剛剛表演了一番風火輪的貴利撈被馬仔從地上拽了起來。


    “大拳敏。”


    吳誌輝回頭看著站在旁邊的大拳敏:“滾吧。”


    大拳敏有些意外的看著吳誌輝。


    “要麽帶著號碼幫的人,看能不能守下尖沙咀的地盤。”


    “要麽,現在就滾,別礙我的眼!”


    吳誌輝不耐煩的甩了甩手。


    晚上的事情。


    許警司他們這邊給予了很大的配合。


    但是也開出了條件:“大拳敏,留他一命。”


    “為什麽?”


    “他以前在警隊裏當過差,一進來就跟過我,我徒弟。”


    “靠!你還搞裙帶關係啊,撲街啊!”


    吳誌輝掃了眼大拳敏,隨即準備起身離開。


    “你沒事?”


    吳誌輝斜眼看了林懷樂一眼:“踩落老尖,阿樂,你的話,兌現了。”


    今天晚上,尖沙咀已成定局,和聯勝,踩進來了。


    能搶過來多少地盤,就等後麵的結局了。


    林懷樂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目光複雜的看著吳誌輝,眼神更是複雜。


    想當初。


    自己競選辦事人的時候,打出的口號是踩落老尖。


    這個口號,這麽久過去也僅僅隻限於停留在口號階段。


    林懷樂心裏清楚,這就是一個口號,單單和聯勝想打進來,太難了。


    但是吳誌輝卻做到了,把自己的口號成為了現實。


    幾人剛剛下樓準備出來。


    遠處。


    一台摩托車朝著他們高速行駛而來,朝著那邊架著貴利撈的馬仔衝撞了上去。


    馬仔連忙跳開躲避。


    摩托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在貴利撈的身邊停了下來。


    中年穿著牛仔褲,寬鬆的長袖花襯衫下擺束進牛仔褲裏。


    一頭長發飄逸,大晚上的還戴著一副深色的墨鏡。


    他隻是掃了吳誌輝他們一眼,就不再搭理。


    “看什麽看?”


    中年也不下車,右腳踩著地麵,掃了眼貴利撈:“不想死就上車,大老板讓我來接你!”


    貴利撈手腳麻利,身上的疼痛都被他短暫壓製住了,快速的爬起來。


    “我需要再重新確認一下。”


    中年看著吳誌輝一行人:“你說過的,把你手上的債務公司全部給我們老板的。”


    “當然!”


    貴利撈翻身爬上了摩托車。


    阿積走了上去,擋在了摩托車前麵,看著中年:“你好像有點不尊重我們?!”


    “嗬。”


    中年隻是看了阿積一眼,咧嘴笑了起來:“是啊,你看人真準!”


    很囂張。


    “哼!”


    阿積冷哼一聲,右手伸向摩托車的車鑰匙。


    中年反應速度也很快,同時伸手格擋,右手抓向阿積的伸來的手。


    兩人快速交拳,速度很快,但是中年卻絲毫不落下風。


    “嗡嗡!”


    他擰動著油門,一個甩尾操控著摩托車撞向阿積。


    阿積踩著地麵連續後退幾步拉開身位躲避。


    旁邊。


    一個馬仔攥著短刀,看準機會朝著背對著自己的中年就斬了上去。


    “嗬。”


    中年隻是冷笑一聲,察覺著身後的動靜,也不躲。


    他右手捏著伸出兩根手指,輕描淡寫:“我頂!”


    短刀斬在他的後背,劃破身上的花襯衫,露出裏麵的白色打底,但是竟然沒能砍進去!


    “嗯?!”


    這一幕,把眾人看的一愣。


    馬仔同樣也是一愣,不信邪,攥著短刀又砍了上去。


    再度一刀。


    短刀依舊是沒有砍進去。


    “你行嗎?”


    中年斜眼掃了持刀的馬仔,抬腳把他踹了出去:“硬氣功知不知?!”


    吳誌輝也是眯了眯眼。


    “硬氣功?!”


    中年表露出來的這一手,明顯把現場的眾人都看得一愣。


    就連阿積都皺了皺眉頭,盯著中年。


    這個人,身手很不錯,竟然還有什麽硬氣功加持?!


    “吳誌輝?!”


    中年目光看向吳誌輝:“我家大老板說了,你們社團的事情我們不參與。”


    “我們隻要貴利撈,其他的你們繼續。”


    說著。


    他擰動著摩托車油門,朝著外麵就衝了出去。


    “追!”


    吳誌輝嗬斥一聲,眾人當即開車就追了出去。


    貴利撈必須死。


    車子開了過來,當即朝著前麵追了過去,好幾人搬出摩托車跟著追了上去。


    街市上。


    前麵摩托車快速行駛,後麵轎車跟摩托車緊追不舍。


    “真的假的?”


    阿積操作著車子,油門猛踩:“硬氣功?!”


    很顯眼,阿積剛才被中年剛剛那神乎其神的兩招唬住了。


    “我不信。”


    吳誌輝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前麵飄揚的花衫:“有點內功還能說的過去。”


    “刀槍不入,我是一點都不信,又不是拍魔幻電影。”


    吳誌輝雖然現在解釋不了為什麽剛剛那兩刀沒斬進去,但都是正常的人,不存在刀槍不入這麽一說。


    “沒道理啊。”


    吳誌輝叼著煙,嘴裏嘟囔了起來:“這個年代,就已經有這個技術,出產了高分子纖維的超薄防刺背心?!”


    相比較起硬氣功的刀槍不入的說法,吳誌輝更覺得這小子披上了科技生產力。


    後座裏。


    大d拿著對講,快速的指揮著外麵的人員對摩托車進行攔截。


    真要讓他把貴利撈帶走,那真的就沒麵了。


    摩托車行駛速度很快,在前麵快速躥動,後麵的眾人緊追不舍。


    好在提前攔截,摩托車倒也不能隨心所欲到處亂躥。


    一路前行。


    最終。


    摩托車一腳油門,載著貴利撈直接衝進了九龍城寨中。


    臨進去的時候。


    中年還不忘記回頭看了一眼後麵,看著追上來的吳誌輝一行人,不屑冷笑。


    車隊在九龍城寨外麵停下。


    這棟高大的破敗建築群盤踞在這裏,從外表看上去,占地麵積極大。


    想當初,九龍城寨很小的,不過兩棟樓。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出了個猛人。


    他在沒有建造圖紙的情況下,硬是一點點加蓋,越蓋越多。


    建築群發展到現在的規模,不知道加多了多少建築出來,外麵看上去破破爛爛的,但是卻非常穩固。


    這麽一個龐然大物矗立在眼前,還是挺震撼的,眾人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在九龍城寨大門口。


    “輝哥。”


    長毛從車上下來,走到吳誌輝身邊,斟酌道:“這裏就是九龍城寨了,進不去了。”


    “我知道。”


    吳誌輝現在跟城寨拆遷項目組來過這裏,當然知道這是九龍城寨:“進不去?有什麽不能進去的。”


    說著。


    吳誌輝帶著人朝著裏麵走去。


    城寨入口。


    一個年輕男子帶著兩個人走了出來。


    馬仔一邊走,一邊在年輕男子身邊小聲的說道:“信哥,剛剛王九開車跑進去了。”


    “嗯。”


    信一點點頭,看了眼城寨裏麵也沒有多說,帶著人上去攔住吳誌輝一眾人的去路。


    他上下打量了吳誌輝一行人:“城寨,不歡迎外人進來的。”


    頓了頓,又道:“哪怕和聯勝,一樣也不能進去。”


    “嗬。”


    吳誌輝笑著搖了搖頭:“不歡迎?”


    他目光上下掃了信一一眼:“沒關係,我吳誌輝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歡不歡迎,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進不去!”


    信一語氣堅定,重複道:“城寨,不歡迎外人進來。”


    “你們和聯勝,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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