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誌,不知道老板什麽想法,老板的意思是這個人先留著。


    高晉自然是要聽老板的。


    以前。


    他身患重病,沒有錢治療,是洪文剛救的他,花了重金幫他治好的。


    高晉也很感恩戴德,後來來到了這裏,表麵上是監獄的典獄長,實際上借著監獄的掩護,專門負責幫忙運作洪文剛的倒賣業務。


    “放開我,放開我!”


    陳國誌被押下去,監獄裏回蕩著他的吼聲。


    “呼”


    高晉站了起來,吮吸了一口香煙,嘴角微張,冒出的煙霧又鑽進了鼻孔之中。


    長長的煙霧吐出。


    高晉起身朝著外麵走去,在監獄走廊中快速穿行,最終進入了後方的“關押區”。


    這裏的關押區跟外麵的犯人倉是完全隔離開來的。


    這裏麵關著的不是犯人,而是他們的“貨物”,一個個鮮活的人。


    他們的身體,就是最大的財富。


    一整個軀體,如果能全部拆分開來,都能夠找到對應的買家的話,那這個價值就可以無限放大。


    當然了。


    僅僅隻挖一個器官,同樣也是有價值的,窮人,也買不起啊。


    負責在這裏麵看守的,也不是普通獄警,而是絕對心腹。


    倉門打開。


    高晉拿著手帕捂住口鼻,表情冷漠的掃了眼裏麵的“貨物”。


    一個個倉檢查下來,基本上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典獄長。”


    一個看守急匆匆的從裏麵跑了出來,額頭冒汗:“裏麵好像有個人已經不行了。”


    “不行了?!”


    高晉不由得眉頭皺在了一起,抓著他的衣領:“醫生怎麽說?!”


    “來的時候就受傷了,傷口感染已經擴散到內部,沒救了.”


    “媽的,廢物!”


    高晉低聲咒罵一聲,把守衛一把推開:“讓醫生抓緊時間,趁著人還沒有死,趕緊把血給我抽幹!”


    “是,是。”


    守衛連忙點頭跑下去了。


    在這裏,能來到這裏的貨物都是有價值的。


    如果貨物還沒有體現自己的價值就死掉了,那也會趕在他死之前,把血全部抽幹。


    血液同樣也是珍貴,多少也能值一點錢。


    從貨物看守倉出去以後,等在外麵的下屬連忙跑了過來:“將軍那邊來人了。”


    “嗯。”


    高晉點點頭,接過手下遞來的西裝,西裝一擺套在了身上。


    他一邊走一邊扣著鈕扣,拽了拽下擺,看著站在那裏的中年,露出笑容來:“這次又是你來啊?”


    “是的典獄長。”


    中年連忙摸出香煙來給高晉遞上一支:“這次多少個人啊?”


    “十個吧。”


    高晉對這筆賬算的門清,吸著煙道:“回去以後,幫我跟將軍問聲好。”


    “一定,一定。”


    中年笑嗬嗬的回應道:“下次有時間,記得來我們部落飲茶。”


    “好,一定去。”


    高晉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


    旁邊停著一台棚式卡車,獄警正在催促著排著隊的犯人,催促他們快點上車。


    從裸露的肢體上,儼然能看到那一道道長長的術後疤痕,如同蜈蚣一樣盤踞。


    這些人..不對,這些貨物已經是體現了自己價值的貨物。


    或是被割了一個腰子等沒了器官還能存活的人。


    為了保證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會被轉手。


    賣給了這些種植麵粉原材料的部落。


    這些貨物專門負責幫他們打工種植麵粉的幼苗,又好用又好控製。


    利益最大化,在他們這種人身上演繹的淋漓盡致,任何價值都會搜刮殆盡。


    哪怕是死,不好意思,也先貢獻一下吧,把血抽幹了再說。


    “那我們走先。”


    中年看著高晉的人確認鈔票無誤,擺了擺手。


    高晉目送他們離開,直到車子消失,這才轉身回去。


    電話跟著響起。


    “喂。”


    高晉聽著電話裏傳來的洪文剛的聲音,態度立刻恭敬:“老板,有什麽吩咐。”


    “我的心,我正在籌措之中。”


    洪文剛聲音聽上去說話略有點吃力:“安排這邊的醫生團隊,讓他們時刻準備好。”


    “隨時準備為我服務。”


    “好的老板。”


    高晉欣然點頭:“對了,上次的那批貨裏麵,死了一個,不過血被抽幹了,挽回了點損失。”


    “誒”


    洪文剛吐了口氣:“你看著辦吧,下次注意點。”


    “知道了。”


    兩人這才掛斷電話。


    洪文剛把手提電話放在了身側立在桌麵上。


    他掃了眼牆上電視機裏正在通報著督察殺妻的新聞,拿著遙控器就把電視關了。


    麵前。


    餐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美食,刀叉架著。


    燈光下,造型精美的醒酒器裏,紅酒酒液透著紅酒特有的紅。


    房間門被推開。


    一個中年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拉開凳子坐下:“哥,今天怎麽請我吃飯。”


    這是洪文剛的弟弟洪文標,絡腮胡,也架著副黑框眼鏡。


    相比較於洪文剛的病態瘦,洪文標就要健康的多,氣色紅潤體態富裕。


    “這不是很久沒有跟你一起吃飯了。”


    洪文剛笑嗬嗬的拿起刀叉來,切割著麵前的牛排:“今天找你吃飯,不會耽誤你吧。”


    “不會。”


    洪文標笑道:“咱們兩兄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飯了。”


    他拿著高腳杯:“身體怎麽樣?”


    “恢複的不錯。”


    洪文標叉著牛排塞進嘴裏咀嚼了起來:“醫生說了,加強鍛煉,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那就好。”


    洪文標寬慰道:“你放心吧,玩具公司有我看著,出不了錯。”


    “你看著我自然是放心。”


    洪文剛咀嚼著牛肉,左手叉右手刀,笑嗬嗬的看著洪文標,這個姿態感覺怪怪的。


    “聽說,你最近一直都去明珠號船上玩,濠江都很少去了?”


    “是的。”


    洪文標應聲點頭:“偶爾去玩一玩,放鬆一下。”


    “玩當然沒事。”


    洪文剛滿不在乎的接話:“我就是提醒你,賭船正不正規,濠江的娛樂城至少不會有老千。”


    “放心吧哥。”


    洪文標還以為他在擔心自己輸錢:“這也是何生他們那邊的賭船,錯不了。”


    “行吧。”


    洪文剛聽到他這麽說,也就沒有多廢話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半個鍾後,飯局結束,洪文標離開。


    “嗬嗬。”


    洪文剛看著洪文標的背影,目光盯著他後心的位置。


    準確來說,是他的心髒。


    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瘮人,叮囑道:“注意作息規律,多休息。”


    “知道了。”洪文標頭也不回。


    洪文剛輕聲細語,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別把我的心髒搞壞了。”


    直接跟弟弟說,讓他把心給自己,弟弟肯定不會同意的。


    有錢又過得這麽瀟灑。


    誰都不想死,哪怕是自己的親哥哥,一樣不會給。


    所以,洪文剛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提出來,準備充分到時候直接搶就是了。


    今天叫洪文標過來,不過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的心髒狀態而已。


    “他媽的。”


    洪文剛拄著拐杖走到了窗戶邊上,看著外麵的夜景:“有這麽好的身體,不好好工作,一天到晚就隻知道玩,真是浪費!”


    “再給你點時間,讓你再享受一下.”


    洪文標這顆健康的心,他太想要了。


    他不想死。


    怕死,每個人都怕死。


    尤其是洪文剛這種“事業有成”手裏攥了大把鈔票站在幕後運籌帷幄的大佬,他們更不想死。


    洪文剛回到了書房,翻動著麵前擺著的文件,這是玩具公司的賬目。


    他們公司的產物,除了一些常規性的玩具娃娃以外,對外貿易出口的主要是義仿真恐怖娃娃為主。


    除此以外。


    他還另外注冊了一家貿易公司,專門為了一些義體植入公司提供原材料。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需要做一些特別的手段操作了。


    比如說:遺體捐獻。


    這是一方麵的,光靠捐獻肯定也不夠,全球的市場需求在這裏。


    那怎麽辦呢?


    偽造。


    偽造遺體捐獻協議,這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有協議在那就是合理合法。


    要不然去哪裏找這麽多願意捐獻的人出來啊?


    活人,當然沒這麽容易,每個人還是非常愛惜自己的,哪怕死了也是,不是誰都願意捐獻的。


    那沒辦法,找死人咯,死人做不了主,死人,你說他願意,那麽他就願意。


    “怎麽回事?!”


    洪文剛放下手裏的項目,電話直接打了出去:“你們殯儀館怎麽搞的?為什麽最近供給少了這麽多?知不知道多少客戶等著要?”


    “沒辦法啊洪生。”


    負責人也是叫苦不迭:“最近沒有這麽多死人送過來啊,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動的。”


    “那些有錢有勢的富商,我們也不敢打他們家裏的死人主意啊。”


    洪文剛為了達到業務需求,花費了好一番心血,把香江的好幾個殯儀館的關係全部打通。


    香江這麽小,哪有地方埋死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把火燒了。


    殯儀館負責偽造,拿點其他的骨灰打發走就行了,屍體則被扣留了下來。


    外加上洪文剛提供的偽造捐獻協議,那來源也就合理合法了,一本萬利。


    “我不管!”


    洪文剛語氣生硬,不帶任何回絕的餘地:“必須給我保證我的需求,達不到,那就把你自己宰了給我送過來!”


    “知不知道?!”


    洪文剛放下一句狠話,這才把電話掐掉,點上一支香煙:“真是廢物東西,這種事情都搞不定要我說?!”


    “咳咳咳”


    他忽然咳嗽了起來,連忙拿出藥物就水吞咽下,嘟囔了起來:“得抓快進度了。”


    ·····


    淺水灣別墅區。


    吳誌輝坐在沙發上,陪著港生、樂惠貞看電視。


    督察殺人的新聞都在報道,為的就是坐實這件事情,引得眾人唾棄。


    “真是禽獸啊!”


    “這種男人就該死,自己的老婆懷孕了他都能殺?!”


    “還把人丟進海裏,她該有多絕望啊!”


    這篇新聞稿的攥稿人也是相當的有水平。


    攥稿的角度自然是放在了女性角色身上。


    這樣一來,一眾女性看到這個新聞,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同性的角度代入進去,效果極佳。


    誰都會對這個督察大聲唾罵,自然而然,也就沒有人去關心懷疑這件事到底如何。


    畢竟,警方的調查結果都已經通報出來了。


    這就是通常的扇起男女矛盾對立,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該死啊,臭男人!”


    港生揮動著自己的拳頭,轉而盯著吳誌輝:“說,你說,你是不是也是這種心狠手辣的男人!”


    “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好了好了。”


    吳誌輝看著咬牙切齒揮動著拳頭的港生,哭笑不得:“我肯定不是這種人。”


    頓了頓。


    又道:“隻不過這件事情可沒有這麽簡單。”


    這個案子宋子傑跟吳誌輝說過,怎麽回事吳誌輝當然清楚。


    “那天晚上我跟宋子傑在醫院門口,我還看到了那個孕婦。”


    “緊接著半個鍾,這個督察就被抓了,孕婦的屍體又在海邊發現的。”


    “他怎麽搞定啊?除非他會飛。”


    “嗯?”


    樂惠貞不由得看向吳誌輝,捕捉到了華點:“你是說,這是栽贓陷害?”


    “嗯,別有目的。”


    吳誌輝點點頭:“她的身體器官到底是被船打碎了還是被人摘了,誰知道啊。”


    說到這裏。


    他的目光看向了港生,指著她:“我聽人說,最近你被人忽悠,說要捐獻自己的身體?”


    “怎麽了?不偉大?!”


    港生理所當然的挺了挺胸脯,還挺有正義感:“如果我要是撲街了,捐獻自己的軀體,可以救助其他人。”


    “道理是這個道理。”


    吳誌輝撇撇嘴:“那也大可不必讓外人知道你捐獻了自己身體的事情。”


    他忽然湊了上去:“如果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你簽了捐獻書,那麽,你馬上就要死了。”


    “我會想辦法弄死你,然後把你的心、肝、脾、腎外加你的眼角膜全部挖走。”


    吳誌輝露出了一臉邪惡的表情來:“知不知道你的器官可以製造多少財富出來?”


    港生被吳誌輝這副姿態嚇到,下意識的往沙發後麵後縮了縮。


    “你以為挖了你的器官就行了?”


    吳誌輝說話不停:“我會再把你的骨頭挖掉,知不知道製作一些東西,用人的骨頭來做是必要的。”


    “身體挖空然後挫骨揚灰啊靚女!”


    “啊!”


    港生嚇得尖叫,雙手在麵前胡亂拍打:“我不捐了,我不捐了!”


    “傻女。”


    吳誌輝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這還差不多。”


    做善事,可以。


    但是。


    能夠給別人帶來利益的善事,不建議做,做了也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


    讓別人知道了,那你也就離死不遠了。


    永遠不要低估利益能夠產生多大的驅動能力。


    “醒目點啊。”


    吳誌輝倒也不再嚇唬港生,拿著外套出門去了。


    門口。


    長毛已經驅車在這裏等待,上了車朝著目的地而去。


    馬上。


    第五輪拆遷談判就要開始了,吳誌輝需要跟狄秋這班業主合計一下。


    大圈豹石則成跟許警司這邊也需要走動一下。


    現如今。


    鬼佬這才發現自己不該找吳誌輝的,但是已經沒辦法。


    沒有吳誌輝這個中間人,那些業主不願意談。


    他們也隻能繼續拿吳誌輝當中間人,沒辦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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