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


    鄺智立破口大罵:“大飯桶,說,你是不是大飯桶!一頭蠢豬!”


    也難怪他會這麽生氣。


    鄧威這個撲街,竟然把手裏的這幾個金主給透露了出去,這不是純純沒腦子的行為嘛。


    這樣一來,以後這些老細誰還敢支持他們啊。


    細細回想下來,也是自己不小心說漏嘴,跟鄧威說話的時候無意中透露了出去。


    “.”


    鄧威血壓升高,沉默不語的臉紅脖子粗,沉沉的喘著粗氣。


    在社團混了一輩子,什麽人沒有見過,什麽二五仔沒有遇到過。


    沒想到這一次被吉米仔給算計的明明白白,把自己給套進去了,跟玩猴似的。


    “扶持東莞仔。”


    鄧威咬咬牙,冷聲說道:“既然吉米仔這個撲街已經是反骨仔,我會收拾他的。”


    “你最好能夠搞的定!動靜別搞太大,知唔知?!”


    鄺智立皺著眉頭:“現在很多老細都很不滿,對吉米仔的意見很大!”


    他吐了口氣:“你跟他們聯係吧。”


    說完。


    他啪的一下直接把電話掐斷。


    “嘭!”


    鄧威猛的一把把手提電話砸了出去,雙手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茶壺蓋子都飛著翻滾下去。


    “吉米仔,你敢耍我!”


    鄧威忿怒的咆哮聲響徹在客廳裏。


    這動靜,嚇的門口的哈巴狗都發出低沉的聲音,往後縮了縮趴在那裏不敢動了。


    吉米仔這一招,相當於把他們的地牌幹掉了一大半,沒有金主支持,他們怎麽做事。


    自己的奪權大業,才剛剛起步就遭遇了滑鐵盧。


    這時候,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換上了一副嘴角,陪笑的跟著電話那頭的金主打電話聯係。


    金主很不滿意。


    意思也很簡單,吉米仔這種人擋了他們的財路,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東莞仔!”


    鄧威電話打給了東莞仔:“你認識的人多,安排幾個好手,給我做了吉米仔那個冚家鏟!”


    頓了頓。


    他又咬牙切齒的補充了一句:“他跟他身邊的女仔,一起做掉,我要他冚家鏟!”


    “生這麽大氣啊。”


    東莞仔撇撇嘴,語氣中帶著幾分陰陽:“你不是很中意吉米仔的嘛,怎麽現在動不動要讓他冚家鏟了。”


    東莞仔接到鄧威的電話,其實有幾分不爽的。


    因為他收到風,鄧威最近幾天好像跟吉米仔有接觸的。


    吉米仔跟他是競爭對手,鄧威一邊跟自己接觸,一邊又跟吉米仔接觸,東莞仔肯定不開心。


    “別提了。”


    鄧威沒好氣道:“吉米仔吃裏扒外的二五仔一個,出賣了我們背後的金主,搞的大家損失都很大。”


    “你在內地吃得開,你幫我聯係幾個好手下來,給我做掉吉米仔。”


    他沉吟一聲:“金主出三十萬,我額外加二十萬,湊個五十萬,安排人搞定他。”


    “看來,鄧伯你很著急啊。”


    東莞仔聞聲笑了起來,摸出一支萬寶路點上:“隻不過,我安排人去做掉吉米仔,這件事情要是讓外麵知道了,誰敢選我東莞仔當辦事啊。”


    “你在內地吃的開,找幾個好手對你來說沒問題的,大圈仔做事猛,一定可以搞得定!”


    鄧威在香江社團混這麽久,對大圈仔還是很了解的,心狠手辣:“我再加多十萬塊,給我搞定他!”


    “幹掉吉米仔對你也有好處的,要不然你根本爭不過他的,這種事,大圈仔做了就跑路,沒人會知道的。”


    頓了頓。


    他又道:“大圈仔做完事,然後被差佬亂槍打死,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是不是?”


    “做事的大圈仔死了,錢你都不用給了,是不是。”


    “鄧伯啊鄧伯,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啊,算計的明明白白。”


    東莞仔出聲笑了起來:“行吧,先安排人把錢送過來,我琢磨琢磨,物色幾個合適的人選。”


    東莞仔在內地,還真吃得開,身邊的關係網不錯的。


    掛了電話。


    東莞仔當即起身,安排馬仔開車,朝著深水埗就去了。


    在一家酒吧裏見到了吉米,這是吉米幫自己老大官仔森開的,掛的他的名,自己分文不要。


    “搞的不錯嘛吉米。”


    東莞仔掃了眼酒吧,打量了周圍一圈:“都說你吉米名聲好,和聯勝好多兄弟都願意跟你揾食。”


    “搞一間這麽大這麽氣派的酒吧送給你大佬,難怪外麵兄弟們都誇你。”


    “做小的,就是要敬重大佬,以後我們老了,下麵的小弟才會敬重我們。”


    吉米仔笑容不鹹不淡,倒了杯威士忌推到他麵前:“今天尋我?有空來我們深水埗。”


    深水埗算是香江這邊經濟搞的很差的一個區了,經濟上每年都要吃政府的補貼,比起大埔區來還要差。


    “找你聊聊。”


    東莞仔酒杯拿在手裏,晃蕩著裏麵的威士忌:“聽說,吉米你在內地伴上大款了。”


    “有個姓郭的金主投資你大把的鈔票做生意,你跟那些官員的關係也搞的不錯。”


    他也不喝酒,隻是搖晃著手裏的酒杯:“怎麽生意做的好端端的,忽然又要回和聯勝選辦事人了?”


    “這年頭,誰會嫌手裏的錢多啊?當個辦事人有更多揾錢的路子。”


    吉米語氣平淡的坐著回應:“再說了,和聯勝辦事人,多一個人出來選多一份競爭,大家才有幹勁嘛。”


    “嗬嗬。”


    東莞仔輕笑一聲,摸過香煙來點上:“聽我一句勸,這一屆辦事人選舉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他吐了口煙霧,笑眯眯的看著吉米:“吉米仔,你知不知道,這次你擺那個老東西一道,讓他損失很大。”


    “他很憤怒,搞不好會對你動手哦,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參與進來了。”


    說到這裏。


    他夾著香煙的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隻要你退出辦事人選舉,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我保你什麽事情都沒有。”


    “不是說了?”


    吉米仔挑眉,一臉沒所謂的看著東莞仔:“多一個人出來選,多一份幹勁。”


    他話鋒一轉:“那我也把話放在這裏了,如果你退出選舉,我保你東莞仔接下來一年內當上地區領導人。”


    “嗬嗬,草。”


    東莞仔聽他這麽說,心裏也是有數了:“那這麽說來,大家就是沒得談咯?”


    吉米仔堅定的搖了搖頭。


    “很好。”


    東莞仔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大搖大擺的朝著外麵走去:“那我也告訴你,你小心點。”


    “從現在開始,你就應該要小心點,不僅僅隻是你,還有你那個內地的小女友,她也是。”


    “這年頭,香江的治安還是沒有那麽好的,有些時候,不是什麽事情,都有人能夠罩得住你。”


    吉米沉默不語,皺眉看著離開的東莞仔,一個眼神,看場就攔住了他。


    “一杯威士忌的錢,你還沒有給,東莞哥。”


    “收錢?找我啊?”


    “是。”


    看場肯定的點點頭:“不管是誰,來這裏喝酒都是要給錢的。”


    “我說不給!”


    東莞仔冷著臉盯著看場:“錢就在我的口袋裏,你伸手來拿?!”


    “不管是誰都要給的。”


    看場不卑不亢:“你不給,那我就去找辦事人大d哥,讓他評評理。”


    “哈哈哈”


    東莞仔聞言仰頭大笑了起來,回頭看著吉米仔:“好,很好,你的小弟教育的很好,都知道拿辦事人說事了。”


    他抽出一張大金牛來拍在馬仔手裏:“多餘的你拿去買藥。”


    東莞仔倒不至於沒腦子的說出話事人算什麽東西。


    出了酒吧。


    東莞仔臉上笑容消失,轉而變得陰沉了起來。


    “東莞哥。”


    馬仔小聲的說道:“這是吉米仔擺明了想下你麵子。”


    “用你說?”


    東莞仔瞪了他一眼:“還站著幹什麽,去開車來啊!”


    東莞仔想跟吉米談,勸他不要爭辦事人,如何能夠不動刀兵就可以解決這件事,再好不過了。


    隻是他又哪裏知道,吉米仔想要的多了去了,絕不是做幾個這樣的小生意。


    他需要用辦事人這個身份去交換,交換他想要的東西。


    既然吉米仔這邊談不妥,東莞仔也沒什麽好猶豫的,掏錢物色人辦事就行了。


    在內地,東莞仔因為經常去替大浦黑跟權叔之間聯絡,認識不少人。


    惡人,這個世界多的是,很快東莞仔就找到了一個四人組合。


    四人組有點來路。


    他們以前在這邊從事過武裝暴力活動,那個年頭的事情了,也沒有被清算。


    但是四個人也不是好東西,遊手好閑組織黑社會活動,被嚴打以後這才老實了一點。


    “幫我做了他。”


    東莞仔拿出吉米仔的照片來,推到了領頭的板寸頭阿貴麵前:“價錢嘛,三十萬。”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r民幣。”


    這個年頭,三十萬人民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天價的存在,有個萬元戶的名頭就可以非常牛掰了。


    這種事太對他們胃口,簡直就是他們的專業。


    又不用怎麽出力又可以輕鬆獲得三十萬,做完以後跑內地來避避風頭也就等著過好日子就行了。


    太合適了。


    四人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東莞仔離開以後,四人隨即聯係蛇船,偷渡前往香江,準備做事。


    火車站裏。


    吳誌輝從車上下來,看著正在施工建設的火車車站,隨著人流往前麵走。


    “輝哥。”


    葉繼歡早已經在這裏等待多時了,快步走上來:“這裏這裏。”


    葉繼歡西裝革履,小板寸頭戴著一副眼鏡兒,腳下的皮鞋擦的蹭亮。


    深灰色西裝的左上衣口袋裏還別著一支紅色的鋼筆增加點綴。


    “有派啊。”


    吳誌輝笑嗬嗬的上下打量了葉繼歡一眼:“越來越像個老板了。”


    “誒。”


    葉繼歡矜持的擺擺手,湊上來:“沒辦法,做生意需要嘛,做生意的誰都是願意跟正經人打交道的。”


    他領著吳誌輝往停車場走去,黑色的桑塔納轎車擦的蹭亮:“輝哥,我這幾天在琢磨著電器行轉正的路子,馬上又不一樣咯。”


    葉繼歡看到吳誌輝,明顯話多了起來:“還有,上次你指點我,我給深市這邊的幾個孤兒院捐了一批電器過去,反響不錯。”


    “尤其是那個起點孤兒院,還特地給我登報感謝一番哩!”


    “哈哈哈”


    吳誌輝大笑了起來。


    這個哩字用在這裏,頗有嘴臉。


    葉繼歡一邊開車,一邊跟吳誌輝說話:“輝哥這次上來,談什麽生意?”


    “沒有,呂博士的礦石開采技術跟內地合作,取得了新的突破,有個宴會叫我一起出席一下。”


    吳誌輝隨口解釋了起來:“順帶著,談談新一個礦場開采的手續執照問題。”


    呂博士不愧是沙石大王,兩個合作的公司在內地開采沙石,經過他的技術支持,開采技術也得到了新的突破。


    “妙啊。”


    葉繼歡咧嘴笑了起來。


    “順帶著還有個事情。”


    吳誌輝點上一支香煙,跟著說道:“有個事情需要麻煩你了。”


    “靠。”


    葉繼歡當即開罵:“輝哥,你說麻煩我那就是看不起我葉繼歡,有什麽事情,你盡管吩咐我。”


    不是他裝,打心底裏對吳誌輝很尊敬。


    吳誌輝給他重新做人的機會,也指點了他的生意,給他幫手,讓葉繼歡能夠成功開辟新的賽道。


    而不是一個惡向膽邊生、人人喊打的悍匪。


    “是這樣。”


    吳誌輝言簡意賅:“我們和聯勝那個吉米選辦事人,他把那些兩頭撈但是還吃裏扒外富商的名單給我”


    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然後看著葉繼歡:“你說,這種人,要不要處理他們?”


    “必須處理他們。”


    葉繼歡撇撇嘴:“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他們這種人了。”


    “有本事別吃,又要吃紅利又暗地裏反我們,必須拍死。”


    “我也是這麽想的。”


    吳誌輝扭頭看著葉繼歡:“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直都很講義氣的。”


    “吉米把這份情報給我,別人要是報複他怎麽辦啊?我得罩著他是不是?”


    “是!”


    葉繼歡再度點頭:“怎麽樣也不能弱了咱們的名頭,要不然誰還敢跟我們打交道啊。”


    他跟著接話道:“需要我做什麽,我照做。”


    “這樣。”


    吳誌輝早就有想法了:“咱們說到底,現在都是正經商人,也不能搞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


    “你在內地應該也認識各種各樣的人吧?有沒有那種跟你一樣膽子大的,靠得住的人?”


    “有!”


    葉繼歡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道:“這種人,我還真就認識一個,絕對是可以用的上的。”


    “他啊,跟以前的我一樣,找他,準沒錯,哈哈哈”


    “走。”


    吳誌輝一拍即合。


    他這次進內地,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就是專門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吉米仔給的那份名單,這些人都被內地製裁了,生意被斬,他們肯定會很不開心。


    說不準,他們會報複。


    吳誌輝很沒有安全感的,為了防範於未然,所以就來了。


    搞他個天翻地覆。


    車子把吳誌輝送到目的地,葉繼歡跟著他一起進入華天大酒店參加活動。


    等晚上結束以後,兩人一前一後坐進車裏,直奔目的地。


    “到了。”


    葉繼歡把車子停在了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就是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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