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雷功用力的攥著電話,手臂止不住的顫抖著。


    忿怒充斥著他。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種滿滿的無可奈何,自己好像又被吳誌輝戴上了枷鎖。


    從吳誌輝剛才的話就可以聽得出來,吳誌輝早就收拾好了對付自己的手段。


    如果自己不出手幫他擦屁股,那麽自己就會招惹上麻煩。


    立法委員會議員這個身份雖然可以給他帶來便利,但是如果被吳誌輝運作的話,反而成了弊端。


    想到這裏。


    雷功隻得把放下了電話,把剛剛才穿上身的西裝又脫了下來。


    還出什麽門、找什麽柏樹仔,出個屁。


    雷功緊急撤回了自己的西裝。


    西裝丟在沙發上。


    雷功表情變化不定的拿著手提電話來,開始往外打電話,安排人處理吳誌輝門口發生的槍擊現場。


    在灣灣這個充滿著黑金政治色彩的地方,處理起來比香江還要簡單粗暴的多。


    警方到達現場以後,直接安排人把屍體拉走,順帶著接上消防水管,高壓水槍一噴,地麵洗的幹幹淨淨。


    水一衝,什麽都沒有了,那叫一個專業啊。


    至於裏麵的吳誌輝下榻的別墅,警察壓根就沒有進去過。


    哪怕進去詢問一下情況的意思都沒有,即便槍戰就發生在別墅外麵。


    “嘖嘖.”


    吳誌輝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忙碌的警察,對他們的辦事效率以及專業性表示誇讚。


    “輝哥。”


    阿積走到吳誌輝的身邊:“阿誌他們那邊已經接上貨,馬上就去跟歡哥他們匯合。”


    “嗯”


    吳誌輝點點頭,波瀾不驚道:“話他們知,事情搞大點,要揚還要威!”


    “知!”


    阿積點點頭。


    高雄。


    一個小碼頭上。


    快艇靠著岸邊停下,在海浪的拍打下,快艇艇身隨著水麵波動上下起伏著。


    “知道知道,話給輝哥知,好快搞定出發啊。”


    阿布拿著電話,看著跳上快艇跟軍火撈家說話的天養誌:“很快就位,over!”


    掛了電話。


    阿布也不下去,靠著欄杆吸煙。


    快艇上。


    天養誌把腰間挎著的斜挎包丟給了撈家:“鈔票給你,你點一下啦,親兄弟明算賬啦。”


    “我丟.”


    撈家咧嘴笑了起來,遞給天養誌一支香煙:“靚仔,這才在灣灣待幾天,說話都這麽機車?”


    跟阿布團隊都已經非常熟了,所以也是開起了玩笑。


    “誒,不說了,下次有機會,帶你體驗一下這裏啦。”


    天養誌擺擺手,把香煙夾在了耳朵後麵。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撈家的馬仔伸手把快艇上係著的繩子拽了上來。


    槍械就掛在下麵。


    如果臨近內海的時候發生什麽突發情況,直接把繩子割斷就好了。


    大包裹被拉拽上來,拆開外麵裹著的防水塑料布,裏麵又是裹了幾層防水。


    最裏麵。


    一支支槍械用保鮮膜包裹著,隨著保鮮膜繞開,裏麵的槍械露出。


    “老規矩,檢查一下。”


    撈家笑嗬嗬的看著岸上阿布一行人:“上麵說了,給你們的貨都是最好的,錢到位,必須給你們服務好。”


    他還真的非常樂意跟阿布這群人打交道。


    給錢利索槍械方麵又專業,交易過程非常簡單順暢。


    再者。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這班人消耗軍火速度快。


    這裏做單事,槍械全部都是一次性的,下次需要的時候又找他們,不知道跟著賺多少。


    這就跟你買了台xx車,反手跟著在你家邊上連夜建出來一個加油站一樣。


    “沒問題。”


    天養誌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槍械,然後從下麵的這一包手雷中隨機抓了兩個出來:“老規矩,這兩顆手雷,大家對半分。”


    “那就下次再見。”


    撈家擺擺手跟他們道別。


    快艇開到海中間的時候,船上丟下來兩顆手雷,在海麵上炸開。


    撈家站在快艇上,看著自己丟出去的手雷:“唉要是個個都跟他們一樣豪爽,咱們也不用到處跑了。”


    這班人驗貨是真別致。


    上萬塊的手雷,驗貨的時候就這麽直接掐了,真他媽的嚴謹,有錢真好啊。


    阿布一行人驅車離開,各自坐在座位上檢查著手裏的槍械,朝著目的地而去。


    今天晚上。


    他們有的忙了。


    山海盟的地盤,這麽多堂口,得一個個挨著挨著去掃。


    ····


    雷功別墅裏。


    “該休息了。”


    身著黑色蕾絲吊帶裙的丁瑤端著一杯茶水出現在了雷功的身邊:“很久沒有看到你這麽生氣了。”


    她撅著屁股,把水杯放在了茶幾上,圓潤的臀部曲線在輕薄的絲質吊帶裙下一覽無餘。


    “唉”


    雷功目光掃過丁瑤的圓潤曲線,歎息一聲。


    也不知道是歎息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是歎息自己攤上吳誌輝的這麽一個糟心事。


    “你有所不知。”


    雷功搖搖頭,吸著雪茄皺眉說道:“這個吳誌輝,不好處理啊,玩的比山海盟還要野。”


    他簡單的把事情描述了一下,對於丁瑤,倒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你說,我當初出來競選立法委員會的議員,為了什麽啊?千裏迢迢的跑到濠江去,為什麽啊?”


    雷功吐出一口濃烈的白色煙霧來,整個人籠罩其中:“不就是不想再給他們那些人當夜壺?”


    雷功雖然是竹聯幫的幫主,但是以前,他跟那些政府官員合作,根本沒地位。


    純純的大夜壺一個,需要用到的時候拉出來用一下,用完以後就丟的遠遠的,乃至於直接更換。


    所以雷功這才後麵自己想去選立法委員會委員,但是這個身份隻是給他加了一重護身符。


    本質上他的夜壺身份還沒有得到徹底改觀,他才想到要去濠江爭這個新的賭場掛靠權。


    賭場方麵給自己帶來的可不僅僅隻是金錢上的利益,更是賭場相連帶的一係列隱形好處。


    就是這樣一個的雷功。


    一個五六十歲了都還向上奮發一直都想進步擺脫夜壺身份的雷功,今天晚上,卻被吳誌輝輕鬆拿捏當成夜壺用了。


    他能開心嘛,也難怪會如此勃然大怒。


    “我安排人幫吳誌輝擦屁股,柏樹仔馬上就會知道的。”


    雷功歎了口氣,搖頭道:“到時候,山海盟如果跟我們竹聯幫作對,也不是什麽好事。”


    他除了有被當夜壺的不爽之外,考慮的另外一點就是這個了。


    山海盟好歹也是第二大幫派,到時候找到他們竹聯幫身上來。


    雷功不想自己被拉下水。


    “凡事都是有兩麵性的嘛。”


    丁瑤在雷功身邊坐了下來,腦袋枕著他的手臂:“雖然說,吳誌輝利用了我們。”


    “但是他好歹也是在對付山海盟,山海盟吃虧,他們的實力削減,咱們竹聯幫就更強幾分。”


    “還是你會安慰人啊。”


    雷功聞言不由得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你這麽說的話,我的心裏一下子就好受幾分了,哈哈哈”


    他看向了門口站著的心腹高捷,吩咐道:“去好好打聽打聽,晚上還有什麽動靜,全部告訴我。”


    “好的。”


    高捷目光閃爍的看了眼被雷功摟在懷裏的丁瑤。


    目光在她不設防的吊帶睡裙上停留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


    公路上。


    葉繼歡眯眼叼著煙,就著車內燈,抖了抖手裏拿著的詳細地圖看著。


    地圖上。


    山海盟地盤上的幾個堂口全部被大d用紅筆圈出來了。


    大d這段時間在這裏,該搜集的情報一個不落的全部早就搜集過了。


    葉繼歡他們隻需要拿著地圖去找人就行了。


    “去這裏吧。”


    葉繼歡隨手點了點地圖,折疊起來收進兜裏,捏著煙灰凝聚的香煙抖了抖:“這裏離得近,就從這裏下手。”


    十分鍾後。


    兩台轎車在一家釣蝦館外麵停了下來。


    灣灣這邊,就特別流行一個娛樂活動:釣蝦。


    池子裏放上下,客人過來凳子一支,再搞條小魚竿,豬肝一掛就開始釣蝦。


    這項娛樂活動,很多人都喜歡,這些幫派自然也是看在眼裏,也成了他們的生財之道。


    既然是釣,那就有人釣的多有人釣的少咯?


    賦予鈔票進這項娛樂活動,那就是賭博了,娛樂的同時又能贏彩頭,很快就受到了賭徒們的鍾愛。


    山海盟虎堂,他們手裏就經營著好幾家釣蝦館。


    這種釣蝦館成本極低,根本不需要裝修,找個空大廳就行了,在中間用水泥砌一個池子裝蝦。


    個頭大而生猛的灣灣草蝦往池子裏一倒,直接開盤。


    賭客對賭自己釣,那些圍觀的看客,沒那麽大賭注,那就參與釣蝦館的賭盤。


    賭誰贏誰輸咯,賠率很大一樣有的輸贏的。


    今天晚上。


    虎堂堂主親自在這裏坐莊,賭注很大,吸引了不少賭客過來參與。


    “他媽的,生意這麽好?!”


    葉繼歡挎著帆布包走向釣蝦館,看著裏麵的人頭攢動:“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賭博,就很討人厭。”


    這句話半真半假。


    因為葉繼歡現在是真的很討厭賭博,他自己就已經戒掉了。


    賭狗一輩子翻不了身的。


    門口。


    負責泊車的馬仔正拿了本感性的雜誌翻動,看著背包客葉繼歡一行人:“幹什麽的?”


    葉繼歡看都不看他,朝著裏麵就進去了。


    泊車馬仔見葉繼歡竟然這麽高調,“嘿”的一聲放下雜誌就站起來。


    “咚咚咚”


    陳誌浩跟在後麵,看著站起來的泊車馬仔,手裏拿著的大黑星在桌子上敲了敲。


    槍口往下擺了擺,示意他坐下去。


    馬仔立刻點頭如搗蒜:“大哥,我懂,我都懂!”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立刻重新坐下,拿起雜誌遮擋著臉。


    釣蝦館。


    葉繼歡一行人走進去,裏麵的蝦池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層。


    他們正在為各自壓中的選手呐喊助威,時不時響起喝彩聲。


    葉繼歡一行人出現,壓根就沒人搭理他們。


    他摸出兜裏皺巴巴的香煙來,目光看向陳誌浩。


    後者抬起手裏的大黑星,對著天花板就是一槍。


    陳誌浩槍口往前一指:“不想死的,現在就滾出去!”


    突兀的槍聲,讓在場的眾人一下子紛紛扭頭看向了門口的葉繼歡一行五人。


    然後就是一片混亂。


    不到十秒鍾。


    剛才還熱熱鬧鬧嘈雜的釣蝦館一下子就變得門可羅雀。


    裏麵還剩下七八人,這些就是他們虎堂的看場了。


    雙方對視。


    山海盟虎堂的幾個人,上下打量著體型稍顯臃腫的葉繼歡一行人。


    他們可認不出這個段碎發的葉繼歡。


    上一次,葉繼歡掃鴨堂的楊登山,幾個人可都是戴著頭套的,看不到臉。


    現在。


    他們幾個人可是沒有戴頭套。


    “拿一把破黑星,就敢來掃我們的場?!”


    虎堂堂主看著持槍的陳誌浩:“你們哪個幫派的,我們是山海”


    他的話還說完呢。


    “砰砰!”


    陳誌浩直接開槍:“掃的就是你們山海盟的場!”


    子彈射向他所在的位置,打在蝦池上,碎石飛濺。


    “幹羚娘!”


    虎堂堂主第一時間坐在了地上躲避,躲在池子後麵扯著嗓子大吼一聲:“抄家夥,掃場的來了!”


    “噠噠噠”


    葉繼歡掏出沒有拉拉鏈的帆布袋,抽出裏麵的ak來,直接掃射。


    一梭子子彈掃出,當即帶走兩個馬仔,腳底不停隨即跳躍閃避向旁邊的掩體柱子。


    “砰砰砰!”


    雙方隨即開始了激烈的駁火,躲在柱子後麵互相對射。


    隻不過。


    這些槍手跟葉繼歡團隊比起來,配合默契還是差了點,而且在火力上就被明顯壓製。


    拿著大黑星躲在掩體後麵,根本就不敢露麵,隻是探出槍口亂射。


    葉繼歡目的明確,手裏的ak點射不停,朝著蝦池後麵躲著的虎堂堂主而去。


    這會。


    虎堂堂主找著機會,伸手在蝦池中一撈,抓出了放在蝦池裏麵的霰彈槍。


    霰彈槍外麵用防水袋套著,裏麵又用厚厚的保鮮膜裹了一層又一層,以達到最好的防水效果。


    這樣一來.


    嗯.


    你要用這把霰彈槍,那就得先拆保鮮膜。


    “幹,幹死他們!”


    虎堂堂主躲在池子後麵,快速的繞著霰彈槍外麵的保鮮膜,還不忘記指揮自己的槍手。


    “噗”


    話還沒說完呢,槍手胸口中槍倒在了地上,濺射的鮮血都飆到他的臉上了。


    葉繼歡貓腰快速轉移位置,繼續往前推進朝著他這邊壓了過來。


    “攔攔住他!”


    虎堂堂主聽著腳步聲,額頭冒汗的再度大吼著馬仔攔人,手裏的保鮮膜也在快速的繞著。


    腳步聲更近一分,再度倒下兩個馬仔。


    “幹羚娘!”


    虎堂堂主額頭冒汗,看著手裏才繞開不到一半的保鮮膜,破口大罵:“哪個蠢貨包的槍?!!”


    他手忙腳亂,霰彈槍裹著的保鮮膜太多,而且還是橫向圍繞打包。


    保鮮膜這個東西隻要裹的多韌性就強了,他想直接摳開扳機的位置還摳不開。


    “嘩啦呼啦!”


    虎堂堂主左手抓著霰彈槍,右手抓著保鮮膜瘋狂的繞著。


    他發誓。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手速最快的一次了。


    隻不過。


    葉繼歡已經持槍衝了上來,手裏的ak端著,直指他的腦門。


    這時候。


    他手裏的霰彈槍,還隻能剛剛隱約能看清楚裏麵霰彈槍的金屬色。


    葉繼歡居高臨下,斜眼看著虎堂堂主:“槍包的這麽嚴實,怎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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