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刀上劃,卻被李九齡以槍頭格住,左手短槍點紮,亦被瞎子用鞘所擋,


    而後雙臂齊動,又以身形優勢將瞎子壓彎了腰,


    一米七九的瞎子在兩米多的昂藏身形前隻像是個小矮人,


    或者說,李九齡在任何人麵前都是一個小巨人,


    可是小矮人與小巨人兩相比拚,二者此刻竟然平分秋色,


    盡管能夠感覺到瞎子膂力仍舊不如自己,可卻要比初見時大了太多,


    不必多說,這和八段錦進入破格有關,


    李九齡怎麽也不可能想透為何瞎子隻是說一句“升華”便如同吃了靈丹妙藥一般傷勢消退,還破後而立更上一層樓,隻能歸咎於這是某種精神武學對於自身所產生的影響。


    瞎子不知也不想知道李九齡心中所想,


    隻是可惜了那些真靈存貨,本打算積攢一波後將鬼劍隱爪提升到泰鬥在將以氣禦刀晉入【熟練】,但為求自保逼不得已。


    功法武技同人一般,皆是有潛力的,破格便是封頂,隻能以水磨工夫在這頂峰的“限製”當中求得極盡,往後便也升無可升。


    不過不同功法和武技之間潛力亦無法相提並論,打個比方,同樣一份乙級真靈,在八段錦可提升兩位數的熟練度,但在以氣禦刀上便隻能提升個位數,


    因此用完真靈後以氣禦刀仍舊隻是入門,好在隱爪鬼劍的氣機交感為以氣禦刀帶來了幾個熟練度,又在丙級真靈的提升下湊到了五十,可饒是如此,仍舊隻是入門,


    也正是因為【入門】,那股以氣禦刀的氣感無法完美掌握,僅僅隻是在方才得以驚鴻一現。


    李九齡便又說起了那一刀來:“方才那一刀著實漂亮,何不再用出來斬了我?”


    瞎子冷笑,心道能用出來早用了,用得著你在這說批話?


    但見李九齡虎吼一聲,氣力更大了七八分,瞎子被壓得單膝跪倒,隨後李九齡抽開與鞘相抵的那一槍,猛力揮動,但卻被瞎子低頭閃過,


    雖是半跪姿態,但腳掌與膝蓋一同發力,瞎子便以肩膀帶動肘部,


    一擊頂肘命中李九齡小腹,但卻猶如搗在了鐵板上,更是有陣陣反震之力自肘而侵,震蕩麻筋酸筋,一時間持鞘左手酸麻痛癢,刀鞘險些脫手,


    好在八段錦內氣適時轉化殘身拳內氣穩定手肘後再行強化,這才短時間內穩住,


    刀也不回鞘了,隻是連連逆手斬向李九齡小腹,


    李九齡迫退,兩杆短槍回防,瞧準了瞎子力道褪去的時刻,雙槍並出,交擊瞎子持刀手腕,似如剪刀,不,應當是鉗子才對,


    雙槍交叉發力,猶如鉗子般夾住瞎子手腕,


    一錯一扭,骨折筋扭,瞎子吃痛悶哼,猛力咬牙不出聲,可手還是不自覺的因為痛感而鬆開,刀一落地,


    李九齡又是一扯,瞎子身形前撲,


    單腳踩住地上刀柄,提膝猛擊瞎子麵門,


    秦西涯鼻梁骨內凹陷下,挺翹鼻梁歪扭,鼻腔內血流如注,牙口也鬆了不少,牙齦根子滲血,模樣淒慘,更是眼冒金星,恍惚失神,


    不過卻也激起了瞎子凶戾之性,十成力氣爆出,右手雖被雙槍鉗製,但也未曾離開雙槍,直接下壓,


    兩杆槍頭插入地麵,


    李九齡機變,既然一時之間拔不出,那便再舒展幾分氣力,欲要將他手腕夾斷。


    橈骨和尺骨繃斷,斷骨幾近突破皮肉刺出體外,


    瞎子仰頭一口血噴在了李九齡麵上,


    尋常人若是驟然失去視力勢必會陷入驚慌,但李九齡不同,她是實打實從戰場上殺下來的,


    麵對以血蒙眼沉著冷靜,雙足發力躍起,不過卻在先前踢開杖刀,與半空翻騰,但手不離槍,以槍為支點,再一落地已經背對瞎子,


    而瞎子的手腕亦在方才槍杆交互間廢去,手腕逆翻,斷骨突破皮肉,上下各兩截骨茬凸出,劃斷動脈靜脈,鮮血噴湧不止,


    廢去瞎子持刀右手後,李九齡才拔出雙槍,


    可是那被踢飛的刀又在此刻被“氣”所裹挾,遙遙飛還,


    這是氣機交感間的以氣禦刀再現,


    先前五十次四十九次失敗,而現在以氣禦刀的成功率有所提升,


    右手雖廢,但八段錦內氣將斷骨複位,哢嚓哢嚓四聲交響,翻開的皮肉蓋下愈合,隻是失血難歸,但好在性命暫時無虞。


    亦是此刻,瞎子未注意持刀已非逆手,反而正握,盡管手感不同,但往昔經驗仍在,迅速熟悉後反身正斬背後李九齡雙腿,


    李九齡閃避不及,右足跟腱被劃斷,站立不穩身形踉蹌,


    瞎子猛咬不放,亂刀斬出,李九齡自知瞎子勢頭猛烈,便撐槍倒立,單槍立地以做支點,


    瞎子撲空,


    懸倒半空的李九齡竟是展現出了驚人的平衡性,另一槍拔出後對著瞎子挺槍便刺,


    不過瞎子翻滾躲過,腰間發力,陀螺般轉了半圈,膝窩勾住了支點短槍,


    雙膝曲髖,將自身勾近,同時又躲開一槍,


    這亦是在破壞李九齡的平衡,


    持鞘左手撐地,瞎子側起,上身猛貼槍杆,更是以鞘刀格擋另一短槍,


    不過卻在此刻感受到了發絲觸感,


    這是李九齡垂落的馬尾,


    瞎子一口咬住,再一撕扯,終於是將李九齡扯落了下來,


    秦西涯吐出口中頭發,飛升壓在李九齡腰背,亦壓住了李九齡雙肩雙臂,


    挽了個刀花,正握轉逆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連戳帶斬加著劃,


    李九齡腰腹後側變得一團血肉模糊,


    更是因為瞎子這般瘋纏猛打,李九齡亦凶性大起,


    壓榨而出的力道暴起,將瞎子頂飛,


    秦西涯撞在樹幹上,將碗口粗細的樹身摧折,自己也滾落在地,內髒震蕩,已有多數破裂,好在八段錦與殘身拳兩道內氣相間修複,不然也得去了小半條命。


    “我要殺了你。”李九齡咬牙,雙眼已經隻剩下血紅了。


    瞎子頓覺不妙,先前戲法梁身上的異變似乎,也在李九齡的身上出現了。


    贅生般的角質層撐開鮮紅勁裝,顆顆鱗片似乎肉瘤般厚實,本就昂藏高大的身形更是粗壯碩大了三兩圈,


    猶如披掛一層鎧甲,本來血肉模糊的腰間也再生修複完畢,尾椎凸起,延展,變作一條長尾,


    似乎壁虎,也好似蜥蜴,但是具備人形。


    瞎子撐著刀鞘起身。


    “再來啊!”他並不懼怕,隻是覺得遺憾。


    可能是沒法回去再見鈴鐺了。


    不過轉機隨著一聲炸雷到來。


    袖裏飛雷。


    摧折途徑之路上的全部樹木,掀起濃鬱煙塵,


    其速其聲其威堪若驚雷,


    最後落在李九齡所化妖魔身上,


    最終引起一陣劇烈的內氣爆發。


    雙腿仍舊留在原地,但是上半身已經支離破碎,


    不過卻還生命頑強的想要複原。


    “袖裏飛雷···我也要殺了你!”她,或者說它還活著,更是叫囂。


    但是又是兩道袖裏飛雷襲來,


    天下暗器分為甲乙丙丁各十名,


    袖裏飛雷位列甲三,不是因為“暗”,而是因為“明”。


    也即是明知道袖裏飛雷已經發出,卻還是無法躲閃,無法抵擋。


    李九齡的頭被炸到了瞎子麵前,口中仍叫著:“我要殺了你,瞎子!”


    瞎子沒廢話,抽刀一戳,不斷擰刀扭旋,將這顆頭內的腦子攪亂,像是攪打蛋清蛋黃,


    白的黃的紅的亂作一團,混合著溢出。


    【當前真靈:甲級真靈x1,乙級真靈x1,丙級真靈x4,丁級真靈x5。】


    小瞎子撿了一顆人···妖頭,真靈數量甚至似頗有溢出。


    有股臭味,好臭的妖頭。


    瞎子捂住了鼻子。


    那言追魂和袖裏刀從遠處提縱身法,來到瞎子身邊。


    “我···草···怎麽又有一個怪物啊?”袖裏刀臉皺的像個爛橘子,“這到底什麽情況啊?言叔你快研究研究啊,看著好嚇人啊。”


    言追魂翻了個白眼:“膽子怎麽這麽小?死都死了你怕個卵蛋?”


    又拍了拍手:“阿四阿五阿六,把屍塊抬回去,我還要研究。”


    三個鐵塔般的壯漢哼哧哼哧跑來,抗住屍塊後又哼哧哼哧離開。


    “又見麵了,小瞎子。”言追魂捋著胡子,慢慢走近後笑眯眯的看著瞎子。


    該說的不說,雖然不知麵前是敵是友,但瞎子的確鬆了口氣。


    鬼醫不由分說,抓住了瞎子的手,搭上了脈搏。


    “哦喲喲,小夥子身體不錯蠻,這都沒受傷,就是氣血兩虛,吃點補血補氣的就好了。”言追魂驚歎,“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裏,我可以為你搭配一副藥浴哦,報酬不多,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就行了。”


    瞎子感覺到了一股惡寒,連忙抽手:“我謝謝你,不必了。”


    “那麽楊雲虎楊大人在哪呢?”言追魂隻覺可惜,有些興味索然的問道。


    “我不道啊。”瞎子自然而然答道。


    “我草!言叔,起火了!”袖裏刀指向了建業城中,火光衝天。


    “那個方向是···悅來客棧?”言追魂看去,不太確定。


    瞎子飛身而出,八段錦不計工本全力催動。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鈴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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