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三言兩語,透露的又是濃濃血腥之氣。


    或許有人覺得他們很殘暴,那就看他到底站在哪一方咯。


    至少九成以上的百姓看來,他們可是一等一的聖人,真君更是青史第一聖人。


    至於其他聖人,那是什麽玩意?給他們飯吃了嗎?


    很快,寇真帶兵歸來,他身上披著軟甲,敵人的鮮血掛在其上,還沒有完全幹涸。


    “擊退唐兵了。”寇真卸下寶甲。


    此乃秘銀軟甲,一般的刀槍劍戟沒有辦法穿透。


    拿下關中,他們已是天下有名的大勢力,如果他們願意談條件,甚至一些小反王都會加入他們,地盤可能擴張一倍。


    距離長安兩百裏外,唐軍營帳,一行人喝著悶酒。


    身高高大,如鐵塔一般的漢子朱山不甘道:“我大唐老兵與大漠征戰多年,三萬鐵騎所向披靡,未曾想在今日折戟,對不住太原的父老鄉親啊。”


    朱山很鬱悶,這次帶兵打先鋒的人就是他,沒想到直接被寇真來了個迎頭痛擊,差點逃不出去。


    想到這裏,他隻想回去喝點人乳,吃飽喝足之後,再戰寇真。


    “哎,寇真實力太強了。”唐明另一個左膀右臂李林歎息道。


    李林又稱作小霸王,素愛調戲良家婦女,例如闖到別人婚禮上搶新娘,跑到千金小姐閨房逼人飲酒。


    在座眾人成分複雜,有地位超然的世家子弟,正派的嫡係傳人,高句麗劍術大師的記名弟子,以及各路將軍,出身貧寒但卻學問豐富的寒門高士。


    不同身份,不同階層的人牢牢團結在唐明周圍,這也是這麽多人認為他是英主的原因。


    “道教拿下長安,許玄滅了陰山派,獨霸魔門;世人多愚,隻看眼前利益,世道終究要亂了。”雲瓊歎息道。


    她決定了,一定要請門派長輩出山,現在的時局不是他們所能掌控的。


    咚!


    此時,喝得醉醺醺的唐明重重將酒瓶子一放,醉眼惺忪的眼神變得清明,他看向雲瓊,說:“也不必苛責百姓,人人皆是如此。”


    “人人心中有一方惡土,如不加以管教,則會讓人變成禽獸,所以需要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治理心中惡土,使其成為良田,此乃君子。”


    “君子以道理牧民,治理百姓心中惡田,使自己的道推行天下,便是良田結出碩果,此乃治國平天下也。”


    唐明此言深得眾人認可。


    名聲不是光吹出來的,唐明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又有使天下人人如龍的理論,如此方得亂世明燈的美譽。


    無論是大漠還是高句麗,唐明的名聲在外,無論世家還是平民,他的名聲都非常不錯。


    因此英主非他莫屬。


    “崔氏、隴西李氏、盧氏的人都被扣住了嗎?”


    唐明站起身來,一襲青衫,瀟灑悠然。


    “是,現在在長安城內,不知生死。”


    “那好,我過去一趟。”


    唐明拿起一壺老酒,運使輕功,飄然而去。


    身後的手下對視一眼,急忙追上。


    “劍堂,你也跟著去吧。”雲瓊看著旁邊沉默不語,抱著寶劍的白衣劍客道。


    這是高句麗劍術大宗師的記名弟子,出身貧寒,劍術高超,被譽為當世第一劍道奇才,年少時與唐明結交,於是這些年一直跟隨著唐明。


    長安城內皇宮。


    閑雜人等全部被清除出去。


    太極殿,寇真盤膝而坐,吐納內力。


    體內的血脈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變強。


    再過十年二十年,實力恐怕還能再上一個台階。


    這時,殿外似乎傳來一些動靜。


    寇真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嗯?”


    寇真走出門,隻見後院花園,湖心涼亭坐著一襲青衫。


    月下繁花,暗香疏影。


    青衫逍遙,湖光粼粼。


    那人眼神憂鬱,又帶著一絲醉意,頭顱高高揚起,痛飲酒水,複而笑道:“戰局紛亂,總算偷得浮生半日閑……山中何事,鬆花釀酒,春水煎茶,願得大自在,哈哈。”


    “你是誰?”寇真大概猜出此人是誰了,探子對各方勢力首腦的樣貌特征都有描述。


    “相逢何必曾相識,我是誰很重要嗎?”唐明頭也不回,似乎不怕寇真突然出手,“我是來講道理的,你作為一軍首領,該不會連道理都不讓我講吧?”


    “那伱請講。”寇真抱著手臂,在湖邊饒有興趣地打量此人。


    “開平一年,長安兵亂,當時的楊元大將軍欲屠城七日,崔元忠孤身說服楊將軍,百姓幸免於難。”


    “前朝宰相之子好殺美人,時任陳倉郡守的盧奕拚死彈劾,最終宰相之子伏法……蠻夷寇邊,隴西李氏堅守孤城數月……”


    寇真頓時了然,說:“你想讓我放了世家?嗯?我有否認世家先祖的事跡嗎?先人有功績,後人作惡就可以原諒?”


    “誅首惡即可,若錯殺好人,你良心何在?”唐明慢悠悠道。


    “世家公子指使奴仆殺人,到底是誰的錯?世家門閥放貸,害死百姓無數,而這些血汗錢被誰享受了?”


    兩人看的角度不同,善惡觀念自然不同。


    許玄灌輸給他們的觀點是來自後世的觀點。


    例如一個女子在非常不願意的情況下,被一個地位很高的人侮辱。


    按照道法,不管你地位如何,那就是犯了奸淫之罪,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若是換成世家,犯下罪行那人如果改邪歸正,甚至明媒正娶,八台大轎娶人回家,那麽這件事就過去了,算是皆大歡喜,團團圓圓的大結局。


    寇真將這個例子一說,唐明沉默不語。


    因為這不是例子,他有幾個好兄弟就是這麽做的。


    “你們高高在上,總想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聖人傳承絕學,為天下萬世開太平,總是想著自己站在前麵,覺得別人需要你,現在換成百姓立你的命,改造你的絕學,這又受不了了?”


    “看到別人受苦,口口聲聲說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狗屁玩意,自己咋不去受苦?你去修個運河試試,能撐一個月算我輸。”


    唐明不禁笑出聲,說:“好一個大義凜然,你們不也是如此。”


    “確實,無論是真君還是我們自己,從來不掩飾我們的目的,至少在滿足自私自利目的同時,也會分給百姓一點湯,我們隻是做的沒你們那麽爛罷了。”


    氣氛有些沉默,兩人都沒有動手。


    唐明咀嚼著方才寇真那幾句話,眼神漸漸發亮,喃喃自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好句子,當浮一大白……”


    隨後,他轉頭看向寇真,說:“你們也不想打,我們再打下去,隻是白白便宜其他勢力,不如以這壺老酒以及我退兵作為條件,換取世家性命如何?”


    說罷,運使內力,將酒壺穩穩扔向岸邊。


    “此乃綠蟻酒,不可多得的佳釀也。”


    除了好友知交,唐明不輕易送酒,酒是人生一大樂事,若給不懂行的人喝了,實在是大煞風景。


    看著飛過來的酒壺,寇真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突然飛起一腳,將酒壺踹飛。


    “你幻想什麽?俠客豪情,飲酒江湖?我喝了你的酒,我們二人雖然是敵人,但是惺惺相惜?哈哈,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寇真開懷大笑,在唐明驚駭的目光之中,體型拔高九尺,雙眸放出金光。


    四周湧現出一堆黑衣人,團團圍攏此地。


    “而且,我在等我的人,你在等什麽?”


    什麽江湖道義,武俠豪氣,都被人稱作是魔道了,不幹點魔道的事,豈不是虧本了?


    “殺!!”


    今夜又是一場廝殺。


    不怪周圍的人看守不嚴密,畢竟初定長安,很多角落和密道都不知道,安保不太嚴密也很正常。


    “少主!”


    “公子!”


    “相公!”


    “兄弟!”


    很快,跟著唐明的人過來了。


    雙方一陣混戰。


    作為天命英主,正道希望的唐明,身邊自然也是高手如雲。


    寇真與陸靜的人也不差,總體占據上風。


    但他們沒想到這幾個人是真的忠誠,寧可拚死也要救人。


    “啊!!”唐明目眥盡裂,兄弟、部下、紅顏知己自己麵前被殺被抓,他終於後悔了。


    “快走!!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


    眾人怒吼。


    唐明狼狽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


    “哈哈,唐明,為了喝一頓酒,耍你的英雄氣概,害死了那麽多兄弟,嚐到離別的滋味了嗎?”遠遠傳來寇真的嘲諷,唐明一口老血吐出來。


    很快,唐軍眾人被打入大牢。


    次日,許玄來到長安。


    “拜見真君!”


    眾人匯報最近發生的事。


    許玄聽到唐明之事,有些無語,道:“哪裏來的大傻子……至於世家,應殺盡殺,不要放過一個惡人。”


    “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為錦繡灰。”


    殺氣騰騰的話語一出,又是血流成河,帝星飄搖。


    數百年傳承的魏晉風流,真的有意義嗎?


    意義倒也有,他們藏的財物,也算給百姓做貢獻了。


    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為錦繡灰。


    這句話傳到天下,正道徹底絕了妥協的期望,甚至一部分魔道與他們聯合起來。


    而這些與許玄無關,他正在聚陰之地煉骷髏呢。


    (小弟發現我的錯別字是真的多,這是為啥,每次檢查兩遍都沒發現,我好像個瞎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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