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送向遊仙離開。


    “好一個遊仙,哈哈。”孫思邈大笑。


    名字如其人,真是如遊仙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向遊仙了結心願,瀟灑離開。


    一首逍遙遊的確應景。


    許玄沒有言語,而是回到梧桐洞天。


    其餘幾個練功的孩子看在眼裏,他們年紀還小,此時還不懂什麽是離別,等到真的麵對時,早已是唏噓不已。


    次日,許玄騎馬下山。


    逍遙長生,踏遍青山人未老。


    誰又能抵擋長生的誘惑。


    許玄再次下山。


    這次,再無敵手。


    全天下的有名的大宗師沒有幾個,要麽躲起來,要麽閉關鎖國。


    許玄來到長安,隨後從豪宅出來,身旁跟著一個瘦削的中年人,這人是陸靜。


    “這個地方變化很大啊。”


    長安更加繁華,雖然比不上前世,但也達到了古代王朝最巔峰。


    城內多了十幾家武館。


    “華山武館、太白武館、道門武館……”


    還有藥店、皮草店、跌打按摩店……


    這些大多數是門派的產業。


    由於道門有土地上限限製,導致大部分門派無法依靠土地而牟利,以前擁有大量土地的他們是坐享其成的。


    現在要麽靠自己種地豐衣足食,要麽另謀出路。


    由於財富分散,中產基數增加,糧食產量提高,百姓手裏有了不少閑錢,也開始追求更高的生活質量。


    街道兩旁的店鋪種類是之前的十倍以上,武館也成了人們鍛煉身體的首選。


    醫藥同時也是人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來一來,看一看,華山武館的補氣壯陽藥!童叟無欺,無效退十倍!”


    武館銷售敲著銅鑼吆喝。


    麵前排了老長的隊伍,這類藥物賺的錢比搶劫來的還快,誰還願意做一些刀頭舔血的工作呢。


    時代變了,武道中人的收入竟然多了。


    武道漸漸往強身健體的方向轉變,當然,這並不代表沒有了戰鬥力,練武的基數多了,華夏總體戰鬥力還是提高了不少。


    隨著時間流逝,距離越拉越大,等到差距拉開一定程度,與邊疆開戰,到時就是摧枯拉朽。


    所以大漠與高句麗的人過來求和,寇真欣然答應。


    對方無非是速死與慢死的區別,選擇慢死,自己這邊的傷亡少一些。


    “不錯,就是按照這樣發展,凡事不要圖省事,一味去壓製,壓製隻會讓社稷變得一潭死水,把利益做大,隻要道門形成絕對壓製,就不怕他們掀起什麽風浪。”


    “弟子明白。”陸靜突然說道,“對了,寇真閉關了,準備突破大宗師,他讓我向您轉告一聲。”


    “好,我知道了。”


    許玄點點頭。


    一百一十歲來到這邊,現在是一百三十一歲,過去二十一年。


    從剛開始遇見的不入流武者寇真,再到現在大宗師,也算是穩紮穩打,比起當年的唐明差一點,但勝在基礎紮實,將來成就可能比唐明更高。


    “對了,你們找到唐明了嗎?”許玄問道。


    “沒有,這家夥不知去哪了,可能躲在民間也說不定。”陸靜又補充道,“不僅如此,其他通緝犯也消失了;世界這麽大,如果光隱藏起來,不暴露武功的話,我們也很難發現,說不定這幫人暗中密謀著什麽。”


    “隨他們去,將來再引蛇出洞,一網打盡即可。”許玄無所謂道。


    很多人不清楚一個成熟體製的力量,這種體製不會出現青黃不接的問題,而是隨著時間流逝,一個個強者會冒出來。


    所以跟道門拚時間,屬於是找錯人了。


    “莫非想要熬死我不成?”許玄聽到這個想法,差點笑出來。


    “真君要不要看看犯人?王道還沒死。”


    “也好。”


    許玄跟隨陸靜前往城外,說是監獄,倒不如說是集中營。


    城外專門劃了一塊地方作為關押犯人之用。


    “饒命!!”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監獄裏有禮教殺人的儒生,也有以武犯禁的俠客,橫行霸道的世家以及狗腿子,腐敗的貪官。


    斷頭台上的鮮血從未幹涸,一日複一日,血腥恐怖。


    許玄淡然地看著殺戮,心裏毫無波動。


    亂世當用重典。


    即便一統山河五年,還是有很多東西除不掉。


    “神州陸沉,五胡亂華。到現在已有三百多年,北方雜胡風氣,南方沉腐爛朽,須以酷烈手段殺之,殺到天翻地覆,滅其種,亡其文。如此方可恢複秦漢風骨。”


    “弟子牢記在心。”陸靜肅然,道。


    他們這些年一直延續著許玄的教誨。


    先渡過屍山血海,再得太平盛世,這句話已成共識。


    兩人騎著馬,身後是兩百護衛武士。


    先在周圍逛了一圈。


    不遠處有一支部隊拿著大錘砸著壁畫與雕像,用鑿子鑿掉山壁上古怪的文字,燒毀一座座宏偉古怪的廟宇。


    “這是蠻夷留下來的遺跡,這應該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宗教建築了,擁有數百年的曆史,規模太大,所以我不得不調軍隊來毀掉。”


    “不錯,定要清理幹淨。”


    蠻夷要麽被殺光;要麽等著被殺。


    文物保護這個東西,許玄向來是不在意的,尤其是蠻夷的文化,不管他們曾經有多麽輝煌,留下多麽光輝的詩詞歌賦與優美的文字。


    許玄通通不在乎,全在曆史上抹幹淨。


    以後隻在史書上看到他們的名字即可。


    道門現階段幹的就是這些。


    “天下有多少人?”許玄問道。


    “大概五千萬,可能這幾年又少了兩三百萬。”


    “哈哈。”


    如果把人頭全部算在許玄身上,估計因他而死的人都超過了一千五百萬。


    殺百萬是雄中雄,那麽殺千萬,就是降世聖人了。


    在城外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大牢。


    牢房門口,一個瞎了半隻眼的老頭被鎖住琵琶骨,僅剩的一隻眼無力地看著一個個人被押出來斬首。


    旁邊是一個獄卒,獄卒拿著泛黃的紙張,念道:“千斤稻千斤玉米成功推行,蜀地大治,天下豐收;今日物價,糙米一斤兩文,精米一斤五文,土豆一斤一文……”


    “各地武館開業,九成門派建立武館,習武人數從大統年間一萬五千人,漲到十八萬人……”


    被關押的老頭是王道。


    顧宵折磨了他三年,直到單純的肉體折磨對他無效之後,改成了殺人誅心。


    “為什麽……”王道喃喃自語,麵如死灰。


    所謂的正道沒了,世家也沒了。


    為什麽世界變得好了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王道也不是懷疑過作假,直到被人帶出去逛了一圈,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他們所說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一邊是不斷被殺的世家公卿,另一邊是不斷變好的社稷。


    現實撕碎了王道內心堅守的一切。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內心越來越掙紮,越來越痛苦。


    原來自己才是真正的反派。


    理想與現實的差別,讓他內心十分煎熬。


    這比任何折磨都要來得有效,簡直是否定他大半生的理念。


    “不,這些繁華隻是假象,清除世家所獲得的財物鑄就的盛世而已,他們隻不過先走了一步,如果讓賢者治世,社稷才會變得更好。”


    王道喃喃自語,還是堅持自己老一套。


    “唐明還活著,一定熬到許玄百年大限,到時必定撥亂反正,殺戮的盛世不再有,取而代之是更加繁榮的大盛世。”


    獄卒掃了這家夥一眼,估計也是習慣了,不屑地笑了一聲。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獄卒恭敬的聲音。


    進來兩個人。


    王道抬頭一看,原來是許玄與陸靜。


    “你們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別太得意,強者終究一時,任何強者逃不過歲月,我在下麵等著你們!”王道僅剩的一隻眼凶狠看著眾人,道。


    “可惜我是例外。”


    “哼,嘴硬……等到唐明出現之日,伱這小子還能笑得出來嗎?”


    “叫小子有點不禮貌了啊,我今年一百三十一歲,叫爺爺。”


    此言一出,王道頓時愣住了。


    隻覺得心裏好像有個東西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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