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誕生...”


    卡羅特和喬·艾爾麵對麵的站著,互相之間的凝望,就像是跨越生與死的距離,傳承著艾爾家族最後的希望。


    沒有人打斷他們,隻是聚精會神的聽著喬艾爾的講述。


    “星球的交接,並不是簡單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它是一整個星球生命的跋涉遷移,前期和後期大量的準備工作,起碼要持續一年。”


    “那是一段猶如蜃樓夢境般美好的和平時光,無論是對你母親,還是對我,或者對氪星而言。”


    “在那樣的日子裏,大約隻過了半年多,我和阿莉卡就已經變成了無話不談的人。”


    喬·艾爾的語氣帶著一絲憧憬,也許全世界每一個父親在向兒子講述與他母親相遇的時光時,都會帶著一絲得意的炫耀。


    至少卡羅特從中聽出了這些。


    喬·艾爾的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我從未見過像她那樣女人,因為佐德的原因,我真的很難將暴力這個詞和俏皮聯係到一起,但她的出現做到了。”


    “在我忙於毀滅危機之中殫精竭慮的時候,你母親幾乎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芒。”


    “可我卻並不知道,她們也麵臨著同樣的危機。”


    “直到半年過後,當貝吉塔行星傳來巴拉克被下獄的噩耗,而本該接替他的新交易人,卻並沒有到來。”


    “你母親因此察覺到了不對,也直到那時,她才向我講述了他的兄長一直以來所恐懼的事情。”


    卡羅特·艾爾的眼眸流露出一絲了然,像是隱約猜到了什麽似的。


    娜塔莎·羅曼諾夫也意識到那是事情的關鍵:“那是什麽?”


    下一秒,破碎的投影在喬·艾爾的視線中重新打散,逐漸化為了一個頭生雙角,長著尾巴的矮小怪人。


    卡羅特·艾爾一眼便認出了那人。


    “弗利薩。”


    喬·艾爾磁性的聲音因為人工合成的原因固然不會有什麽變化,但投影形成的雙眸卻露出了一絲清晰可見恐懼:


    “宇宙帝王庫爾德年幼的子嗣,冰凍一族百年難見的天才,新的宇宙帝王。”


    “賽亞人雖然屬於他的部下,但是在地位上,卻永遠被視為低等的猴子,始終無法進入弗利薩軍的核心。”


    “甚至,賽亞人們可以說連中層都算不上,隻是一群為他屠殺星球的打手。”


    娜塔莎·羅曼諾夫了然於胸的點了點頭,冷漠的嗤笑道:


    “嗬,戰爭販子和他背後的老板。”


    喬·艾爾頗為讚同的說道:“很貼切的形容,女士。”


    “賽亞人一直以來都飽受著弗利薩控製,就連他們頗為依賴的通訊係統和搜索設備,都被裝了竊聽係統。”


    “控著貝吉塔行星的生殺大權的宇宙帝王,就連貝吉塔王都要臣服於他的腳下。”


    娜塔莎·羅曼諾夫:“一群可有可無的工具,他們就沒有試過反抗嗎?”


    喬·艾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個動作明顯是在說,他們腦子可能都有點兒問題:


    “除了巴達克等少數賽亞人之外,其他人甚至以此為榮。”


    卡羅特·艾爾對此抽了抽嘴角,托尼·斯塔克一巴掌呼在自己的腦袋上,連娜塔莎都忍不住吐槽道:


    “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甚至被稱為猴子,我很難想象他們居然會以此為榮。”


    “事實如此。”


    喬·艾爾繼續講述著,事實上,就連他也隻是站在旁觀者的視角,在阿莉卡的講述中理清事情的真相:


    “而巴達克從中察覺到了危險。”


    “他認為,弗利薩軍對他們的監管越來越緊密。”


    “對他們的掌握也越來越嚴苛,他認為這是毀滅的前兆,弗利薩很可能要對他們動手。”


    自從換上焦慮症後,托尼·斯塔克對於危機感的洞悉,遠比旁人更加敏銳,他猜測那一定是個很糟糕的絕境:


    “但他最終還是失敗了,因為你剛說過他被下了監獄。”


    喬·艾爾:“沒錯,外部矛盾永遠不是致命的,致命的反而是內部的階級鬥爭。”


    “在來到氪星以後,生命法典技術的發現,讓巴達克看到了一絲救贖的希望。”


    “他急忙將事情匯報給貝吉塔王,但是...”


    說到這裏,喬·艾爾沉默了一下。


    但卡羅特的心中卻已然猜到了一個答案,這並不難猜測,擺脫對於劇情的依靠,認真的去思考分析,人類對於混亂和未知的理清,將是宇宙中出類拔萃的。


    “但是,巴達克他們被放棄了。”


    “如果生命真的能夠被控製,可以依據特定的職業,創造出最適合這個職業的基因,那麽...”


    “那個世界一定不屬於下層人。”


    在喬·艾爾沉默的片刻,卡羅特的回答就像是寒冷的冰川一樣,深冷的回蕩在眾人耳邊。


    一刹那間,托尼·斯塔克整個人臉色傻白,仿佛石化在原地一般,胸腔開始起伏,口中暖暖的吐出幾個字:


    “80%人口滅絕論。”


    這是很少有人聽聞的一個近乎慘無人道的理論。


    為了永久的維持階級固化和占有資源,站在世界頂層的操盤者,曾經提出過一個暢想,我們將以各種方式消滅世界上80%的劣勢種族。


    隻留下上層社會真正的精英,以保證人類種族進行新一輪的大換血和進化,同時讓他們的後代占據世界上最優異的資源。


    顯然,卡羅特對此和托尼有相同的看法。


    但他比托尼知道的更多。


    貝吉塔行星是一個社會等級嚴重固化的社會,每個人幾乎從一出生被檢測好戰鬥力開始,就會被分為上,中,下,精英,以及完全無法戰鬥的垃圾。


    在這樣一個社會製度下,法典技術如果真的被搬到上層的議會桌子上,並且在存亡的危機中被采納,那麽,最先被淘汰的一定是所有的下級戰士。


    在種族存亡的麵前,貝吉塔王的確有可能會暫時放棄所謂賽亞人的驕傲,考慮一下法典技術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夠自由篩選戰士們的基因,那麽,他們為什麽要選擇生產戰鬥力會給他們抹黑的下級戰士呢?


    隻留下精英不好嗎?


    所以...巴達克懵了,他萬萬沒想到,他自以為是救贖之路,幾乎是給他們送上了最後一劍!


    來自上層社會的拋棄和背刺,讓他對這個愚蠢而自大種族徹底絕望,同時也讓整個下級戰士群體徹底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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