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享譽全球的徐廠長,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外號。


    那就是徐大嘴。


    這個稱呼源於墨北農墾。


    當時徐廠長為了讓徳北鐵十字軍進入墨西哥,不惜上演苦肉計,自罰三槍,借此開啟剿滅毒梟的偉大事業。


    而徐廠長中槍後,入駐德克薩斯奧斯汀私人醫院療養,等傷勢穩定,恰巧伊拉氪戰役爆發,北美掀起反戰狂潮。


    於是,按捺不住內心躁動的徐廠長,拿起小喇叭衝上大街,帶領臉紅脖子粗的德克薩斯大叔大嬸們,喊起了‘打到萬惡資本主義,共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堅定信念,永葆忠誠,一心跟d走’的強大口號。


    然後徐廠長被小布主導的北美,先驅逐,再永久禁止入境。


    至此,徐大嘴的稱呼,在各國高層之間不脛而走。


    當然,這也是利比亞卡菲紮大叔,欣賞徐廠長,並願意跟徐廠長深入合作的主要原因。


    畢竟卡菲紮大叔可不敢去北美喊打倒資本帝國主義……


    而從那以後,徐廠長參加新聞發布會沒問題,一旦參加記者招待會,或者個人專訪,都有特派專員守著電閘、電源、信號塔。


    用副董訓斥秘書的話:“你管不住他的嘴,難道還剪不斷電話線?”


    所以18頻道的電閘,是特派專員拉的,備用電源是特派專員勒令禁用。


    徐飛知道這事肯定是副董主導,因為自家不可能衝在消滅資本的最前方,也不可能打響消滅猶資的第一槍。


    但這並不妨礙‘小題大做’。


    “這可是廣播大廈,他們竟然可以進來拉電閘,什麽性質?”


    “說句不好聽的,當戰爭爆發,這相當於掌控了你的輿論,甚至向你的國民宣布你投降了。”


    “到時候,你鬥誌再高昂,武器再先進,也沒啥卵用啊。”


    “所以我們要大局為重,有必要動用應急管理係統徹查此事,甚至順藤摸瓜,找出某後者。”


    徐飛走到之前在連港見過一次,在章魚科技總部大樓見過一次,現在卻被電視台安保抓捕的特派專員身旁,語重心長道。


    特派專員肯定不會說‘副董讓我幹的’,而是抗下所有,“徐先生,是我做的。”


    “是的,是他們做的。”


    特派專員明白徐飛想要‘小題大做’,但其一點也不想配合,因為和大人的地位今非昔比,一旦有所動作,必然是驚天動地,“徐先生,這是個誤會。”


    “是的,敵人在某個層次盤根錯節,甚至互相聯姻,擁有牢不可破的關係網,所以,你肩膀上的擔子很重。”


    “和大人,您放過我吧!”


    “這個口號喊得好,你要堅定信念,以掃黒除惡的形式,把他們連根拔起!”


    “……”


    這是驢頭不對馬嘴,還是對牛彈琴?


    特派專員很是心累,麻木的點點頭,轉身離開18頻道節目錄製現場。


    三天後。


    一場由應急管理係統執行的‘掃黒風暴’,經過兩年調查和醞釀,驟然爆發,席卷大江南北。


    此次行動,完全區別於以往。


    應急管理係統不采用當地警方,不驚動當地管理,直接派出異地成員,按照數據庫提供的信息,以及充電寶、智能手機、雷達通信一體化工程提供的定位功能,進行抓捕。


    而銀行係統、證券係統、理財公司等等,也在同一時間凍結目標者的資金和理財產品。


    一周後。


    紅旗工業銷售初代人工智能產品的資金尚未回籠,應急管理係統就擁有了建造天氣控製儀的全部資金,甚至略有盈餘,還可以建造兩艘小鷹級航姆。


    徐飛拿到結果,很不滿意。


    就像南窪縣首富曾大河,其嶽父在澤市算不上核心人員,卻坐擁數億家底。


    並且南窪縣出了名的窮,窮到平原省都解體了,卻依舊養出這麽一個區別於曾大河的‘首富’。


    如此一算,天下‘首富’何其多?


    如果全都拉出來研究研究,別說航姆、天氣控製儀,怕不是無需紅旗工業出一分錢,自家就能把所有‘外星人給的科技’實現量產。


    “下不了狠手,擠不出惡濃。”


    徐飛看向再次見麵的特派專員,拍拍對方肩膀,“你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


    次日。


    特派專員準備了一口棺材,以應急管理係統副負責人的身份,公開向黒惡勢力宣戰。


    沒辦法,要麽敵人全滅,要麽他被掛路燈。


    和大人隻給了他一個選擇。


    ……


    11月15號。


    徐飛在京城飯店隆重招待了科技聯盟的股東、華爾街的部分投資大鱷,以及眾多在納斯達克賺了錢,同樣擔心死於非命的北美富豪。


    時隔一個月,這些人的資產早已轉移到波士頓,或者轉移到奧斯汀。


    雖然他們不可能大力投資東方,但作為有錢人,他們卻可以在東方進行消費和理財。


    比如大澤房價持續上漲,尤其美係資本宣布撤離後,徳係資本加大了投資力度,大澤房價不僅沒跌,反而上漲一大截。


    如此優秀且保值的理財產品,你不得多買幾套?


    這樣一來,之前購買澤市別墅的民營企業家,也就可以趁機脫手,換來大量現金,或增資擴產,或提高員工待遇,或援助窮困地區。


    當然,人家是外賓,來到東方咱必須保障人家的權益。


    不能動不動就沒收,不能出點啥事沒法解決,不能遇到小偷什麽的找不到嫌疑人。


    因此澤市別墅區的安保,全都換上了紅旗工業的保衛科人員,東方紅廣場也安置了一座‘地區級應急管理係統總部’。


    別說丟汽車,哪怕丟輛自行車,我都能一個小時內給你找回來。


    徐飛拿個人名譽作出種種保證,眼看現場的富豪們無動於衷,“你們聽說了嗎,通用電氣丟失了五十多枚小牛,天呐,這是要幹啥?”


    “徐先生,澤市的這套別墅太漂亮了,並且全套隻售1500萬美刀,簡直就是物美價廉,我要了,什麽時候可以過戶?對了,我聽說x市居民區在擴建,推出許多避暑項目,那邊也給我來一套。”


    “這就對了,賺了大錢,最怕的是有命拿,沒命花,要知道,伊夫林現在幾乎把你們恨死,而在我這住著,不僅安全無憂,還能繼續搞投資,何樂而不為?君不見卡菲紮都不願離開x市?”


    “徐先生,我們不想住他那種帳篷,也不想學他在高山牧羊。”


    “放心,x市銷售的商品房,都是鋼混抗震建築,絕不是什麽應急帳篷。”


    東方史上最大的一筆房地產交易,在皆大歡喜的場麵中,順利落下帷幕。


    一棟棟造價低廉,卻因各種配套設施增值到天價的房屋,陸續變更為外資擁有。


    一筆筆數額巨大的美刀,自北美各大銀行匯入人行,變成東方外匯。


    “什麽拿銀行股份,什麽推助企業上市,什麽低價出口各種貴重金屬資源,哪有拿這種大水一衝,什麽都不是的建築物,換取外匯更合適?”


    徐飛回到藍色方正辦公室,感慨萬千。


    但轉念一想,自家不缺美刀,更不缺馬克,要這麽廢紙做什麽?


    換句話說,以前自家需要外匯,是為了從海外引進技術,引進設備。


    現在自家全都有了,已經不需要從海外引進什麽,再要外匯有什麽用?


    難道隻是為了匯兌成紅鈔,增加民間財富?


    問題是……


    徐飛拿起鉛筆,在空白a4紙上寫寫畫畫。


    經濟是人們生產、流通、分配、消費的一切物質精神資料的總成。


    就像大澤工業聯合體。


    徐廠長拿到訂單,車間開始生產,在該過程中,提供了工作崗位,解決了就業問題,包括後續的物流運輸、上架銷售。


    反之,有了工作的車間工,等拿到薪資,也就有了消費能力。


    如果是內部銷售、內部需求,受消費水平、經濟發達程度等因素影響,大澤賺的不多。


    如果是銷往海外,尤其銷往發達地區,大澤會借住‘經濟差距’,比如我這邊造價低廉,你那邊物價高昂,從而賺取一個巨大的差價。


    得益於外貿,大澤發展速度超快,躍居‘澤北上廣深’。


    但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內部富裕程度,取決於自家從外部賺了多少錢。


    因此,美資撤離,加上北美製裁大澤工業聯合體,自家若想保持現狀,就必須讓徳北、琺國、意呆利等等,進來補位,並進一步開放市場,確保大澤產品的銷量不變,確保大澤的產能不便,確保大澤從業者全都不被裁員。


    那麽,做個假設。


    現在徐廠長手裏掌握著海量美刀,掌握著馬克印鈔機。


    咱們去掉消費環節,也就是說,大澤的東西沒人買。


    但徐廠長利用自己的錢,給大澤下訂單,並且全是大訂單。


    這個時候,大澤增資擴產,大澤提高產能,大澤解決了更多就業問題,大澤經濟再上一層樓。


    而大澤銷往海外的商品,全被徐廠長囤積在北極,或者某些島嶼上,當做生活垃圾。


    然後再次給大澤下訂單……


    隻要徐廠長兜裏有錢,這種經濟模式是不是就能延續下去?


    包括大澤、東方勞動者,是不是就能越來越富裕?


    徐飛書寫許久,放下鉛筆,拿起a4紙仔細端詳。


    以往的學識告訴他,這種‘經濟觀’大錯特錯。


    但放在大澤,放在徐廠長身上,這似乎沒什麽毛病。


    那麽咱再換一個角度。


    如果去掉外貿環節,瘋狂印刷紅鈔,瘋狂給大澤派發訂單,是不是也能讓大澤富裕起來?


    這跟崩盤的津巴布韋不一樣,因為對方隻是瘋狂印刷貨幣,沒有產出任何有價值商品。


    或者說,經濟是生產、流通、分配、消費,津巴布韋的操作,跟這些因數全都不搭邊。


    “最好先找個地方做試點,如果可以……這算不算本廠長發現了世界經濟的bug?”


    徐飛琢磨許久,聯係狗頭軍師團,把a4紙上的想法描述出來。


    軍師團負責人聽聞之後,如遭雷擊。


    這似乎是故意製造通貨膨脹,但自家廠長把多餘的貨物當做生活垃圾,所有經濟環節又很正常。


    並且,得益於科技產品,比如東方人根本買不起的‘初代人工智能’,這一套下去,瞬間吸走打工人賺到的‘兩年薪資’,直接平衡了貨幣價值,令紅鈔不貶值,也不升值。


    而打工人有了更多錢,還會買車、買房、生孩子……


    如此,無休止的外貿訂單,甚至無休止的印刷紅鈔,再讓更多人就業,付出勞動力,換取高額報酬,對經濟發展而言,似乎沒毛病。


    軍師團負責人思索許久,認為自己該辭職了。


    因為這種玩法過於離譜。


    “行不行?”


    “廠長,容我再考慮考慮。”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驗證不了行不行,要你何用?”


    不知是被逼急了,急中生智,還是想通了關鍵,軍師團負責人忽然道:“我明白了!”


    “什麽?”


    “這是新一代工業革命!”


    “嗯?”


    “您的想法放在以前,肯定大錯特錯,很快就會造成整個係統崩潰,但現在正處於工業2.0時代,也已經開啟新的工業革命,或者說是科技革命……


    在不久的將來,或許明年,或許後年,我們將會迎來全行業迭代,這個時候,新產物層出不窮,新崗位接連湧現,需求暴漲,產能暴漲,產值暴漲,市場上的貨幣存量也應該暴漲,否則啥都漲,工資不漲,人們什麽都買不起,哪來的需求,又哪來的產能和產值?


    為了讓這一切連貫起來,我們必須釋放更多貨幣,但要確保是打工人拿到貨幣,而不是集中在富豪手中,因為貨幣越集中,越不會流通。”


    很快,軍事團負責人給出一套ppt。


    整體跟徐廠長的胡思亂想有點不一樣。


    大概意思是:科技革命催生了無數價格高昂的新產品,這些產品必須有人買。


    問題是,東方收入較低,打工人壓根買不起。


    如果給他們發更多薪資,等他們攢夠錢,可以購買新產品,就相當於他們用自身勞動力換取了‘新產品’。


    而紅鈔,無論數額多,還是數額少,它隻相當於一個兌換券。


    你可以將打工人的月薪設置為1,新產品價值設置為12,讓打工人不吃不喝,積攢一年買到新產品。


    也可以將打工人的月薪設置為1萬,新產品價值設置為12萬,讓打工人不吃不喝,同樣積攢一年買到新產品。


    總的來說,紅鈔隻是兌換券,自家必須讓‘付出的勞動力’與‘產品價值’掛鉤,才能確保經濟穩定。


    而決定產品價值的因素,是需求,決定需求的因素,是科技創新。


    巧合的是,自家最不缺的就是‘科技’。


    因此……


    “廠長說得對!”


    “你不用辭職了,盡快製定一套以美刀、馬克匯兌為主的‘外貿經濟體’,先把歐區市場填充滿,多餘的堆積在南棒子,等職工們攢夠錢,咱再推出‘外貿轉內銷,內需經濟體’。”


    “是,廠長!”


    軍師團負責人應下之後,順便匯報了最近的工作狀況。


    雖然初代人工智能隻包含新版充電寶、智能眼鏡、智能腕表、智能腰帶、智能鞋墊、智能耳機。


    但其上架不到倆月,就催生了無數新產業。


    比如商家從3c網絡運營商租賃一台小型服務器,即可打造自己的‘虛擬商店’,然後推出ar看房、ar看車、ar看衣服,ar看水果。


    甚至ar現場屠宰,賣羊肉,賣豬肉,賣牛肉,買得省心,吃得放心。


    這些新產業,又催生了‘ar工程學’、‘ar程序學’、‘ar3d設計’、‘ar虛擬形象學’、‘ar營銷學’等專業。


    因此,買得起初代人工智能產品的海外各國,逐漸形成了一個極具價值的‘虛擬市場’。


    這種科技風,遠遠超越了買不起初代人工智能的東方。


    “廠長,我們需不需要解決這個問題?”


    “為什麽要解決?”


    “我們已經落後了。”


    “那是你根本不懂什麽是人工智能。”


    “???”


    “當服務器再次升級,諸如ar工程、ar程序、ar3d設計、ar虛擬形象,隻需一個小程序就能解決,或者說,就能讓用戶自學自用,壓根不用專門去學,你說海外這些開辦ar專業的大學,到時候會怎樣?”


    “……”


    “尤其學習了這些專業的大學生,又會怎樣?怕不是要淪為bb機維修專業的學生。”


    “……”


    “這就是人工智能的可怕,也是科技掌控者的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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