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院長望著自己的愛徒‘天真爛漫’的離開了,無奈的笑了笑,轉身也要走,可是突然他混身僵在那裏。


    伸手捂住胸口,一臉痛苦,抖動著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綠箭口香糖的盒子,卻從裏麵隻倒出了一顆藥。


    趕緊仰頭服下,眼見來人了,他趕緊背過身去,麵對他人的招呼,勉強答應。


    緩了緩,見沒人,強忍痛苦一步步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後,他再也不裝了,從櫃子裏掏出藥,到了一大把,擰開一瓶急支糖漿的瓶子,就著藥往嘴裏倒。


    和綠箭口香糖的盒子一樣,這個瓶子也是偽裝。


    裏麵裝的其實是酒。


    等服用完了,也來不及收拾了,抖著手,一臉痛苦的直接靠著牆坐下了,滿臉是汗的就這麽抖動著手表情痛苦扭曲的許久都起不來。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也是明明知道楊帆邀請莊恕回來,必有陰謀,他也沒有全力修補自己和孫景的關係,試圖將孫景的注意力給拉回仁華的根源。


    不!


    不是無視!


    然後更巧的是,她媽媽需要肺移植,而她爸爸癌症晚期,又剛從監獄裏被放出來,堅決不讓治了,要將自己的肺捐贈給愛人。


    她媽媽之前身體不舒服,她就曾經帶媽媽來掛過陸晨曦的專家號看過。


    最不濟也要在徹底退下來前,對陸晨曦這個愛徒再扶一把送一程。


    她對陸晨曦的感激就別提了。


    希望愛徒能輔助他撐下去。


    “孫醫生,你好,我是陸晨曦!”


    而更像是瞧不上!


    該死的臭妹妹!


    “你好。”孫景對她點點頭,目光卻落在了她的高跟鞋上,然後腳步不停的直接進去了。


    反而坐視江院長將孫景和桐山醫院越綁越緊,如今更是幾乎成了桐山醫院代言人。


    因為他不知道一旦孫景知道他的現狀,孫景會如何做。


    然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她都和孫景說了什麽!


    這一刻,她不願意相信這是孫景的第一反應,而更想相信這是臭妹妹葉春萌先進了讒言,讓孫景對她產生先入為主的負麵印象。


    他理解認同。


    深夜。


    不!


    或者更準確來說。


    是陸晨曦陸醫生幫忙,將她爸爸推到了重症監護室裏,和她媽媽一起擺放在一起,讓她爸爸能夠看著昏迷的妻子,和她做最後的告別。


    從前他已經足夠對不起愛徒了。


    重症監護室不適合探望,他自己的病情也不適合移動。


    哪怕知道陸晨曦脾氣不好,為此還被科領導排斥,也知道陸晨曦主攻的並不是肺移植手術,她還是強烈要求陸晨曦一起參與手術。


    他患病了。


    穿高跟鞋怎麽了?


    難道女醫生就不能愛美了?


    “陸大夫,你沒事吧?”女家屬關心的詢問。


    所以一直對她很偏愛,絕對不能坐視愛徒未來結局淒涼。


    她爸爸恰巧也出事了,又是陸晨曦接診急救的。


    否則一旦他下來了,以楊帆的野心和手段,很可能會上去。


    仁華手術中心。


    不過在臨終前,希望能夠再見一見在重症監護室裏昏迷的妻子。


    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快調回愛徒,並且一回來就給安排病區主管,以及催促她快點上副高職稱的根源。


    所以明知道桐山醫院江院長很跳,因為孫景很春風得意,他這個原本很有希望重新拉回孫景的仁華院長,卻遲遲沒有什麽行動。


    裏麵正在進行的手術,既是她爸爸的手術,也是她媽媽的手術。


    可孫景卻這樣無視她。


    “……”陸晨曦之前看見手術大拿發自內心的笑容,以及看見孫景顏值後的悸動,全都僵在那裏。


    這過程中,又忙前忙後,幫她想各種辦法,還幫請肺移植方麵最好的專家,仁華的大院長親自幫她爸媽做手術。


    她不信孫景不知道她。


    孫景走了過來,然後就見一個和葉春萌同款臉的女白大褂陪著一個女家屬站在外麵,看見他過來,主動對著他打招呼。


    她對陸晨曦印象非常好。


    但內心深處,卻又希望孫景在他這裏能多點人情世故。


    仁華的未來,和他的私心之間,他到底還是選擇了後者。


    他知道孫景會怎麽做!


    毫無疑問是正確又耿直的反應。


    所以才會第一眼就看她的高跟鞋。


    到那時他這個完全不給楊帆麵子,得罪死了楊帆的愛徒就要感受社會的毒打了。


    她信任陸晨曦。


    原本都定了陸晨曦跟著傅院長一起手術,可不知道怎麽搞得陸晨曦最後又出來了,說有更好的醫生頂替了位置,還安撫她說這對她媽媽的手術更好。


    看看!


    多好的醫生啊!


    這才是仁心仁術的代表!


    所以她對陸晨曦非常認可,此刻見陸晨曦情緒有些不好,當然要關心了。


    “葛琳,你先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


    陸晨曦心中非常不服氣,和女家屬說了一聲,然後踩著高跟鞋追了進去。


    “陸大夫!”


    身後傳來葛琳擔心的呼喚。


    陸晨曦就看見前麵走著的孫景,駐足回身,皺著眉頭看著她。


    她心中一咯噔,暗叫倒黴,又踩著高跟鞋跑了回去,安撫道:“葛琳,別擔心,和你媽媽的手術沒有關係,我找那個孫醫生有點私事。”


    “哦,哦。”葛琳表情放鬆了一下,歉意的看著她。


    陸晨曦見安撫好了她,又匆匆反身去追孫景:“孫醫生,你不要誤會,我不知道葉春萌和你說過什麽,但我和你保證我穿著高跟鞋從來不影響我的工作效率。”


    “葉春萌和你說過高跟鞋的事情了?”孫景聽到這話,皺起的眉頭鬆開,微微頷首:“不愧是我的學生。”


    “……”陸晨曦嘴角一抽,心情非常不愉快。


    這一刻,她寧願是那個臭妹妹提前告她刁狀,也不希望是如今這種‘師徒默契’。


    “不是她和你說的?”


    “還需要她主動和我說?”孫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你的恨天高在你的白大褂的襯托下,是如此刺眼,除了一些特殊群體,誰看了不搖頭?”


    “我說了,醫院沒有規定不許穿高跟鞋,我有穿鞋自由,而且我保證我從來沒有因為穿高跟鞋而影響工作!”陸晨曦不服氣的反駁。


    “這句話似曾相識啊。”孫景若有所思:“好像是一個醫院院長的愛徒,以主治醫生充當心外一把刀,傲視諸多科主任,自信滿滿的說自己不犯錯一樣……”


    “你什麽意思?”陸晨曦無法接受孫景的點名:“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犯錯!


    我隻是說我穿高跟鞋從來沒有犯過錯,影響過工作!”


    “我說的是桐山醫院的白術!”孫景看著她:“怎麽這麽巧的嗎?你和他完全一樣?”


    “我和他不一樣……”陸晨曦被噎的半死,根本不想和桐山醫院的白術一樣。


    然而她心虛的很。


    因為這些話簡直就像描述她一樣。


    該死的!


    要不要這麽巧?


    “最起碼我不會說我從不犯錯!”


    “這是對的。”孫景點頭:“你知道當時我聽到他這麽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的手術從不犯錯時,我怎麽說的嗎?


    我說那是因為他手術做的少,做的手術難度太低。


    否則絕對不會說這番話。


    你倒是沒說你手術從來沒有犯錯。


    但是在高跟鞋這件事上,你這麽執拗的堅持自己沒錯,是你自己的穿鞋自由,從來沒有因此影響工作。


    簡直比白術堅持手術從來沒有犯錯,更讓我不解。”


    “……不解什麽?”陸晨曦哪怕知道不好,但迎著孫景似笑非笑的目光,還是硬著頭皮和他對視,一副你不解說出來,我就解釋給你聽,讓你理解的倔強。


    “和問白術的一樣,我看你身體看起來也沒什麽大問題,你是手術做的少嗎?”孫景認真的問道。


    “可是不對啊,我聽你的好哥們陳紹聰說,你號稱泡在手術室裏,是典型的手術狂人,所以才能完全看靠自己的努力,練出一手絕佳的手術能力。”


    “……”陸晨曦頓時語塞。


    她聽懂了孫景的諷刺。


    穿高跟鞋的確能顯身材曲線,但對身體卻非常不友好。


    足外翻、踝關節損傷、膝關節損傷、骨盆前傾、盆腔炎、脊椎損傷……一旦長期長時間穿高跟鞋,這些毛病總有一款甚至全都適合你。


    偏偏做手術,是需要長期站立不動的。


    經常一站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


    她又自詡常年泡在手術室裏,以此為傲,這手術時間隻會更多不會更少。


    根本不可能一直穿高跟鞋,否則直接人早就廢了。


    “我喜歡穿高跟鞋,不等於我進手術室也穿。”陸晨曦臉色一陣變化後,隻能自動領悟了天賦絕學,自然而然的用出了不等式。


    “為什麽?”孫景看起來很不解:“你不是說穿高跟鞋絕對不影響你工作嗎?幹嘛不穿?”


    “……”陸晨曦再次無語,被孫景清晰的邏輯和耿直的話語,給噎的好不難受。


    現在她突然理解了孫景之前說的那個臭妹妹不愧是他學生的內涵了。


    和孫景一比,她那個臭妹妹果然一脈相傳,果然還隻是個學生。


    眼前這位才是真正氣死人不償命的完全體!


    然而她不說話,不代表孫景就放過她了,隻見他一拍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伸手指著她,一副你被我抓住邏輯漏洞的小眼神:“所以穿高跟鞋還是影響工作的,是不是?”


    “這些都不重要……你是來看傅老師和莊恕手術的吧?”陸晨曦實在不想和孫景糾結這個問題了,原本穿的心裏很美的高跟鞋,此刻突然就沒那麽美了,恨不得立刻甩了,隻能轉移話題。


    “不重要?”孫景笑道:“就像你剛才穿著高跟鞋追過來引的家屬驚疑不定的呼喚你一樣不重要嗎?


    這又似曾相識。


    我說些關鍵詞,仁華醫院,名醫主治,很有背景,對病人家屬說‘讓病人該吃吃,該喝喝’,嚇得家屬都哭了,以為自己媽媽要死了。


    最後隻是他想泡女家屬故意這樣嚇唬她的。


    他也覺得這不重要。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我不是霍思邈!!!”陸晨曦當然知道孫景說的是誰,立刻斷然否認,並且對孫景將她和霍思邈對比,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嗯。


    霍思邈早就從過去的局長兒子·功臣之後·名醫主治·浪子醫生,徹底變成了臭狗屎。


    誰都不願意和他粘在一起。


    “我沒有故意嚇唬家屬,我隻是找你有事,一時忽略了。”


    “我相信。”孫景點頭:“畢竟你應該不會追求她的……對吧?”


    “孫景,你什麽意思?!”陸晨曦有些破防的叫道。


    “你看,又急!”孫景平靜道:“我隻是實話實說,我聽你好哥們陳紹聰說你一直泡在手術室裏,連個對象都沒有。


    他堂弟還打趣他這麽為你說話,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他說不可能。


    要有意思早就有意思了。


    你們就是最單純的鐵哥們。


    你或許一直宅在手術室裏不太清楚外麵的情況。


    如今很多人單身,大部分其實是被大環境逼的,看透了相親的真相,連相親都不願意去,懶得浪費時間浪費金錢浪費感情,還被打擊信心。


    他們家人卻不理解。


    有的偶爾聽別人說起,就會開始懷疑他們的孩子是不是取向有了問題。


    有的被逼不過,寧願說謊‘承認’,就為了不被嘮叨不被逼著去相親。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很普遍。


    咱們當醫生的,更是見多識廣。


    聽過你也去國外進修過。


    應該理解我為什麽不放過這個可能性,不是嗎?”


    “我不是霍思邈那種故意恐嚇女家屬就為了和她談戀愛的爛人,取向也完全沒有問題!”陸晨曦臉紅脖子粗的強調。


    “那就好。”孫景點頭,不再理會她,繼續往觀摩手術室裏去。


    這個輕描淡寫不在乎的回應,越發讓陸晨曦憋悶了。


    同時心裏無比委屈。


    她本以為孫景是個好的。


    特別是他還是她亦師亦父的好老師親自從國外請回來的,給與了各種禮遇。


    哪怕因為臭妹妹葉春萌的關係,有了點嫌隙,但她打心底是覺得孫景和她是一路人。


    可結果呢?


    已經不是熱臉貼著冷屁股那麽簡單了。


    簡直就是熱臉貼過去,直接被對方左一個大耳刮子,又一個大耳刮子狠狠地來回的扇。


    這個孫景,怎麽這樣啊!


    怪不得和莊恕並稱,果然都是屬狗臉的!


    都太討厭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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