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顧雪岑剛剛從臥室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客廳的霍瑾曄。她有些奇怪,今天她明明起床遲了啊,這個時間點霍瑾曄應該去公司了。


    “曄哥哥,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小姑娘穿著一身白色的、毛茸茸的睡衣,長發隨意地紮成丸子頭,這樣的打扮顯得她格外的嬌小,加上她那雙本就單純的眼睛,任憑是誰都想不到她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霍瑾曄一顆心沉了沉,他一夜沒睡嗓音有些沙啞:“顧雪岑,你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曄哥哥,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這個人你認識嗎?”


    霍瑾曄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照片上的人正是阿寬。


    男人那雙深邃地瞳孔就那麽看著她。


    明明他們距離很近,顧雪岑卻始終無法看清楚他此刻的心情。


    難怪他在這裏等自己,原來是因為他都知道了。


    顧雪岑走了過來,拿起阿寬的照片扔到了垃圾桶裏,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沒有一絲笑意,就連臉上單純地笑容也沒有了。


    那一直偽裝的麵具終於被撕了下來。


    她歪著腦袋,詭異一笑:“你都知道了啊,曄哥哥。真沒意思,你這麽聰明我的這些小把戲被你看穿了,我會很尷尬的。”


    看著她這個樣子,霍瑾曄覺得既陌生又心疼。


    她嘴角地笑容帶了幾分偏執,眼神也全然不同了,她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什麽值得他生氣的。


    這還是那個他心心念念的顧雪岑嗎?


    “顧雪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霍瑾曄,你也覺得我可怕了嗎?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的,”顧雪岑破罐子破摔,也不隱瞞了,“阿寬是我的人。”


    她每天都擔心霍瑾曄知道真相,猜測他的反應,像是在走鋼絲繩一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


    左邊是萬丈深淵,右邊是刀山火海,無論哪邊,她都會粉身碎骨。


    現在好了,就像是一個被判死刑的囚徒突然就被拉入了刑場,在明知道自己會死的情況下有什麽好怕的呢。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做的,我身上的傷是我自己劃傷的,林諾兒是我騙來的,還有我根本沒有做噩夢。”


    顧雪岑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步步走近了他,像是一個傾盡家產的賭徒一樣。


    “我就是為了算計你,讓你娶我也是我處心積慮。”


    “為什麽這麽做?”


    霍瑾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不敢相信顧雪岑居然就這麽承認了。


    這個沒有良心的小丫頭甚至還在他的麵前把一切說的這麽坦然。


    他以為從前的顧雪岑已經夠會氣人的人了,如今看來是他見識太淺薄了,又或者他對小丫頭了解的太少了。


    “沒有為什麽,哦,還忘了告訴你,之前什麽學校論壇上那些指責我議論我的人,全部都是我花錢買的水軍,就連上次設計大賽,也是我故意讓林諾兒拿走設計圖紙的,那張陸譽的設計圖紙是我親手臨摹的。”


    “你想的不錯,我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顧雪岑了。為了達到目的我什麽都不在乎。”


    顧雪岑故意無視眼前男人已經難看到不行的那張臉,隻顧著自己心裏痛快。


    霍瑾曄突然起身,有些粗魯的拉著她的手腕一路進了客房,他重重的關山了客房的門,走了過去打開了窗戶。


    此刻帝都正好在下雨,涼風吹了進來,顧雪岑冷的一個激靈。


    霍瑾曄站在窗戶前看著她,壓著自己聲音裏的怒意:“現在清醒了嗎?”


    “以後還做這種混賬事情嗎?”


    顧雪岑咬著唇不說話,倔強地看著他,活脫脫青春期叛逆少女。


    “剛才不是還很能說,怎麽,嘴巴被凍住了?下午就跟著你哥哥滾回顧家去。”


    這大約是兩人認識以來霍瑾曄對她說過語氣最重的話了。顧雪岑怔怔的看著他那張無比熟悉的俊美麵孔,可惜麵孔上再也沒有前世的那種柔情萬種。


    有的隻是這種讓她很討厭的冷漠。


    罵她的人有很多,說的字眼比這個過分的數不勝數,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從霍瑾曄扣子說出的滾字那一瞬間她像是被山頂落下的巨大石頭粉身碎骨,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她先是安靜的流淚最後開始小聲地啜泣。


    小姑娘委屈地像是被欺負狠了一樣,眼睛比兔子還要紅,控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見到這樣的表情,霍瑾曄冷峻的麵孔線條柔和了不少,他關上了窗戶,走了過來,還沒開口,本來還在哭的小姑娘開口了:“不是讓我滾嗎?不是讓我反省嗎?關上窗戶幹什麽,霍瑾曄,王八蛋,我就是在這裏站一晚上我也沒錯。”


    “是我麵目可憎,我心機滿滿,誰叫你一直不肯娶我。要是你敢送我走,我現在就用刀子割開我的動脈……霍瑾曄,你幹什麽?”


    腳下一空,一陣天旋地轉,顧雪岑直接被麵前的男人粗暴的扛了起來。男人三步並做二步把她麵朝被子扔在了床上。


    他身上的怒火叫顧雪岑嚇得一時之間忘了掙紮。


    “啪”的一聲,霍瑾曄的巴掌就那麽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顧雪岑大腦的某根弦突然就這麽斷了。


    霍瑾曄居然打了她的屁股?!


    從震驚中回過神的顧雪岑臉一下子紅了,一想到她一個二十六的女人居然被霍瑾曄打了屁股,她又羞又惱的同時心中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羞澀。


    “霍瑾曄!”


    顧雪岑開始掙紮了起來。


    第二個巴掌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男人沒有什麽溫度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顧雪岑,這幾年你真是長了不少本事啊,還敢自殺?我看你是追人追的腦子都傻了。”


    “下次要是再在我麵前提什麽割動脈的混賬話,我就打斷你腿,讓你哭都沒地哭!”


    “你現在就給我待在這個房間一步都不準離開,更不許聯係任何人,等你什麽時候想清楚自己錯了,我就放你出來。”


    霍瑾曄起身剛要走,小姑娘七手八腳的爬起來,紅著臉看著他:“別走,曄哥哥,我知道錯了。”


    “我知道你下次還敢。”


    霍瑾曄微微垂眸冷笑一聲,抽回自己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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