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家的死裏逃生,幹杯!”


    舉起裝著琥珀色的香檳的杯子,安吉爾與三位偵探,以及卡斯蘭娜的助手虛碰了一杯,而後喝了一小口,讓略帶刺激性的氣泡順著咽喉進入胃部,輕輕打了個無聲的嗝。


    在被機械之心們送回艾辛格的家時已經是中午了,這位老偵探雇傭的仆人和廚師仍未回到工作崗位,他們需要自己解決中飯問題。


    讓人感到尷尬的是,下廚的任務依然隻能交由兩位男士,安吉爾覺得自己的燉菜不太能拿得出手,卡斯蘭娜和莉迪亞則表示她們平時都在外麵吃,很少自己下廚。


    好在艾辛格會不少倫堡風格的菜式,夏洛克也能做些自行改良的魯恩風格菜,兩人很快準備了一桌算不上豐盛,但足夠填飽眾人肚子的午餐,艾辛格還開了一瓶香檳,幾人暫時放下了對未來的擔憂,愉快地享用著美食。


    當然,此時“欲望使徒”傑森·貝利亞仍在逍遙法外,不過伊康瑟對值夜者的那件封印物非常有信心,這份良好的心態也感染了幾位憂心忡忡的人,讓他們多日籠罩著烏雲的心情總算見到了一絲陽光。


    “也為幾位死難者敬上一杯。”


    午餐結束前,艾辛格提議道,幾人再次舉杯,將剩下的香檳飲盡。


    這次事件中已知的死難者就有四位,包括艾辛格那年輕的助手,以及今天上午被發現死在家中的三位偵探家屬。比起在戰鬥中不慎去世的助手先生,那幾名家屬則是因為各種原因拒絕接受保護而死在“欲望使徒”手中的,在這名凶手即將被官方非凡者解決的前夕遭到毒手,不免讓人有些唏噓。


    酒足飯飽後,幾人回到溫暖的客廳,在爐火旁閑聊起來,話題從欲望使徒聊到貝利亞家族,最後還是回到了幾位死者身上。


    “其實,在剛收到威脅信時,我一度以為隻是個惡作劇,直到警察主動找上門來,以及那些‘機械之心’的出現,才讓我意識到事情沒那麽簡單……”


    坐在沙發上,卡斯蘭娜接過莉迪亞煮好的咖啡放在一旁,說道。


    艾辛格也發出感慨:


    “那三名拒絕接受保護的人應該也有類似的心態,覺得隻是個惡意的玩笑,最多是某種無能狂怒的行為,可惜,命運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


    “他們不清楚超凡力量能做到的事,所以不會意識到危險,而我……昨天晚上,是我這些年最為擔憂、恐懼的一晚,因為白天的戰鬥,因為我當時爆發的惡念……”


    卡斯蘭娜那幾乎已經消失的悲觀情緒又回到了她身上,讓她的話語都有些顫抖。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死去,死在‘欲望使徒’手中,我的墓碑上應該刻上這麽一句話,”她抿了抿嘴,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她有一個偉大的母親。”


    安吉爾幾乎以為她心中又有一顆恐懼種子要爆發了,連忙出言安撫道:


    “卡斯蘭娜女士,傑森·貝利亞很快就會被值夜者解決的,相信你們都會回歸正常的生活,把這段經曆當成自己寶貴的經驗,而不是縈繞不去的噩夢。”


    雖然她這樣說,但自己心中也無法肯定,畢竟“欲望使徒”那種埋下恐懼,引爆情緒的能力,讓身為序列6的她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被恐懼支配,幾乎殺死了隊友的卡斯蘭娜一定對此更加懼怕,更加難忘。


    坐在她對麵的夏洛克微微一笑,接著女偵探的話頭繼續說道:


    “其實我也有過類似的想法,當然,不止在這次事件中,每當遇到危險,我就會像卡斯蘭娜女士一樣,想著自己死去的場景,以及,嗯,葬禮,比如葬在向陽的位置,周圍最好有樹林,屍體要完整,墓前放著鮮花……”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要求,最後自我總結道:“總之,我希望不是火葬,我比較怕火。”


    這句話成功逗笑了幾位聽眾,讓卡斯蘭娜從低落的情緒中舒緩過來,或許這就是年輕偵探的真正目的,但安吉爾總覺得他說的“怕火”似乎意有所指,因此一直板著臉,沒有跟笑。


    掃除了悲觀情緒後,眾人很快進入了沒有話題可聊的境地,隨著餐後的倦怠出現,安吉爾甚至想回二樓小憩一下,補充自己昨晚缺失的睡眠,可惜一陣門鈴聲打亂了她的計劃。


    門外站著才和眾人分別不久的那位機械之心執事,伊康瑟·伯納德。


    “諸位,我們進去說吧。”


    伊康瑟單人來到這裏,甚至表現得有些鬼祟,讓安吉爾心生警惕,她可是見過d女士利用“無麵人”的放牧靈魂將自己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的,因而一直緊盯著這位執事,直到他來到客廳找了張沙發坐下為止。


    好在伊康瑟很快露出了真麵目:他把風衣下的暗袋解開,拿出了那麵封印物銀鏡,阿羅德斯。


    “我的隊員們還在門外的馬車上等我,我就長話短說吧,”他先是表示自己並未違反封印物的使用規定,而後繼續說道,“首先,代罰者找到‘欲望使徒’傑森·貝利亞了,正在實施抓捕行動。”


    “代罰者?他們怎麽參與進來了?”


    艾辛格語氣帶著一絲凝重反問道。


    風暴教會的非凡者們遵循暴力管理原則,對一切非官方的非凡者都是先抓再問,這讓他們在民間有“暴君”的名號,艾辛格有這樣的反應情有可原。


    “因為今天早上的死者,其中有兩名是風暴之主的信徒,這涉及三大教會的管轄劃分原則,他們就自然參與進了事件。”


    伊康瑟解釋道。


    “在中午的行動中,代罰者們利用某件封印物定位了傑森的位置,但同時也讓對方感應到了危險,在包圍圈形成前就突破了封鎖,還殺死了整整一支小隊的三名代罰者,他們由序列7的‘航海家’帶隊,其餘兩人也是序列8,不到一分鍾就全部犧牲了……我很不想這樣評價,但他們的表現甚至不如昨天的你們。”


    航海家,聽上去就是在海中、水下更利於發揮的序列……但能瞬間解決一整隊配置齊全的代罰者,難道“欲望使徒”昨天才受的傷這麽快就恢複了?


    安吉爾一邊聽著伊康瑟的話,一邊暗自分析著。


    “鬧出人命後,風暴教會非常憤怒,貝克蘭德教區的大主教,‘神之歌者’艾斯·斯內克離開了聖風大教堂,親自追蹤對方。他是序列4的半神,也是風暴教會的樞機主教之一,你們現在出門,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飛過街區引起的狂風。有這位半神出馬,我甚至覺得用不著去找值夜者匯合,使用這麵銀鏡了。”


    伊康瑟把銀鏡阿羅德斯放在麵前的茶幾上,臉上竟有了幾分慶幸。


    “伱上午也說有值夜者的封印物,很快就能解決傑森·貝利亞,但他中午就殺了三名代罰者。”


    夏洛克在一旁尖銳地指出這位執事的僥幸心理,而後看向那麵銀鏡,顯然對能夠自行占卜的這件封印物很感興趣。


    “咳,這就是我把它帶來的原因,你們上午的分析很有道理,也許傑森·貝利亞真的準備引走官方非凡者,達成某種目的。”伊康瑟感到有些尷尬,他輕咳一聲,把銀鏡向前一推,讓它靠近夏洛克,“你可以向它提問,我不會介意的。”


    在他之前的使用中,安吉爾已經看出了這麵銀鏡“阿羅德斯”的某種特性:它會在回答使用者一個問題後,反問對方一個尖銳的問題,如果回答錯誤或是撒謊,就要接受懲罰。


    雖然至今也沒有見過它的懲罰方式,但想必一件讓教會掛上代號的封印物,這等懲罰輕不到哪去。


    而且,它會不會問諸如“你是否信仰某個隱秘的神明”、“塔羅會是什麽”之類的問題?


    安吉爾看著夏洛克,後者正盯著桌上的銀鏡,顯然有著類似的顧慮。


    他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銀鏡表麵,就像試探著洗澡水的溫度一般,輕輕掂了一下就立即收回了手指,可接下來,他的雙眼突然微微瞪大,而後迅速恢複了正常。這讓安吉爾一度以為銀鏡上顯示出了什麽內容,但那能朦朧反射出周圍景象的鏡麵上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唔,我想我可以試試。”


    沉默片刻,夏洛克居然點頭同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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