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其實我們做這一行呢!非常在意跟客戶之間的信任,因為畢竟是有風險的,如果彼此不信任,那麽到最後一定會鬧得很不愉快”


    梁家生的臉上沒有了笑容,很冷淡的道:“像李先生這種情況,我建議由我的助手來操盤,他也是名牌大學畢業.”


    “還是不麻煩梁先生了,謝謝你的款待。”


    李野都沒有等梁家生說完,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對著他微微頷首,扭頭就出了辦公室。


    別管你業務能力多麽厲害,但坐了半天連杯茶都沒有,我是拿錢來找pua的嗎?


    李野冷著臉出了證券所,裴文聰才急急忙忙的追了上來。


    “李先生,你這.梁家生其實說的都是實情,像他這樣的金牌經紀人也是不能完全看透恒指的走勢的,


    而且平時他也不做這種小生意,可是炒恒生點這麽危險,我們必須借助他的能力”


    裴文聰對李野已經比較了解,通過剛才兩個人的對話,他就知道李野厭惡了梁家生的驕傲態度。


    梁家生上學的時候就很臭屁,但人家有臭屁的資本,家世好能力強,對很多港島人也是一副倨傲的嘴臉。


    比如對他裴文聰。


    但李野卻站定了腳步,對著裴文聰道:“炒恒生點的危險還用伱說?我看重的是一個人的職業操守,他能力再強,一副上帝的嘴臉,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他嗎?”


    “我就問你,到底誰才是上帝?”


    “.”


    裴文聰沉默了數秒,才道:“好吧李先生,你花錢你說了算。”


    上車之後,裴文聰又問李野:“我另外一個同學的辦公室有些小,李先生還需要去看看嗎?”


    李野心裏正不爽,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阿敏趕忙開車。


    裴文聰另一個同學的辦公室隔著也不遠,但是確實如他所說,有些小。


    在一棟破舊的辦公樓裏租了一個辦公室,門口金波金融谘詢公司的招牌都有些破舊,裏麵也沒有助理也沒有女秘書,


    就兩個客戶大媽,正在跟一個頭發有些謝頂的男人嘰嘰歪歪的爭執。


    這特麽一看就是皮包公司啊!


    裴文聰尷尬的笑了笑,道:“李先生,如果隻是論職業操守的話,他比梁家生還要好一些。”


    李野等人進入這家谘詢公司之後,那位禿頂男人隻是跟裴文聰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又和那兩位大媽吵的臉紅脖子粗。


    裴文聰想要打斷那位同學,但李野卻擺擺手,阻止了裴文聰。


    如果讓李野說粵語,他肯定說不利索,但聽粵語是沒問題的。


    他已經聽出來了,這位禿頂男人並不是在跟兩位大媽爭吵,而是在規勸。


    “現在的行情很不好,你們不要那麽衝動,那兩隻股票市盈率已經快三百倍了,怎麽還能買呢?”


    “我可以替你們操盤,但是現在哪裏還有穩賺十五個點的行情.你們不要去朱大頭那裏呀!他會賠死你們的”


    兩個大媽原來是想要委托這位禿頂男人操盤某兩隻股票,並且聲稱“賠了不怪你”,甚至都要威脅換去別家了,但禿頂男人都苦口婆心的勸解她們要穩重。


    三個人爭執了至少二十分鍾,最後才爭出了個結果來,禿頂男人盡量幫他們操盤,但是該買哪一隻股票還是由他說了算。


    兩個大媽從包裏拿出打捆的港幣給了禿頂男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全部的家底。


    “波仔啊!我們炒股這麽多年,你這裏是讓我們最放心的,但你總是這種業務態度,是不會發達的啦”


    “發達不發達的不要緊,總不能害的別人跳樓吧?做人要講良心的嘛!”


    聽了三個人最後的幾句對話,李野倒是對這早早謝頂的男人有了興趣。


    因為他很像李野上輩子知道的一位基金經理。


    同樣的頭頂沒毛,同樣的有些“良心”。


    上輩子在大毛二毛幹架的前夕,李野曾經不小心在某寶的頁麵上,看到了金牌基金經理的宣傳,然後就被勾搭進去了。


    然後就是一通跌打踩坑,換取一身傷痕。


    而在這個過程中,有個牌麵不大的基金經理,給李野的印象非常深刻。


    在大毛二毛開打的第一時間,他就限製了自己名下基金的認購額度,基民每天隻能買一百元他的基金。


    等到戰爭打了兩個月之後,他再次降低額度,每天隻賣五十元,而等到最後,他幹脆關閉了認購通道。


    但是在整個22年,基金市場一片哀嚎的那個階段,這位基金經理名下的基金,卻逆勢上漲了十五個點,堪稱萬千綠中一點紅。


    這是李野唯一一支賺到錢的基金,所以才記憶猶新。


    也就是說,這個基金經理他沒把握給客戶掙錢,那幹脆就不接客了。


    而在此期間,另外那些金牌基金經理呢?


    他們各種宣傳,各種出境,各種分析報告一篇接一篇,就差打出明晃晃的標語——“大爺,快來玩兒啊!我們這裏老過癮了。”


    妮瑪,反正不管是買入還是賣出,基金經理都賺錢,他們才是旱澇保收,你死了都扒你一層皮。


    而眼前這個什麽“波仔”,好像真跟裴文聰說的那樣,有點職業操守。


    “阿聰,你今天怎麽會跑到我這裏來?我聽說你現在發達了,難得還記得我黑魚波。”


    波仔送走了兩位大媽客戶,一邊忙著給李野和靳鵬、郝健倒茶,一邊跟裴文聰談笑。


    當給李野倒茶的時候,他很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啊幾位,剛才確實有些怠慢,抱歉抱歉。”


    李野先謝了人家的茶水,然後道:“不用那麽客氣,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前麵兩位大媽是你的老客戶嗎?”


    聽到李野的普通話,波仔先是一愣,然後用口音很重的國語說道:“是呀是呀!我跟她們已經認識四五年了,前麵幾年賺了些錢,但今年行情不好,所以跟她們多說了兩句。”


    這時候,裴文聰道:“我這位內地的朋友,想炒恒生點,你跟他好好談一下。”


    “炒恒生點?”


    波仔一愣,然後扭頭用粵語快速的問裴文聰:“他知道恒生點是什麽嗎?很容易爆倉的。”


    裴文聰無奈的道:“他很堅持,並且要求很簡單.操守要好,看跌到700點。”


    “看跌到700點?”


    波仔眼睛一亮,轉頭又看向李野。


    他深深的看了李野幾眼,突然向前彎腰伸手:“這位兄弟怎麽稱呼?”


    李野伸手跟他輕輕握了握,道:“我姓李,兄台你呢?”


    “哦哦,我有名片。”


    波仔趕忙翻找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李野。


    李野一看,不禁有些莞爾。


    原來這人叫羅潤波,竟然是港大的法學碩士,還有事務律師的牌照,他幹金融證券這一行,竟然是“不務正業”。


    羅潤波可能是習慣了李野這樣的笑容,並不介意的道:“李先生是半年來我見過最果斷的投資者,我也不看好港股的前景,恒生點確實可能會跌破700點,甚至更低,而且時間不會太遠。”


    李野還沒說什麽,裴文聰就驚訝的道:“阿波,你為什麽會這麽悲觀呢?我剛從梁家生那裏過來,他都不認為恒生點會跌破700”


    “梁家生前些年害死的人還少嗎?”


    羅潤波冷冷的說了一句之後沉默了好久,才又繼續道:“我其實不是悲觀港島,我是悲觀.不列顛。”


    李野看著情緒落寞的羅潤波,終於重視了起來。


    這些天他看到的港島人,絕大部分都認為不列顛帝國依然強大,那位鐵娘子很快就可以解決這場爭端。


    而羅潤波,是李野遇到的第一個不看好不列顛的港島人。


    隻不過他的眼光終究有限,看不到這場爭端之後,在北邊的支持之下,港島的金融市場卻更加興旺。


    可能是意識到有些失言,羅潤波很快調整過來,問起了李野的打算:“李先生打算投入多少本金?”


    李野道:“五十萬港幣,看跌到700點,你來幫我操作。”


    裴文聰皺了皺眉,小聲的問李野:“李先生,你確定要孤注一擲嗎?”


    李野賬麵上就五十多萬的資金,他本來還想拿出二十幾萬兌換美金作為征稿的獎金,現在突然全部投入到期貨市場,裴文聰還是有些擔憂的。


    “什麽叫孤注一擲?”李野道:“我是每個月都有工資的人,怎麽可能會孤注一擲?”


    “是的是的,你下個月確實有筆錢到賬,您請隨意。”


    《朔風飛揚》的利潤還在源源不斷的回流到踏浪出版社,裴文聰倒是不怕李野的三萬美金飛了。


    最終,李野跟羅潤波簽了委托合同,讓他替自己操盤那五十萬港幣。


    郝健和靳鵬倆人琢磨了一下,開始小聲商量,他倆今年分紅了一大筆錢,但都是人民幣,想要換成港幣還是很麻煩的,就算是在黑市上也經常有價無市。


    辦完這一切,時間已經是中午,那位羅潤波請李野等人吃了飯,雖然隻是家小館子,但無論是味道還是誠意都是可以的。


    吃完飯之後,裴文聰抱歉的對李野道:“不好意思啊李先生,我提前好多天,就跟黃大師約了給我算流年,昨天通知我今天下午過去,我讓阿敏帶你們去遊玩一下好吧!”


    “可以,你忙你的,我們隨便看一下就好。”


    李野自無不可,但郝健卻道:“裴先生,既然是算流年,我們去算一下也好,我在鵬城就聽說過港島這邊的大師很有門道。”


    港島這邊的算命風氣很盛,而內地因為前些年嚴厲打擊,倒是顯得神秘起來,所以郝健才有些好奇。


    “門道不敢當,隻是風俗,風俗隻是這位黃大師名氣很大,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接待幾位要不我們一起過去,我替你們問一下吧!”


    裴文聰想了想,還是決定帶李野等人一起過去,到時候讓他們在外麵等,如果裏麵的大師不樂意,那出來走人就是了。


    到了地方之後,人家黃大師的助手果然讓李野等人等在外麵,隻讓裴文聰一個人進去了。


    李野是無所謂的,他本就不怎麽相信這些東西,不過郝健倒是有些失望。


    他其實主要是想算算自己的閨女郝翠翠。


    。。。。。。


    裴文聰進去之後,很恭敬的跟黃大師見禮,然後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大師,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北邊的人,您能不能幫我算算,他跟我的命運是相合還是相衝?”


    黃大師盯著裴文聰的麵相看了很久,平靜的眼眸中非常詫異。


    然後他又問裴文聰的八字,又開始占卦,到最後甚至把古書都拿出來了。


    去看過中醫的人都知道,一旦醫生開始翻書,這特麽就是要壞菜了。


    所以裴文聰的魂兒都快要被嚇出來了。


    港英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要是因為李野的關係把他給弄嘍!他找誰說理去?


    “不應該呀!”


    黃大師連續測算了很久,才疑惑的道:“按你的麵相、八字還有卦象來看,北邊確實有貴人,可以給予你四十年的大運。”


    “.”


    裴文聰的魂兒飛了,直接飛了。


    四十年的大運?


    有這種卦象嗎?


    有這種命相嗎?


    別說四十年,就是給他二十年大運,他距離那幾位頂尖富豪都不遠了吧!


    呸~,想什麽呢?十年就燒高香了。


    感謝書友“鳳舞九天?”的10000點打賞,一路走來兄弟還在,喜甚喜甚。


    感謝書友33021208824673的500幣打賞,


    感謝書友hatsuneakina的打賞。


    感謝各位大佬的大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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