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倆點頭,周彥笑了笑,“既然是於然跟方秀推薦過來的,你們的專業水平我肯定是放心的,我跟你們說一說咱們樂團的待遇。隻要進團了,不管有沒有演出,每個月都有三十塊錢的基礎補貼,如果有排練跟演出,還會另外給補貼。”


    汪鋒跟李碧茹都有些意外,因為方秀找他們的時候,並沒有說還有補貼這事,他們之所以願意過來,完全是衝著周彥。


    畢竟能跟著周彥這樣的大神,能學到不少東西。


    每月三十的基礎補貼當然不多,能學習提琴的家庭條件肯定不會差,自然也不會太在意這三十塊錢。


    不過這錢是他們進樂團拿的補貼,拿著這錢心裏挺舒服的,而且他們原本沒想過有補貼,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周彥也知道這個補貼不多,雖然更高的補貼他也掏得起,但是樂團是草創之際,還不穩定,一下子把補貼提的太高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什麽事情,都講究個細水長流。


    再說了,這也隻是基礎補貼,後續樂團演出可以給多點。


    聊了幾句,周彥笑道,“咱們這個樂團現在還差不少人,你們回去再幫忙找找,這個月底咱們就開始排練。”


    這時汪鋒開口問道,“周彥師兄,我們加入伱的樂團,還能進其他樂團麽?”


    周彥笑道,“當然了,我們這個又不是什麽官方樂團,有其他樂團你隻管去,不過我話說到前麵,如果因為其他樂團導致大量缺席這邊的排練,並且影響到咱們樂團的演出,那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汪鋒笑了笑,“明白,如果有那天我會自動退出的。”


    “那就行。”


    周彥看了看時間,笑道,“你們現在有沒有空,要是有空的話,去我那裏坐坐,後麵可能要經常過去。”


    汪鋒立馬說道,“我沒問題。”


    李碧茹跟著說,“我也沒問題。”


    見他們都沒問題,周彥大手一揮,就帶著他們一起去了四合院。


    汪鋒跟李碧茹是第一次來四合院,看到琴房的配置,還感覺挺新奇,能夠在家配置這樣一間琴房可是非常難得,他們這些學音樂的,誰不想家裏能有間正兒八經的琴房呢?


    汪鋒跟李碧茹像是好奇寶寶一樣東摸摸西碰碰,恨不得把琴房裏麵每件樂器都試一遍。


    他們覺得這間琴房已經很大了,但是周彥卻嫌棄琴房太小,他最近在考慮能否找個地方建一個工作室,麵積大一點,功能多一點。


    隨著他的需求越來越高,四合院這個琴房肯定滿足不了使用。


    就說合練,即便這裏能夠擠得下,也非常不方便,而且不僅僅是地方小,因為沒有專業的聲樂結構,聲音出來的效果也差。


    周彥陪他們在琴房坐了一會兒,家裏忽然來了電話,他便走會客室接電話。


    電話是梁宇打來的。


    “周彥,格林斯潘下周二要來燕京,你周三有沒有時間,跟他見個麵?”


    周彥想了想,下周三應該沒什麽事情,便點頭道,“好啊,沒問題,到時候我們在哪兒見麵?”


    梁宇說道,“來奧申委辦公室這邊吧,慧橋飯店,你知道惠僑飯店在哪兒麽?”


    “知道,日報那邊吧。”


    “對嘍,你到時候上午九點之前過來,我在617房間等你。”


    “好。”


    掛了電話之後,周彥又往琴房走,剛走到半截,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小提琴的聲音,竟然是《穿越時空的思念》。


    周彥挑了挑眉毛走進去,隻見李碧茹拿著小提琴正在對著架子上的琴譜演奏。


    他沒有出言打斷,而是靜靜地在旁邊聽著,不得不說,李碧茹第一次拿到譜子就能把曲子表現的這麽好,這視奏水平已經接近於然了。


    怪不得於然跟方秀會帶她過來,水平確實不錯。


    李碧茹並沒有把全曲給拉完,隻拉了譜子的第一頁之後,就放下琴,隨後她又對著周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周彥師兄,我看到譜子,忍不住就拉了一段。”


    周彥笑著擺手,“無妨。”


    這個譜子是他前兩天寫出來的,就放在譜架上麵沒有動,李碧茹肯定也不是故意翻的,而且這曲子又不是什麽機密,拉了就拉了。


    汪鋒好奇問道,“周彥師兄,這是你的新曲子麽?我們後麵要排練麽?”


    “是我前段時間寫的,不過這首暫時不排練。”


    “哦。”聽到不練這首,李碧茹還挺失望的,她又問,“能問一下,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麽?”


    “叫《穿越時空的思念》。”周彥回道。


    聽到這個名字,幾人都沒有說話,因為這名字太容易讓人往“故人”身上聯想了,他們真怕曲子背後有什麽悲傷的典故,會說錯話。


    周彥倒不知道他們的誤會,笑嗬嗬地說道,“你們要想練,可以先練一練其他曲子,一會兒我把《覺醒》的譜子拿給你們,還有《夜鶯》、《故宮的記憶》這些,這兩首汪鋒跟李碧茹你們之前沒有練過。”


    “但是我們都聽過。”李碧茹笑道,“周彥師兄你畢業的時候,我跟汪鋒還去現場了。”


    “哦,是嘛。”


    當天現場去了那麽多人,周彥也不可能對每個人都有印象。


    汪鋒點點頭,“嗯,我們那天去了,聽了整場,《故宮的記憶》譜子我們也看過。”


    自從周彥在學期作品交流會上演奏過《故宮的記憶》之後,這首曲子的譜子就在學院流傳開了,他們平時去琴房的時候,經常聽到有人會彈。


    不僅僅是《故宮的記憶》,《夜鶯》的譜子很多學生也有,這玩意又不是什麽保密的東西,周彥之前發出去好多份,不說別的,光是參加演出的就有幾十人了,這些人人手至少一份譜子,而且周彥也沒禁止他們外傳過。


    周彥在學校之所以這麽出名,當然不隻是其他人幫忙吹的,也是因為有這些曲子在學校流傳,是這一首一首曲子造就了他的名氣。


    他們在琴房又聊了一會兒,周彥笑道,“你們晚上別走了,留這兒吃飯吧。”


    汪鋒他們還沒說話,方秀就笑著說道,“今天就開始管飯啦。”


    “嗯,隻要你們來,隨時管飯。”


    周彥笑嗬嗬地說了一句,隨後去給飯店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一會兒把飯菜送過來。


    ————


    星期三上午,周彥一大早去了慧橋飯店617房間。


    房間門口掛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宣傳部”,證明他沒有走錯。


    六樓基本上都是梁宇他們的辦公室,剛才周彥還特意看了一圈,整個辦公區域分為辦公室、研究室、財務部、工程部——大概六七個部門。


    617的門是掩著的,周彥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聲“進來吧”,周彥便推門進去了。


    房間的門看著很小,不過房間裏麵倒挺寬敞,大概五六十平米,床被弄走了,放了幾張桌子,以及一組沙發,此刻整個宣傳部就隻有梁宇一個人。


    見到是周彥,梁宇笑著起身,“周彥你來啦,快坐。”


    隨後梁宇一邊給周彥沏茶,一邊對周彥說道,“格林斯潘導演估計要到九點半才會過來,你稍微坐一會兒。”


    周彥笑道,“他昨天就來了,你們已經接觸過了麽?”


    “接觸過了。”梁宇點點頭,將一杯茶遞到周彥手上,“他還是非常好說話的,也表示一切以我們這邊為主。”


    周彥接過茶杯,笑了笑,看來這個格林斯潘更注重宣傳片導演這個名頭,說白了,燕京奧申委跟格林斯潘這次的合作,都不過是看重彼此的名頭罷了。


    這對奧申委來說,有好有壞。


    好的是,格林斯潘不會亂搞,主動權還掌握在奧申委這邊。


    壞的是,格林斯潘這樣“從諫如流”,拍出來的作品就未必能讓人滿意。


    “他有聊他的拍攝想法麽?”周彥又問道。


    “暫時還沒有,說是要在燕京先逛逛,找找靈感。”


    梁宇笑了笑,又掏出一包煙,給周彥讓了一根,周彥笑著搖頭,“我不抽煙。”


    “其實我平時也抽的少。”梁宇給自己點上一根,隨後繼續說道,“今天上午見過麵之後,我準備帶他在燕京逛逛,你要不要一起,也當是采風了。”


    “沒問題。”周彥笑著答應。


    “也不用去太遠,他對你的《故宮的記憶》很感興趣,今天就去故宮周邊逛一逛,其他地方恐怕也去不了了,明後天我讓奧申委的其他同事帶他。”


    梁宇是他們部門的二把手,還是體委國際司的,每天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忙,所以也不可能天天陪著格林斯潘在燕京瞎逛。


    他也沒提出讓周彥陪格林斯潘,畢竟周彥又不是他們部門的,今天能跟作陪,就已經算是給麵子了。


    梁宇吐了口煙,又繼續說道,“昨天格林斯潘跟何主任見麵的時候,問過一個問題,他問人們最想知道中國的是什麽,何主任告訴他,要突出中國人民,硬件都是相似的,真正的區別於他國的,就是中國人民的淳樸、善良、熱情,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和平世界友誼的熱烈追求。”


    周彥點點頭,何主任這話等於是給這次拍攝的宣傳片定了調子。


    何主任所說的話,周彥是認同的,這樣的宣傳方向不僅僅能區別於他國,也可以說是不得已而為之。


    相較於十年後申奧,現在燕京的體育設施、硬件水平跟其他國家還是有些差距的,如果把宣傳的重點放在硬件上,那等於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長,非常不理智。


    周彥笑著說道,“每一個人都應享有從事體育運動的可能性,而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視,並體現相互理解、友誼、團結和公平競爭的奧林匹克精神,我想真正的奧林匹克精神就應該能夠包容更多元的文化。”


    “中國作為一個大國,擁有接近全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中國文化是世界文明不可忽視的重要組成部分,讓別國看到我們的人民、認識我們的文化,這不僅僅是我們申奧宣傳的重點,也是我們申辦奧運會的初衷和最終目的。我們也要讓會員們認識到,選擇燕京舉辦奧運會,能夠充分有力地幫助他們宣揚和落實奧林匹克精神。”


    梁宇砸吧了兩口煙,笑眯眯地說道,“周彥你這不來我們單位工作,真是浪費了,你說的沒錯,這也是何主任跟格林斯潘導演對話的核心。”


    “我也是嚐試去理解何主任的話。”


    梁宇揚了揚眉毛,忽然又問道,“你拍的那部電影《想飛的鋼琴少年》,在香江跟台島的票房表現是不是都很不錯?”


    周彥笑著回道,“還算可以,兩個票倉加起來兩千多萬吧。”


    “後續是不是還會在其他國家跟地區上映?”梁宇又問。


    周彥點頭,“嗯,湯臣那邊正在談,後續應該還會在高麗、霓虹以及東南亞等國家上映。”


    梁宇沉吟片刻,隨後也沒有再說電影的事情,轉而笑道:“你現在留校任教,應該已經上課了吧,感覺怎麽樣,新身份還適應麽?”


    周彥笑著點頭,“還挺適應,因為之前我還沒畢業的時候,就經常幫老師代課的,還是有些經驗的。我現在課比較少,一個禮拜就兩個課時,應付起來也是比較容易。”


    “還是當老師好啊,教書育人,也沒什麽煩心事。”梁宇感慨道。


    聽梁宇這麽說,周彥也忍不住幫老師說兩句,“當老師煩心事情也多啊,學生們的水平參差不齊,雖然明知道沒有辦法照顧到所有人,但還是想要盡可能的讓每個學生都跟上。”


    “也是,各有各的煩心,所以我還挺佩服你,拍電影、配樂,又做老師,這平衡起來可不容易。”


    “有時候也難免碰到要取舍的時候。”


    “有舍才有得嘛。”


    “是的。”


    兩人聊了二十多分鍾,周彥已經喝到第二杯茶的時候,宣傳部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梁宇接起電話說了兩句,隨後笑著跟周彥說:“格林斯潘來了,在何主席辦公室,咱們現在過去。”


    周彥點點頭,起身跟梁宇一起去了何主任辦公室。


    何主任是一個獨立的辦公室,周彥他們到的時候,何主任跟格林斯潘正在聊天。


    見到周彥,何主任笑嗬嗬地說道,“你就是周彥同誌吧,對你我可是久聞大名,今天才終於得見你真顏。”


    “何主任言重了。”


    何主任笑了笑,又用英語跟格林斯潘介紹,“格林斯潘導演,這位就是配樂指導周彥。”


    格林斯潘露出驚訝的表情,他跟周彥握了握手,“你實在是太年輕了。”


    周彥本來就年輕,加上東亞人又比歐美人顯得嫩,在格林斯潘眼中周彥都不到二十歲,他很難把這樣一個年輕人跟《故宮的記憶》作曲者聯想到一起去。


    何主任他們並沒有專門給格林斯潘請翻譯,因為奧申委的所有同誌都是會英語的,周彥也就用英語跟格林斯潘說道,“格林斯潘導演,正因為年輕,所以有很多地方需要跟你學習。”


    格林斯潘跟中國人接觸挺多的,自然也熟悉中國人的謙虛,他笑著說道,“你太謙虛了,雖然你很年輕,但你有著超越了年紀的才華,而且年輕也是你的優勢,正因為年輕,才更有活力,更有天馬行空的想法。”


    格林斯潘的風格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個導演,倒更像是個商人。


    周彥倒也不是特別意外,其實之前張有安找了一些格林斯潘的片子給周彥看,格林斯潘的作品走的就是商業化路線,張有安告訴周彥,格林斯潘主要就是拍攝體育相關的紀錄片,大多也是跟一些電視台合作。


    而且格林斯潘在奧運會這個業務範圍內,也確實挺出名的,他參與製作過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1988卡爾加裏冬季奧運會的官方記錄電影,在奧委會中不僅僅人脈廣,而且說話也很有分量。


    何主任笑著說道,“對於兩位的合作,我非常期待,格林斯潘導演在影片拍攝方麵的經驗之豐厚,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對中國文化的了解,可能還是周彥同誌這位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更勝一籌,我相信後續的合作中,你們肯定能夠碰撞出火花來。”


    其實何主任說的也是場麵話,畢竟在宣傳片的製作上,配樂指導參與的並不算多,主打的就是配合,如果不是找了一個外國人來拍宣傳片,何主任甚至都沒有必要特意拉著周彥跟格林斯潘到他辦公室來。


    幾人又簡單地聊了幾句,梁宇就帶著周彥跟格林斯潘離開了何主任的辦公室。


    隨後梁宇回自己辦公室簡單收拾一下,就帶著周彥跟格林斯潘出門了。


    三人直接去了故宮,在附近轉悠起來。


    格林斯潘帶了個相機,一路狂拍,不僅跟周彥他們討論,還不停地做著筆記,不得不說,他的工作態度是十分認真的。


    上午逛完故宮,下午他們又在附近的幾個公園逛了逛,抓拍了一些本地人民活動的場景。


    五點多鍾,梁宇帶他們去王府井吃了烤鴨。


    吃完烤鴨,兩人又將格林斯潘送回了酒店。


    送完格林斯潘之後,在酒店樓下,梁宇問周彥,“經過這一天的接觸,你對格林斯潘有什麽看法?”


    “是個很敬業的導演。”周彥說道。


    梁宇笑了笑,“除了敬業呢,你認為他能把我們的宣傳片拍好麽?”


    這個問題周彥並不好發表意見,畢竟他跟梁宇接觸其實也不算特別多,並不了解梁宇到底是個什麽人,如果貿然發表意見,很容易禍從口出。


    斟酌著語句,周彥說道,“格林斯潘先生畢竟是外國人,對我們中國的情況有些不了解,這都是正常的,我想,給他一段時間熟悉,應該會好很多。反正申奧流程剛開始走,拍攝還有不少時間。”


    梁宇知道周彥說話有保留,他也理解,所以就沒有繼續往下問。


    “好了,今天也辛苦你了,拖著你陪我們一整天,回去早點休息吧。”


    “梁科長見外了,導演來了,我陪同逛逛,也是應當的。”


    梁宇笑了笑,“有事回聊,走了。”


    道過別之後,周彥就坐車往家回。


    路上傳呼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上麵隻有一個字:賢。


    周彥笑了笑,應該是王祖賢給他打電話,家裏沒人接,所以就打了傳呼機,讓他回電。


    回燕京這段時間,他跟王祖賢基本上隔一兩天就要通一次電話,大部分時候都是王祖賢打過來,倒不是說周彥高冷,而是因為王祖賢找他比較簡單。


    《青蛇》拍完之後,王祖賢先回了趟台島,前段時間又去了老家舒城,跑來跑去的,周彥打電話過去還真不好聯係到人。


    不過今天這通電話來得倒挺早,一般情況,王祖賢都是九點鍾之後才會來電話,因為通常九點鍾之後她才會忙完。


    看來今天工作結束挺早的。


    她隻發了一個賢,沒有寫號碼,那應該是讓周彥再打上次聯係的號碼。


    回去的路上,周彥心情不錯,到四合院門口的時候,還哼著小曲。


    不過等他把門打開的時候,後麵忽然跳出來一個人影。


    “當當當當當。”


    周彥措不及防,被嚇得連退了兩步,差點把手裏的鎖朝人影砸去。


    幸好他忍住沒砸,因為跳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王祖賢。


    昏黃的路燈下,王祖賢一臉計謀得逞的笑容。


    周彥又驚又喜,“你怎麽來了?”


    王祖賢笑道,“看看把你嚇的,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害怕被我知道吧。”


    周彥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到底藏了哪些嬌。”


    說罷,周彥就一把抓住王祖賢的手,將她領進了家門。


    剛進門,還沒等王祖賢反應過來,周彥已經將她抵在門上,吻住了她。


    王祖賢絲毫沒有抵抗,反而緊緊地抱著周彥的腰,如果不是真的想周彥了,她也不會特意從舒城繞道到燕京,來給周彥一個驚喜。


    她剛才在門外其實等了挺長時間,中間甚至都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有沒有找對地方。


    吻了好一會兒,周彥才放開王祖賢,他喘著粗息說道,“你在外麵等了多久?”


    王祖賢也有些喘,“好久,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回酒店了。”


    聽到她住酒店,周彥笑道,“住什麽酒店,浪費錢。”


    “你——”


    “吃飯了麽?”


    “下午吃了個麵包。”王祖賢摸了摸肚子,“這會兒有點餓了。”


    周彥又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吃東西去。”


    王祖賢搖搖頭,“還是不出去了,我擔心被認出來,又很麻煩。”


    周彥笑道,“家裏沒什麽菜了,要不我給你煮一點麵條,煎個雞蛋?”


    “你還會做飯麽?”


    “川魯粵閩,蘇浙湘徽八大菜係,我不說都會做,那至少也都吃過。”


    王祖賢:“??”


    “哈哈,不開玩笑,下個麵條還是會的,走,我帶你進去。”


    周彥牽著王祖賢的手,帶她去了客廳。


    “你坐會兒,我去下麵。”


    等周彥去了廚房,王祖賢打量起房子來,這個四合院的裝修比較簡單,不過裏麵的家具看著倒是用了點心思。


    坐在沙發上,王祖賢也有點恍惚,雖然她是主動來的,但其實也是憑著一股衝動。


    這是周彥的家,或許,以後也會是她的家麽?


    她不敢去想兩人的未來,但每次卻又忍不住會想。


    看完了客廳,她又起身去了廚房,看著周彥做飯。


    “廚房都是油煙,你就別進來了。”


    王祖賢往後退了退,卻沒有出去,就倚在廚房的門框上。


    看著在灶頭邊忙活的周彥,她一臉笑意,看慣了周彥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一麵,再看到周彥如此生活化的一麵,還挺有意思的。


    其實她還挺意外的,周彥並沒有跟她說過家裏的具體情況,但是她從側麵能夠觀察到周家的條件應該很不錯,沒想到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男孩子,竟然也會做飯。


    看周彥這嫻熟的動作,應該是經常做飯的,不是隨便糊弄的那種。


    過了十幾分鍾,周彥將一碗蘇式紅湯麵端到王祖賢麵前,上麵蓋了一個蛋,連蔥花都沒有。


    所謂蘇式紅湯麵,就是清湯加了點醬油,家裏條件有限,隻能做成這樣了。


    王祖賢卻吃得很香,不僅僅因為這是周彥給她做的,也因為她的確餓了。


    看到王祖賢吃得香,周彥也挺高興。


    “你這次來,什麽時候走?”


    王祖賢吸溜了一口麵條,“明天早上就走了。”


    “這麽著急?”


    “沒辦法啊,能來就不容易了。”王祖賢對周彥笑了笑,又繼續低頭吃麵。


    吃完飯之後,周彥又帶她在四合院裏麵逛了逛,最後帶她去了琴房。


    進到琴房,燈一打開,王祖賢發出驚歎,“這麽多樂器。”


    琴房的樂器確實很多,地上擺的,牆上掛的,整個房間基本上都滿了,特別是中間的那架三角鋼琴,特別占地方。


    之前琴房裏麵的是立式鋼琴,後來周彥覺得效果不好,就換成了三角的,雖然犧牲了不少空間,但效果確實好了很多。


    “這些樂器你都會麽?”


    “有的隻會一點。”


    王祖賢笑了笑,言外之意,這些樂器他都會,隻是有的沒有那麽精通。


    “這個你也會麽?”王祖賢指向牆上的二胡。


    “當然。”


    周彥笑著取下二胡,順手給拉了一段《梁祝》。


    “這個呢?”王祖賢又指向櫃子上的小號。


    周彥將二胡放下,又拿起小號吹了一首《我和我的祖國》。


    “這個呢。”


    “這個呢。”


    王祖賢又連續指了好幾種樂器,周彥都一一給演奏了。


    最後王祖賢笑道,“好吧,難不倒你。”


    “請不要質疑一個作曲天才會的樂器數量。”


    王祖賢撇撇嘴,“嘚瑟。”


    看完了琴房,兩人就去了客廳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87版紅樓夢,他們也沒換台,就這樣偎在一起,靜靜地看電視。


    等到紅樓夢放完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王祖賢起身要走,周彥也立馬起身,“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王祖賢沒有拒絕,點頭道,“好啊。”


    送到酒店門口之後,周彥又說,“我上去坐一會兒。”


    王祖賢又沒有拒絕。


    到了房間之後,周彥就賴著不走了,“好不容易見麵,而且你明天早上就要走了,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晚上我睡沙發,你睡床。”


    王祖賢想了想,覺得也對,他們好久不見,而且她明天早上就要走,便點頭同意了,“隻能睡沙發哦。”


    “一定,我先去洗澡。”


    周彥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王祖賢又進去洗。


    等到王祖賢洗完出來,見周彥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原本還有點忐忑,怕周彥不老實,這會兒見周彥睡著了,便笑了笑,走到沙發邊上,看著周彥長長的睫毛發呆。


    過了一會兒,她低頭吻了周彥額頭一下,準備去吹頭發的時候,周彥卻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摟住了她,然後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小賢同學,趁我睡覺,圖謀不軌嗎?”


    “沒有——”


    她話沒說完,嘴就被周彥堵住了,隨後她又感覺周彥又有進一步動作,連忙拿手去擋,但是擋了兩下之後,就沉浸在周彥的熱情當中,放棄了抵抗。


    ————


    第二天早上,周彥起床的時候,王祖賢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床頭留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壞蛋,我走了。


    看著紙條笑了笑,周彥神清氣爽地爬了起來。


    最近的鍛煉效果是真的好啊,昨晚花開了三次,睡眠時間隻有一半,但是身體不僅沒有疲憊,反而精神飽滿。


    陰陽調和,誠不我欺。


    不過王祖賢走得也太早了,她肯定也沒睡好。


    將紙條收起,周彥又聞了聞枕頭上王祖賢殘留的香氣,隨後起身去洗漱。


    洗漱之後,周彥先回四合院換了身衣服,然後就去了學校,今天上午有他的課。


    上課的時候,92作曲的學生們都感覺奇怪,今天周老師怎麽春風滿麵的,一堂課都在笑。


    看見老師笑本應該是好事情,但是看到周彥一節課都在笑,大家又覺得有些詭異,總感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多想了,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堂課非常平穩地度過了。


    下午周彥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接到了電視中心那邊打來的電話。


    是李一丁打來的。


    “李老師,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情?”


    電話那頭李一丁笑道,“明天我要去涿市片場,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


    聽到李一丁要去《三國演義》現場,周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沒問題,明天我們一起去,正好我這周的課已經上完了。”


    李一丁笑了笑,其實本來他們是準備今天去的,但是她知道周彥今天上午有課,所以特意調到了明天,就是為了等周彥。


    “既然這樣,明天早上八點鍾你到中心門口跟我們匯合,然後咱們一起過去。”


    “這次去幾天,我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周彥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那裏待三天,你也沒什麽特別要帶的,主要帶幾身換洗衣服。”


    “好的,明白了,那明天見。”


    “明天見。”


    掛了電話之後,周彥就簡單收拾了一下,除了換洗衣服之外,他還帶了一支笛子。


    不過好笛子他沒帶,而是在之前張一謀送給他的那一套裏麵選了一支。


    笛子這玩意比較金貴,帶來帶去的容易損壞,主要是《三國演義》的片場環境可能也不太好,不利於笛子的保養,如果真弄壞了他也心疼。


    第二天一大早,周彥就背著行囊趕往了電視中心。


    這次他們也不是坐的專車,而是跟著劇組的道具車一起去。


    從燕京到涿市並不遠,他們八點出頭出發的,十點鍾就到地方了。


    涿市的攝影棚很大,遠遠地就能看到頗具規模的城牆,銅雀台也是在這邊搭建的,整個影城的規模非常之大。


    周彥也參加過好幾個劇組了,但是他之前參加過的劇組,包括他自己拍《想飛的鋼琴少年》的劇組,全部加起來,人數都隻夠《三國演義》劇組的零頭。


    到了影城,真就感覺這裏像是一座城,而且隨處可見穿著戲服的群演。


    下了車之後,李一丁笑著問周彥,“你是跟丞相他們住,還是跟三兄弟住?”


    周彥一愣,“什麽?”


    “主演這邊的床鋪,唐國牆他們宿舍還有一個空鋪位,還有就是陸樹銘他們宿舍有一個空鋪位,你選一個吧。”


    “我都行,你們看著安排吧。”


    “我安排不了,你跟小葛一起。”


    小葛就是這次跟他們一起過來的後勤,年紀不大,跟周彥差不多歲數,人挺熱情的。來的路上,小葛也挺熱情,給周彥跟李一丁說了很多劇組的事情。


    “周指導,我帶你去丞相他們那屋吧,寬敞一點。”小葛說道。


    其實小葛想說唐國牆他們那屋幹淨利落一點,不過沒好意思直說,隻是委婉地表示了一下。


    去哪個屋周彥沒什麽意見,便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客氣了,周指導。”


    小葛一路帶著周彥去了唐國牆他們宿舍,卻發現宿舍大門緊鎖。


    “宿舍沒人——”小葛皺了皺眉頭,“那周指導,要不咱們去另外一個屋看看?”


    “沒問題。”


    小葛又帶著周彥去了另一個宿舍,這次運氣沒有那麽差,宿舍門是開著的。


    宿舍裏麵這會兒隻有一個人,不用小葛介紹,周彥就認出這人是飾演劉備的孫彥君。


    “孫哥,這是咱們的配樂周指導,他要在劇組住兩天,要住你們屋。”


    “沒問題。”孫彥君點點頭,又主動跟周彥打招呼,“周指導你好。”


    周彥笑著回應,“你好。”


    “周指導,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拿一床被褥。”


    小葛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就出了宿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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