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一隻手按在鎧甲人的後背上,將他按在地上,身上的陽氣火焰還在源源不斷的衝擊對方的身體,強行壓製著對方。


    “我的藍量遠在你之上。”


    他武道經驗遠不如秦坤,當然沒法靠著純粹的武道經驗,將對方打服了,但是他隨身帶著血暖玉,帶著烈陽玉,以烈陽加持之後,他可以在層次低於秦坤的情況下,頂得住秦坤戰鬥時十倍以上的消耗。


    對付活人,溫言還真不敢這麽狂,但對付冥土裏的家夥,那就別怪我重拳出擊了。


    純粹的陽火激烈衝刷,被溫言按在地上的鎧甲人奮力掙紮,可是剛凝聚出一點力量,就被溫言的陽火給淹沒驅散,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位聖火教的戰魂,就被溫言按在地上,強行衝刷死。


    伴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隻剩下一副鎧甲跌落在地上,那鎧甲都在轉瞬之間,變得鏽跡斑斑,腐朽不堪,輕輕一碰,便崩碎成一堆碎塊。


    隻有鎧甲內部,有一個標記著一個古怪印記的地方,尚未腐朽。


    溫言撿起那塊半個巴掌大的黑鐵片,仔細觀察了一下,以陽火炙烤了半晌,依然沒什麽變化,他才放心下來。


    沒合適的符籙,那就拿之前的經卷,將其包裹起來,再收好。


    他邁步走向土城,土城裏衝出來的阿飄,被他逼著一步步往後退,回到了土城裏。


    來到那最多也就兩層樓高的土城牆下,溫言驟然加速,一躍而起,雙手如同鋼針,摳住土牆外表凹凸不平的部分,稍稍一個發力,就衝上了城牆。


    土城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另一邊的城牆,最多也就是三四裏地,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阿飄。


    這些阿飄連靠近他周身幾十米都做不到,更別說給他造成什麽傷害了。


    溫言打量著這些阿飄的衣著,都是保持著生前的樣子,都是妖國的子民。


    按照四師叔祖給的信息看,當年的妖國是政教合一,國主和教主分別代表著妖國的二極,而且教主可能比國主的地位還要更高一點。


    妖國內所有的人都是教徒,所有的人也都是從小被洗腦,在那個時代,是個人都可以當做士兵,但隻有其中有天分,實力強的,才能在聖火教裏任職。


    妖國鼎盛時期,那裏水草肥美,牛羊遍地,雖然是個小國,卻將周圍所有的小國都壓製了下去,而且扼守著當時的貿易要道,有錢有人,還能同時接收到東西兩側的各種東西,發展的很快。


    當然,膨脹的也很快。


    扶餘山內關於這件事的詳情,沒有太多記載,但溫言知道,他們作的大死,可不僅僅是陰了十三祖。


    隻是如此的話,不至於逼出來一位大執。


    肯定還作了其他的大死,好幾樣。


    巔峰時期的十三祖,按照溫言的估計,他的烈陽進度,起碼都在80%,甚至可能更高。


    當時溫言連1%都不到的烈陽,加持的大執,最終時刻都進化到了飛僵。


    而十三祖的烈陽如此高的進度,點化的大執,又經曆了三個月的沉澱,在尚未進入到末法的時代,會進化到何等恐怖的地步,他都不敢想。


    滅了妖國,滅了聖火教,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如今看著這裏的阿飄,溫言也不準備跟他們講道理,講不通的,他連這些阿飄說的話都聽不懂,而且人人都是帶著警惕和仇視。


    他不能用現在的眼光,看待一千多年前的人。


    想了想,他站在城牆上,對後麵的林決和墳行者招了招手,讓他們帶著行囊過來。


    溫言算了算時間,今天差不多也到修行的時間了,他將黑山石雕,擺在麵前,坐在城牆上,麵對這土城裏的一眾阿飄。


    “給你們一個機會,怎麽選擇看你們自己了。”


    他誦讀太上洞玄靈寶滅度五煉生屍妙經,隨著誦讀經文,黑山石雕上,一縷縷黑氣飄出,一個個亡魂不斷飛出消散。


    而土城裏,離得近一些的阿飄,也開始有些受到影響,漸漸地平和了下來,最後化作一縷縷微光消散。


    等到一遍經文結束,溫言抬起眼皮,土城裏已經沒多少阿飄了。


    針對黑山妖鬼本體內的那些戰死亡魂而生的超度,根本不是一般的亡魂能抵擋,除非對方壓根不想被超度,執念深,實力也不弱,整體抗拒性特別強。


    看著土城裏僅剩的一些阿飄,溫言站起身,聽著對方的叫喊,他聽不懂對方說什麽,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憤怒和殺機,那種赤裸裸的惡意。


    他們坐在地上,誦讀著不知名的語言,身上開始有黑氣湧動,危險的氣息開始浮現。


    “伱們別喊了,我聽不懂。”


    溫言歎了口氣,從城牆上跳下來,周身陽氣驟然爆發,覆蓋到殘餘的幾個阿飄,將對方蒸發掉。


    這妖國的確是離譜,政教合一的體係下,在外人看來,幾乎是人均瘋子,詭異的邪法眾多,而且理念、價值觀等東西,也跟當年的其他政權完全不同。


    他們視死亡為榮耀,而為了聖火教而死,就是至高的榮耀。


    還保持著活祭的傳統,而且每年的祭祀,被活祭的對象,竟然還是要人主動去爭取的。


    他們擁有著嚴格的等級體係,第一梯隊就是聖火教的正式成員,第二梯隊是普通的教徒,剩下的才是妖國的其他人,再往下就是周圍臣服小國的人。


    而除此之外的,甚至都不算是人。


    四師叔祖給他傳遞這些信息的時候,陸陸續續叮囑過他好幾次,萬一在冥土裏遇到聖火教或者妖國的阿飄,千萬別留手,也別心軟,更別用現在的價值觀去看他們。


    因為你在人家眼裏,連人都不算,人家殺你,可能都不如宰殺一頭羊鄭重。


    這就是為什麽稱呼他們為妖國,而妖國覆滅之後,甚至都沒什麽記載。


    因為這妖國太過邪門,核心教義什麽的,根本沒有留下。


    如今神州之外的聖火教,還能存留著,純粹是因為他們隻是頂著個名頭,核心的東西都丟完了,跟當年的聖火教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然的話,就算是在神州之外,他們也得挨其他人的重拳。


    將剩下的幾個阿飄蒸發掉,溫言在土城裏逛了逛。


    這裏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聚居地,很有那個時代的特色,但是隨便進入幾個房間之後,就在一處應該算是大戶人家的廚房裏,看到那裏掛著幾具骸骨,骸骨上,還有不少刀痕。


    隻是觀察了一下頭骨,溫言就知道,這幾具骸骨,肯定不是當地人,頭骨跟本地人有明顯的區別。


    還真的跟說的一樣,除了本地人之外,剩下的可能都不算人。


    這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類似神龕的東西,也有專門祭拜的房間,再小的家裏,都會專門騰出來一塊地方。


    土城的中心,是一座台子,像是刑台,台子都被鮮血侵染成了黑色,這裏殘留的怨氣、戾氣、煞氣,已經與台子融為一體,連溫言的陽氣,都無法徹底淨化掉。


    再加上這裏殘餘的骸骨,溫言可不認為這裏是宰殺牛羊的地方。


    溫言隻是逛了一會兒,就揉著腦袋放棄了。


    隻是看四師叔祖給的描述,他的確有些無法理解,但實地見到這些蛛絲馬跡,他大受震撼,可能四師叔祖描述的,都是記載的隻言片語裏稍稍給美化過的。


    他現在徹底放棄了交流的想法,他跟這些一千多年前的阿飄,沒法交流。


    在人家眼裏,他可能就是頭生雙角的惡魔,要麽就是被殺,要麽就是人家把他殺了,剖骨剃肉,化作代表著勇士的美餐。


    沒有中間選項。


    溫言回到土城的中心,坐在台子前,散發著陽氣,誦讀超度經文,以陽氣配合經文,連續三遍之後,才見已經被醃透的台子裏,開始有扭曲的亡魂飛出,消散在空氣裏。


    將一座土城清空,全部淨化完,溫言才感覺心裏舒坦了點。


    他都準備繼續前進了,墳行者眉開眼笑的回來。


    “先生,我找到個好東西。”


    溫言跟著他來到一戶人家的後院,看到個疑似墓坑的東西,裏麵還有一口雕刻了各種花紋的棺材。


    溫言沉默著看了一眼墳行者,釋然地笑了笑。


    “這算是可以用的墳?”


    “應該可以用,我找遍了土城,隻在這裏發現了一個,別的人家都沒有,這個應該也隻是臨時的,當年尚未辦完葬禮,整個土城都被黃沙淹沒,現在還保存的很好,正好算是長時間無人祭拜的荒墳。”


    “小心點。”


    “有勞先生給填了土,隻有活人能幹這件事,我不行。”


    溫言在旁邊拎起一張桌子,推著旁邊堆著的土,將墓坑給填了。


    墳行者搓了搓手,在旁邊找了個工具,挖了幾下之後,就見那墳頭裂開,下方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墳行者在洞口感應了許久,露出一絲笑容。


    “我先試試,先生等等,我去去就回。”


    “你確定沒事?”


    “沒事,托先生的福,我現在隱約能感應到對麵的出口是什麽,別的可能感應不清楚,但自己家肯定能感應清楚。”


    墳行者進入洞口,過了十幾分鍾,就再次從洞口鑽了出來。


    “成了!還真可以回去,就是小路可能有點不太好走。”


    “能回去就行。”


    溫言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迷路,現在有一個可以回莊園的通道,終歸是好事。


    他在土城裏留下一張符籙當做定位,帶著人回到了莊園。


    這次的路,的確不如之前借用的冥途大道,隻相當於山野小路,有些崎嶇,不太好走,但起碼能回去。


    回到莊園裏,溫言先吃了一頓熱乎的飯,至於洗澡什麽的,算了,水資源不能這般浪費。


    管家也給他匯報了一下,他出去這幾天,伏光斐來了兩次,送來了一些補給,定位器是必須的,還有兩種夾帶的符籙,說是針對阿飄很有效果。


    更好的不是沒有,大殺器也有,但不需要開壇,隻需要陽氣就能激發的,隻有那麽多,而且威力普遍不高。


    使用門檻簡單,威力還大的,都是製作難度極高的高級貨。


    其中有一道五雷符,就是老天師親手製作的,隻需要陽氣就能用,製作難度太高,老天師都沒多少,這一道還是老天師主動送來給他護身的。


    休整完畢,補充了補給,溫言便再次出發。


    重新借用墳頭通道出來,土城裏依然還是原樣,死寂一片,溫言帶著人,背著行囊,從土城的另一個城門離開,繼續前進。


    他之前感應到過,他跟那個戰魂交手的時候,有阿飄從這個城門離開,應該是報信去了。


    他當時也沒管,正好需要對方來引導方向。


    現在繼續出發,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東西。


    ……


    西域郡,地廣人稀,從最近的機場裏出來之後,秦坤就開著車,帶著人,在高速公路上踩著油門一路狂奔,整個過程,人休息,車不休息,按照現有的記錄,一路追擊。


    這裏不像城市裏,到處都是攝像頭,這裏動輒就是幾百公裏的無人區或者沙漠,能有公路,都是下了血本的結果,什麽路燈攝像頭,那是純屬想多了,有錢也不是這麽燒的。


    目標被帶著一路向著更西的方向前行,沒攝像頭,卻也有衛星,在這種低密度的荒野上,要鎖定對方的大概位置和方向,的確不是太難。


    七個小時之後,荒蕪的戈壁裏,秦坤走下車,看著遠處的人,身上的戰意開始攀升,陽氣開始攀升。


    而對麵那人,麵色冷淡,眼神淡漠,身上開始有黑色的東西湧動,轉瞬便化作了烏黑的鎧甲,陰冷煞氣化作黑色的火焰,在體表靜靜的燃燒著。


    “還真是邪教的戰魂,你們都退遠點,退到車裏,將帶的符籙全部貼上。”


    囑咐了一聲,秦坤獰笑一聲,渾身骨頭哢嚓作響,身形一動,便如泥頭車衝擊,裹挾著駭人的氣勢。


    而那戰魂,口中嘶喊了一聲口號,不閃不避,跟著衝來。


    雙方對碰的第一時間,秦坤的麵色便微微一變。


    戰魂的鎧甲,如同化作流動石油一般,順著他的手臂蔓延過來,而鎧甲之中的人,則倒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瞳孔就已經擴散,當場暴斃。


    那黑色的鎧甲,化作黑石油,順著秦坤的手臂,迅速蔓延上來,轉瞬就化作黑色的鎧甲,將秦坤包裹在裏麵。


    陽氣與煞氣在激烈的碰撞,腦海之中,秦坤站在鳥語花香的山林邊緣,這裏烈陽普照,而另一邊,一個一身黑色鎧甲的人影,狂奔而來,他的身後,黑暗飛速的侵蝕。


    “想奪舍我?!”


    秦坤暴怒,眼睛裏冒著火焰,整個人的體表,都開始浮現出道道裂紋,體內的火焰,都仿佛在爆發,他的雙目,都化作赤紅色。


    “我,扶餘山,秦坤!


    哪怕我沒什麽修道天賦,隻能修行武道。


    你竟然敢在我的地盤裏,試圖強行奪舍我?!


    是誰給你的勇氣!”


    秦坤暴怒的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伴隨著他的怒火,他這邊鳥語花香的世界裏,頓時變得烏雲遍布,雷霆怒吼。


    山林之中,所有的樹木枝葉,都仿佛炸開的毛。


    大地震顫之下,地火噴湧,化作一道道火柱,噴湧而出。


    他腰身微躬,如同暴怒的猛獸,一路狂奔而去,身形都在這個過程之中,不斷膨脹變大。


    他的目中,雷光湧動,雙手一抓,便見地火火柱,化作長鞭,落入到他的手中。


    他身為武者,而且是同輩之中幾乎最強的武者,一步一個腳印,紮紮實實的走過來,意誌是何等的堅定。


    那說是戰魂,本質上還是阿飄的家夥,竟然敢這般奪舍他,這比直接騎在他頭上拉屎,還要羞辱。


    他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裏,化作巨人,調動了整個世界的力量,掌控雷霆火焰,強行碾壓了過去。


    那戰魂被他大手一抓,連同後方被侵染的黑暗世界一起,強行撕扯下來,揉捏在手裏,雷火湧動,將其不斷的揉捏,不斷的壓縮。


    要不是為了情報,在他的意識世界裏,就憑這等貨色,根本沒資格撼動他的意誌,足夠輕而易舉的將其碾死。


    他將其鎮壓之後,秦坤體表覆蓋的黑色鎧甲,便開始褪去,最後在他的掌中,不斷的壓縮,最後化作一顆黑色的鐵球。


    秦坤捏著圓球冷笑一聲,拿出電話。


    “我非常確定,肯定沒在我們這個時代活躍過,蠢的要死,竟然敢一個照麵就試圖奪舍我,他肯定都沒見過武者。”


    對方但凡接觸過,就知道,到了秦坤這個層次的武者,意誌剛硬,堅定如鐵,比絕大多數道士都要硬骨頭得多,是根本不可能被奪舍的。


    最壞的結果,那也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幾個小時之後,烈陽部湊到一起的各方麵專家,經過討論和研究,得出了初步的結果。


    “這其實是一種力量,推測是隻有力量,是能被帶出來的。


    這個戰魂的意識,是依附在力量上的,所以也能被帶出來。


    就像是……數據。


    隻有數據能從冥土裏傳遞出來,而這個數據加載到了活人身上,對方就從冥土裏逆向降臨到現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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