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會議結束,到了中午休息吃飯的時間,老君山的代表顏誌崆,悄咪咪的湊了過來。


    “你不會真的想把拳譜放到烈陽部裏,有功勳的可以隨便看吧?”


    “既然有人想拿這件事架著我們扶餘山,想找個切入點,那就給他堵死好了,講道理沒用的,人家不信。


    你信不信,從中午休息的時間,就會開始傳出去消息,我扶餘山敝帚自珍。


    到了晚上,就會傳成三山五嶽自己不拿出東西,卻想其他人拿出看家的本領。


    明天天亮,就會變成烈陽部聯合三山五嶽,清剿天下各山門。”


    “呃……”顏誌崆一怔,有些不太敢信:“不至於吧?”


    “按照現在的信息傳播速度,我可能還保守了。”


    溫言拿出手機,給太師叔祖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開會的事。


    太師叔祖的語氣非常平和,似乎並不意外,還是那句話。


    “你代表著扶餘山去的,那相關事宜,你都可以做主。”


    “這麽大的事情,還是得太師叔祖和諸位師叔祖做主,我不行,我來代替你們跑跑腿還行。”


    太師叔祖是信任他,給了極大的權限,但他可不能真的遇到什麽重要的事情時,直接做了決定,事後再通知一下太師叔祖。


    除非是遇到了緊急的事情,需要他立刻做決定。


    非緊急情況,當然還是穩妥著點。


    得到了太師叔祖的確認,溫言便拿出手機,直接將烈陽拳的第二階段上傳到烈陽部,給設定了警示內容和察看條件。


    實力不到一定程度,不準看,功勳不夠的,自然也不準。


    一般正常人,不會瘋了,消耗功勳去看一個完全沒用的東西。


    那能達成條件,且還願意去兌換的人,自然就是專門去找的。


    有人舍得死,溫言就舍得埋。


    為了防止有人逼逼,溫言上傳的就是原版沒翻譯的內容,絕對保真。


    至於他們能不能看懂,那關我屁事。


    扶餘山的烈陽拳之前還沒這麽出名,很多人的印象裏,隻是扶餘山打基礎的拳法。


    再懂點的,才會知道,拳法有極大的缺陷,隻有第一階段有用。


    這東西又不是第一天被人知道,現在被人提起,溫言當然知道為什麽。


    無非是看到了溫言,知道了溫言參加過很多案子,也知道溫言出過手。


    有些人就覺得烈陽拳肯定不簡單,大有我有烈陽拳的話,我也可以的意思。


    有些人就是這樣,喜歡由果及因,去給一個結果找各種理由。


    溫言倒是見多了這種人,就像他現在名頭最大的地方,是他的武道天賦比秦坤還要好。


    很多他不認識的人,還有一些前輩,說其他的時候,也都是揪著這點說事。


    倒不是人家有什麽惡意,可能是人家真的隻聽說過這點,甚至還有可能是來開會的時候,聽見他發言了,找旁人問了問,才知道的這點。


    在這之前,人家可能壓根不知道他哪根蔥。


    而這其實才是正常情況。


    就算是老天師,名頭大到參會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要是走在路上的時候,不少沒見過老天師的人,可能也隻是以為這是哪個山的道長,看起來慈眉善目,很普通且很沒特色的那種。


    想要看一眼就知道對方實力有多強,其實很難的。


    除了本身要強之外,還得對方有比較容易看出來或者感應到的特征。


    就比如秦坤這樣的走純剛猛路線的武者,那的確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他實力很強。


    要是像蔡黑子那樣的,一般人來看,這就是一個略有些啤酒肚的,典型的部門中老年領導的形象,壓根跟武者不沾邊。


    至少之前,溫言就真沒看出來過。


    溫言完成了上傳和設置,就不再管了,無論是有人想要也好,純粹是找個理由找茬也罷,都無所謂。


    反正這種兌換都是有記錄的,回頭看看是誰消耗功勳兌換了就行。


    隻是想參考的人,必定是光明正大的兌換。


    有別的想法的人,那大概率是走其他的路子,不會親自去兌換。


    純粹的典籍,就是這樣,可以很容易複製。


    各山各派真正價值高的東西,是各種講解,是曾經先輩們踩過的坑,是有經驗的長輩手把手的教,而不是那些純粹的典籍。


    溫言這邊還在瞎琢磨著呢,手機就收到了提示。


    有人完成了兌換。


    打開一看,還真就是會議上找茬的那個家夥。


    溫言失笑,這家夥不會真的就是為了烈陽拳吧?


    呃,等等,這家夥不會以為溫言看不到是誰兌換的吧?


    溫言拿著手機,很久沒這麽無語過了。


    他又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第二個人兌換。


    大家的功勳,可都是實打實的血拚出來的,沒人會隨便浪費。


    正常人在兌換之前,看到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就會主動放棄了。


    溫言可是實事求是的加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有什麽缺陷,練這個拳會有什麽後果,都說的一清二楚。


    先記下這事,反正目前來看,現在這人不是蠢就是壞。


    要是他隻是想逮著軟柿子捏,找個由頭說他自己的事,現在又真的來兌換了,那隻說明這家夥蠢。


    若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在這種場合,將扶餘山當做出頭鳥架起來,好達成他的目的,那這個人就是壞。


    溫言趁著下午的會還沒開始,他就決定先看一下這個人的詳細資料。


    之前隨意掃了一眼,確認了一下背景,知道多少跟他有些不太對付。


    準備看之前,溫言沉思了一下,然後問了黑盒一句。


    “我現在要是用我的權限看更詳細的資料,是不是會留下記錄,所有權限跟我一樣,或者比我高的人,或者擁有相關權限的人,都能看到我瀏覽過這些的記錄?”


    “並不全對,隻有權限比你高,或者擁有相關授權的人可以看到你瀏覽這些內容的記錄。”


    “那誰看過這些記錄,也會被記錄下來嗎?”


    “是,察看遊覽記錄,會比你察看內容更加嚴格,何時何地何人,用什麽器材,察看了什麽記錄,察看了多久,統統都會被自動記錄下來。”


    “那麽,伱若是去察看什麽東西,會有記錄嗎?”


    “會有。”


    “那誰能看你的記錄?”


    “總部長。”


    “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


    “好,你幫我查一下我現在要查的這些東西的詳細資料,然後轉述給我。”


    “好的,請稍等。”


    溫言帶上耳機,自己回到了房間裏休息,耳邊播放著黑盒給他念的相關內容。


    他之前大概看了下對方的山門,這些甚至都不算是保密級別的資料,屬於在內部公開的東西。


    畢竟,總不能來自什麽勢力,什麽山,都要全部保密吧。


    但更深一層,關於其個人的一些東西,那就不能隨便看了。


    溫言隻是覺得這人不太對勁,一會兒吧,他覺得這人純粹是蠢,可一會兒他又覺得這人就是為了讓人覺得他蠢。


    他現在要是利用自己的權限去看這些內容,那肯定會留下記錄,說不定別人還以為他太記仇了。


    在旁人看來,會議上有爭論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加上,讓三山五嶽出血,往外吐好處,甭管表麵上怎麽說,至少三山五嶽之外的人,八成都是看熱鬧,暗暗叫好。


    溫言也是高強度網上衝浪過的人,當然知道看熱鬧的人,是什麽心態,跟自己無關,或者對方跟自己不是一個階層的時候,那就揣著手看樂子,樂子越大越好。


    他躺在房間的床上,閉著眼睛,聽著黑盒的播報。


    對方這山門,姑且叫山門吧,傳承的時間其實也挺久的。


    早在幾百年前,末法尚未降臨的時代,他們主要是薩滿教派的內容為主,最為人所知的內容,就是跳大神。


    先祖、圖騰、自然,乃是三核心要素。


    但其內部派別眾多,沒有統一的典籍,沒有統一的神名,特別混亂。


    他們自己都未必能全部搞清楚,外人更不可能全部搞清楚,搞明白。


    後來末法幾百年,很多內部派別都已經湮滅在歲月裏,徹底失傳。


    還有一些,就像是這次這個,主動擁抱了武道,以武道來作為立世根基,薩滿教派的內容,漸漸變成了輔助。


    靠著這樣,才一直傳承了下來。


    到了靈氣複蘇之後,其作為輔助,越來越不重要的薩滿教派的內容,則開始逐漸抬頭,開始變得越來越重要。


    而他們要立圖騰,最快最直接,而且最容易獲得力量的辦法,自然是找妖了。


    說起來,這似乎都是一種,可在北方那一大片地方,各地區別還是蠻大的。


    有的是側重妖仙,也就是狐黃白柳灰,但也有的是胡黃常蟒清。


    所謂清,就是清風煙魂,叫做飄仙,其實也就是阿飄。


    各地差別還是非常大的,有的地方,飄仙不上堂,有的則可以,不一定。


    而溫言現在查的這個,就屬於飄仙可以出堂口的。


    他們之前跟白狐是有合作的,但他們合作的白狐,去獻祭召喚的時候,把自己給獻祭掉了。


    當然,對方可能以為這是溫言幹的。


    但他們麵上卻什麽也不敢說,畢竟,白狐自己作死,老天師一年到頭都在懸崖雲海鎮守著,烈陽部也是千防萬防,白狐卻敢直接搞鮮血獻祭,直接從那邊召喚東西過來,尤其是他們還一副野心家的打算。


    那些白狐死了,路被封了,誰也不能說什麽。


    就這,參與的人還都覺得溫言心軟了,這種事絕對不能心軟。


    而繼續看,他們之前還有聯係的一個柳仙,之前被一個大妖拉去助拳,然後,躲在山腹內,以為沒事,然後連北方軍區的人都沒看到就被一波帶走。


    在然後,他們接觸的一個阿飄,先是服毒,死了兩分鍾,被急救了之後,路上出車禍,又死了一分多鍾,最後剛被救回來,又失了火,被徹底帶走。


    這種簡直是極品清風候選,他們本來談的不錯,好吃好喝的供了一些時日,整天忽悠來忽悠去的,眼看就要成了,那阿飄南下,去了關中郡。


    因為關中郡傳出消息,有很多阿飄,拿到了身份,還有正兒八經的工作。


    這阿飄想走正道,想要有朝一日得一個正果,這可以辦銀行卡的身份,簡直就是一個可以降低硬性難度的梯子。


    很顯然,那已經被激起了上進心的阿飄,不想當飄仙,有了更高的追求。


    而很不巧的,從關中郡傳來的那些事,溫言的名字是繞不過去的。


    哪怕溫言壓根就不認識這些人,今天才知道他們,人家卻已經知道溫言很久了,沒跟耗子一樣牙磨的嘎吱作響,都算是能沉得住氣。


    溫言聽著黑盒的解說,歎了口氣。


    果然,做什麽事情,大多數時候,讓一些人獲利,那說不定就會損害另外一些人的利益。


    莫名其妙的得罪人,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為什麽得罪的人。


    以後做事的時候,還是得全麵了解下情況,不然的話,隻是得罪人還好說,可要是跟人結仇了,他都不知道。


    說不定什麽時候,跟人一起執行什麽任務,就被人背後捅刀子了。


    溫言再讓黑盒找了下,那個本來可以當清風的阿飄。


    資料上是有記錄的,那阿飄也是個狠人,為了不靠近京都,硬是從東北,繞到了草原,繞行一千公裏,又從草原西部南下,才到的關中郡。


    中間還很講規矩的,每到一個地方,就主動在烈陽部備案一下,甚至在路上還主動報了一次火警,因為他在外部尚未有明火的時候,就察覺到建築內起火了。


    這個時候,溫言才知道,這個月外地的阿飄,想方設法前往關中郡的數量不少。


    烈陽部都沒法全部攔著,畢竟,這個時候去的,就真的隻是想上岸,屬於低風險,好管理,且屬於可以被團結的那部分。


    而這些阿飄裏,的確有一部分,都有特殊的才能,關中郡烈陽部還真的又招了一些實習生。


    就比如地鐵裏,就招了幾個普通阿飄,來管理調解那些住在地鐵沿線的阿飄們,這幾個阿姨水平卓越,管理效果拔群,比烈陽部的活人管理起來還要好。


    以前出什麽事情了,遇到一些無賴的阿飄,喊一聲做鬼都要被官府欺負,立馬就會有些阿飄來湊熱鬧了。


    但現在,那居委會工作經驗極多的阿姨阿飄,一個月就能在一個片區恢複到生前工作水平,要是有無賴敢像以前一樣喊,保準就得先被抽大耳刮子,其他阿飄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這活,烈陽部基層的活人成員,就真不能這麽幹,這麽幹很容易激化矛盾。


    有普通阿飄開始被招募,參與到管理的工作裏,意義就真不一樣了。


    要不是黑盒給他順著往下查,相關的東西,都給他說了一下,溫言還真不知道這些事。


    難怪朱王爺說,他溫言的名頭,在阿飄那,可能更好用一點。


    到了下午開會的時間,溫言關了手機,繼續去開會。


    下午的氣氛,比上午和諧太多了,再也沒人挑事,也沒人說祖宗規矩,更沒人拿三山五嶽說事。


    溫言摸魚摸了一下午,到了會議結束的時候,溫言出門,就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溫小哥,留步。”


    “恕我眼拙,前輩是……”


    “河東州李氏,家傳武道,我是當代族長。”


    “噢,李前輩,您見諒,我也是第一次來開會,我誰都不認識。”


    “溫小哥,也別前輩了,現在不興這個了,叫老李就行。”


    “好,李老哥。”


    “一起找個地方坐一坐行嗎?我有點事情想要請你幫幫忙。”


    “李老哥直接說,不用這麽客氣,隻要我能幫上忙。”


    “是這樣的,我們族內,以前是有拳譜,也有劍譜,但是劍譜在幾百年前的時候,遺失了。


    而所有會的人,要麽在外麵出了意外,要麽是戰死了。


    最後劍譜基本算是徹底遺失了,剩下的那點東西,也是完全沒法練,很容易出問題。


    聽說溫小哥時常會走大路口,走過冥途。


    我想請溫小哥幫忙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見過我李氏的幾個先祖。


    問問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能還有劍譜,或者能不能給再傳一下。”


    溫言聽了這話,立刻歎了口氣,道。


    “李老哥,這恐怕有點難了,我說實話,我走過冥途,還不止一次。


    但我走冥途的時候,見到的阿飄,全部都是沒了自我意識的。


    若是他們走出冥途,基本上都是立時就消散的結局。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可能找到人,可能也無法交流了。”


    “嗐,我也知曉這些事,但實不相瞞,我們這次是想來京城烈陽部看看,但烈陽部總部裏,都沒有相關的典籍,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請你幫忙問問。”


    “行,李老哥你資料發我,我回頭請人問問,有消息了,我就找你。”


    溫言跟人加了好友,這事就先記下了,回頭下冥途的時候,試一試,對於他來說,的確是順手的事情。


    至於成不成,那就跟他沒關係了。


    而這邊剛跟人聊完,又有人湊了過來,要跟溫言加個好友,順便聊聊,混個臉熟。


    而於此同時,另一邊,關中郡。


    朱王爺接到了電話。


    “喂,死老鬼,我還以為你不行了,這麽久才給我回電話,是問出點什麽事情了嗎?”


    “哦,好,我明白了,人就在關中郡?還就在郡城是吧?行,我知道了。”


    朱王爺掛了電話,吩咐下去之後,到了天黑,就見一輛紙紮車,行駛在路上,馮偉和童姒,被司機載著,一路來到郊區的一片墓園。


    童姒眼睛一眨,化出重瞳,看向墓園,立刻看到了密密麻麻數不清楚的阿飄氣韻。


    “那邊,找到了,又是中毒死,又是車禍死,又是被燒死,他這特征倒是明顯的很。”


    “這地方這麽多外來的阿飄嗎?”馮偉有些吃驚,顯然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嗐,這裏的房子便宜啊,跟城中村似的,一座墳裏,分上下左右,主人家住一間,租客住一間,而且也就這裏管理沒那麽嚴格。”開著紙紮車的司機,對這些事清楚的很。


    帶著馮偉和童姒,來到墓園的其中一行,馮偉伸出手,敲了敲墓碑前的磚。


    “嘿,劉兒,在不在?”


    墓碑後麵,一個阿飄飄了上來,那阿飄全身黑紫色,身上還時不時的冒出一點黑煙。


    “你們誰?”


    “朱王爺派我們來接你。”司機回頭指了指停在山坡下麵的那輛紙紮車。


    渾身紫黑色的阿飄一看那輛車,頓時沒那麽警惕了。


    關中郡的阿飄都知道,有這麽一輛紙紮出租車,甚至可以拉活人,還沒有被烈陽部製裁。


    車輛一路到了朱王爺這,紫黑色的阿飄,見到了朱王爺。


    “我聽老鬼說,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是溫言要問這些事的是吧?”紫黑色的阿飄反問了一句。


    “是。”


    “那我要見溫言,隻有溫言來了,我才會說。”


    朱王爺也不生氣,反而笑道。


    “你想要什麽好處,盡管說,這件事上,你要是給的東西有價值,那麽我也可以保證,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不行,我要是說了,你保不住我。”紫黑色的阿飄死不鬆口。


    “行,那你等著。”朱王爺一聽這話,反而放心了點。


    之前溫言請他找人問鬼財神的事情,他這裏是沒什麽消息的,他找的老鬼,給了他一個名字,說這個人知道。


    如今看這情況,似乎還是真的知道什麽猛料。


    朱王爺直接當著對方的麵,撥出去一個電話。


    “喂,溫言啊,在哪呢?”


    “哦,在京城開會呢啊。


    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讓我找人打聽點東西嗎?


    今天我那老友,給我推薦了一個阿飄。


    他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我他不太信我,他說隻有你來了,他要給你說。


    行行行,我知道了。”


    朱王爺掛了電話,看著那阿飄。


    “等著吧,估計兩個小時,人就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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