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棠說的隨意,眾人卻聽得眼珠一瞪。


    啥意思?


    看兩眼就學會了?


    隨手用出來,就有這麽多的奇招妙手,比他們練了十幾二十年還強?


    實際上,陳棠擁有入神坐照,等於有了宗師的感知。


    武帝就曾說過,陳棠開了泥丸宮,修煉任何武功都特別快,幾乎沒有瓶頸。


    不論是書劍堂的《臨河序》,還是梅花劍派的《寒梅劍訣》,都是一樣的道理。


    陳棠看過一遍,就能學個差不多。


    當然,想要真正領悟各門派絕學,需要配合相對應的內功心法,包括一招一式的核心要義。


    這些東西,都是不傳之秘,陳棠不可能看幾遍招式就學會。


    所以,他的《巴山劍法》隻是形似。


    通過他對劍道的理解感悟,偶爾會通過巴山劍法的招式,衍生出一些其他劍招妙手。


    這種境界,在場眾人自然無法理解。


    而且,像陳棠這種情況,都不算是偷學別派武學。


    若是真有人,能在交手戰鬥中,將對方武學招式學會了,那是自己本事。


    眾人無法理解,下意識的看向簡秋池求證。


    簡秋池沉吟道:“為師倒是聽聞宗師強者,入神坐照後,會擁有這樣的感知,沒想到陳先生修為不高,在劍道上竟有如此天賦。”


    停頓了下,簡秋池又道:“陳先生,聽玉笛說,你無門無派,在下真心邀請先生加入巴山劍派。”


    “啊?”


    陳棠愣住。


    怎麽說著說著,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簡秋池見陳棠神色古怪,生怕他誤會,連忙解釋道:“先生放心,你加入巴山劍派,不必拜我為師,隻是有機會修煉真正的《巴山劍法》。”


    這樣的救命之恩,她確實不知該如何報答陳棠。


    若能加入門派,修煉《巴山劍法》自然就順理成章。


    而且,巴山劍派能得到這樣一個高手,也是有利無害。


    簡秋池看向葉雨時,道:“若是先生與玉笛一個門派,他也就不算是外人了,你們兩人今後,也有更多的機會在一起。”


    這話說出來,算是簡秋池對兩人關係的一種承認。


    葉雨時道:“師父,他這人自在散漫,到處惹禍,咱們門派可裝不下他。”


    陳棠:“???”


    這是好話嗎?


    不過,陳棠倒沒有反駁。


    葉雨時確實了解他。


    畢竟連劍閣、北伐軍邀請,他都沒去。


    簡秋池卻以為葉雨時隻是麵皮薄,不好意思,便說道:“玉笛,為師也是看在陳先生在劍道上有如此天賦,才有心相邀。”


    “這樣的劍道天賦,若是不學劍,當真是浪費了。”


    葉雨時遲疑了下,才道:“師父啊,其實……劍法並非是他所長,隻是偶爾用一下。”


    “……”


    簡秋池沉默。


    雖說大家感念這位陳先生救命之恩,可玉笛你這吹得有點過了吧……


    方才此人拎著她的歸期劍,殺了那麽多隱者,如同砍瓜切菜般。


    現在跟她說,此人不擅長用劍。


    巴山劍派眾弟子聞言,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聽聽,這像人話嗎?


    劍法使成那個樣子,都不擅長用劍?


    那他擅長用什麽?


    郭衡輕咳一聲,幫忙解釋道:“諸位,我和羅師弟,林師妹曾親眼目睹,陳兄的拳法剛猛無雙,世間罕見,確實還要勝過劍法()


    一籌。”


    眾人此刻才想起陳棠的成名之戰。


    這位兩個多月前,曾赤手空拳錘死當時號稱人榜之首的密宗高僧!


    林玲兒連連點頭,道:“不錯,陳大哥最擅長的是拳法,可惜你們沒眼福見到嘍。”


    葉雨時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陳棠最擅長的當然也不是拳法。


    她想了想,還是算了。


    此事也沒必要點破,隨他們去吧。


    “陳先生,你意下如何?”


    不管怎樣,簡秋池心中仍是希望陳棠留在巴山劍派。


    陳棠抱拳道:“多謝掌門美意,正如玉笛所說,我這人性子懶散,不喜約束,仇家一大堆,就不給巴山劍派添麻煩了。”


    見陳棠語氣篤定,簡秋池倒不好再勸。


    隻是不知為何,她心頭竟閃過一絲的失落。


    “哦,忘了問,先生有什麽仇家?”


    過了一會,簡秋池才回過神來,沉聲道:“我在江湖上倒認識些朋友,有些名聲,不妨說一說,看我能否幫先生化解一二?”


    “嘿!”


    陳棠神色古怪,幹笑一聲,道:“怕是不好化解。”


    從北到南,甚至東海之外,不知有多少人想殺他而後快。


    簡秋池見陳棠不願多說,也不好繼續追問。


    “這幫東夷族隱者,真是該死!”


    王響來到一個隱者屍體的旁邊,蹲下身子,道:“我看看他們身上到底有沒有解藥,別是誆騙咱們。”


    “別動!”


    王響剛剛探出手,陳棠就輕喝一聲。


    “陳兄弟,怎麽了?”


    這一次王響很是聽話,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棠道:“這些隱者的屍體最好不要直接觸碰,用長棍將他們捅到江裏便是。”


    “啊!”


    王響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一變,問道:“這些隱者死了之後,屍體也有毒?”


    陳棠點了點頭。


    當初在隱者洲千竹城中,當天他就中過這招。


    沒有這種經曆,正常人根本不會在意一具早已冰冷的屍體。


    王響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後退兩步,心有餘悸。


    陳棠道:“拿根長棍,將他們的屍體撥進江裏便是。”


    王響等人雖然身染寒毒,但還有些力氣,依言將船上的隱者屍體處理掉,才輕舒一口氣。


    王響搓了搓手,道:“陳兄弟,方才你又救我一命。”


    陳棠笑道:“王兄的手藝太好,若你們出事,就喝不到這麽鮮美的魚湯了。”


    王響一聽,立即拍著胸脯,保證道:“陳兄弟放心,到靖州這些天,你們的夥食就交給我們,咱們不光會做魚湯,一魚可有好多種吃法。不同的江魚,不同的吃法,還有不同的味道。”


    “這兩天,肯定讓大家吃個痛快!”


    巴山劍派眾弟子歡呼一聲。


    有人說道:“王兄,這回魚湯可別出岔子啊。”


    “有陳兄弟在怕啥?”


    王響瞪著眼睛,道:“這回咱們兄弟學聰明了,今後端上來的吃食,先讓陳兄弟品嚐,他不發話,咱們誰都不動筷子!”


    “哈哈!”


    眾人大笑一聲。


    這一番打趣,倒是衝淡了方才的緊張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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