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一把火,裏麵等著我。


    玩火尿炕。


    上山莫把火源帶,青山常綠森林在。


    類似的標語,在前世數不勝數。


    而像許放現在這樣,一個炎帝宮炸死一尊君主,統領、戰將無數,幾個山頭所有的植物都在熊熊燃燒,濃重的黑煙衝天而起···


    決定了,未來幾年的天堂傘、縫紉機、高考試卷就由你來負責!


    當地的魔法協會會長笑的像一頭盛開的菊花,從懷裏掏出華子讓他。


    “不會。”許放婉拒。


    “太軟抽不慣?還有紅旗渠,小目標也怪好抽。”會長道。


    “不抽了。”許放看著熊熊燃燒的山火:“要不我還是給你們滅了吧?”


    會長趕緊擺手:“不中不中,燒著哩就行,把裏麵的怪木鬼林燒上一燒,轉年妖魔部落發展不了那麽快。”


    這世界可沒有保護環境一說。


    更沒有守護野生動物的可笑說法,人們寧願世界都變成鋼鐵森林也不願意大部分被噬人妖魔占據!


    倘若這個世界上有人能發明出塑料,讓那些妖魔吃了梗阻死亡,那他一定會是彪炳史冊的千古偉人!


    “您別擔心,這個季節我們的城市在上風口,煙熏不著,而且我們還有安界哩,就算妖魔發孬引火過來也不怵。”會長笑道。


    許放放心了。


    果然,這個世界自有特情。


    “既然沒什麽事情,那我就先告辭了。”許放道。


    會長趕緊道:“咦~~~~~~那可不中嘞,您滅了蛇魔妖君幫俺們,這要不安排一下讓別人聽到得戳我脊梁骨!”


    “不了,不餓。”


    “咦,不饑也得吃誒,有紀律不要緊,我讓食堂宰個雞子燉一鍋香得很,我給你下碗豆橛子撈麵條喝了走不動道!”


    會長的口音很魔性,聽得許放都要被洗腦了。


    拗不過熱情的會長,他留下來吃了一頓晚飯,當地大大小小的臉麵人物都過來作陪。


    坐在這群中年男人裏麵,許放莫名有種吃席時清澈大學生被安排到陌生男席的既視感。


    ······


    在太行山略頓一下腳,許放繼續出發。


    從少軍將那會兒起他就享有一條空中專線,跨越安界不需要報備更不用排隊,可以用自己的翼魔具也可以抽調當地的飛行馴獸。


    離開陸地進入海洋,視野瞬間開闊。


    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在沙漠行舟的表麵,折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隨著速度的不斷攀升,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與暢快。


    “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


    對著大海唱,格外有情調。


    無色的鋒銳音弦在空中亂飛,不要錢的海量灌入到水裏麵,不多時一具又一具的仰泳的妖魔也浮現水麵。


    從遠處看,就像是鋪在許放腳下的血紅色地毯一樣。


    唯美。


    太踏馬美了!


    下一站是科爾沁大草原,在這裏棲息的種族是草原狼族,據說跟南嶺狼族是遠房親戚。


    南陵狼族,幾年前被路過的華展鴻順手滅了。


    許放有樣學樣,隨便抓了一隻狼妖,用音係魔法模仿它的叫聲,三叫兩叫就把狼王叫了出來。


    剩下的流程就簡單了。


    在狩獵女神遺產的加持下,不管這頭山一樣巨大的狼妖君主是跑直線還是s彎都沒有任何的意義,被一箭射穿。


    匆匆趕到的人類法師們都驚呆了。


    君主來襲,他們的紫色警戒還沒有拉完,人家早已手起箭落打完收工了?


    終於見識到了這世界的參差···


    實力這東西是羨慕不來的,他們能做的也就是乘勝追擊,接著許放的勢頭一鼓作氣把殘餘的狼妖清剿殲滅。


    三天後。


    現在是春天,地上的草很可愛,吃草的牛羊很可愛,吃牛羊的人很可愛,吃人的妖魔被烤熟端上了桌,也可愛的緊。


    許放受到了當地群眾的熱烈歡迎,換上了一件極具草原風情的服裝。


    上身是寬鬆的繡花長袍,下身是緊身的馬褲,盤腿坐在草地上拿著小本本在劃。


    湊齊一個“正”字了,可喜可賀。


    “許軍司。”俏生生的聲音響起。


    許放抬起頭,看著麵前穿著麵貌長袍的靚麗少女:“是娜仁托婭啊。”


    “許軍司您能記下我的名字?”娜仁托婭驚喜道,因為激動耳根都有些泛紅。


    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夕陽很美。


    金色的餘暉灑滿了無垠的草原,將這片綠色的海洋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金輝。


    許放的身影出現在這幅壯麗的畫卷之中,他踏著夕陽的餘暉飛來,手中提著比他大上幾倍的猙獰狼頭。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夕陽、草原、歸來的勇士,在少女心中構成了一幅永恒的畫麵。


    少女心中的王子,變成了他的形狀。


    她的父母、叔父、貧窮善良的鄰居們奉上了美酒,端上了牛羊,來犒勞這位得勝歸來的勇士。


    娜仁托婭反而怯生生不敢上前,隻能在篝火中舒展自己的身姿,將最好的舞蹈獻給自己的心上人。


    ————她本以為自己隻是小透明,沒想到許放卻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姓名!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少女都飄飄然起來了。


    “哦,整個草場的人名我都記得下來。”許放道,八境精神力是跟你開玩笑的?


    娜仁托婭:“···啊?”


    “不信?不信你隨便指一個人。”許放隨口道,咬了一口羊腿:“這羊肉還挺嫩,不用撒椒鹽也這麽鮮美。”


    “···您慢慢吃吧。”


    娜仁托婭機械地往回走,心裏不斷罵著許放不解風情,一輩子直男。


    許放瞥了眼她的背影。


    小丫頭。


    今天是當地一年一度的篝火大會,因為草原狼族的存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開過了。


    就像是要把前些年壓抑的恐懼憋悶一同釋放出來一樣,今天大會規模大的出奇。


    整個大草原數不清多少村莊的人都來了,到處都是剛剛紮好的蒙古包。


    許放也被熱情的人給攔了下來。怎麽說也要享受完這一場盛宴。


    “許軍司。”


    一個全身脂包肌看不到脖子的壯漢走來,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們想找您討點彩頭,您看能不能在您的戰利品中給我們幾根狼牙?”


    “沒問題啊。”


    許放爽快道,直接從毒係空間中拖出一頭統領級草原狼,看的幾個壯漢齊齊後退倒吸一口涼氣。


    靠近了看,視覺衝擊力太強了,這頭草原狼單看體積甚至比當初博城的翼蒼狼還要雄壯駭人!


    “這狼頭送你們了。”


    許放伸出手,看似輕鬆寫意地一劃,音力劃刀將大腦袋齊根斬下,就這麽血淋淋放在地上。


    “這怎麽好意思···”壯漢道。


    “沒事,我留著也就是喂蟲子。”許放隨口笑道。


    眾人:“!!!”


    一個小胖子下意識道:“這逼裝的,我給滿分。”


    啪!


    他爹蒲扇大的巴掌抽到他腦門上,訓道:“沒禮貌!怎麽說話的?”


    “害,沒事兒。”


    許放笑道:“他說的沒錯,我之所以努力修煉,也是為了以後裝逼裝的爽。”


    小胖子馬上就得意了:“你看···”


    話沒說完,被他爹瞪了一眼,委屈吧啦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


    說是篝火晚會,其實上午就已經開始了。


    首先是賽馬、套馬,比的不怎麽好看。


    倒不是技術不強,主要是草原狼族的存在,剩下的戰馬寥寥無幾,數量上不去就不好看。


    這沒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當年偉人還得讓飛機飛兩遍呢。


    相較而言,摔跤就好看多了,這種競技在當地也叫博克。


    兩個摔跤手肌肉赤著上身壯的像是要炸開,步伐卻靈活至極,靠著有力的臂膀互相纏鬥。


    “好!”


    “加油!”


    每當一方將對手摔在地上的時候,全場都會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嘿!”


    得勝的摔跤手被帶向放有那顆統領狼頭的高台上,經過許放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恭恭敬敬道:“許軍司,您是草原上最強的雄鷹,我想挑戰伱!”


    許放正喝著酸奶,不等他講話,旁邊的老人厲聲訓斥:“巴圖,你放肆!”


    “沒事。”


    許放擺擺手:“來都來了,玩玩也好。”


    “您要參加?”坐在許放旁邊的人愣了一下,連忙道:“要不您再考慮一下?”


    倒不是怕許放搶了風頭,開玩笑,這個盛會能開起來還是因為人家滅了草原狼部落,人家才是主角!


    他主要是怕許放輸了。


    這些大法師平時魔法不離手,像這種純靠肉體的較量多半並不擅長。尤其巴圖人高馬大,那體型足夠把許放裝進去!


    許放可是他們的恩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萬一輸了···


    沒眼色的巴圖,等盛會結束再收拾他!


    被一眾老人、叔伯、村長們怒目相視,巴圖汗流浹背了,那麽一個大塊頭局促站著就像一個挨訓的小學生。


    “走走走,咱倆玩。”


    許放攬住他的肩膀:“規則是什麽?”


    巴圖更怕了,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就撲、拉、甩、絆,先摔倒或者膝蓋以上觸碰地麵的輸···許軍司,剛才是我唐突,要不咱還是···”


    “小夥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打不過你?”許放笑道:“我沒覺醒魔法之前那也是街頭搏鬥練出來的,等閑三五個人不能近身。”


    巴圖幹笑。


    他已經在想怎麽裝輸裝的像一點,既圓過這件事又讓許放在眾人麵前臉上有光。


    可他絕望的發現,完全沒辦法。


    就許放這身板,怎麽看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啊!


    若是能穿越,他一定會穿越到一分鍾之前,把腦子抽了大放厥詞的自己左右開弓兩個大逼鬥!


    大腦懵懵的,巴圖站到了圈子內。


    行好了禮。


    擺好了架勢。


    頂住了對方的身子。


    然後自己飛了出去。


    巴圖:“???”


    坐在地上茫然望天,天好藍,草好軟,圍上來的叔伯好可怕。


    “巴圖,你腦子難道塞了狼糞嗎?”村長氣的心髒突突跳,要不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早就一拐杖抽下去了。


    放水也不帶這麽放的、造假也不帶這麽造的啊!!!


    哦,人家就這麽平淡一甩,你這兩百多斤一大扇豬肉那麽重的大漢就飛出去了,糊弄鬼呢?


    “我沒有啊!”巴圖委屈的不得了,坐起來重新回到圈子裏擺好架勢。


    然後再一次飛了出去。


    “看吧!我說吧!”巴圖躺在地上興奮地喊,真不是自己放水,純粹就是因為自己菜!


    “喊什麽喊,丟死人了,趕緊找地方涼快去!”村長是一刻都不想看到這傻麅子一樣的後生了,他老臉都快在人家許軍司那兒丟盡了!


    天色漸晚。


    穿著長袍的長者奏響了悠揚的馬頭琴。隨著琴聲的起伏,草原上的男女老少紛紛加入到舞蹈的行列中來。


    中央,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躍動著,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溫暖而明亮,驅散了草原上的寒意。


    捧著花籃的少女們,將采來的鮮花拋向空中,與掛在蒙古包上的彩帶一同向上舞。


    許放沒有去跳,坐在青草上出神地看著這一幕,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每個人都洋溢著笑容。


    就像是不曾經曆過妖魔的肆虐,那種發自內心的由衷笑容。


    不遠處。


    幾個姑娘小母雞一樣咯咯噠噠嬉笑打鬧,不斷慫恿著其中一個上前。


    “別這樣,我、我不敢。”


    “怕什麽,怕自己被人家吃幹抹淨,那不是更棒嗎?”


    “就是就是,看看你長得這下作的身材,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娜仁托婭臉頰紅紅的:“好啦,不要鬧了!”


    她看向那道噙著微笑的青年身影,紅雲爬上耳梢,聲音低了下來:“我配不上他···隻要能靜靜看著他就好。”


    這一點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愛做夢、愛感動自己不代表沒有理智。


    之前的搭訕,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她心裏明白,那一雙熾熱的眼眸並不會在自己身上停下。


    他是屬於所有人的,就像一麵盾牌一樣,護住的是所有人,強行讓他駐足隻會讓更多人失去生命。


    ————這be美學,夠味兒!單單是腦補就讓娜仁托婭眼淚汪汪。


    同伴們對視一眼。


    “好啦,我們隻是開玩笑。”


    “別難過了托婭,我們去跳舞吧!”


    “對啊對啊,其實我們心裏知道你配不上他的。”


    “···你這家夥不會安慰就不要安慰呀!”


    不知道跳了多久,也不知玩到幾點,直到篝火燃盡,眾人才意猶未盡起身返程。


    許放也啟程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在桌子上放了餐費,就當是這幾天幹的牛羊肉錢。


    ······


    衝天而起,起初視野中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綠意盎然綠草如茵,藍天白雲之下牛羊成群,在往常被草原狼占據的豐美草場上啃食著新鮮牧草。


    很快,草原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


    銀色的城市映入眼簾。


    城市過後,取而代之的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和蜿蜒曲折的河流。


    山巒起伏,層巒迭嶂,河流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光,宛如一條條銀色的綢帶,在山穀間穿梭流淌。


    這就是長白山,妖魔之地,尋寶之地。


    有寶貝,獵人自然也就多了。


    獵人一多,爭端自然也多、各種棘手衝突自不必多說。


    和巨大工作量截然相反的是工資待遇,低到令人發指,最可悲的是這麽低的工資居然沒有能消費的地方,周圍荒涼的一批。


    東三省的魔法協會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如果你想要嚇唬一個編內法師,可以這麽說————不好好工作,就把你調到長白山腳下分協會去。


    妖魔能夠讓小孩嚇得不敢哭泣,長白山魔法協會足以讓一個法師心生畏懼。


    許放的目的地就是這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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