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娘見正主來了,也不跟茶花這個丫頭撕了,氣衝衝地朝著梅嬌蘭走來。


    迎春急忙攔在自家姑娘麵前,道:“婉姨奶奶與茶花鬥幾句嘴也就罷了,難道還要跟我們奶奶吵架?”


    那婉姨娘披頭散發的沒個人樣,臉都白了。站在梅嬌蘭主仆跟前,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迎春,你不必護著我,姨娘並不會跟我吵架。”


    梅嬌蘭讓迎春退到後麵去,自己則上前半步,露出微笑道:“茶花隻是個丫頭,姨娘何必與她置氣呢,有什麽,你隻管說與我聽便是。”


    “蘭奶奶說的好聽!”婉姨娘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自己的頭發說,“看看你調教出來的好奴才,把我撕成什麽樣子了!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一點尊卑都不知,這樣的狗奴才,要是放在我們吳府,早就亂棍打死扔到亂葬崗了!”


    那茶花也是氣得不輕,聽到婉姨娘的話,毫不留情地罵回去:“我是奴才,那你又是什麽?是你爺爺奶奶不是奴才,還是你爹爹娘親不是奴才?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誰又比誰高貴?”


    “你,你,你……”婉姨娘氣的要瘋。


    梅嬌蘭連忙說:“茶花,你過來!”


    一邊又給迎春使眼色,讓她去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婉姨娘捋著氣脹的胸口,見那茶花慢慢朝她主子走過去,心想:這梅嬌蘭起碼也得打她一巴掌吧?不然,如何向自己這個庶母交代呢?庶母也是母,冒犯庶母等於冒犯老爺,讓老爺太太知道了,她吃不了兜著走!


    誰想,梅嬌蘭把茶花叫到身邊,卻一指頭都沒舍得動。


    反而還替茶花理了理散落的頭發,說:“看你氣成什麽樣子了,至於嗎?你在姨娘那受了委屈,隻管說與我聽便是,凡事有我去跟姨娘打交道。你在這又是哭又是鬧的,何苦啊?”


    茶花依舊氣性不減,冷嘲熱諷道:“我就是看不慣她作踐奴才的樣子,明明自己也是奴婢爬上去的,怎麽回過頭來就想把我們往死裏踩呢?月牙才堪堪十四歲,一個女孩子,冰清玉潔幹幹淨淨的,她竟然讓她刷馬桶,這是人幹的事兒嗎!不帶這麽作踐人的,她不把我們當人,我們憑什麽把她當主子?”


    茶花一說完,周圍的人都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可算是說到她們心坎兒裏去了。


    婉姨娘這個人,平時在老爺太太麵前是一個樣子,在少爺小姐麵前是一個樣子,在下人奴才麵前又是另一個樣子。一個人生生長了八副麵孔,說她兩麵三刀也不為過。


    可是,她偏偏又沒啥水平,無非是指雞罵狗陰陽怪氣,再就是哭鬧上吊三板斧,下人們普遍都不服她。平日裏,大家看在她是二少爺生母的份上,給她幾分薄麵,她便越發得意,變本加厲地作踐人。結果,今日她撞上硬茬子了。


    眾人看好戲還差不多,讓他們去勸?門都沒有!


    婉姨娘見眾人都不站在自己這方,委屈一下子上來了,坐在地上開嚎:“黑心肝的爛東西,縱容惡奴毆打庶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我使喚個小丫頭怎麽了?難道我還使喚不起?我就算讓她給我擦屁股,把她熏死了,鬧出人命,也自有老爺太太盤問我,你們主仆算什麽東西,竟然也來管我!”


    梅嬌蘭見她撒潑,卻也不忍讓她,冷笑著問:“那姨娘想讓我怎麽辦?”


    婉姨娘指著茶花大罵:“把她發賣了,讓她當粉頭,當娼女,讓她生不如死!”


    梅嬌蘭冷下臉來,說:“姨娘,恕我辦不到啊。茶花是我的丫頭不假,但既然我已經嫁到了吳家,那她在名分上便是三爺房裏的人。茶花這丫頭,平時我要動她,都會有三分顧慮,何況是別人呢?”


    說完這些,她向前走了兩步,俯視著坐在地上的婉姨娘,說:“姨娘剛才說的話,違天倫,傷天理,實在不好聽。我就當沒聽到吧,希望以後姨娘別再說這樣的話,省得損了姨娘與二哥的陰德。”


    一番話把地上的人說得瞠目結舌。


    婉姨娘骨碌一下爬起來,還想鬧,梅嬌蘭卻沒給她機會。


    “迎春,把那朵月季花給姨娘戴上,就算是咱們給姨娘賠禮了。”


    迎春早就把花兒撿到了手裏,聽主子下令,便走過去,好聲好氣地說:“姨奶奶,別生氣了,來,我給您戴上,這月季花紅豔豔的,配上您烏油油的鬢發,美得很呢!”


    “美個屁!”婉姨娘一把將迎春手裏的月季花打掉,指著梅嬌蘭罵:“告訴你,這事兒我跟你們沒完,晚上我就告訴老爺太太去,讓老爺太太好好治一治你這條玉麵狐狸!”


    梅嬌蘭冷哼一聲,道:“姨娘有本事就去告,不過,我隻怕姨娘沒這個本事。”


    說完,便吩咐房嬤嬤,“去把月牙叫出來,咱們走。”


    “是,奶奶。”房嬤嬤得令,便去叫人了。


    婉姨娘氣得大罵:“你拽什麽拽,以為自己是梅府來的人,便以為自己很牛氣嗎?也不看看你嫁的是個什麽男人!我王婉婷是家生奴沒錯,可起碼也是有名有姓、清白幹淨的人家出來的,你男人的親娘是什麽來曆,她能跟我比?”


    梅嬌蘭耳朵裏聽到這裏,腳步一頓。


    不過也就是停頓了一瞬,便又繼續往前走了。


    “她一個鮮卑國來的賤、奴,連個姓氏都沒有,在吳府中專門給人洗腳,後來趁著老爺醉酒爬上老爺的床,才生下了你男人!你有這麽個婆婆,你憑什麽跟我拽?你男人有這麽個生母,他憑什麽與我兒子平起平坐……”


    梅嬌蘭聽她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心裏隻覺得好笑。


    罵吧罵吧,看看最後出洋相的是誰。


    ……


    暮色漸濃。


    一回到青雲館,梅嬌蘭便打發茶花給月牙準備洗澡水,讓她好好洗一洗身上的臭味。


    月牙感激不盡,哭著跪謝了一通,才讓茶花領著退下去了。


    那房嬤嬤見月牙出去了,對著她背影看了好久才回過頭來,由衷地說:“奶奶真是菩薩心腸啊,奴婢們能在奶奶跟前伺候,實在是奴婢們的福分。”


    梅嬌蘭嘴角抿了抿,笑道:“嬤嬤一向是個悶嘴葫蘆,今日倒是有些口齒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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