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亡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生理學上的,一種是社會學上的。


    而如今日向稻葉給猿飛日斬的兩個選擇,剛好就對應了兩種死法——


    身死,或者社死!


    猿飛日斬當然兩種都不想選!


    “我……我可是火影!曾經是火影!他們怎麽能?!我要見波風水門,我要見四代目!”


    關進地牢的這些天猿飛日斬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的。


    他求生意誌還是很頑強的,幾天裏寫了十幾封長信,有寄給波風水門的,有寄給自來也的,有寄給綱手的,甚至還有托通靈獸送給大蛇丸的!


    雖然那隻那隻通靈獸在拿到信之後一臉懵逼。


    你自己都不知道收信人在哪兒,你叫我送個屁?你怕不是在為難我小猿……


    不久後那封信還陰錯陽差的送到了紅豆手上,以至於讓日向稻葉完全洞悉了猿飛日斬的求援意圖。


    可以說是非常樂了。


    所以猿飛日斬實際上從未放棄自救。


    隻是奈良鹿久接下來的話再一次粉碎了他的掙紮。


    “水門前輩在你入獄後已經全麵接管了根部,現在正在徹查根部這些年間的通敵行為,這會兒恐怕不方便來見你。”


    “……”


    猿飛日斬這才想起他身上現在背負的可不止有構陷白牙這一樁罪孽!


    為白牙之死翻案隻是卡卡西的斬殺技!


    在此之前,將他血線壓低的還有根部這三年來的一係列作為,以及他不久前縱容猿飛京之介私通雲隱的諸多罪行!


    這才是日向稻葉和卡卡西隱忍三年的完整一擊!


    他們從不在不必要的時機浪費輸出,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必定奔著斬殺敵人而去!


    身死或者社死,猿飛日斬這次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選一個!


    “我……我考慮一下。”


    猿飛日斬堅持良久,最終還是頹然的彎下了腰,緩緩的重新坐了回去。


    奈良鹿久繼續用營業式的表情敘述道。


    “那請日斬前輩盡快考慮,早點做出決定,還能為自己留個體麵。”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猿飛日斬現在的表情固然可憐,但奈良鹿久並未同情。


    因為說到底,這都是咎由自取啊!


    為什麽卡卡西這次的斬殺這麽狠?


    還不是因為他拿出的那些都是無可辯駁的鐵證!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不久後,猿飛日斬還在猶豫的消息傳回暗部,日向稻葉並未驚訝。


    “嗬,他多半還在等村外的團藏發力吧。”


    猿飛日斬的心思很好猜,說白了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寄希望於雲隱使節、寄希望於水門、寄希望於團藏!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辦公室裏的卡卡西冰冷冷的問道。


    此時的卡卡西難得沒有在吊著一副睡眼惺忪的慵懶表情,眼神銳利的可怕,宛如出鞘的利刃!


    日向稻葉理解他的意誌,輕笑一聲道,“既然有人不想體麵,那就讓我們幫他體麵一把吧。”


    ……


    於是到了次日,又有人開到地牢看望猿飛日斬。


    這回不再是奈良鹿久了,而是一位猿飛一族的老人。


    這位論及輩分,猿飛日斬還得叫他一聲叔公。


    “叔公,你怎麽來了?”


    老人顫顫巍巍的來到牢房前,一來就跪下懇求道,“日斬,我求求你,別再堅持了,給猿飛一族一條活路吧?”


    猿飛日斬大驚失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叔公伏在地上說,“四代目最近一直在徹查根部,很多族裏的年輕人都被抓了!


    你過去騙……過去告訴說他們做那些都是為了村子,可是現在查出來那些行動很多都是在針對四代目大人!現在那些孩子都要被定為叛忍了!


    日斬,那些孩子是我們猿飛一族的未來!經過一場九尾之亂,我們已經沒剩多少族人了啊!


    而且這還不止!那位稻葉長老最近也在清查過去村子裏的職務犯罪,同樣逮捕了很多族人!


    日斬啊,他們以前做的那些事,可都是得到了過去身為三代目的你點頭默許的!可現在那位卻說那些都是職務犯罪,是侵吞村子的公共資產!這可如何是好?


    日斬,叔公求求你,一人做事一人當,白牙的事是你做的,你就承認了吧,不要再連累家族了,為了家族,你不要再堅持了好嗎?”


    那一刻,麵對叔公伏在地上的殷切懇求,猿飛日斬竟感覺一時壓抑到難以呼吸!


    這……這樣的手法,不正是他過去經常用在別人身上的嗎?


    他這一輩子早已習慣了站在道德高地上肆意橫行,一向隻有他道德綁架他人,而今天,他終於也嚐到了被人綁架的滋味……


    他過去無論做什麽都一定牢牢把持住道德製高點!


    利用流言打壓白牙,他說這是為了村子、為了大義,說白牙的性格不適合成為火影;


    利用村民排擠宇智波,他也說這是為了村子、為了穩定,說這都是因為宇智波一族太偏激了;


    當初雲隱使節綁架雛田,他反過來勸日向一族償命,也說這是為了村子、為了和平,說你們怎麽忍心為了一己之私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


    結果現在好了,道德綁架了一輩子的他終於狠狠吃到了一回回旋鏢!


    有人對他說:這都是為了家族、為了猿飛一族的未來!


    這怎麽解?


    他無解啊!


    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年那麽多被他綁架的受害者的心情——


    就算是為了家族,他也不想去死啊!


    可惜這份共情終究是來得太遲了……


    白牙、日差、宇智波,難道他們當初就真心想死嗎?他們也不想啊!


    可是你當初沒有給他們選擇,所以現在跪伏在地上的叔公也沒有給你選擇。


    一句為了家族,請君赴死!


    把猿飛日斬徹底逼到了進退兩難的絕境!


    “我……我……”


    猿飛日斬緊緊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再握緊,再鬆開,遲遲還是下不定決心。


    可那位年邁的猿飛一族老人就那麽一直跪伏在牢房門口,不言、不語、不起。


    那一刻,猿飛日斬終於體會到他自己用了一輩子的手法有多麽令人窒息!


    回旋鏢,果然隻有打回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會知道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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