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自絕,可導致這位老相好一生悲劇的始作俑者就是田文凱。


    老相好叫李清揚,讀書時期少女懷春,的確與當年尚是富豪之子的田文凱處過對象。後來發現他和自己處對象是與那些朋友打的一個賭,氣憤之下分了。


    少女天真單純,並不知道他早就拍下了兩人的親密小視頻。


    見她要分手,他笑著扔出這視頻讓她對自己言聽計從。她嚇得不知所措,回家向父母坦白。父母找上田家不知聊了什麽,之後回家讓她繼續和他處對象。


    說反正兩人本就是情侶,況且,如果不是她不自愛自甘墮落與男人廝混,哪有把柄會落在別人手上?


    反正她不是第一次了,不算吃虧。


    田家說了,如果鬧起來,不僅她的人生被毀,就連父母的工作亦難以保全。為了不連累家人,勸她先應付著,等對方膩了估計就會把她放了。


    家人都這麽說了,她從此被他召之則來,揮之則去,一直熬到即將畢業才由他宣布分手。


    本以為噩夢從此完結,她安心地念完大學,在家人安排的相親中結識一位心愛之人,很快便與之踏入婚姻的殿堂。


    誰知新婚不到一周,丈夫臉色陰沉地提出離婚。


    她問為什麽,他直接扔出手機裏的一段視頻。一看到那視頻,她臉色煞白二話不說離了婚,然後想去找田文凱問問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


    可田家今非昔比,不僅富,還貴,在本城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身為田家的長子嫡孫,田文凱豈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一日未解決這事,她就無法安心工作,開始渾渾噩噩地生活著


    後來,又在父母要死要活的哭鬧聲中接受相親,和那位相親對象處上了。並在父母的催促之下搬出去與人同居,因小弟急著要結婚,有姐姐未婚不吉利。


    與人同居就等於她嫁出去了,這樣就不會影響娘家弟弟的福氣。


    視頻一日未解決,李清揚活得像行屍走肉,命運讓她去哪兒就去哪兒。於是很快,男友介紹她進了會所當侍應,而她上班遇到的第一批客人就是田文凱。


    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直接拎起水果刀往他身上插。沒插到,被他拉過身邊的女伴擋了,接著她被他的保鏢押著跪到他麵前。


    “分手後過得開心嗎?我看得很開心,是我把發視頻給你第一任老公,是我讓你男友介紹這份工作給你。李清揚,你的人生在我眼裏是一場可悲的笑話……”


    李家爸媽當年為何勸她繼續和他處對象?因為他倆從田家拿到10萬封口費,條件是讓她繼續陪他。


    她的人生,她的尊嚴在父母眼裏僅值10萬。


    不僅她,會所裏有好幾位男女侍應都是這樣進來的。這些男女和田文凱無怨無仇,他純粹是享受這種操控別人人生的樂趣。


    由於全家人的命運都捏在他手裏,這些人不敢反抗,不敢不聽話。因為他說過,如果她們敢逃,他就讓其家人頂替她們的位置。


    聽到這話,李清揚立刻找地方自絕。


    因為她沒有姐妹,隻有弟弟和弟媳婦,她巴不得弟弟和那個非要她嫁出去才肯嫁進來的弟媳婦替自己受罪。


    選擇死,是因為她早就不想活了。


    但正如田文凱所言,她的人生就是一場笑話。羞辱完她之後,田就把她拋之腦後,她的出逃無人在意。她曠工一個多月,那間會所當她自辭,重新聘人。


    她死後,因心中有怨,遲遲未能離開這肮髒的世間。


    尤其是看到所有人都把她忘了,所有人都不在意她是死是活。那些害了她的人,看她笑話的人皆一如往常地快樂活著,逐漸讓她怨念聚積。


    她想找田文凱報複,可惜,這些作惡多端的富家子弟身上總有一些特別厲害的法寶護著。


    生前,她在權貴麵前命如螻蟻;死後,仇家身上的護身符是她無法逾越的銅牆鐵壁,她的那點怨念依舊微不足道。


    報仇無望,心如死灰,魂飛魄散在即。


    等桑月找到她時,她已幾近灰飛煙滅,僅剩薄薄的一道淡影。莫拉助其凝形,尋其殘肢滴上d型藥劑。等恢複生前的模樣,再將意識清醒的她塞進去。


    李清揚已經死去多時,就算桑月有藥也救不活。


    若用魔法去救,救回來的不過是一具有清醒意識的傀儡。桑月嫌煩,不願收傀儡,隻告訴李清揚可以助其複一半的仇,但要她配合。


    得知複仇有望,李清揚忙不迭地點頭。


    於是就有了田文凱與她久別重逢,於會所重拾舊夢的那一幕。那天晚上,她笑說玩點刺激的,有點醉意的田文凱樂得聽從。


    因此,在警方來到現場後,發現死者的脖子上有致命的掐痕,田文凱留下的。


    由於外地警方插手幹預,且有媒體死揪著不放,田家縱有諸多人脈也不敢輕易動用。看到田文凱被抓,看到田家焦頭爛額,看到送她進會所的男友被查。


    無需結局,光看到這些人慌張的麵孔,李清揚心滿意足了。回頭朝桑月擺擺手,毫不猶豫地步入恰好出現在身後黑暗之門。


    “那是什麽門?”桑月再次虛心求教。


    那道門和風野衡的不一樣,相同的是,這道門給她的感覺也是一樣的平和。


    “地獄之門,又稱冥界之門,不知你們這兒叫什麽。”莫拉解釋,“她要去接受審判了,如果罪孽不深可以上天堂哦。”


    哦,桑月懂了。


    黃泉之路,陰間之門,地府的審判。罪孽深重者打入十八層地獄,輕者重入輪回。


    “我還以為會看到黑白無常,冥界使者之類的上來帶她走呢。”桑月看著李清揚消失的方向,頗失望。


    “冥界曾經鬧工荒,接引者多半是亡者的親朋。”莫拉道,“你們這邊應該也差不多。”


    好歹有道門接引,知足吧。


    它當年在西方見過地獄之門打不開,又無人接引,大量亡者找不到歸途隻好四處亂碰亂撞。要麽被巫師逮走,要麽暴曬在陽光下煙消雲散,可慘可慘了。


    桑月:“……”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報了一半仇,結局如何就看田文凱的運道和查他的相關人員的造化了。李清揚不等看完全程便迫不及待地離開,是怕人間的法治不了惡人讓她死不瞑目。


    而桑月不繼續追看,是因為從水晶球裏看到田的結局。


    原本15年後才被審判與製裁的田文凱,在一年之後因多項罪名證據確鑿,被判了死刑。


    沒告訴李清揚結局是因為來不及,她跑得太快了,生怕慢一秒就看到田文凱被無罪釋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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