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喜歡我嗎?


    這還用說嘛,自然是喜歡,不,應該說是一直深愛著兄長。


    隻不過……


    十五年的相處,兄長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才對,為何會這麽問?


    莫不是兄長擔心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變心了?


    還說是,兄長生氣了?


    顯然,此刻韓墨隻是簡單拋出一個問題,小疏影要考慮的就比較多了。


    也是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韓墨見她遲遲不開口,再次歎息了一聲:


    “也是,畢竟我們隻相處了短短十五年,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會變心也是理所當然的,看來你我緣分以盡……”


    說話間,韓墨的表情再次變得憂傷起來,那心碎的表情看的江疏影異常心疼。


    同時她暗恨自己之前莽撞,竟然不說分由,就以一口銅鍾,將韓墨關了起來。


    而在聽到韓墨最後一句:“你我緣分已盡”時,她更是麵色一變,整個心猛然沉了下來。


    “兄長,我……”


    也是她一顆心迅速沉入穀底,逐漸變得惶恐異常,甚至下意識準備道歉之際,仿佛峰回路轉一般,韓墨卻是先她一步道:


    “影兒,對不起!”


    江疏影:“?!!”


    誒,兄長為什麽要給我道歉?


    然而,不等她回過神來,韓墨卻是低下了頭,神色落寞道:


    “我知你心中的心結(心魔),是因為當年郭憐兒之事,以及我的不辭而別所致,此事確實是我有錯在先……”


    先不說江疏影被這一頓拉扯,暫時失了方寸,此時的韓墨已然從初代那得知了,疏影是受到心魔影響,才會變成如今的病嬌狀態。


    眼下若想要打消疏影的敵意,最好的辦法,無疑是消除她的心魔。


    而她之所以會生出心魔,也確實如他所說,是因為這兩件事。


    隻不過,當時韓墨並不知曉夢境其實是真實的,不辭而別也隻是因為紅塵曆練的時限到了,不得已之下,需要返回現實。


    至於郭憐兒之事,他對郭憐兒,其實並沒有什麽非份之想,在夢境中,他也從來沒有背叛過疏影,隻是單純找了一個工具人而已。


    目的是為了讓小疏影盡快長大,擺脫對他的依賴,不至於在他離開後,無法生存下去,而專門給她找的一個競爭對手。


    畢竟,人有了競爭,才會更快的成長起來。


    當然,郭憐兒本身也是抱著不純的目的接近他,既然對方目的不純,那麽反過來利用她也不算過分。


    不過作為對工具人的補償,他對郭憐兒也是極好,不但幫她解決了諸多麻煩。


    甚至在離去前,還賜予了她一樁仙緣,令原本身具靈根卻被埋沒的她,自此夠擺脫凡人的身份,踏上仙途。


    無論如何,這也是韓墨自知在夢境之中待不長時間,遲早要離開的情況下,任性妄為了一把。


    然而如今,夢境卻成真了。


    要是早知如此,他是絕計不會做出當初的騷操作的,至少也不會去招惹什麽郭憐兒。


    韓墨麵上一閃而過的一絲後悔之色,很快繼續道:


    “影兒,千錯萬錯都是兄長的錯,無論你是怎麽想的,其實你在兄長心目中一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特別是自從那一夜過後……”


    那一夜,自然是指韓墨酒醉後,與小疏影發生關係的那一晚,從那一晚開始,他對小疏影的感情便不再僅限於親情。


    韓墨話音一落,江疏影整個人頓時一顫,她還沒來得及還回答韓墨提出的問題,韓墨卻是主動告之她,她在對方心中是十分重要的。


    “那兄長你也喜歡影兒嗎?”下意識的,她顫聲反問道。


    韓墨聞言稍稍一愣,隨即緩步走到她身旁,聲音溫柔而情深:“影兒,請記住,伱永遠是我最為親近的愛人。”


    他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情真意切。


    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小疏影的心魔既然因他而起,那麽也隻能靠他來解開對方的心魔。


    當然,盡管這是為了消除小疏影的心魔,但這也確實不是什麽謊言。


    因為從那一夜開始,他已然喜歡上了這位乖巧聽話的妹妹,亦或許在更早之前……


    最為親近的……愛人?!!


    韓墨的話,無疑令江疏影心中產生了強烈的安全感與幸福感,以至於她下意識地癡迷的望著韓墨,感受著內心忽然湧出的甘甜與愉悅。


    甚至忘記了繼續壓製身體的異樣,導致臉上騰起一抹醉人的紅暈,身體也再次變得燥熱起來。


    韓墨自然是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正要更進一步。


    卻不想……


    不,不對,這是幻象,不是兄長!


    “你不是兄長,兄長是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感動隻持續了一瞬間,江疏影的眼神很快冷卻了下來。


    她不由回憶起當年的往事。


    那一年,因為郭憐兒的出現,產生了強烈危機感的她,終於看清自己的內心,於是鼓起勇氣向兄長告白。


    結果,卻是收到兄長一句“胡鬧,我們是兄妹”的拒絕。


    盡管她為此難過了好一陣,但自小就倔強的她卻並沒有氣餒,反而很快重新振作起來。


    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裏,隻要一有空,她就會偷偷溜下山來,變著花樣討好兄長,或明示,或暗示,一遍遍地向兄長告白,打算堅持到直到兄長答應為止。


    然而,兄長的態度卻出乎她意料的十分堅決,仿佛油鹽不進一般,無論她怎麽想辦法,怎麽討好兄長……


    哪怕將氣氛烘托在最為合適的時機,哪怕她穿著誘人至極的情趣小衣,夜晚偷偷溜進兄長的房間,兄長依舊是拒絕了。


    也是在她偷偷溜進兄長房間那一夜,她意外察覺到,兄長雖然嘴上說著拒絕,身體卻是十分誠實的。


    不過,饒是已然站起來的兄長,依舊還是說了一句“胡鬧”後,將之她推出了房門。


    也因此,在經曆了無數次失敗,特別是這最後一次不惜放下女兒家的矜持,半夜偷偷溜進兄長房間告白被拒後……


    哪怕堅強如她,也終於承受不住,徹底崩潰大哭了起來。


    那一夜,她在兄長緊閉的房門外長跪不起,崩潰流淚地哭喊著,既然兄長也對她有感覺,為什麽不答應她,為什麽要一直拒絕她。


    她不理解。


    或許是她悲切的哭聲,終於打動了兄長,房門最終打開了。


    “影兒啊,抱歉,兄長最近心情不好,你也別往心裏去,進來來陪兄長喝一杯吧!”


    於是那一夜,眉宇間掛著濃到化不開憂愁的兄長,喝了個酩酊大醉。


    也因此,她才能壯著膽子,趁著兄長喝醉了,行了她夢寐已求的那件事。


    次日醒來後,兄長似乎酒意未消,卻並未真正怪罪她。


    隻是緊緊摟著她嬌小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喊著她聽不懂的話,最後甚至哭出了聲:


    “影兒你糊塗啊!”


    “到底是大夢一場,夢醒之後,誰又能記得?”


    這一切最後又統統化為一聲深深的歎息:“唉,你這又是何苦呢!”


    盡管如今已過去千年歲月,但這一段記憶,她卻依舊記得十分清楚。


    甚至她與兄長相處的這十五年裏,一直都是她在追求兄長,兄長卻從來沒有對她表明過心意。


    換句話說,曾經的兄長,是絕對不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來的。


    “區區幻象,別妄圖幹擾我!”對著韓墨,江疏影厲聲喝道。


    顯然,這太過虛幻的幸福,令她將此刻的韓墨與之前的幻象劃歸為一體。


    見此一幕,韓墨沒有動作,他看著小疏影那略帶幾分熟悉的,卻又微凶的臉蛋,看著她冰冷卻又掙紮的神色,忽然一扯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笑意:


    “影兒,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了你我第一次見麵時,你也是如此警惕我。


    甚至為了不讓我碰你,還說自己身上‘很髒’。”


    韓墨話音一落,江疏影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原本以為是幻象的兄長,此刻竟然說出了當年她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但……


    那又如何,心魔幻象有時也會幻化成記憶中的人,甚至會再現當初發生的事。


    她很快抽出一柄飛劍,劍尖直指韓墨,似要以利劍刺破這道幻象。


    然而沒等她動手,韓墨卻是淡然開口:


    “影兒,兄長曾教過你要做一個合格的反派,凡事謀而後動,可此刻你竟然連真人和幻像都分不清,老實說,兄長有些失望……”


    劍尖在韓墨胸口處一寸停下,江疏影再次一愣,握劍的手微微一緊。


    顯然,她沒想到這道幻象竟如此真實,竟然連兄長曾經教過她的事都能說出來。


    也是在她愣神間,韓墨忽然收斂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你可知,當年我為何要不辭而別嗎?”


    “……”


    “此事說來複雜,你可以當成是一個未來之人,意外回到過去,遭遇一些事,邂逅了一些人。


    然而,這個未來之人到底不屬於過去,最終還是需要回到未來,為了避免傷感,所以他選擇隻能不辭而別……”


    韓墨將當初的事實稍加改編,以一種小疏影能夠聽懂的話,述說了一遍。


    夢境與虛幻,這東西太難理解了,但若是說是一個穿梭時空回到過去的人,那就很好理解了。


    哐嘡——!


    江疏影頓時一愣,握劍的手不知為何喪失了力氣,飛劍也哐嘡一聲掉在地上。


    “你……”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抱有的最大疑問,如今卻終於得到了答案。


    顯然,幻象是不可能解答她這個疑問的。


    這一刻,她差點就以為眼前的是真人了。


    然而,記憶中的兄長拒絕了她多次,是不可能這般……


    “那一晚,你拉我進房間喝酒,喝完酒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江疏影徒自做著最後的掙紮。


    韓墨聞言卻輕笑了出聲:


    “我當時喝醉了,並不清楚,不過第二天早起後,你卻總是說嘴巴酸麻。


    想來,我喝醉以後,你做的第一件事應當是扶我站起……”


    “嗚~”


    江疏影發出一陣羞恥的低吟,麵前兄長的笑容在眼中逐漸模糊,隻因為她的美眸中已然泛起淚花。


    “我與你再次重逢時,你為何在與那姓雲的人妻做那事?”江疏影銀牙緊咬著柔嫩的下唇,隱要滲出縷縷血絲。


    “這個說來話長,因為星河劍宗的元嬰掌門,乃是我的死敵,甚至差點將我逼入生死絕境。


    當時我還未金丹,為了對付他,隻能從雲姨這裏入手……”韓墨微笑著解釋了一句。


    其話語中的意思卻說得很明白,這一切隻是為了對付強敵。


    江疏影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追問道:“我與那姓雲的,你更喜歡誰!”


    “當然是最喜歡小疏影。”韓墨沒有絲毫猶豫道。


    “你……胡言亂語!”江疏影似罵似嗔,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分不清是高興還是傷感。


    接著,她似乎還想問些什麽,然而韓墨卻沒有繼續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他上前兩步,不說分由地伸手環住了小疏影,隨後矮下身子,將臉湊到了她的耳旁:


    “影兒,抱歉了,讓你等了這麽久,我回來了。”


    這一刻,一句“我回來了”,卻有著比千言萬語更重分量。


    也令江疏影渾身一顫,身上原本冒出的絲絲縷縷黑氣,不知何時逐漸淡去。


    這是心魔逐漸消除的跡象。


    見此一幕,韓墨暗自點了點頭,隨後再次俯下身,趁著江疏影還未回過神來,一口咬住了她形狀姣好的誘人耳垂。


    萬裏山河圖中,這一刻忽然烏雲密布,雲層中,隱約有電流亂竄。


    江疏影渾身顫栗,她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要說,此刻卻統統咽了回去,隻是不住地發出微弱卻又異常好聽的輕吟。


    韓墨也是一樣。


    望著麵前這張隻在夢中或者心魔劫裏所見的美豔嬌顏,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分。


    二人視線交合在一起,漸漸地,這位大周第一美人的候選人,美豔動人的清荷仙子與溫潤如玉的某世子緩緩靠近。


    先是鼻尖相觸,隨後慢慢吻住了彼此的唇瓣,感受著彼此內心中熾熱的情感,就像兩隻互相追逐嬉戲的錦鯉,盡顯柔情蜜意。


    韓墨雙手擁住了眼前小疏影那柔軟曼妙的嬌軀,感受著那如蘭幽香,眼眸中有著無盡的寵溺與包容。


    反觀江疏影,或許是因為心魔逐漸消除,心結解開。


    此刻,她神情迷離若桃花盛開,如藕玉臂下意識地環住了自家兄長的脖子,飽滿欲滴的紅唇輕啟間,盡訴著百轉千回的柔情。


    帶著暖意的霧氣與靈力以及聖液交織間,清荷仙子半倚靠在了韓墨懷中,盡情地回應著他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雙唇。


    然而,江疏影卻沒有鬆開摟住韓墨的藕臂,反而勾著他的脖子,嬌聲道:


    “兄長,之前你不是說了,天色不早了,想要早些休息,那不如,我們就早些休息~……”


    盡管如今江疏影的心魔解開了,但由於長時間沒有壓製欲望道紋,此刻她整個人宛如火燒一般,急需降溫。


    韓墨:“(_?)”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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