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八年,一月一日。


    寒風嘶嚎,席卷千裏大地。


    河東大地上,無論是百姓還是以徐國忠主導的朝廷軍,都沉浸在新春的喜悅中。


    而也就是在過年這種大喜的日子,勤王大軍對留守在河東的朝廷軍,發動了夜襲。


    這個夜襲,誰都沒有預料到,包括勤王大軍,因為即便是勤王大軍,也隻是在前一個時辰得知的,當時他們還在吃著飯,就突然收到上麵下達的軍令,輕裝突襲。


    等勤王大軍突襲到朝廷軍營地前,戰鼓才咚咚響了起來。


    勤王大軍戰鋒、弩手先行出動,數百人結成緊密的陣型,緩步上前。


    在他們身後,是無邊的大軍。


    從高處望去,就好像緩緩蠕動的蟻群,雖慢,但一往無前。


    但朝廷軍發現的時候,勤王大軍已經到了近前。


    三四輪箭雨後,肉搏廝殺了起來。


    朝廷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此刻他們還在慶祝過年,為了慶祝過年,徐國忠早些時候,就從天川運來了一批美酒,打算在這一天犒勞全軍。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勤王大軍會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


    刀槍相交、血肉橫飛。


    蘆盛剛大醉完一場,回到軍帳中剛躺下,就聽到了外麵傳來的喊殺聲,底下的士卒驚慌的跑進來相告,說敵軍發起了夜襲,已經衝殺進了軍營。


    聞言,蘆盛頭腦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甲未披,拿上方天畫戟就衝出了軍帳。


    此時朝廷軍前軍已經潰敗,開始了潰逃。


    “敢有退者,立斬!”蘆盛一戟掃殺數人,並斬殺了一名衝上來的勤王軍將領,斬掉了勤王軍將領的頭顱,將大好頭顱扔向了勤王大軍,帶著數十騎衝了上去。


    朝廷軍的士卒們為其所懾,硬著頭皮跟著衝了上去。


    雙方人馬舍生忘死的拚殺著,一個又一個慘叫著倒下。


    勤王大軍終究是占了先機,朝廷軍發現的太晚,敗局已定,到了最後,殘存的朝廷軍士卒終於全麵潰散,沿著陣與陣之間的空隙從兩側逃走。


    “蘆狗,哪裏走!”身為淮王的親兵統領,一眼就在亂軍中掃到了蘆盛。


    他深知蘆盛現在就是淮王心頭的一根刺。


    身為親兵統領,自然要為王分憂。


    “神通,開!”


    三品,也稱神通境,能夠將吸收的先天靈氣根據功法具象化,神通化。


    他所吸收的先天靈氣乃地底深處的熔岩之氣。


    霎那間,無數地火從朝廷軍軍營的地麵升騰而起,數百朝廷軍潰軍士卒死於火海之中。


    他的全身連同身下戰馬都被烈火籠罩,不同的是,他和戰馬,都免於烈火的焚燒。


    神通一開,維持的時間取決於此地地底的熔岩之氣夠不夠多,自身儲存的先天靈氣夠不夠多。


    而如今天寒地凍,對他的神通都有所影響,所以維持的時間不長。


    他必須速戰速決,用來殺小兵,完全就是浪費,直衝蘆盛而去。


    “螳臂當車!”


    蘆盛周身繚繞著金光,一尊丈許大,手持方天畫戟的金色巨人,淩空漂浮在蘆盛的身後,蘆盛騎著戰馬,帶著數千潰兵,朝著陣外衝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前來阻擋的淮王親兵統領,在蘆盛的衝擊下,直接被震退。


    不過蘆盛也沒有與他糾纏,而是向著陣外突圍。


    淮王在後軍高台上仔細看著,對旁邊的崇王道:“這蘆盛的霸王之氣,果然非同一般,可惜不能為本王所用,楚策留不住他,崇王,該讓你的人出手了。”


    崇王對著淮王拱了拱手,繼而對手下的心腹大將示意了一眼:“公孫將軍,切勿讓蘆盛跑了。”


    “得令。”


    一匹黑馬疾馳而出,直奔蘆盛而去,一邊道:“楚策兄,嚴來助你!”


    “好,你我聯手,一同將他擒下。”淮王的親兵統領楚策應道。


    楚策原本不姓楚,隻是立了大功,被賜予了皇姓。


    兩人一左一右,朝著蘆盛夾擊而去。


    可是麵對著兩名頂尖武將的夾擊,蘆盛竟避也不避,反而還先行鑿穿了擋在麵前的戰陣。


    至於二人的攻擊,全都被蘆盛身後的金色巨人所擋下。


    “唰唰唰”


    無數飛鉤朝著蘆盛拋投而來,有一些飛鉤被金色巨人所震開,然後一些飛鉤所帶的繩索將金色巨人團團纏繞住。


    這些繩索使用特殊的材料所製,且用武者的武學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專門用來控製神通的具象化。


    “吼吼吼”金色巨人周身蕩漾著金色的先天靈氣,想將繩索震斷,可剛震斷一條,又有一條纏繞了過來,金色巨人發出低吼。


    “拉!”指揮的將領下令。


    無數手持繩索的勤王大軍士卒,從四麵八方紛紛用力。


    金色巨人前衝的身影被扼住,蘆盛像是與之同步一般,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拽下馬來。


    “收。”蘆盛沒有半分猶豫,金色巨人頓時化作光光點點沒入他的體內,旋即拍地而起,手持方天畫戟重新回到了馬上。


    與此同時,楚策與公孫嚴兩人的攻擊再次到來。


    蘆盛輕輕一拍馬背,站在馬背上,如履平地,回身與二人交戰著。


    “我就算不用神通,伱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蘆盛一揮長戟,霸氣無比,短短十幾個回合,便擊退兩人,帶著數十騎,突破包圍,揚長而去。


    ……


    易家小院。


    韓安娘早早的就敗下陣來,且因喝了酒的緣故,睡了過去。


    “夫君。”易詩言纏將了過來,臉兒似是要紅的滴出血來,確認韓安娘睡著了,方才道:“妾身要禮物要送給夫君。”


    “什麽禮物?”陳墨一愣,掃了眼隻穿著貼身衣物的小鹿,這有禮物也沒處藏啊。


    易詩言微微坐起身來,忍住羞澀,當著陳墨的麵,褪去了秋褲。


    陳墨霎那間瞪大了雙眼,裝點雅致的房間中也是寂靜下來,針落可聞。


    低頭看著純潔無瑕可愛的小鹿,陳墨實在想不通,她怎麽會做這種事。


    “小鹿,這.你從哪學的?”陳墨道。


    “夫君.不喜歡嗎?”易詩言生怕陳墨不喜歡,有些顫聲道,旋即從枕頭下掏出一個小冊子,正是同房花燭夜時的那本小冊子,指著上麵的大蟲。


    陳墨:“……”


    “你自己動手的?”陳墨道。


    易詩言見陳墨的表情並不高興,以為他不喜歡,有些無助遮掩,雙眸顯出欲哭無淚的神色,顫聲道:“嗯,是妾身對著銅鏡”


    “噗嗤.”


    “夫君.你笑什麽?”


    “小鹿真可愛,哈哈.”


    “你你不許笑。”


    “為夫很喜歡這份禮物,小鹿,手拿開些,我仔細看看.”


    “哎呀夫君”


    看著一道暗影俯首而來,易詩言嚇了一跳,但很快便沉淪了。


    ……


    冬夜的寂靜之中,紅色燈籠的微光在閃爍,給人一種溫暖和寧靜的感覺。


    漫長的夜色,如同一顆明珠般閃耀,寂靜中傳遞著一種純淨的美。


    驟然,一陣寒風襲來,猛地拍打著窗台,使得整個閣樓都好似搖晃了一下。


    閣樓對麵的客房中。


    燭光映在窗紙上,朦朧光亮透出房間,寂靜無聲。


    輕羅幔帳間,身段兒漸顯豐腴夏芷凝,側躺在軟枕上,抵死纏綿了不知多少次,夏芷凝露出些許少婦的風韻,似乎早已熟睡,但那雙飽含清冷的雙眸卻是睜著,透過開了一道縫的窗,望著外麵的閣樓。


    “芷凝,你有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剛解完手回來的夏芷晴,關上房門,解下了披在身上的大氅,鑽進被窩裏,對夏芷凝說道。


    “什麽哪裏不對勁?”夏芷凝一愣,轉過身來。


    夏芷晴把有些發冷的腳,伸進了妹妹暖好的被窩中,低聲道:“墨郎和他嫂嫂之間的關係,好像過於曖昧了一些。”


    聞言,本來沒發現這個問題的夏芷凝,回想了一番,當即也發現了不對勁,好像確實有些曖昧。


    無論是給那混蛋夾菜,勸那混蛋少喝點,還有拿手帕給那混蛋擦嘴的動作,都不是一個嫂嫂該做的。


    而且韓安娘的身段,確實好的有些過分了,以那混蛋性格,怕是很難忍住不下手。


    但她仔細想想,這種事好像也不奇怪,兄終弟及這種事,不僅民間有,權貴之家也有,且更亂。


    “又不是什麽大事。”夏芷凝嘟囔了一句。


    “倒也是。”夏芷晴抱住了妹妹,旋即說道:“小鹿真是天真啊,對我們一點都不設防,也沒心機,是個好姑娘。”


    夏芷晴這話中的天真,可沒有貶義的意思。


    夏芷凝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我挺喜歡她的,太可愛了,那混蛋根本不配她。”


    “芷凝,別總一口混蛋一口混蛋叫他了,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以後得好好相處。”夏芷晴蹙了蹙眉道。


    姐妹兩認為今晚陳墨陪著小妾,不會過來,所以聊了會天後,便是忍不住困意,在酒意的催眠下,進入了夢鄉。


    就在這時,陳墨離開了閣樓,朝著姐妹兩居住的客房走來。


    門上了閂,但對陳墨來說,很輕易的就打開了,嘴角帶著微笑,抬步走向裏屋,穿過珠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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