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巷遲騎著單車,雙手握緊車把手,路燈不亮,暖黃色暗淡了些,目視前方的眸子有些若有所思的情緒。


    雖然許巷遲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可腦子好像喜歡逆反。


    許巷遲想著,她怎麽不記得淩星往和薑孜走得很近,他們會一次做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看上去挺親密的樣子,薑孜長得也很漂亮,個子高高的,儀態也好。


    淩星往那也不用說了,可以稱得上是江浦萬人迷了,同屆的且不說,就連學姐都對他有所傾慕。


    想倒著,一輛電瓶車迎麵而來,對方戴著頭盔,速度有些快,馬路的另一半被黃色指示牌擋了起來。


    迎麵而來的電瓶車本想著從許巷遲旁邊過去,可許巷遲的眸子被晃了一下,被電瓶車刮到了。


    右腿蹭到了柏油路,自行車壓在了她的身上,許巷遲吃痛的道:“撕——”


    騎著電瓶車的人趕緊停車支了起來,戴著頭盔小跑過來,幫壓在許巷遲身上的自行車扶起來支著,伸手去扶許巷遲。


    許巷遲被扶著站了起來,右腿發抖,火辣辣的痛意刺激著李柚果急躁的神經,禮貌的轉過腦袋說著:“謝謝。”


    話音落下,兩人四目對許巷遲的眉角下意識的皺起,有些懷疑的問道:“蘇久知?”


    頭盔下,蘇久知的表情也是震驚的,扶著許巷遲的手離開,回答道:“許巷遲,怎麽是你?”


    失去支撐的許巷遲馬上就要倒下去了,趕忙說道:“我想知道啊。”


    許巷遲覺得她今天一定是不走運,這一天受的傷比去年一年都多了。


    見許巷遲站不住了,蘇久知好心的繼續扶著,說道:“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一個人在大馬路上亂晃什麽?”


    聽到蘇久知這麽說,許巷遲沒忍住的笑了,她晃什麽了,她這不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你不成熟的車技蹭到了嗎?


    她不想多說什麽。


    見許巷遲不說話,蘇久知看了看她略微發抖的腿,說道:“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許巷遲想都沒想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我就在這休息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她一聽到醫院這兩個字就反胃,各種不舒服。


    那種不舒服甚至可以弱化她的疼痛了,蘇久知見此狀,將許巷遲扶到一邊的樹下的座椅上。


    將車也停在不礙事的地方,隨後走到座椅麵前,拿下頭盔,轉身坐下來了。


    蘇久知怕許巷遲誤會的解釋道:“我是見你一個人在這黑燈瞎火的不安全。”


    “不是有什麽其他想法,你別多想。”


    說到這蘇久知看了一眼旁邊的許巷遲,然後拍著月匈膛說道:


    “我蘇久知可是正人君子,不會強迫女生的。”


    許巷遲自然相信,蘇久知雖然有些優質,但是他為人還是很正直的。


    不過這種話從他口裏說出來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許巷遲沒忍住的撇嘴一笑。


    聽到許巷遲的笑聲,蘇久知眉角一擰,轉過腦袋語調激動的問道:“你這是不相信我?”


    蘇久知這帶著情緒的質疑讓許巷遲本來繃著的笑意都潰敗了,笑著解釋道:“沒有沒有,我相信你的人品。”


    見許巷遲還在笑,蘇久知轉回腦袋,抱著頭盔坦然的看向天空,有一種看開的感覺說道:“行吧”


    蘇久知這樣倒讓許巷遲有些心裏對不住了,她這笑意來的真的不是時候。


    可還沒等許巷遲解釋,蘇久知就豎起三根手指,一臉認真的發誓道:“我用我爸老常起誓,我蘇久知絕對不會做混蛋事情。”


    說完之後,許巷遲心裏默默的為常主任捏了一把汗,常主任家裏有這麽一個神獸,真的是見過大風大浪了。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遠在學校的常主任手裏拿著保溫杯,深色立領襯衫塞到褲腰裏麵,皮帶嘞著若隱若現的小肚腩,下著樓,一會兒打了兩個噴嚏,說道:“得趕緊走了,蘇久知那臭小子又催了。”


    許巷遲一臉認真的點著頭,給蘇久知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我相信你。”


    蘇久知轉過頭,對上許巷遲一臉認真的臉龐,眸底動了一下。


    蘇久知豎著的三根手指轉換成握著的大拇指,撞了一下許巷遲的小手。


    一臉激動的回答道:“多謝組織的信任!”


    許巷遲被蘇久知這麽一搞,腿上蹭破皮的痛意少了幾分,又坐了一會兒,許巷遲準備回去。


    蘇久怎麽說也不讓許巷遲一個人回去,非要送她,許巷遲也不知道因為自己說的哪句話,把蘇久知給“感化”了。


    送到小區門口,蘇久知停在門口,看著許巷遲一瘸一拐的推著自行車往裏麵走,進去後,許巷遲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轉身,看到了還站在那的蘇久知。


    許巷遲喊道:“蘇久知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蘇久知抬手回了一個“salute”的姿勢,騎上車拐彎走了。


    許巷遲看著蘇久知越來越小的背影,嘴角一撇,轉身繼續走。


    順著夜色,許巷遲推著車往小區停車處走,一個少年騎著山地自行車晃過去了,許巷遲下意識的轉過身,好像是淩星往?


    不會吧,淩星往和薑孜不是有事情要處理嗎,怎麽可能在這裏。


    許巷遲覺得一定是她想多了,興許是心急了,看著他和薑孜站在一起,心裏有說不清楚的熟悉。


    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得不舒暢,停了車,許巷遲拿著鑰匙扣上樓,剛到門口就聽到了東西打碎的聲音,許巷遲加快腳步,打開門。


    鞋都沒換跑了進去,著急的問道:“許孑早,你在幹什麽?”


    急促的語氣裏顯露了擔心,雖然許孑早總愛使喚她,但她不會對許孑早的事情置之不理的。


    還沒等到回答,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許巷遲的本來不怎麽好的心情更加壞了。


    薑孜嘴角帶著淺笑,對著李柚果說道:“許巷遲,你回來了。”


    這語氣讓許巷遲有些不適,這裏是她的家,薑孜用主人的口吻說這句話讓她很不適。


    許巷遲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將書包丟到沙發上後,蹲下去撿碎掉的陶瓷花盆,薑孜見許巷遲不太說話,也就繼續撿碎在地上的花瓶。


    許巷遲看著這個花瓶碎片,抬頭看了一眼茶幾上散開的金色鬱金香,這個花瓶是她最喜歡的,沒想到今天就這樣碎了。


    撿了一會兒,薑孜將撿起來的碎片放到金色鬱金香的旁邊,許巷遲看最後一片瓷片手剛放到上麵,薑孜的手也放到了上麵。


    許巷遲的手下意識的握緊,抬起帶有攻擊性的眸子,示意薑孜鬆開,但薑孜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許巷遲的表情冷了下來,是這片陶瓷是她先拿到的,一番斡旋後,許巷遲低下眸子看向被她們扯著的青花陶瓷片。


    門聲打破這一寧靜,薑孜立刻鬆開了,瓷片陷入許巷遲的手掌心,刺破的肌膚開始流血,溢出的血染著白亮的青花陶瓷片。


    許巷遲想都麽想將陶瓷片拔下來,放到茶幾上,頭也不回的拿過書包往自己房間走。


    薑孜低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陶瓷片,伸手去拿。


    許孑早從房間裏出來,看到一臉冷漠的許巷遲急匆匆的往自己房間走,不明其由的質問道:“許巷遲你怎麽回來這麽晚?”


    “沒看見家裏有客人嗎?不和人家打招呼就回房間。”


    “沒禮貌了。”


    麵對許孑早的教育,許巷遲瞪了許孑早一眼,冷聲道:“那是你的客人”


    “不是我的。”


    “請你和你的客人安靜點,我要休息了。”


    這話說出來如同把把尖刀刺入許孑早的心裏,許孑早側眸看了一眼,站在茶幾旁邊不知所措的薑孜。


    往下看,看到了薑孜沾血的手和碎瓷片,許孑早的眸子下意識的瞪大了,手立刻抬起來。


    毫秒之差,從門外進來的淩星往,手裏提著奶茶,一把握住了許孑早欲要打下的手。


    許巷遲撇了一眼姍姍來遲的淩星往,什麽也沒說流血的手握著書包背帶,推門回房間了。


    門一關上,許巷遲立刻反鎖起來,單薄的背脊靠著門,手垂著,血液浸染了被握著的書包肩帶。


    許巷遲垂眸,身體緩緩往下落,蹲在門後,沉默了許久。


    薑孜哪裏算是客人,怕不是比主人還要主人了。


    許孑早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看不出來那麽大一杯綠茶嗎?


    過來幾分鍾,敲門聲驚擾了安靜的房間,許巷遲抬起埋在手臂裏的腦袋。


    眸子有些紅,隨後,熟悉的聲音開口道:“許巷遲。”


    “奶茶給你放外麵了”


    “給你煮了一碗豚骨拉麵”


    “記得吃”


    許巷遲沒有回答,手上的血滴到了實木地板上,許巷遲的右腿發著火辣的刺痛。


    她緩緩的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書桌旁,拉開抽屜,自己給傷口消毒,貼創口貼。。


    許巷遲沒有再出去,處理完傷口後,就開始寫作業,寫完作業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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