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最初的教訓,青澤再次交換的時候,沒有直接從燃氣灶向外竄出,而是靜靜待在那裏,像是普通的火焰,以自身熱度灼燒高壓鍋底部。


    這是一處收拾很幹淨的廚房,家庭主婦口中哼著歌,正在用刀切青菜。


    他繼續跳到腦中的其他紅點上。


    在不斷的跳躍中,青澤弄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一旦跳躍到腦中紅點裏麵。


    先前置換的火焰若是消失,他就無法換回原位。


    隻能在火焰之中不停跳躍,或者從跳躍的火焰之中剝離。


    青澤跳到一處看不見廚師的廚房,從燃氣灶的火向外脫離,沒有膨脹到本體那麽高。


    在火焰的形態之下,他身體可大可小,不會有一絲難受。


    他甚至懷疑,自己現在可以讓刀、子彈等穿過身體,都不會覺得一點痛,就像海賊王裏麵的元素化。


    隻不過,這個世界沒有霸氣能夠克製他。


    青澤落在桌麵,迅速將火元素轉化為風元素,身上的火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風。


    風無形。


    所以青澤的身體也相當於隱身。


    不要說別人,連他低頭都無法看見自己身體,隻能察覺到低頭的動作,以及抬手抬腳,中間的軀體似乎不存在。


    青澤覺得這樣的體驗很有趣,輕輕躍起,不會落地,而是直接飄在空中。


    他飛向窗外。


    風無法穿過玻璃,但窗戶隻需要有一絲沒關緊的縫隙,風就可以沿著那一絲縫隙向外鑽出。


    飛到外麵,青澤沒有選擇往下,繼續往上,並不斷從四周汲取風的力量。


    升到高空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體型已經變得非常龐大。


    簡單移動都能夠發出轟隆隆的風聲。


    他還可以操控風的流向,或如龍卷風那樣盤旋,或如啟動的電鑽向前呈現螺旋。


    漂浮在空中的白雲瞬間被攪碎成螺旋狀,又在一瞬間讓青澤捏成心形,然後是圓形。


    這些是薛定諤的貓無法帶來的體驗,進入那個狀態,青澤可以出現在高空,卻無法影響到外界。


    如今,他的手正在拿捏雲。


    青澤猜測,自己現在的體型已經膨脹到數百米,所以雙手能夠隨意將雲朵掐成各種形狀。


    那一雙無形的手也被白雲賦予形狀。


    青澤見此,腦中升起一個念頭,他放棄捏形狀,開始裹挾那些雲朵朝著一個方向衝過去。


    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抬頭看天,就能夠發現白雲正在飛速聚集。


    像是堆雪球一樣。


    他將東京天空的白雲堆起來,露出蔚藍如洗的天空。


    白雲翻滾,如此駭人的景象自然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


    ……


    “那是什麽?”


    新宿,中心大廈的特殊情報調查員辦公室。


    傑克手握方形酒杯,裏麵裝有威士忌加冰。


    上班時間找理由獎勵自己一杯,已經是傑克的日常生活。


    隻要不影響工作就行。


    他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臉上露出驚愕。


    天空的白雲像是聽到君王號令的將士,齊齊奔赴戰場。


    又像是珠穆朗瑪峰發生一場特大雪崩。


    傑克呆呆看著這一幕,心裏不由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這種怪異景色不是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能解釋形容,很像是人為的事情。


    和迪奧有關嗎?


    傑克立馬起身,放下酒杯。


    他不是聰明人,也不會想太多事情,心中默認所有超能力事件都和迪奧有關。


    除非有證據表明不是迪奧所為。


    他拿起電話,撥通專案組的伊米莉,喊道:“喂,伊米莉,你趕緊看東京的天空,雲的形狀很奇怪,是不是迪奧的原因?


    你派人去看一下,雲層聚集的底下,迪奧有可能藏在那裏。”


    “好!”


    伊米莉一口答應,掛掉電話,連忙將腦袋探出公寓外,抬頭。


    她這裏看不到一片雲,天空蔚藍如昂貴的寶石。


    但伊米莉明白,這是受到兩側建築物的影響,導致她無法看見天空的全貌。


    待在新宿中心大廈高層的傑克顯然不會被那種視線影響。


    伊米莉掛掉電話,大喊道:“岩城,你立馬出動無人機查看東京上空的景色,尋找白雲的著落點。”


    “好。”


    岩城草介一口答應。


    伊米莉又迅速拿起通訊器,喊道:“岡山,森本,伱們馬上行動,追隨天空的雲層動向,看能不能鎖定迪奧下落。”


    今天是星期一,在伊米莉看來,這是迪奧最有可能行動的日子。


    她將專案組的優先事項列為應對迪奧出現,專門讓岡山武太和森本千代待在軍用直升機上,隨時準備行動。


    “好。”


    岡山武太回了一句,朝前喊道:“立刻升空,追逐雲層的方向。”


    坐在機艙的森本千代有些疑惑道:“發生什麽事情嗎?”


    岡山武太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隻是伊米莉說,追逐雲層就有可能找到迪奧的下落。”


    森本千代眼眸閃過一抹疑惑,看向了玻璃窗外麵。


    直升機在轟鳴的螺旋槳聲之中升起。


    原先能夠遮擋視線的建築物一點點變小,升到數十米的高空,森本千代已經看見西方雲層的異樣。


    濃厚到異常的雲層在空中聚集、翻過,時而呈現螺旋狀,時而呈現渦流狀。


    森本千代腦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迪奧要上天堂了。


    各國的曆史上,凡是發生異樣的天象,不是代表著祥瑞,就是代表著災難。


    森本千代表情變得格外嚴肅。


    岡山武太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眉頭緊皺道:“這個景象該不會是迪奧升上天堂吧?”


    “希望不是。”


    森本千代壓下心中的一絲驚慌。


    沒有人知道迪奧所謂的永恒幸福到底會給世人帶來什麽。


    幸福這一定義,本身就是因人而異。


    有人能夠因為幫助別人而讓自己產生幸福的感覺,有些人則是通過壓迫、剝削他人,從而讓自己產生幸福的感覺。


    也有那種陰暗的幸福,就是看著別人比自己更倒黴,更窮,然後在心中就會滋生一絲喜悅和滿足。


    迪奧的永恒幸福隻是針對迪奧。


    對世界的其他人來說,那未必就是永恒的幸福,很可能是永恒地獄。


    森本千代拿出槍,明知這把槍很可能起不到作用,可她依舊需要用這把槍讓自己安心。


    軍用直升機追向雲層。


    ……


    青澤興趣高漲地堆著白雲,堆著堆著,就發現動靜鬧得太大,吸引一些人的關注。


    數架直升機遠遠吊著。


    此時青澤的體型已經龐大到數千米,聚集的厚重雲層就是他身體。


    各種淩亂的螺旋圖案出現在空中,旋轉、吞噬。


    誰讓現在的他沒有固定身體。


    比方說,他的食指可以變成麻花狀,旁邊的中指能夠變成反方向的麻花狀。


    風無形。


    所以他能夠讓自己變成任何形狀,並不斷吸納周邊的風成為身體一部分。


    隻不過,這個吸納還是有極限所在,青澤已經感覺到極限。


    不能再繼續大下去。


    繼續吸納周圍的風到身體內,外圍的風就會超出他控製範圍。


    當然,他不會有什麽事情,但地麵上的人和建築物就要遭殃。


    一場人類曆史上最恐怖的台風就要在這裏降臨。


    考慮到那點,青澤沒有繼續膨脹,也沒有繼續堆白雲。


    他心念一動,風的流向改變,將原先聚集的白雲向四周衝去。


    轟隆!


    恐怖的風聲炸裂。


    白雲一瞬間如大浪拍擊在直升機外,直升機在狂風之中搖擺,窗外白茫茫,森本千代立刻喊道:“發生什麽事情?”


    操控的駕駛員滿臉驚慌道:“不、不清楚?!”


    恐怖的風力將直升機向後推去。


    滴滴滴!


    機艙回響刺耳的警報聲,森本千代咬了咬嘴唇,心中的惶恐一閃而過,又被她迅速壓下來。


    實在不行,她還有跳機跳生的選擇。


    不要慌。


    森本千代抿嘴,觀察窗外的動向。


    白茫茫的景色逐漸變得稀薄,雲層繼續向上飄升,搖晃的直升機也變得穩定下來。


    森本千代目視前方,聚集在那裏的濃重白雲消失不見,連一片都沒有,中心顯得格外蔚藍。


    周圍飄著一朵朵的白雲,一切恢複正常。


    森本千代的心總算落地。


    遇到那種超越自身能力範圍外的事情,連她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夠一直冷靜。


    隻要一個人想繼續活著,就會對死亡產生恐懼的感情。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事情。


    森本千代吐出一口氣,臉色有些疑惑道:“雲層散開,表明迪奧晉升天堂失敗嗎?”


    “大概是這樣。”


    岡山武太麵色凝重,想到剛才加速聚集的雲層以及如爆炸般擴散的雲層,心中升起一絲慶幸。


    耳邊又傳來伊米莉催促的聲音。


    “快!到雲層爆炸的中心點看一看,或許能夠找到因某種原因而無法動彈的迪奧!


    或者是某種儀式圖案!”


    聲音很急,岡山武太還是第一次聽到伊米莉如此焦急的聲音,卻也能理解。


    假如迪奧晉升天堂失敗,現場極有可能留下什麽線索。


    “收到。”


    岡山武太喊道:“快,前往雲層爆炸的中心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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