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燈光從機艙頂部落在少女精致如瓷娃娃的臉頰上,那雙眼眸清澈,似是見底的湖水,卻又透露著一絲幼獅直麵威武雄獅的倔強。


    在這個瞬間,鳳凰院美姬心知不妙,她沒有想到,自己如此意氣用事。


    明明隻要忍那麽一小會,就能結束所有事情。


    可在剛才的那個瞬間,心頭憤怒壓過她以往學習的那些情緒管理,頂撞的話脫口而出。


    鳳凰院美姬有時候無法理解,為什麽有些人連一點小事都無法忍受,看起來很蠢。


    現在想來,那隻是她眼中的小事,在別人眼中未必是小事。


    比如說,她眼下就是最好例子。


    她無法容忍母親詆毀朋友,自己什麽都不說。


    艙內空氣陷入死一般寂靜,鳳凰院美姬抿著嘴,心裏不打算服軟。


    她知道母親最瞧不起那些軟骨頭,自己剛說出那句硬話,又忽然道歉,並不能平息母親心中的憤怒。


    相反,隻會讓母親更加憤怒。


    鳳凰院美姬隻能選擇硬剛到底。


    哪怕代價是母親有可能針對小百合和真波的家人,讓兩人父母永遠失業、找不到工作。


    但她必須克服那些顧慮,表現自己不是考慮到小百合和真波,單純為自己心情發言。


    隻要將剛才的話攬在自己性格問題上,那就能在最大程度避免母親對小百合和真波的家人做什麽事情。


    她盯著母親,腦中轉過許多念頭。


    平靜的表情將那些擔憂都掩蓋。


    胡蝶看著女兒一副顯露獠牙的模樣,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嗬嗬,抱歉,是我失言了。”


    說話間,胡蝶抬手摸了摸鳳凰院美姬的腦袋,歎道:“美姬,你真是成長了,看來想要超越我,不是一時興起說的話。


    我很高興,你能夠真實向我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


    “母親,謝謝你理解我。”


    鳳凰院美姬緊繃的心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


    胡蝶拍了拍她的頭,笑道:“好啦,不要讓朋友們久等,今晚放開心去玩。”


    “嗨。”


    鳳凰院美姬重重點頭,拎著點心盒走向艙門外。


    胡蝶看著女兒消失在艙內,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眸光變得幽暗。


    女兒到底還是長大了,沒有以前那樣百分百聽她的話。


    作為母親,胡蝶心裏確實有一些不高興,卻還是喜悅占據大多數,女兒敢於對自己說不,說明她正在成長。


    胡蝶對美姬的要求和別人不同,她不會要求美姬百分百聽從自己的話,培養接班人和調教下屬是兩碼事。


    接班人需要有對她言行說不的勇氣。


    雖然美姬是替小百合和真波違逆自己,這點讓胡蝶心裏不爽,可她沒有打算對小百合和真波做什麽。


    沒必要為這麽一點小事,影響她和美姬的感情。


    胡蝶扭頭對駕駛員道:“返回東京的住所。”


    艙門關上,直升機的螺旋槳轟轟飛速轉起來,一圈圈的氣浪向周圍擴散。


    卷起吉川小百合的長發。


    “哇哦,直升機飛起的畫麵和電影一模一樣!”


    “是啊。”


    野村真波回了一句,心想,要是在這個時候,再來一發火箭炮將直升機打爆,那場麵就更像了。


    這樣的想法在腦中閃過。


    野村真波卻沒有說出,那種事情想一想就行,說出來就是不禮貌的事。


    鳳凰院美姬滿臉笑容,拎起點心盒道:“好啦,我們去吃點心。”


    “嗨!”


    吉川小百合笑著回應,又上前道:“美姬,伯母看起來好漂亮,比伱還有幾分大人的成熟氣質,該怎麽說呢?”


    她眉頭皺起來,似乎在想什麽形容詞。


    青澤插嘴道:“就像是一咬就會冒出酸甜葡萄汁的巨峰葡萄。”


    “噢,我也是這麽想的。”


    吉川小百合連連點頭。


    鳳凰院美姬白了青澤一眼,沒好氣道:“你在胡說什麽,信不信我揍你?”


    “大小姐搞獨裁了,那我什麽都不說。”


    青澤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我很老實的模樣,鳳凰院美姬噗嗤笑出聲,嬌嗔道:“誰敢對你獨裁,等下吃點心的時候,考慮晚上要玩什麽。”


    野村真波點頭道:“確實,七點睡覺不是年輕人該做的事情。”


    “我們玩枕頭大戰吧!”


    “小百合,那也太早了。”


    “不如玩真心話大冒險?”


    “噢,這個不錯!”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又走回燈光明亮的城堡。


    ……


    寂寞的夜過去了,時間來到八月六日,星期天。


    清晨,太陽從地平線冒出,光芒將白雲染紅,而在都市裏麵,很少有人能夠看見這樣的景色。


    森本千代準時醒來。


    微涼的空氣吹拂在臉頰,薄薄的毛毯裹住她豐滿身軀,卻無法帶來什麽暖意。


    或許是心理作用,在沒有青澤的家中,總讓她覺得非常空虛。


    奇怪的是,她在外麵出差的時候,心裏不會有那種感覺,獨自待在家中就會產生異樣空虛感。


    尤其是她想到,某個沒良心的家夥很可能和大小姐相談甚歡,共用早餐的和諧畫麵。


    那種空虛的感覺愈發濃烈,以至於她很想要讓青澤填補那份空虛。


    今晚一定要徹底瘋狂。


    為讓自己盡興,她昨天悄悄將手銬都帶回到家中,銬著青澤在床上,看他還能不能囂張。


    森本千代想著今晚的活動,心頭的空虛迅速讓期待掃去。


    她起床,沒有急著做今天的早餐,隻有自己的話,自然優先鍛煉。


    做完一套完整的瑜伽訓練,森本千代額頭微微冒出汗水,再起身去刷牙洗臉,將頭發梳好。


    她穿上寬大的短袖t恤,下麵搭配包臀的超短牛仔褲,腰間佩戴m500轉輪手槍。


    擔任情報科長後,森本千代不需要前往警視廳露麵。


    專案組也不在警視廳那裏集合,更多是飛往各地追蹤有關異界或者是某種非自然現象的消息。


    異界的風潮隨著時間擴散,開始對世界產生影響。


    單說日本的國內,各種宗教、氣功、不可思議的怪談層出不窮,就像是保健品剛冒出頭的時候,以勢如破竹的姿態橫掃天下。


    引發各種投機取巧的人進入行業,試圖大賺一筆。


    專案組自然變得忙碌。


    他們必須要分辨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假。


    十四句密語代表什麽,專家們至今仍未討論出結果。


    伊米莉也在翻閱資料查真相。


    森本千代反而不著急,她從不會為無法做到的事情,陷入自我內耗。


    她享用美味的早餐,便離開家門,在布加迪威龍和蘭博基尼之間,選擇開帕加尼。


    森本千代喜歡跑車,免費的跑車更喜歡。


    這一輛帕加尼她沒有花一分錢,是傑克慶祝她擔任情報科長,額外送的禮物。


    她開著新車一路趕往港區。


    沿途經過的路線都會被情報科的人提前篩選、偵查,還有護衛的車輛隱秘跟隨在旁邊,保證安全。


    從製度上來說,隻要情報科長不主動撤銷護衛,安全方麵絕對有保障。


    這也讓森本千代為前任的死感到一絲無語,利益總是讓人昏頭。


    估計那位也不相信,胡蝶敢對自己動手。


    森本千代到達港區的情報科大廈,進入地下停車場,她鎖好,外麵就是一位身材窈窕的高級副助理。


    琳娜·肯普夫。


    自認為心理是男性,但身體是女性,性取向是男性的女受。


    但森本千代認為,這隻是對方想要光明正大去男廁所的借口,性格方麵不好評價,工作能力傑出。


    “森本科長,查爾斯助理還沒有來。”


    森本千代腳步微微一頓,側頭道:“打電話通知沒有?”


    琳娜如實回答道:“電話沒有打通,有可能發生意外。”


    “馬上安排人去查看。”


    “是。”


    琳娜點頭。


    森本千代繼續走向電梯,心裏陷入沉思。


    查爾斯被她握住把柄,不可能有膽子遲到,也不可能逃跑。


    她隻想要讓查爾斯全心全意做事,查爾斯也應該明白那點,不會舍棄權力離開,隻能是出事。


    是誰幹的?


    森本千代想著,卻沒有第一時間鎖定嫌疑人,在情報不足的時候,用先入為主的印象,很可能做出錯誤判斷。


    ……


    很快,一份有關查爾斯死亡的報告擺在森本千代麵前,包括死亡的照片以及對窗戶上彈道還原的結果。


    預計在千米外的三十三層大廈天台,一槍殺兩人。


    連小情人都被子彈貫穿,從子彈的型號判斷是丘卡溫狙擊步槍。


    目前在東京內部,擁有那種槍械的嫌疑人也擺在森本千代麵前。


    琳娜深知這位上司的性格,將手頭能調查的資料,全部整理好,才送上來。


    森本千代看完這些資料,抬頭道:“你以為是誰幹的?”


    “大概率是克格勃的人,丘卡溫狙擊步槍是去年十月份測試,在此次戰爭之中裝備到部隊裏麵,數量稀少。”


    琳娜說出心中的可能人選,也認為克格勃有理由對查爾斯下手。


    因為查爾斯就是負責查克格勃在東京的消息。


    森本千代食指敲打在桌麵,想著另一種可能性,她輕聲問道:“你說,鳳凰院胡蝶有沒有可能幹掉查爾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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