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兒,隨我回去。”


    極盡撩撥的寧甯停下動作,手撐著九爻的胸膛,水光粼粼的眼睛打量著他,有些激動得說道:“你喚我什麽?”


    “甯兒。”九爻溫柔重複一遍,見寧甯淚眼婆娑,心頭微驚,手忙腳亂擦拭她的眼角,溫聲道:“不喜歡我這樣叫你?那我便不叫……”


    “不是。”


    寧甯埋進他懷裏,甕聲甕氣說道:“我喜歡,便這樣喚我吧!”語氣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惋惜,臉上卻不見半點兒淚痕,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


    九爻抿著薄唇,新生的頭腦不靈活,也殘留野獸般的直覺,被當做替身讓他很不爽,巧思起,他當即實施。


    “甯兒過於普通,我覺著不好。”九爻假意思考,說出早已想好的昵稱:“鳶寧,可好?願你比鳶鳥自由,願你平安喜樂,願你……”


    “鳶寧?”


    寧甯在唇齒間磨碾這兩字,仿佛在哪兒聽過這名字,靈光一閃,她知道在哪兒聽過了。


    鳶寧,女帝名諱,不為外人知曉,若不是璿憂神殿收藏典籍,她也不知道。


    “九爻,你怎麽想取這樣的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


    “嗯。”九爻拂開她臉頰上的碎發,說話聲溫柔得能恰出水來,“很適合你,便說出來了,不喜歡嗎?”


    “也不是。”


    寧甯被九爻真摯得眼神毒啞了,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在心底告饒,女帝啊女帝,占了你的名諱,非她所願,也就占用一小下,過不了多久,也就還你了。


    “行,你願怎麽叫都行。”


    “那一言為定。”九爻捧著寧甯的臉頰,微微往中間合攏,擠得她小嘴微嘟,一聲接一聲喊著:“鳶寧,鳶寧,鳶寧……”


    “行啦,不要一直叫。”寧甯口齒不清得製止九爻,合不攏的嘴噴出一小束涎水,濺到九爻的胸膛,她尷尬得擦拭著,“那什麽,我不是故意的,因果循環,是你自找的。”


    寧甯驚覺最後的口吻不大好,瞥了眼九爻的臉色,黏黏糊糊拉開他的手,手搭在他脖子上,扭捏搖晃起來,“一時口誤,不要生氣嘛!好不好?不,要,生,氣,嘛。”


    撒嬌已練得爐火純青,見九爻臉色稍霽,寧甯乘熱打鐵,縱身一躍,像隻無尾熊掛在九爻身上。


    臉色爆紅的九爻呼吸一滯,目光不敢與她對視,磕磕巴巴說道:“鳶寧,這姿勢不好,你快下來。”


    寧甯捧住九爻亂動的臉,佯裝驚訝地調侃他:“小臉滾燙的咧,還以為你感染風寒,也沒多大風啊,你怎麽紅成這樣?”


    “鳶寧。”九爻拔出臉頰,把下墜的寧甯往上一托,五指成拳放在腰間,尬笑道:“我皮薄肉嫩,被風一吹,紅是很正常的事。”


    “是嗎?”


    “是的。”


    不欲揭穿九爻硬撐的偽裝,寧甯身心愉悅晃悠著雙腿,“九爻,你好可愛啊!好喜歡你的。”


    猝不及防被表白,九爻像是噴發的火山,一分一秒都停不下來,他拔腿就往外走,聲如蚊蠅地說:“我…我也喜歡你。”


    被喂了一嘴狗糧的睚族,生無可戀躺在地上,隻聞說話聲。


    “頭兒,不救那女修?”


    “嗬,誰有本事誰救去。你我加起來,還沒人手指頭的功力大,上去就是自討苦吃。”


    “可是,那女修化解我族仇怨,不救她…傳出去很難聽吧?”


    “他倆絕對有一腿,說不準出手相救,反而壞了他們的美事,算了,別出手……”


    “不是,你看的什麽書?教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回去就把你書燒了。”


    “別啊,頭兒,我錯了,再也不說胡話了。”


    墨色鎏金的長靴站在睚族眼前,花微瀾半蹲下身,手搭在睚族妖的傷處,漸漸加重力道,手指戳進傷口裏,厲聲道:“剛才和你們顫鬥的女子,哪兒去了?”


    睚族吃痛:“不,不知道。”


    “不知道?”花微瀾抽出睚族煉製的刀,放在他們脖子上,輕輕一滑,鮮血噴湧而出,他笑得陰沉:“既如此,你們便毫無用處。”


    睚族:“花微瀾,你身為臨朿族皇子,應當知道斬殺我們,會給臨朿族帶來怎樣的危險,你……”


    “那又如何?”花微瀾渾不在意,刀身在他們身上反複擦拭,“如今,我孑然一身,哪兒有什麽皇子,我賤命一條,殺你們不礙什麽事。”


    “頭兒,我們雖死猶榮。”


    “閉嘴。”


    兩方博弈,終有一方會輸,然,睚族輸得很徹底,他緩聲道:“有人帶走那女修,我們被血脈壓製,動彈不得,所以……”


    花微瀾收起惡狠狠的表情,堆起和善的笑臉,非商量而是通知,說道:“今日,你們誰都沒看到,對不對?“


    “不是,你……唉喲,頭兒,你踹我幹什麽?”


    橫了眼不開竅的手下,睚族大妖欣然接受他的提議,坦言道:“臨朿族的事,我們不屑管,你且放心,你沒說,我們也不會泄露半分。”


    “那就行。”花微瀾拋掉手裏的刀,背著手,埋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外走。


    餘光掃向聖樹上的麋淮,眼中劃過一抹沉痛,毅然離開,仿佛剛才那一眼是鏡花水月,做不得真。


    “師尊,小甯不在,被人帶走了。”


    秋晚落神色凝重,神識延伸到整個妖界,找不到寧甯半點兒蹤跡,身心疲憊得收回神識,抹掉嘴角的鮮血,眼神淩厲得說道:“微瀾,你可知妖族有哪兒能躲過神識搜捕?”


    花微瀾:“師尊,微瀾離開數年,雖不確定,確有一處,神識探不進去,但……”


    “說吧。”


    “妖族大祭司——麋淮有一法寶,可生一方天地,隻存在傳說中,誰都沒看過。”花微瀾皺著眉頭,“麋淮思想陳腐,如果直接上門問,恐怕會被轟出來,張榜追殺也有可能。”


    “嘶。”計蒙抱緊懷裏的墨白,臉皺成一團:“嘖,這麽慘的?那要怎麽辦?”


    花微瀾:“麋淮不知被誰迷倒,想來要數日才能醒,我們不如守株待兔,不信等不到……”


    “可。”秋晚落一錘定音,“但…隻有三日,若他沒進法寶,我們上手硬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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