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言晏揮了揮手,讓韓非將紅蓮帶走。


    “臣告退!”


    韓非見言晏絲毫沒說怎麽處罰衛莊,也隻能帶著紅蓮退出了王宮議政大殿。


    “兄長為什麽不問陛下怎麽處罰衛莊?”紅蓮從進入王宮後就被警告不能說話,直到此時才忍不住問道。


    韓非歎了口氣,深深地望了身後的議政大殿一眼。


    並州曾經是個草台班子,但是這麽多年,這座王宮已經愈發的深邃威嚴。


    “這裏是議政大殿,衛莊擅闖王宮,在普通人或者在你看來是天大的事,可是在陛下眼中,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若不是被陛下正巧撞見,恐怕都不會稟報到陛下這裏!”


    “陛下離開並州已有一年多,現在陛下需要做的是與安期相了解這一年並州的朝政民生大事,而不是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紅蓮呆滯住了。


    衛莊的事在他們看來是破天的大事,可是對並州來說,確實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衛莊怎麽辦?”


    “等!”


    韓非搖了搖頭,想救衛莊,現在他們需要知道的是言晏將衛莊交給誰來處治。


    如果是錦衣衛,那麽衛莊可能能活,若不是,那隻有可能是交到羽林衛,亦或是廷尉府。


    因此,韓非離開了王宮,找到了墨鴉,作為言晏身邊人,墨鴉更清楚王宮之中的一切。


    “韓大人不該來的!”墨鴉也難得的休沐,所以並沒有在王宮中守候。


    “終究是自己的好友!”


    韓非知道墨鴉的意思。


    墨鴉是錦衣衛頭子,是言晏身邊人,作為外臣,韓非是不該跟錦衣衛走得太近的。


    甚至會因此連累到墨鴉。


    可是他終究做不到見死不救。


    “陛下已經將衛莊交由廷尉府看押,並且今日下午會由公子扶蘇和廷尉趙高大人一同審理此事。”


    “韓大人若是真的想救他,最好什麽都別去做,否則,衛莊必死無疑!”


    墨鴉終究還是給了韓非一個麵子。


    “此事,韓大人最好不要再牽涉其中,否則大人的路也就斷了。”


    韓非再次行了一禮,他知道墨鴉的意思。


    一旦他再牽涉其中,隻會繼續惡了言晏的心情,讓整個並州以為韓非是在恃寵而驕,到時候,韓非將會徹底的被逐出並州的權利中心。


    並州雖然缺少人才,但是卻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


    曾經的韓非對並州來說是不可或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多韓非一個不多,少韓非一個不少。


    若是韓非繼續糾纏下去,那麽就是在消耗他作為並州元老的功勳。


    一旦這份人情消耗完了,整個並州都不會再需要他。


    “多謝指揮使提醒!”韓非再次行禮,帶著紅蓮返回了提刑按察使司府。


    “我去找公子扶蘇!”紅蓮轉身就要離開,想要去找扶蘇。


    她相信,扶蘇一定會聽她的話,網開一麵的。


    “回來!”韓非沉聲嗬斥道。


    紅蓮震驚地看著韓非,從小到大,哪怕是韓國滅亡了,韓非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過,一時間委屈和無助也湧上了心頭。


    “唉……”韓非也知道自己語氣重了,不由得緩和了下來。


    “你現在去找,是見不到公子扶蘇的,而且公子身邊的護衛也不會讓你見到他的!”


    昨夜王宮發生的事,是瞞不住的,他們也都知曉言晏重罰了趙嘉,而且讓扶蘇親自觀刑。


    為了讓扶蘇不再失去言晏的寵愛,無論是趙嘉還是扶蘇身邊的秦宮護衛,都不可能再讓紅蓮去見扶蘇。


    甚至在扶蘇前往廷尉府審判衛莊之前,他們不會容許任何人再接觸到扶蘇。


    若是紅蓮執意見扶蘇,那麽趙嘉、秦宮護衛都會直接動手殺了紅蓮。


    別看之前無論是趙嘉還是扶蘇身邊的那些護衛都很幫助紅蓮和衛莊,但是涉及到扶蘇的利益和地位,也會影響他們這些人的利益和將來的地位,他們也會下手狠辣無比。


    而這就是政治,就是朝堂!


    下午的廷尉府依舊忙碌,他們要審理全國的案件,反複核對,所以廷尉府各司屬官都很忙,至於審判衛莊,如不是言晏欽點趙高和扶蘇審判,甚至趙高都不會出現,也不會單獨開設一堂來審判。


    說是審判,其實就是走個流程,衛莊是當場被羽林衛拿下的,人證物證齊全,根本不存在任何疑點和反駁的餘地。


    趙高也更清楚,審判衛莊不過是言晏用來敲打扶蘇和韓非這些人。


    至於讓羽林衛和典慶來廷尉府受刑,給他幾個膽他也不敢啊。


    更何況言晏已經處罰過羽林衛和典慶,不可能再讓廷尉府進行二次審判。


    “公子可想好如何處罰刺客衛莊?”趙高躬著身問著扶蘇。


    如果扶蘇真的心慈手軟,那說不得他要來當這個惡人了。


    “按並州律法,擅闖王宮,該如何判罰?”扶蘇還不能接觸律法,年齡沒到,過早的接觸律法,對他的成長無益,因此扶蘇也隻知道擅闖王宮是重罪,但是具體怎麽判罰卻不清楚。


    “擅闖王宮,也分很多行為,若是刺殺王宮某位貴人,那就是夷三族重罪,若是刺殺陛下,那就是夷九族,不過若隻是盜竊財物,那麽罪責要輕一些,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則可以從輕發落……”


    趙高沒有隱瞞,將並州律法爛背於心,直接將律法中關於擅闖王宮的刑罰全都說了一遍。


    “衛莊所犯,該歸屬哪一類?”


    “沒有盜竊財物,也不是刺殺,但是終究是劫持了紅蓮貴女,所以,往大了說是意圖刺殺公子,往小了說則是刺殺貴女!”趙高也不確定扶蘇是什麽心思,所以給出了兩個答案。


    “兩者量刑如何?”


    “前者,夷三族,所有涉事之人,糾察到底!”


    趙高打量著扶蘇的神態變化,這不是首選,陛下也不會讓這件事擴大,否則牽連的人就太多了。


    “後者呢?”


    “後者,輕一些,因衛莊是以士子門客身份入並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輕刑罰,但是也要受墨刑,流放居延澤為苦役二十年!”


    趙高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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