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老師安排!”韓非也沒有拒絕。


    他會加入並州,除了走投無路外,更多的就是他對並州廷尉府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尤其是提刑按察使司,這是韓非最感興趣的地方。


    “並州提刑按察使司的地位低於廷尉,但是卻是實打實的實權人物,屬於廷尉府的二號人物。”荀子怕韓非身上還有著貴族的臭毛病,提醒說道。


    “學生知曉!”韓非點頭。


    離開酒肆的時候,他專門去過並州的提刑按察使司,讓他最驚訝的是,並州的法兵並不是在廷尉府管轄,而是由提刑按察使直接管轄。


    法律是約束人的行為的最低底線,屬於是暴力機構,自然是會有自己的暴力執法兵,並州的法兵就有三千人,與秦國一致。


    “明日並君大婚,你給我做副手吧,到時間隙,為師再向並君舉薦!”荀子想了想,還是要讓韓非和言晏有見麵的機會,不然直接舉薦也未必能讓言晏給出如此地位。


    “好!”韓非老實的點頭。


    “匈奴真的向並州臣服了?”韓非繼續追問起了他最大的疑惑。


    “嗯,匈奴的冒頓單於本來是想要算計並君和並州,卻沒想到並君並不入套,反過來算計了匈奴,冒頓屬於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荀子笑著說道。


    作為並州臨時的太廟令,他是有資格知道今日朝會上發生的事情的,或者說當時他就在現場。


    聽完荀子的講述,韓非也驚掉了下巴,王權之爭都這麽隨意的?


    不過再想想韓國,韓非沉默了。


    跟並州和匈奴的博弈比起來,韓國真就是小孩子的遊戲了。


    無論是冒頓還是言晏的操作,看起來極其具有戲劇性,但是卻凶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比如冒頓如今。


    “你有商君之才,但是卻不如商君,根本原因在於,你出身高貴,從未能像商君一樣,親自走遍秦國的所有鄉裏。”


    “之所以讓你出任提刑按察使,就是因為這個職位能讓你走入並州的民間,去看一看民間疾苦,懂得什麽是並州真正需要的律法,高屋建瓴,而不是腐儒那一套的空談誤國!”


    荀子對韓非真的是傾盡了所有,為他考慮好了一切。


    提刑按察使是獨立於廷尉府的司法部門,屬於廷尉府的監管者,防止廷尉府濫權,因此提刑按察使司雖然建立在北掖王城,但是辦事卻多是外出到並州各地。


    “學生明白!”韓非繼續點頭。


    “去休息吧!”荀子也沒有提韓非被從質子府趕出來的事,畢竟弟子也是要麵子的。


    “多謝老師!”韓非在侍女的帶領下離開了。


    望著韓非離開的身影,荀子長長舒了口氣,所有弟子中,他最看好的是韓非,對韓非傾注的精力也最多。


    原本他很滿意韓非,但是來了並州之後,他越看韓非越發現問題,好在發現得早,還能修正過來。


    至於李斯,荀子決定在並州事了之後,他就跟著秦國的使節團一起前往鹹陽,去見一見這個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弟子。


    “弄玉姑娘!”第二天,韓非混在了荀子身邊,入宮幫著準備大婚事宜,卻沒想到會見到弄玉。


    “九公子!”弄玉也有些驚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打招呼。


    “你們認識?”在弄玉走後,荀子略微皺眉問道。


    “嗯!”韓非將他和弄玉認識的經曆說了一遍。


    “弄玉姑娘如今是並州王宮大長秋,並州第一女官,你們還是少聯係的好!”荀子提醒說道。


    一個外臣和宮中女官交集太多並不是什麽好事,傳出去也會有很多閑話。


    “學生明白!”韓非也沒想到弄玉現在居然有如此成就。


    “不過,弄玉姑娘的父親,你以後倒是可能經常接觸!”荀子突然說道。


    韓非不解,老師不讓他接觸弄玉,為什麽又要他和弄玉的父親接觸呢?


    “弄玉姑娘的父親是並州提刑按察使司的兵主,也是並州法兵的司馬。”荀子解釋了一番。


    李開是主動投靠的言晏,也是最先來並州的將領之一,隻不過因為李開曾經受過重傷,不適合再上戰場。


    因此,在提刑按察使司建立之後,李開也就成了並州法兵司馬,提刑按察使司的兵主。


    因為弄玉的關係,哪怕李開隻是法兵司馬,但是整個廷尉府卻沒人敢輕視他。


    畢竟是王後身邊的女官,隨時可能攀上龍床,成為並州又一位夫人,誰人敢惹這種有可能成為王親貴胄的人物。


    荀子不讓韓非過多接觸弄玉也是這個原因。


    侍女半個妾,這是慣例,韓非跟弄玉接觸太多,沒事情也會出事情。


    在歇息的間隙,荀子也終於是有機會帶著韓非見到了言晏。


    “九公子來了?”對於荀子舉薦韓非,言晏沒有任何的意外。


    韓非則是沉默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話也有些期期艾艾起來。


    “見……見過……並君。”


    “伱的事,荀夫子已經跟孤說了,廷尉已經有人了,提刑按察使倒是合適,不過孤還是要問一句,你可知道法兵和士兵的區別?”言晏笑著問道。


    “請……請……君上示下!”韓非莫名的變得口吃。


    “法兵與士兵不同,並州兵士刀鋒向外而不對內,法兵則是對內,不對外,是並州法律的最後保障。”言晏解釋著法兵存在的意義。


    法兵區別於士兵和郡兵,他們隻負責保證律法的公平公正,不負責其他。


    韓非自然知道這些,各國都有法兵,隻是多少和精銳與否的問題。


    並州和秦國的法兵自然是從軍中抽調的精銳,而其他國家就未必了,甚至吃空餉的都不在少數。


    “有事多問問李開將軍的意見!”言晏很快簽署了任命狀,蓋印交給了韓非。


    韓非跟著荀子離開了校政殿,也才長長舒了口氣。


    原本的他還能跟言晏親密攀談,無拘無束,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再見到言晏,他居然產生了敬畏之心,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敢再直視言晏一眼。


    “元年初七,君上見荀子,授韓國公子非以提刑按察使,公子非為王氣勢所懾,口吃!”起居官平靜的記錄下了這一次的君臣會麵,但是也給韓非打上了一個口吃的標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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