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武大郎死了?


    李裕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呆住了。


    昨晚聽完武鬆的安排,覺得滴水不漏,根本毫無破綻,還想著就算救不了武大郎,至少也能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沒想到居然還是死了,原著劇情也太不容易改變了吧?


    想了那麽多辦法,居然還是沒法扭轉書中人物的命運,李裕心裏滿滿的無力感。


    他坐下來,攬著武鬆的肩膀,本想問問武大郎的死因,再說兩句安慰的話,但看著武鬆那無限悲傷的神情,他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麽都是蒼白的。


    雖然沒見過麵,但他對武大郎真的很欽佩,在那個缺衣少食的時代,憑借一手蒸饅頭的手藝,不僅養活了繈褓中的弟弟,甚至還供他練武,送他讀書識字。


    而武大郎自己,卻年複一年被扁擔壓成了三寸丁,飽經風霜的臉龐,也變成了枯樹皮。


    一奶同胞的兩兄弟,不管外形還是見識都天差地別,這是犧牲一個人成全另一個人的結果。


    可惜,這樣一個好人,現在沒了。


    武鬆心中的善念和良知,也發生了動搖。


    武大郎在世時,他心有掛念,所以做事留有分寸,生怕連累到兄長。


    現在哥哥沒了,武鬆心中的猛虎,即將被釋放出來。


    兩人就這麽沉默了好一會兒,李裕覺得光這樣也不是個事兒,萬一被人看到,解釋不清。


    而且還得呂布和秦瓊說一聲,書裏的規則這麽強大,要是避免不了,那就得另想辦法了。


    比如三國世界,呂布199年被縊殺,到時候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掉吧?


    想到這裏,李裕攙扶著武鬆站了起來:


    “二郎,走,先去包房裏坐著,我想辦法把奉先老哥和秦二哥喊過來。”


    悲痛欲絕的武鬆像個行屍走肉一樣,跟著李裕來到餐廳,剛坐下,豆大的淚滴再次滴落下來,那哀傷的神情,讓李裕一陣心疼。


    他快步來到客廳,對小菊說道:


    “我跟朋友們在餐廳商量點事,別讓人打擾。”


    “好的老板。”


    李裕說完,拍了拍客廳地毯上趴著的道哥:


    “走走走,有點小事需要你幫忙。”


    要擱平時,道哥會裝作沒聽到或者沒聽懂,但現在,它看李裕臉色不太對,很聽話的跟著去樓上書房。


    幾位正在喝熱飲的顧客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哇塞,道哥居然聽得懂人話!”


    “哈,我就說它為什麽呆在這裏,肯定在偷聽咱們聊八卦。”


    “隻知道邊牧聰明,沒想到金毛也這麽厲害,可惜市區不允許養這種大狗,否則我也想養一隻。”


    “大型犬很難遛,能把你拽得起飛。”


    書房裏,李裕從書架上抽出《三國演義》和《興唐傳》放在地毯上,對道哥說道:


    “幫我通知呂布和秦瓊,過來開會。”


    武鬆做那麽多工作都沒留住武大郎的性命,對於書中的人物來說,這很重要。


    “嗚嗚……”


    大金毛剛叫兩聲,李裕就說道:


    “明天買隻羊,我用烤箱給你做一次烤羊腿嚐嚐,別講條件了,快點通知他倆。”


    “汪!”


    道哥叫了一聲,腦袋衝門口晃了晃。


    很明顯,它剛剛不是在講條件,而是讓李裕出去。


    “行行行,我出去。”


    李裕離開書房,順手把門帶上,然後打著手電前往後門,等著呂布和秦瓊出現。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呂布率先出現。


    他身上胡亂穿著一件袍子,光腳趿拉著一雙木屐,這幅打扮,一看就像是從床上爬起來的。


    “賢弟急匆匆召喚,發生了何事?”


    呂布的問話讓李裕有些茫然起來:


    “你能聽到召喚?能不能描繪一下?”


    “就是突然想來找你,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上次來裝白菜也出現過這種感覺,這是第二次了,所以為兄明了是賢弟召喚。”


    說話的功夫,秦瓊也出現了。


    這次他沒再穿飛魚服,而是一套略微華麗的錦袍。


    在二賢莊居住就是好啊,單雄信不光管吃管喝,還做新衣服。


    古代的衣服很金貴,除了布料之外,手工也麻煩,所以水滸世界中,不少好漢在打架前都喜歡脫光衣服。


    這不是他們有暴露癖,而是衣服太貴,甚至隻有一套,要是毀掉就沒衣服穿了。


    秦瓊見呂布也在,先抱拳行禮,然後看著李裕問道:


    “方才正跟單賢弟秉燭夜談,心裏莫名生出來這邊的念頭,這是怎麽回事?”


    呂布做出了解釋:


    “秦二哥有所不知,這是李賢弟的召喚,下次再有此類感覺需盡快過來,說不得有人來鬧事,需要你我出手相助……上次某就趕跑了一二十個騷擾李賢弟之人。”


    秦瓊一聽,立馬抽出了腰間掛著的繡春刀:


    “鬧事的人在何處?”


    我靠,秦二哥這也太衝動了吧?


    李裕說道:


    “沒有人鬧事,是二郎的哥哥沒了,如今他傷心欲絕,正在餐廳包房裏默默流淚。”


    一聽這話,秦瓊和呂布全都大驚失色。


    武鬆對武大郎的安排,兩人都知道,也在等消息。


    要是能躲過去這一劫,這代表著他們遇到此類事情,也有挽回的餘地。


    但現在武大郎死了,說明書裏的劇情並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還需要想別的辦法。


    三人匆匆來到餐廳,剛走進小包房,呂布就被武鬆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到了:


    “賢弟……賢弟節哀!”


    他走過去,伸出蒲扇一樣的大手攬住武鬆,扭頭看向李裕,眼神中滿是怒氣:


    “為兄能否去水滸世界?某要殺人!”


    上次吃酸菜白肉鍋時還是精神煥發的小夥子,此時卻沒了精氣神,讓呂布又氣又怒,恨不得立即鑽到水滸世界大開殺戒。


    秦瓊有些難過的說道:


    “在下前天晚上就想跟二郎回去,但去不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李裕看著武鬆問道:


    “二郎,伱準備作何打算?”


    武鬆眼無聲落淚許久,這才啞著嗓子說了四個字:


    “血債……血償!”


    聽到他開口說話,呂布和秦瓊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一個倒了杯茶讓武鬆潤潤嗓子,一個從冰箱裏拿來倆燒雞讓武鬆墊巴兩口。


    得吃點東西,否則再強的體魄能撐幾天?


    李裕去做了一小盆炒麵,端到餐桌上,見武鬆啥都不吃,隻是喝了兩口水,忍不住問道:


    “二郎,你哥哥是如何被害的?”


    武鬆放下茶杯,啞著嗓子講述了一下回家後的情形。


    前天晚上,他回到水滸世界,安排好手下,就乘著夜色,直奔陽穀縣。


    等到清晨城門打開,他就第一時間趕往武大郎家裏,一路上鄰居們見了紛紛躲避,這讓他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等來到武大郎家,剛進門就看到了屋子正中央擺著的牌位。


    他質問潘金蓮,得到的答案是害了心病突然過世,隔壁孫大娘幫忙料理的後事。


    “孫大娘?不是王婆嗎?”


    看過《水滸傳》原著的呂布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咋還蹦出書中沒有的人物了?


    武鬆說道:


    “孫大娘住在哥哥家隔壁,是個牙婆,平日裏幫不少人說媒拉纖,跟王婆是死對頭。”


    李裕想到王婆被武鬆提前收押,心裏忍不住冒出了個想法。


    這不會是書裏重新演化出來的人物吧?


    王婆被關押,那就來個孫大娘,反正潘金蓮得出軌,武大郎也得死。


    他看著武鬆問道:


    “你調查出什麽沒?”


    “小弟連著走訪幾日,總算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武鬆一聽潘金蓮的說辭,就知道武大郎的死因另有隱情,他並沒有直接質問,而是走訪調查,想知道這三個月,陽穀縣到底發生了什麽。


    結果一問才知道,西門慶有個遠房表哥在京城發達了,最近衣錦還鄉,受到陽穀縣上下一致歡迎。


    剛到陽穀縣,這位表哥就委托牙婆幫忙物色幾個美女子,還表示要帶到京城去住大宅子,過好日子。


    孫大娘這個牙婆一聽,就打起了潘金蓮的主意。


    雖然武鬆出發前確實把大家恐嚇一番,但現在有京城來的大老爺撐著,武鬆再厲害又如何?


    孫大娘覺得這是個把王婆踩在腳下的機會,便使出渾身力氣,拉攏雙方勾搭成奸。


    事情很快傳開,一個喜歡挑事兒的貨郎告訴了武大郎,然後就是捉奸被打,繼而被潘金蓮灌了一大碗砒霜。


    總之,在武鬆威脅了原著中的人物後,書裏又出現了新人物,把原本武大郎被害的過程重新演繹一遍。


    李裕聽完,輕輕歎了口氣。


    媽的,這以後還如何規避?


    ——————————


    之前暗示得很清楚了,三國世界進出更容易,時間流速跟現實接近,呂布也撕掉了三姓家奴的標簽,但水滸世界一直都是老樣子,暫時是不能改變的,至於原因……再說就劇透了,後麵劇情都設計好了,請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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