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高空中一道黑色流光急速而來,漆黑如墨的餘痕在天空中留下寫意的一個“一”字。


    距離眾人的所在越來越近,才看得清是一柄足有丈許的黑色飛劍。其上,一男子腳踏飛劍,一襲黑袍在風中飄舞不停,追風掠影,速度極快。


    眨眼,禦劍飛行之人就來到了近前的高空處。


    一刻不停,黑色巨劍之上黑色光暈閃動不已,猛地縮小,化作三尺長劍被那人一招手便拿在了右手之中。而那人的身形猶如一隻黑色的大鳥般穩穩地落在了地麵之上。


    此人身材中等,長方臉,皮膚微黃。


    幽風侍者九號看到來人,原本看向鬼穀長陽和徐陽二人那有些怯懦的眼神立刻消失不見,同時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哼!”


    朝著對麵的徐陽和鬼穀長陽輕哼了一句,也不理睬,轉身迎上前去。


    “原來是八號大人,恭迎,恭迎。”


    “九號,原來是你在這裏。你這個膽小鬼,又在和對手討價還價了吧,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混到九號這個位置的。”八號幽風侍者諷刺道。


    “八號大人你來的正好,剛剛這兩名天鬼宗的弟子還說要殺上幽風山去,說什麽將三號以下的幽風侍者體內的妖晶全部收走。小的我氣不過,正在高舉幽風山的旗幟和他們理論。”


    雖然八號隻比九號高一個排位,但此刻九號表現的卻和見了親叔叔一樣。


    “理論個屁,你是靠理論成為幽風侍者的嗎?幽風山侍者從來都是靠拳頭說話。你讓到一邊去,我倒是要看看這幾個天鬼宗的弟子拳頭有多硬。”八號侍者說話全不客氣,然後不屑地瞪了九號一眼。


    “八號大人,你不知道。剛剛十三號和十四號已經被這幾個人殺死,別看這幾人是真丹境的修為,卻詭計多端的很,不如我們一同出手將他們滅殺了。”九號連忙解釋道。


    “嗯?是嗎?那兩個廢物,把幽風山的臉麵都丟盡了。”八號雖然嘴上沒有表露出來,但心中盤算起來,修為已經是元魂境的十三號和十四號竟然被眼前這幾個真丹境的天鬼宗弟子打死。看來這幾人也必是有些實力。


    “八號大人,這拿刀的看上去太過凶悍,就交給大人您殺掉吧,另外一個就交給我來對付。剩下的三個就是待宰的羔羊。到時候,他們的真丹分給小的一顆便是。”九號小聲說道。


    八號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得意的翹了翹,仿佛很有信心擊敗對手。


    “你們兩個幽獸,在那裏嘀咕什麽?到底是打還是不打。本公子的刀可等的不耐煩了。”鬼穀長陽大聲說道。


    他腰間那柄妖刀之上發出“嗤嗤”的聲響,恰似等待出擊的猛獸。


    “拿刀的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我幽風侍者八號從來不殺無名之輩。”八號說著,徑直朝著鬼穀長陽走了過去。


    “本公子的大名,豈是你這種幽獸配知道的。在我眼裏,你隻不過是一顆會說話的九幽之晶而已。”鬼穀長陽毫不客氣的說道。


    “嘿嘿。”八號沒有表現出十分氣憤,卻嘿嘿一笑,在距離鬼穀長陽還有十步遠距離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幽風侍者一共二十個名額,像八號和九號這樣排在中間的,遇到下麵的總要裝出排位上應有的氣度,遇到比自己排位高的自然就要表現的如侄子般順從,區別隻是每個侍者表現的方式不同而已。至於那幽風山的主子幽風尊者,自然是被這些侍者們當親爹一樣供奉著。


    這八號雖然和九號說話硬氣,那是因為他比九號高一位,不能在九號麵前跌了份。能在嗜血的道路上進階到幽風侍者八號的位置,不但要有武力更要有察言觀色,隨機應變的能力。那些自認為自己別其他人厲害的莽撞之輩,早就倒在他人晉級道路的血泊中了。


    在他靠近鬼穀長陽的時候,就發現其腰間佩戴的長刀之上竟然有一股讓自己感到不安的妖氣。所以,他提高了警惕,停下了腳步。


    另一邊。


    “徐陽,別怪我九號說話不算話,隻能怪你們幾人命不好。這八號大人有令,我也隻能奉命行事了。”


    九號臉上原本的笑意一掃耳光,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殺意,


    大戰一觸即發。


    驟然,一道人影猶如幽靈般一閃而至,憑空落在了兩撥人的中間,在場的幾人竟然沒有一人事先察覺。


    此人,渾身上下幹枯無肉,裸露在外的臉頰和手臂上微微泛著淡藍色的光澤,而他的背上竟然趴著一具剔透無肉的白色骷髏。


    白色骷髏的頭部懶洋洋地搭在他的肩頭,偶爾摩擦下顎發出“哢哢”的聲音,證明它是活著的。隻是比它主人那枯瘦的臉龐少了一張淡藍色的麵皮而已。


    陰森的骷髏。


    陰森的臉。


    陰森的人。


    來人正是在惡鬼道試煉第一階段擂台賽上大放異彩的天鬼宗弟子鬼穀瓚,也是之前要和鬼穀長陽一爭高下的鬼穀家族的逆襲弟子。


    “鬼穀長陽,你果真在這裏,我肩頭的鬼靈遠遠地就聞道你身上的腥魚氣味。”鬼穀瓚看著鬼穀長陽說道,眼神甚至看都沒看一旁的八號和九號一眼,仿佛他們不存在一般。


    “哢哢哢。”鬼穀瓚肩頭那鬼靈骷髏頭的下顎錯動了幾下,似乎在說:“鬼穀長陽好臭。”


    鬼穀長陽尷尬地了笑。其實,如果他不動用妖刀《雨夜》中的妖力,是不會散出任何氣味的。妖刀《雨夜》上的器靈鱗蛟本就是東海中的妖物,它的身上也的確有一種來自海水的味道。


    “徐師弟,你也在這裏。這幾位是?”鬼穀瓚扭頭看了看徐陽幾人。


    “師兄,這幾位是我的朋友。”徐陽微微抱拳。


    看到鬼穀瓚到來,徐陽心中難免一陣竊喜。這鬼穀瓚在天鬼宗年輕一輩弟子中的威名甚至還要超過鬼穀長陽。之前,自己和木槿遇到無常鴻雪被那四名執法院的世家子弟糾纏時,就是被這鬼穀瓚嚇跑的。


    “鬼穀長陽,看上去你的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你我之間還有一場比鬥的約定沒有履行。不如就趁著現在這個機會了結吧。”鬼穀瓚說道。


    “強敵在前,我們的比鬥還是另擇時間為好。”鬼穀長陽回答道。


    “強敵?就是這兩個嗎?”鬼穀瓚這才扭頭看了看侍者八號和侍者九號二人。


    隻是瞥了一眼,繼續說道:“很好,沒想到幽獸也有進化到元魂境的。我們就來一次特殊的比試,這兩個幽獸咱們二人各自對付其中的一個,誰先把妖晶拿到手,誰贏,如何?”


    爬在他肩頭的骷髏伸出白森森的枯手朝著八號和九號指了指,似乎在重複他主人剛才的意思。


    “這個主意不錯,我同意了。”


    “不過,你的傷勢剛剛恢複了沒有多久。這次比試我就選擇兩個之中比較厲害的一個,這樣也算公平。”


    他肩頭的骷髏又用枯手指了指侍者八號,告知他的主人,這邊的人實力要強一些。


    “徐師弟,為了我和鬼穀長陽比試的公平性,一會兒的爭鬥你就不要參與了。你身後二人的傷勢不輕,你就在找個地方先幫他們療傷。等一會兒取了這兩枚九幽之晶,我在幫你把他們護送回去。”


    鬼穀瓚順著肩頭骷髏頭指出的方向轉過身去,看向對麵的侍者八號,目光如刃。


    這鬼穀瓚外表冷酷,但卻並不是一個好高騖遠之人,更不是一個天生的絕世之才而恃才傲物的人。


    相反,鬼穀瓚的靈脈天生是沒有屬性的偽靈脈,也被稱為“石頭脈”。沒有功體屬性的他不但不擅長學習金木水火土等任何一種功法,更是學習每種功法都困難重重,搞不好就會被功法的屬性反噬,落下重傷或殘疾。似乎一生下來,天賦這種字眼根本就是和他與世隔絕的。從小到大,他聽到最多的字眼就是“廢柴。”


    但“石頭脈”也並非沒有一點希望,擁有這種石頭脈的人就像是一塊等待賭石人下注的石頭。它的外表雖然像石頭一樣毫無用處,但如果有機會開發出來,也有那麽一絲可能會成長為修行的靈脈。但大部分擁有“石頭脈”的修士都是終生碌碌無為,極少數可以開發出潛能的也是萬中無一。而其中能達到驚豔成就的,更是鳳毛麟角。


    鬼穀瓚沒有向自己的“石頭脈”屈服,他不斷給自己定下一個又一個目標。從可以感應靈力開始,他比其他人都要付出不止十倍的努力和毅力,一直到他從傳說中的青火魔獄歸來,才可以說是脫胎換骨,飛上枝頭變鳳凰。


    現在鬼穀瓚的體內的“石頭脈”已經蛻變成“玉骷髏脈”。據說此脈是傳說中隻有鬼神才擁有的鬼脈中的一種,就是在鬼物的誕生之地冥界,“玉骷髏脈”也是極其罕見霸道的靈脈之一。“玉骷髏脈”天生具有溝通和驅使骷髏的能力,神秘而強大。


    鬼穀瓚眼前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擊敗鬼穀長陽,成為鬼穀家族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


    而殺掉眼前的幽風侍者八號,就是他現在的小目標。對於目標,即使是殺人的目標,鬼穀瓚向來都是認真的。


    徐陽本想上去幫忙,但看到鬼穀長陽和鬼穀瓚二人是認真的,也就不在勉強。他和白老板趁機將酒鬼蕭和小雨點背到稍遠的地方。運功助酒鬼蕭和小雨點二人療傷。


    鬼穀瓚和鬼穀長陽二人一問一答,將幽風侍者八號和九號晾在了一邊。直到他二人決定單挑八號和九號,才把注意力放倒了八號和九號的身上。


    “八號大人,現在的情況,我們是打還是和他們談談?”看到鬼穀瓚來勢洶洶的樣子,九號又開始猶豫了,傳音給八號道。


    “談談?難道你以為這兩個瘋子會和咱們談條件嗎?他們甚至把殺咱們作為了一場狩獵比賽。”八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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