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徐陽四人來到了降魔境第三層的中央腹地邊緣。


    一路之上,沒有遇到任何邪靈或者邪修的存在和阻撓。


    呈現在四人對麵的,是一根根遙遙相望的,高大通天的四麵石碑。


    石碑表麵,銘刻著數不清的梵文字符,梵文字符閃出淡金色的光華,連接成片,好似流動的經文大瀑,其通天之勢壯觀已極。


    徐陽四人來到最近的一座高大石碑的跟前。


    慕容宇抬頭望著眼前的高大石碑,又朝著其它方向望了望,驚詫道:“你們看看遠處,像是如此模樣的石碑不止一個。它們連接成片,而且每一座都要比之前在第一層和第二層見到的那些石碑更加高大,儼然是一座龐然無比的法陣。”


    公孫治道:“如果說這些石碑也是用來引動金光塔內的邪氛之力的,這種級別的法陣簡直不可想象。”


    黑小子張立道:“之前咱們在第一層和第二層空間見到這種石碑時,石碑附近的區域中總會有一個強大的邪修。如此看來,這些高大石碑中間的區域內,定會隱藏著降魔境中最強大的邪修或者邪靈之物。”


    徐陽望著高大石碑裏麵的區域,盡是一眼望不穿的邪氛滾滾。略微思索,然後道:“這些高大石碑圍住的中間區域內,邪氛較之第一層和第二層更加濃鬱不少。其內多半會有強大的邪修,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黑小子張立道:“既然來了,就進去打上一架。實在打不過,我們就跑。看這陣勢,裏麵也許就隱藏著天大的造化。”


    公孫治道:“張立說得對,我們都到這裏了,還有什麽可猶豫的。”話落,他一頭赤發表麵溢出一抹赤色的火焰,那是他的鬥誌。


    慕容宇遲疑了一下,然後道:“物極必反,這裏是我們見到的,整個降魔境中邪氛最濃鬱之地,說不定就隱藏著最具佛門造化之力的寶地。也許當年金佛寺的創派祖師金光佛尊就是在此地飛升的也說不定。我們若是能得到金光佛尊留下遺跡的很小一部分,都會是天大的造化。”


    徐陽點點頭,然後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去看看。”


    之後,四人闖入到石碑圍住的中央區域,四人的周圍充滿了翻滾的邪氛。


    和之前四人見過的一樣,這裏的邪氛之中同樣充斥著海量的負麵情緒,散出詭異的邪靈波動。


    邪氛凝形,或人形,或獸形,或什麽都不是。它們扭動著腰肢,發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似在威脅闖入的四人。


    徐陽四人各自施展魂域之力護體。


    在每個人的身體外,七八丈的距離內,形成各自獨特的魂域。


    慕容宇的魂域是青褐色的岩石魂域,其內似有山石聳立,邪氛撞在其上,就反卷而回。


    公孫治的魂域是赤色的火焰魂域,侵入的邪氛直接被強悍的火焰魂力煆燒於無。


    黑小子張立的魂域是他獨有的霸獸魂域,強悍的霸獸魂力波動將周圍的邪氛直接踩踏得粉碎。


    徐陽施展出紫電魂域。周圍襲來的邪氛還沒有觸碰到他的紫電魂域,紫電魂域上就會主動向外彈射出強橫的紫色電弧,如利劍般直接將邪氛轟成虛無。


    一路


    上,周圍亂竄的邪氛之力不能突破四人釋放出的魂域。四人沒有受到多餘的影響,隻是前行的速度慢了不少。


    ......


    大半日後。


    徐陽四人深入到區域深處,他們眼前的景色陡然大變,一座龐然的血色湖泊攔在了四人前進的路線上,再不能前進半步。


    血色湖泊前,四人隻能停下腳步。


    黑小子張立探出鼻翼,嗅了嗅,然後道:“這血色湖泊中的水並非血魂,而是和邪氛中的負麵詛咒之力一般無二的東西,隻是被壓縮到了實質化而已。”


    慕容宇眉頭微皺道:“這血色湖泊中,不知道隱藏著什麽怪物?”


    說完,他手腕一翻,掌心中多出了一截普通的青翠樹枝。


    “讓我來試探一二。”慕容宇手一揚,那截青翠樹枝被他拋向了血色湖麵。


    還沒等那截青翠樹枝落入血色湖麵,血色湖麵上血影翻滾,兀自鑽出一隻血色手掌一把緊攥住青翠樹枝。


    瞬間,一股駭然的詛咒之力,如同時間法則一般加持在了青翠樹枝之上。


    那截青翠樹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老化,其上的幾片綠葉變得枯黃,迅速脫落。樹枝本身也變得粗糙頹廢,千瘡百孔。


    隻是眨眼的功夫,那青翠樹枝就直接蛻敗成一抹飛灰。


    慕容宇麵色難堪道:“這血色湖泊是萬萬不能掉入其中的,其內的詛咒之力會奪去一切生機。”


    公孫治眉頭一皺,“難道我們隻能原路返回了嗎?”話落,他將手中火焰槍的槍尖朝著血色湖泊的水麵隔空一戳。


    嗷——


    一聲虎嘯傳出,槍火凝形,一隻丈許大小的火虎撲咬而出。


    槍火之力幻化出的火虎一觸血色湖泊表麵,其上的火之靈力竟然迅速流失。隻是在湖水表麵濺起一圈微弱的漣漪,就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公孫治眉頭緊皺道:“這龐然的血色湖麵,簡直就是一座強大無比的陣法,一般的術式是根本不能破壞它的。”


    黑小子張立道:“在此處設置如此龐然的血色湖泊,一定是想隱藏什麽。越是如此,我們就是越要過去看看。”


    徐陽冷靜道:“此血色湖泊太過詭異,我們不能輕易施展禦空之術,否則遭到攻擊,將更加凶險。不妨我們繞著湖水邊緣看看,也許可以有其它發現。”


    簡單商量後,四人繞著血色湖泊岸邊,一路尋去。


    “那裏有一座石碑。”黑小張立用手指著對麵一處道。


    徐陽尋聲望去,血湖的岸邊上果然是矗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


    四人走上前去。


    石碑足有三丈高大,由一整塊黑色的巨石打鑿而成。石碑的正麵清晰地銘刻著幾個血色大字——血罪湖泊。


    詭異的是,石碑上的四個刻字表麵,有一汩汩的鮮紅流淌,似血淚一般,仿佛訴說著一件又一件殺戮的血腥故事。


    隻是用眼光望去,徐陽心中竟然兀自升起了一股悲傷之意。


    其他三人同樣如此,黑小張立性格直爽,竟然嗚嗚地哭出聲來。


    徐陽立刻大聲提醒道:“大家守住心神,這石


    碑上加持有幻術之力,雖然不會直接傷人,但卻會讓人感到悲傷。”


    徐陽的聲音中加持了神識之力,聽在其他三人耳中,如同洪鍾敲響,震撼神魂。


    慕容宇,公孫治和黑小子張立迅速調動各自的精神力,才將悲傷的情緒從體內排斥出去。


    黑小子張立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痕,氣憤道:“竟然讓老子哭了,到底是誰在背後作怪。”


    話落,他舉起右拳,就要砸向對麵的石碑。


    徐陽身形一閃,一把攥住了黑小子張立的手腕,“使不得。你看,那裏就有一條通往血色湖泊深處的石路,避免打草驚蛇。”


    黑小子張立收了拳頭,扭頭看去。


    果然,石碑的不遠處,有一條由赤色巨石鋪就的道路,隻是和湖泊的顏色無二,不易被人察覺罷了。


    這條赤色之路,彎彎曲曲的通向到血色湖泊之中,一眼望不到盡頭,似乎是通往不為人知的神秘之地。


    “徐陽老大,你說得對。”黑小子張立望著赤色之路的方向,“等一會兒,若是被我抓住幕後搞鬼的家夥,一定打哭了他。”


    黑小子張立作為南域霸熊部落中最出色的勇士之一,是從來不會輕易流淚的。霸熊部落的勇士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尤其是在戰場上,流淚是一件可恥的事情,鮮血才是他們的榮耀。


    慕容宇將石佛寶珠捧在手中,以石佛寶珠上的法寶之力迅速穩定心神,然後道:“這裏實在詭異,為何還要特意留出一個道路。”


    公孫治道:“有路就是讓人走的,我們從此路過去看看便知。”


    此刻,公孫治一頭赤發已然變成真正的火焰,他也有些憤怒了。


    徐陽則獨自走到寫著“血罪湖泊”的石碑跟前。


    施展海豚分腦術進行主動防禦,仔細又看了一遍石碑上的“血罪湖泊”四個字。


    “隻是普通的以視覺之力引動的幻術。”說著,徐陽探出一隻手指輕輕地在石碑表麵一戳。


    隨著一點翠綠靈光閃爍,石碑表麵一道翠綠之色飛旋。靈光收斂,現出一條翠綠青藤攀爬在了石碑表麵。


    石碑表麵上的幻術之力,登時被木靈之力封印住,“血罪湖泊”四個字的表麵也不再有血色流出。


    “開心一點,有什麽不好呢?”徐陽戲謔道。


    之後,徐陽四人踏上了那座通往血色湖泊中央的血色石路。


    ......


    血色湖泊中央的孤島上。


    一塊圓滑的巨石上,一名身穿淺色輕紗的紅發女子橫臥其上。


    此刻的紅發女子以背影對人,一頭紅發似日落時卷動的紅雲般美好。


    一陣清風悄然撩動,女子身上的輕紗若水般卷起一圈圈的波動,柔和的似一隻無形的手,摩挲女子小巧的肩頭,玲瓏的玉背,修長的雙腿。


    一幅美畫麵。


    就在這時,女子身前的虛空中,有一團紅色星點閃動。


    紅色星點收斂,現出一隻紅色半透明的靈蝶來,靈蝶翩然落在女子的肩頭,一雙翅膀微微扇動。


    “哦?”紅發女子輕語,“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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