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之尊的世界,真實界,大晉,江東,伍家宅邸。


    “好!好小子!”


    老爺子伍德帶著滿臉菊花般的笑容,嘴巴張的好似能夠一下子吞下一顆鴕鳥蛋,難以抑製的笑聲從他的口中吐出。


    時過境遷。


    距離詭秘伍河斬殺則羅居,一劍取外景強者首級已經過去了將近一月的時間。


    詭秘伍河自那之後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不過他們所做的事情卻如同輻射一般在整個西域傳開,乃至於傳到了大晉六扇門的耳中。


    新的天地人三榜早已重新擬好。


    隻是因為榜單更新的時間固定,如今還差了幾日。


    所以詭秘伍河如今的排名還是人榜第十罷了。


    但西域那邊的消息已然如同插上了翅膀,直接飛回了中原。


    而這個消息自然毫無疑問的也落到了一直在打探詭秘伍河近期情況的伍德耳中。


    如此駭人聽聞的情報入耳,詭秘伍河的這名便宜父親後續的反應隻需要粗略想想就大概可以想清楚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我伍家的子嗣,不愧是我伍德的孩子。”


    “哈哈哈哈——”


    “哈,咳——”


    “咳咳咳咳——”


    看著麵前笑著笑著居然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的老爺子,詭秘伍河的老母親從旁邊走過,不禁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麵前人的後背。


    “真是的笑就笑啊,僅僅隻是笑就能把自己笑成這樣,你也真是天底下獨一份的了。”


    伍德在這一陣拍打之下,咳嗽也緩緩停止,一張老臉略微有些紅,不過仍是雙手一盞,臉上的笑容不曾有半分減退。


    “你懂什麽?”


    “這事我樂意。”


    他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家娘子,整個人的模樣活像是一隻鬥勝了的公雞。


    “咱兒子這次在西域搞的可是大事。”


    “一連斬了兩名外景高人。”


    “待到此次人榜更新之時,人榜第一的名號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那可是人榜第一呀。”


    “曆屆人榜第一,但凡能夠安穩的成長,不半路夭折,哪一個不是外景宗師的絕世大能。”


    “而即便是那些曆史有名的天才也沒聽說哪一個能夠在開竅斬外景。”


    “即便是當年的天外神劍可也沒能做到。”


    說話間,伍德抬起頭,看向湛藍色的天空,看向天空中那顆照耀大地的烈陽,一雙眼睛甚至似乎從那個刺眼的驕陽上看到詭秘伍河的臉。


    頓時,他的眼中不禁滿是豪情。


    “不隻是人榜第一。”


    “甚至是地榜第一!”


    “我兒伍河!有法身之資!”


    隻是伍德高興,周圍有些聽著的人卻不高興。


    “好一個人榜第一,當真是好名頭?!”


    “好一個法身可期,當真是好後生!”


    陰惻的聲音從天邊傳來,在整個伍家府邸內不斷傳開。


    如同雷鳴般震蕩。


    整個伍家府邸就好似地震了一般不斷的震顫。


    府邸內原本在自己做自己事情的丫鬟和侍從們在這陣突如其來的震顫之下都不禁摔倒在地,看著周圍裂開的大地滿臉的驚恐。


    老爺子伍德臉上濃鬱的笑意也在此刻瞬間消失,一雙眼睛當中瞬時閃過凝重的神色。


    早在多年前,詭秘伍河願沒有外出闖蕩之時,伍德便已是半步外景。


    詭秘伍河在外麵接連闖蕩。


    身上裹挾了大量的氣運與因果。


    這部份氣運與因果的漣漪也自然影響到了伍德這位關心孩子的老父親。


    再加上王家的支持以及更加強大的功法秘籍的研習,伍德早就不是當初的半步外景了。


    他一雙眼睛凝重的看著四周說,腳掌猛然向前一踏。


    刹那間一股力量波動從他的體內湧起,大量的法理在天地之間交織,赤色的火焰風暴席卷向天空,火紅色的真氣籠罩了整片府邸,強悍的氣息震蕩天空。


    原本震動的大地暫且平息裂開的土地雖然沒有再度閉合,但也沒有再出現那種地動山搖的奇異異象。


    周圍的震動雖然平息,不過伍德眼中凝重的神色卻並沒有消失。


    一雙銳利的眼睛依舊不斷的掃視著四周,伸手將自己的妻子護在身後,示意讓周圍的仆從們趕緊進屋躲著,或者跑出去求助。


    而自己則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


    “不知是哪位前輩來我伍家。”


    “不如現身說法,伍某也好盡一番地主之理。”


    “若是我伍家有什麽得罪之處,也可以當麵給前輩賠禮道歉。”


    不過伍德的這番說辭迎來的隻有一聲冷哼以及一陣更加恐怖的氣勢威壓。


    這股氣勢實在是太過於強悍,混雜著天地之間的法理,直接將天地圈成了一片自我獨有的領域。


    伍德運動的天地法理幾乎刹那間被鎮壓碾碎。


    接天連地的赤色風暴在刹那間被碾碎。


    整片天空一時間黑雲繚繞,鬼哭狼嚎。


    不過他的話倒也並非完全沒有效果。


    在這陣壓力湧起的瞬間,那道聲音的主人也好似幽靈般浮現在了半空當中。


    此時伍德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那來者的樣貌。


    對方是一個頭包黑巾,身罩白袍,眼角下吊,眼下還有幾顆白點形象。


    這副形象特殊,伍德在看到的瞬間瞳孔一縮,腦海當中刹那間浮現了那日自己知曉詭秘伍河近期以來的事跡之時,自己的一位朋友的提醒。


    ……


    “老哥,不要光顧著高興。”


    “你兒子伍河自行前往西域所行之事固然震撼,但也風險不小。”


    “他大肆屠滅馬匪,斬殺則羅居,覆滅邪嶺,可算是把西域裏的一名地榜高手得罪死了。”


    “那人睚眥必報,這次一係列事情很大程度便是因為對方想要報複一名少林的高僧引起的。”


    當時,伍德並不是很在意。


    “沒關係,我兒洪福齊天,這樣的事絕對打倒不了他。”


    對此,那人搖頭:“我說的並非指的是這個。”


    “那魔道手段狠辣,報仇之時,可從來都不挑剔手段。”


    “綁架親人,脅迫仇敵,乃至於直接滅族屠門的事情也隻是稀鬆平常。”


    “保險起見,你們還是要千萬小心才行。”


    聽聞此言,伍德臉上玩笑一般的笑容緩緩收斂,鄭重的看向麵前之人。


    “我會注意的。”


    “那名宗師是?”


    說到這裏,那人同樣滿臉肅然,嚴肅開口。


    “他是……”


    ……


    “哭老人!!”


    看到麵前的伍德念出自己的名號,哭老人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號,那應該也知曉我此次來這裏的目的了吧。”


    他伸手一揮渾身散發著一股黑氣,陰森恐怖,隱約之間,仿佛有萬千冤魂在哀嚎哭喊,一片鬼哭狼嚎。


    “我承認,伍河那個小畜生確實超乎了我的意料。”


    “人榜第一他的確實至名歸。”


    “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來招惹老祖我!!!”


    憤怒的喝聲震天動地。


    哭老人一雙漆黑的眼眸深邃的可怕,看著眼前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卻好似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道身穿白衣,手持紅劍的青年。


    看到了當初他劈向自己的那一劍。


    若非是那一劍讓他在戰鬥的最開始失去了先機。


    在後續的戰鬥當中玄悲那老禿驢又豈會越打越勇?!


    怎麽可能在戰鬥當中一連晉升修為與他同等。


    又怎麽可能讓他們兩個兩敗俱傷?


    若非他受傷,憑借他的威名,少林寺的那群和尚怎麽敢在西域亂來?!


    若非詭秘伍河出手血洗西域馬匪界,他手底下的徒子徒孫又怎會幾乎死傷殆盡,讓他完全失去對於西域的掌控讓他在西域建國的美夢徹底泡湯。


    若是沒有詭秘伍河,他此刻應當身處西域成為統一整個瀚海的第一人,成為那名流千古的西域國師。


    若是沒有詭秘伍河,他也可以在這股國運的加持之下突破半步法身,乃至於法身。


    到那時當初膽敢傷他的天外神劍應該死在他的鬼爪之下!


    若是沒有詭秘伍河,若是沒有詭秘伍河……


    越想越是氣憤,越想哭老人臉上的表情就略微的猙獰。


    他看著自己腳下的伍府,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高聲怒吼道:


    “小畜生!”


    “你壞我計劃,殺我徒子徒孫,滅我扶持的勢力!”


    “你如今身處真武派,我暫時動不了你,但是你的家人就不一樣了。”


    “今日我便讓你也嚐一嚐失去一切,家破人亡的滋味!”


    怒到心頭,哭老人明顯沒有繼續多說些什麽的想法。


    以哭老人頂為核心,一股強烈的熾熱風浪向著周圍席卷。


    江東濕潤的大地在這股氣息的包裹下都瞬間幹涸開裂,好似在烈日之下炙烤了三年。


    大量塵土被這股熱浪席卷上天,滾滾黃沙如龍湧起,遮天蔽日,一圈圈地卷向天空,仿佛最可怕的沙暴來臨。


    恐怖的風浪直接席卷整個府邸。


    院牆被硬生生撕裂,房頂被吹拂上天。


    就連院落當中的樹木都硬生生被拔除。


    就連周遭的建築都是如此模樣,更不要說院落當中的婢女與侍從。


    他們幾乎刹那間便被席卷上天。


    好在伍德留有餘力,伸手猛然一揮,大量的赤紅色真氣從他的體內湧出,化為一層熾熱的風暴,形成一層斷層,擋住了自上而下的沙塵暴,這才讓這些人逃得了一條性命。


    這是危險還遠不隻是如此。


    “外景二重天的修為嘛?不錯。”


    “若是以往老祖不介意將你收為弟子……”


    “但是……”


    哭老人高居於黃沙颶風之中,身邊隱約有一道道黑影出沒。


    他們扭曲不定,無形無質,陰氣森重,叫聲淒厲,瞬間衝向下方的火風暴。


    赤色與黑色相互碰撞的瞬間,淒厲的哀嚎聲衝向天空。


    而伍德也不禁大口噴出一口鮮血,原本激昂的氣勢也不禁萎靡了下來。


    外景九重天共分三重天梯。


    每一層天梯跨過便是天壤之別。


    伍德不過這是一個普通外景,距離骷髏人差了足足兩重天梯,其中的差距何止十倍,百倍。


    僅僅隻是一次對碰二者之間的差距,就可見分曉。


    不過伍德倒也從來都沒有指望過自己能夠敵得過哭老人。


    他僅僅隻是一雙眼睛不斷的觀察著院落的四角。


    期待著周圍的其他高手能夠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來阻止哭老人的行動。


    而他的一切動作都被哭老人清楚的看在眼中,但回應他的隻有不屑的笑聲。


    “你是不是很期待可以有外人來救你們。”


    “看在等一會兒你們就會直接被我做成怨魂拿去對付伍河那小子的份兒上,老祖就告訴你真相好了。”


    此時哭老人咧起嘴,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僅僅一句話便將麵前的所有人打下了深淵。


    “是什麽給你們的錯覺?認為老祖前來此處殺你們沒有做任何準備?!”


    “實話告訴你們好了,你們所在的這片地方早就被我用秘法封鎖了。”


    “雖然封閉這片地方對於老祖我的實力會有所限製,但是對付你們足夠了!”


    “現在你們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的!!!”


    此時哭老人張狂大笑,垂下眸子,看著下方的伍德夫婦,似乎是想要看到他們不甘,痛苦,憤怒,哀嚎,恐懼的樣子。


    但很明顯他失望了。


    知曉自己等人恐怕沒有辦法逃跑,伍德夫婦的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半分恐懼,反倒是顯出了幾分異樣的決然。


    伍德從半跪的狀態下站起,扶起自己身旁的妻子,隨即便提劍看向天空中的哭老人。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死戰,絕對不退!”


    而這樣的眼神毫無疑問是哭老人最為厭惡的。


    看著這樣的伍德,他用力的點起頭,一連說出五個好字,隨即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凶狠。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死好了。”


    隨著哭老人一掌拍下,道道冤魂湧來,宛如滔滔黑流拍向下方的赤色洪流。


    赤色的風暴幾乎刹那間便被無數冤魂似的粉碎。


    數之不盡的黑影爭前恐後的襲向地麵,那恐怖的殺意幾乎要形成一片猩紅的血雨,那副架勢似乎要將下方一切的生靈撕成粉碎才肯罷休。


    但願就在哭老人眼中猙獰之意孕育,自以為此事已成之事。


    “鐺——”


    一陣若有若無的鍾吟之聲豁然響起。


    幹枯的地麵之上頓時湧起一陣黑白的墨汁。


    墨汁席卷之間衝向天空,猛然與天空中降下的無數黑影撞在一起。


    鬼哭狼嚎的哀嚎聲,震蕩天地。


    巨大的太極圖猛的撕碎無窮無盡的鬼影,撞向天空。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哭老人也不禁麵色一驚,仰頭一聲長嘯,聲音鑽入雲霄,刺破身魂,就像地獄深處鎮壓的鬼王臨世。


    他身周黑氣升騰,似乎地獄大開,陰魂失控。


    然後,他一掌翻天,從頭拍落,周圍密密麻麻的黑影刹那間化為一隻猙獰的鬼頭,張開巨嘴,向著下方的太極圖撞去。


    兩股法理相互碰撞,相互泯滅恐怖的震蕩直接撕碎了哭老人設置的結界,震蕩的天地之力衝向天空,將天空中一朵朵白雲瞬間撕碎,化為細雨從天而降。


    此時,原本在街道上正常行走的行人不禁望向天空,看著那萬裏無雲的天氣忽然滴下雨水,都不禁麵露詫異,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唯有哭老人一人此時瞪大眼睛看著麵前出現的人影,霎時間怒火上湧,讓他整個人都好似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伍河!你這小畜生居然也敢出現在老子的麵前?!”


    對此剛剛悄然來到府中的詭秘伍河抬起頭對著天空中的哭老人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哭老人老前輩,好久不見,你居然還沒死呢。”


    哭老人看到將自己變為如今這番田地的詭秘伍河現身,本就怒不可遏,此言一出更是火上澆油。


    不過即便如此哭老人也並沒有急著動手,隻是陰著一張臉,將目光看向詭秘伍河的身後。


    “張家的老鬼!之前在真武派我給你一個麵子,不動那小子。”


    “你如今又是什麽意思?!”


    “當真存心要與老祖我過不去嗎?!”


    下一瞬,詭秘伍河身後的空間被撕開,一道白發白須的老者從中徐徐走著出看著酷老人惱怒的樣子,嗬嗬一笑:


    “伍河小友是我家遠山的朋友,你對他不利即是對我家遠山不利,況且哭老人你這邪魔幾十年來禍害人間。”


    “吾輩正派斬妖除魔乃是職責,就算沒有伍河小友,我在此出手殺你有什麽問題嗎?”


    說著他伸手在空氣中畫出一道太極圖。


    巨大的太極圖驟然彈開,院落當中存活的所有人一瞬間感受到一股拉力襲來。


    所有人的身軀猛然一輕,然後眼前的景色瘋狂轉動。


    轉眼間便來了詭秘伍河的身旁。


    看到麵前的張家老祖一瞬間清理了周圍的無關人員,哭老人哪裏還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一張臉越發的陰沉。


    不過似乎是怒到了極點,哭老人此刻竟是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


    “哈哈哈哈哈——”


    “殺我?”


    “就憑張端你這壽元將近的老鬼?!”


    “就憑你也配。”


    哭老人的周身圍繞起點點黑色的火焰,一雙眼睛當中似乎有一條陰河在流動,整個天空都在此時陰沉了下來,配合著天上哀嚎的鬼影,好似陰曹地府降臨人間。


    同為外景高手也是有高下之分的,他哭老人名列三十三,而張家老祖不過四十開外。


    而且如今壽命將近,而家族當中卻又沒有出現一個能夠接替他的存在。


    和他哭老人硬拚?張家的老鬼他敢嗎?


    哭老人的想法非常的明顯,幾乎是直接刻在臉上。


    下方的張家老祖也看的一清二楚不過對此他卻是一笑。


    若是今日之前哭老人說的還真沒有錯。


    但可惜對方並不知道真武派內發生的事情。


    但張家老祖很明顯並沒有要和哭老人解釋的意思,笑著微微點頭。


    “是啊,但論起實力,我確實比不了你這老鬼。”


    “但不用擔心今天要殺你的可不是我。”


    聞言,哭老人麵色陰沉咬牙切齒道:


    “行,還有誰?還有誰要與老祖我作對,讓他出來?!”


    此言落下的瞬間,哭老人的一雙眼睛死死的打量著周圍,似乎想要尋找周圍還有哪些強者躲藏。


    但回應他的隻有一道赤紅色的劍光。


    詭秘伍河:“不用找了,你的對手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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