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作詩可有時間限製。”樓下有人高聲尋問。


    紅衣侍女微笑回道:“沒有時間限製,隻要你能夠作出來詩,交與我後,我自會拿給白姑娘一閱,若是合了白姑娘的心意,那就算通過。”


    “隻有通過考題之人,才可以進房中,與白姑娘麵對麵交流。”


    “若是其中有人合了白姑娘的心意,就會成為白姑娘的入幕之賓。”


    聽到紅衣侍女這番話,在場所有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白書宣的,隻有通過考題的人,才有資格與白姑娘近距離接觸。


    知曉了這件事,在場不少人都露出遺憾的表情。


    他們都是為了白書宣而來,結果你告訴我,要是沒通過考題,連看白書宣影子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這考題通不通過,還全看白書宣的心意,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少人心中都這麽想。


    但他們又沒有辦法反駁。


    畢竟是白書宣自己挑入幕之賓,又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科舉考試。


    隻要合了白書宣的心意,就能和名動京都的美人歡度一夜春宵,都這樣了,還要什麽自行車?


    在場所有人思緒翻湧之下,便不再議論,能夠有作詩本領的,便當即俯在桌上,提筆構思起來。


    而沒有作詩本領的,則會東張四望,看看有沒有機會找個窮酸書生,花點錢財,購買一首詩。


    而在閣中雜亂聲音開始平息,漸漸安靜之際,紅衣侍女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


    “考題雖然沒有時間限製,但白姑娘的目的是為了挑選合心意之人,成為她的入幕之賓,若是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接下來便不會再翻閱後續的詩作。”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緊接著空氣之中沙沙的提筆之聲愈發密集起來。


    空氣之中甚至還彌漫出來一股緊張的氛圍。


    程光對此忍不住想要吐槽。


    隻怕科舉考試,你們這些人都沒有這麽緊張過吧?


    就逛個青樓,來勾欄看看美女,你們就整這出??


    程光前世雖然不是什麽曆史學家,古詩詞大家,但好歹也是經曆過十二年義務教育的優秀畢業生,著名的唐詩宋詞,隨隨便便都能背出來幾首。


    以月為題的詩,他隨手就能拿出幾個千古名篇。


    雖然這題詩對於他來說很簡單,但他卻不想直接拿出來。


    他準備先觀察觀察,看看這白書宣會不會為了他,搞些小動作。


    程光手扶著憑欄,隨意向下打量。


    發現溫青和以及他身邊的幾個大周書院的學子,也在俯案書寫著什麽,看得出來,他們此行就是單純為了白書宣而來,沒有像上次那般,想要找程光麻煩的意思。


    想來也是,畢竟他們可不知道程光會突然出府。


    今天能夠在這萬花樓,翡翠閣碰到,完全就是運氣。


    程光打量了一圈,又向站在中央處那個紅衣侍女瞅了幾眼,目光躍過紅衣侍女,望向她身後的屏風。


    目光透過那屏風,隱約可以看到屏風之後,坐著一個端莊優雅的朦朧倩影。


    看不太清。


    但想來那倩影就是白書宣了。


    程光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落到了一旁喬鬆山的身上。


    隻見喬鬆山愁眉苦臉握著毛筆,持筆的姿勢就像是小孩子拿著飯勺吃飯的模樣,墨水濺染在宣紙上,塗黑了整張宣紙。


    “老大,這詩應該怎麽做啊,太難了,這道題太難了,我不會做啊。”


    “看來這白書宣我們是沒有機會了,早知道她會出這道題,搞什麽作詩,我們可以提前找幾個讀書人,作上幾首以月為題的詩詞。”


    一說到這個,喬鬆山眉毛飛揚,覺得自己腦袋瓜子一下子變聰明了。


    “說起來,我們現在也可以找找啊,不知道這周圍有沒有願意賣詩給我們的。”


    說著,喬鬆山連忙起身,衝著樓下,吼了一嗓子,“我,喬鬆山,出高價收詩!!有沒有願意出詩的??”


    一嗓子聲音極大。


    讓原本有點吵雜的翡翠閣都為之一靜。


    程光以手扶額,有點想要假裝不認識這人。


    不少人怔怔地看著樓上的喬鬆山,臉色怪異。


    “這傻大個幹嘛呢?想要作弊也不至於在考場上大吼一場,誰給我答案吧?”


    “真不把白姑娘放在眼裏?”


    “這種事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你倒好,直接掀桌子了??”


    “也不知道白姑娘會不會在意這種事,不然我剛剛收的詩,可就全沒用了。”


    “她在意也沒有什麽的吧,畢竟她也沒有核實,我們的詩是自己寫出來的,還是從其他人那裏買過來的。”


    “也是也是,悄悄的行動。”


    眾人議論紛紛。


    而此時,樓下的溫青和也聽到了喬鬆山的聲音,麵色微怔,呆滯地抬頭,一眼便望到了頂樓雅座內的喬鬆山。


    再仔細一看,他便發現喬鬆山身邊,還有一道散發著濃濃尊貴氣息的身影。


    “世子也來了?”


    溫青和喃喃自語。


    溫青和身邊幾個學子聽到溫青和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皆是順著溫青和的目光,抬頭望去。


    “應該是世子了,誰都知道這喬鬆山最喜歡跟在世子屁股後麵。”


    “我剛進翡翠閣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傳世子也來翡翠閣了,一開始還不相信,沒想到這事居然是真的。”


    “嘶,咱們上次就因為一個花魁,差點被他們兩個人打得半死,這次不會再出什麽意外吧……”


    眾人看到程光還有喬鬆山的身影後,麵麵相覷。


    他們大多都是上次被世子還有喬鬆山揍過一次的人,麵對喬鬆山還好,但是麵對世子,他們不敢還一點手。


    要是再發生上一次那般的衝突,隻怕還會再被暴揍一頓。


    還沒處說理去。


    “放心吧,上次是事出有因,畢竟是我們主動招惹世子的,被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這次不一樣,我們隻要不主動招惹世子,應該不會有事。”溫青和有些僵硬的麵容很快恢複正常,淡笑出聲。


    “再說了,這位白姑娘挑選入幕之賓是看文采才華的,世子雖然身份尊貴,但想要臨時購買一首上好的詩詞,也是不大容易的。”


    “他是沒希望的,不可能和我們競爭。”


    溫青和說完,其他幾名學子心中便有底了,不再多言,繼續俯案寫詩。


    溫青和心中平靜,對於拿下白書宣,他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雖然在座的人很多,不乏像他這樣的權貴,甚至世子也過來湊熱鬧了,但他不認為有人能夠競爭得過他。


    他對自己的詩才很自信。


    他的詩才在大周書院都是名列前茅,甚至還得到過好幾位大儒的誇讚。


    溫青和已然覺得,白書宣的入幕之賓非他莫屬了。


    …………


    再說雅座處。


    喬鬆山吼了一嗓子後,隻是讓翡翠閣短暫地寂靜片刻,最後什麽波瀾都沒有掀起,所有人很快都各忙各的。


    這讓喬鬆山有點喪氣,整個人頹廢起來。


    他一來不知道誰詩才好,二來又不知道應該找誰買詩。


    喬鬆山覺得想要幫自家老大得到白書宣這個花魁的計劃,算是失敗了。


    果真印證了一開始說的話,還真就是過來湊湊熱鬧。


    喬鬆山歎了一口氣,似乎是不好意思再麵對程光了,一個人坐在桌邊角落,自閉似地畫起了圈圈。


    這一幕看得程光忍不住發笑,也不在意,正當想要出聲安慰安慰喬鬆山的時候,身邊忽然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


    “世子。”


    程光扭頭,隻見一個賊眉鼠眼的龜奴湊了上來,從懷中悄悄地掏出一塊卷軸,小聲地說道,“世子,你要花魁不要?”


    “我這裏有首詩,以月為題的詩,定是能夠讓你通過白姑娘的考題,獲得她的青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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