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導出租車平穩地行駛在東海城內的街道上,路邊高聳的魂導路燈綻放出柔和明亮的光芒。不隻是街道,整座東海城都有種燈火通明的感覺。


    在上車的時候,鬱南淵就先一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完美地避開了可能會觸及到的雷區。


    許小言和古月坐在後排。


    許小言迷迷糊糊地歪著頭,看上去就像是要睡著了一樣。古月則是依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萬千光影。偶爾通過車內的後視鏡,和鬱南淵目光交匯。


    司機心領神會地裝作茫然不知,就在這種無聲而又曖昧的氛圍之中,魂導出租車很快就抵達了東海傳靈塔。


    “我到了。”古月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就隻有這麽簡短的一句話。


    鬱南淵也下了車,微笑著看向古月。


    “那我就帶小言回去了。”


    “嗯。”古月冷淡地應了一聲,就此轉身向著東海傳靈塔走去。


    魂導出租車內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地許小言卻是睜開一雙淡藍色的瑩潤眼眸,幽幽地注視著窗外的鬱南淵和古月。鬱南淵因為是背對著她,所以她看不到鬱南淵臉上的表情,也聽不到鬱南淵和古月之間說了些什麽。但從古月那副冷淡的表情來看,似乎古月和鬱南淵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她想象當中的那麽親密。


    優勢在我!


    許小言的眼眸變得越發的明亮。


    沒過多久,古月的身形就消失在了鬱南淵和許小言的視線之中。鬱南淵打開後排車門,直接坐在了古月先前的位置上。


    許小言瞬間戲精附體,將頭靠在了鬱南淵的肩膀上。紅潤的麵頰微微發燙,身體也不太老實,確實有幾分醉酒的樣子。


    鬱南淵以前從來沒有見許小言喝過酒,並不知道其酒量具體如何,也就沒有多想。從小照顧許小言習慣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脫下外套蓋在了許小言的身上。


    出租車司機臉上的表情不禁變得怪異起來,不禁在心中感慨。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厲害。


    先前還在裝睡的許小言,感受著鬱南淵外套上的溫度和熟悉氣息,整個人頓時就放鬆了下來。等到魂導出租車停在鬱南淵家樓下的時候,她這次倒是真的睡了過去。


    “麻煩您了,師傅。不用找了。”鬱南淵遞給司機一張大麵額的聯邦幣,然後環抱著許小言下了車。


    約莫一刻鍾後,他就帶著許小言乘坐私人魂導電梯回到了家裏。


    頂層寬闊大平層內的魂導燈光自行點亮,透明水晶落地窗外是東海城漫天燈火點綴的繁華夜景。客廳之中的視線尤為開闊,寧謐而又祥和。


    鬱南淵動作輕柔地將許小言放在了鬆軟的沙發上,沒好氣地在其頭上揉了一把。


    “行了,別裝睡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早就醒了。”


    “嗯——”許小言嚶嚀一聲,故作睡眼朦朧地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地環顧四周。


    “怎麽了,到家了嗎?”


    鬱南淵懶得再理會許小言,坐在沙發上看起了自己之前繪製的一些圖紙。在前往史萊克城之前,他就為自己量身設計了一台紫級機甲,算是為了後續製作鬥鎧打下一定的基礎。


    而這些圖紙上繪製的,就是一些可能完善的細節。他準備這幾天就去找自己爺爺商議一下,隨後開始嚐試製作自己的這台紫級機甲。


    和鬥鎧不同,機甲上的很多零件都是有著常規模版的,其中的關鍵主要在於那些核心部位魂導法陣的銘刻。


    機甲的體型雖然遠比鬥鎧龐大,但製作起來卻未必有鬥鎧那麽繁瑣。


    許小言雙手環抱著鬱南淵的外套,嘻嘻笑著脫掉了自己的鞋子。純白色的絲質褲襪包裹著她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她撒嬌似的用腳輕輕地踢了踢鬱南淵。


    “南淵,我有點口渴。你給我倒杯果汁嘛。”


    鬱南淵無奈地側目瞥了許小言一眼,迎著其可憐兮兮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你要喝哪種?”


    “橙汁,鮮榨的哦!”許小言嬌俏地歡呼一聲,毫無形象地躺在了沙發上。


    鬱南淵去而複返,倒了兩杯鮮榨橙汁放在了身前的桌案上,隨即繼續看起了機甲設計的圖紙。但他卻是感覺到許小言的一雙小腳又變得不安分起來,索性頭也不回地問道。


    “又要幹嘛?”


    許小言抿了一口琉璃杯中的橙汁,眸光有些閃爍地將一雙精致的腳踝搭在了鬱南淵的肩膀上。她剛剛才鼓起了勇氣準備說些什麽,但在關鍵時刻還是退縮了。


    “魂導電視打開一下嘛。”


    “遙控器不就在伱麵前嗎?”鬱南淵心累地歎了口氣,側目看向了許小言。


    伴隨著鬱南淵轉身的動作,落在許小言膝蓋上的藍金色碎花裙擺再次下滑。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在這一瞬間,時間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許小言注意到鬱南淵的異樣,越發的心虛了,還以為是鬱南淵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怎麽了?”


    “你走光了。”鬱南淵神情平靜地回了一句。


    茫然不知的許小言先是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俏臉上紅霞密布。長長的睫毛輕顫,因為內心中強烈的嬌羞情緒,上麵都泛起了一層迷蒙的水霧。


    “砰、砰、砰、砰、砰……”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客廳內突兀地響起。


    許小言雙手用力地攥緊裙擺,連忙跑開了。一對柔順的淡藍色雙馬尾左右搖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在她經過鬱南淵房間門口的時候,更是帶動著懸掛在房門上的風鈴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搖曳的風鈴遲遲難以平息,清脆的風鈴聲不斷地在此回蕩,正如鬱南淵和許小言此時的心境。


    在這一刻,鬱南淵才清晰地意識到,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不再像孩童時期那般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鬧,或許這就是年齡增長帶來的代價。


    接下來,他又該如何處理自己和許小言之間的關係?


    鬱南淵的心第一次亂了。許小言毫無疑問是他最為珍視的幾個人之一。正是如此,他才會這般糾結。


    正在這時,水晶桌案上的魂導通訊器突然震動了一下。


    鬱南淵深深地吸了口氣,點開了魂導通訊器的屏幕。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唯美靜謐的夜景圖片。


    皎潔的銀月高懸於夜空之上,銀色的光華灑落在一片山穀之中。娜兒正趴靠在木屋的窗沿邊,雙手支撐著她那光潔如玉的下巴,淡銀色的眼眸與月華交相輝印,有種望眼欲穿的既視感。


    圖片下麵有配文:師弟,你怎麽不回我消息?


    鬱南淵現在的心更亂了。


    傲嬌的三無小女友古月,熱情主動的師姐娜兒,心生悸動的青梅竹馬許小言。等到三人在史萊克學院那邊湊到一起,該會是多麽經典的場麵。


    ……


    與此同時,舞長空的宿舍。


    唐舞麟全身赤裸地浸泡在墨綠色的池水之中。濃鬱的水蒸氣從池水中蒸騰而上,帶來一種奇怪的味道。有植物的清香,也有一種淡淡的腥味,二者融合在一起不斷地變化。


    在飯局結束之後,受到刺激的唐舞麟就找上了舞長空,請其幫自己護法衝破第二層封印。


    舞長空眉頭微皺。在他的視角,唐舞麟的身體就像是被煮熟的蝦子,完全轉變成了赤紅色,就連身體都開始輕微地抽搐起來。


    而唐舞麟本人同樣也確實承受著強烈的痛苦。他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股熾熱包圍全身。不過相比於上一次突破封印,卻是輕鬆了許許多。至少這種痛苦還在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舞長空右手抬起,他做好了隨時使用自身冰屬性武魂幫助唐舞麟降溫的準備。


    唐舞麟將這四種靈物湊在一起的配方他從未聽說,如果不是了解唐舞麟的性格,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就在下一瞬,唐舞麟的眉心處驟然亮起了一抹淡淡的金色,看上去隱約是一個神異的金色符文。


    這個符文剛一出現,淡金色的紋路就從他的眉心處向著全身蔓延而下,細密的網狀金紋幾乎是在呼吸之間就密布全身。


    唐舞麟的氣息也隨之變得平穩了許多,似乎漸漸適應了這種灼燒的痛苦。身上的金紋忽隱忽現,散發著奇異的能量波動。那並不是魂力,而是濃鬱到近乎實質的氣血能量。


    “果然是提升氣血。”舞長空雙目微眯地打量著唐舞麟,他深信唐舞麟體內肯定存在著秘密。


    一個人的氣血能夠強盛到以這種近乎實質的能量波動呈現,簡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精神世界中,唐舞麟的意識又出現在了那個奇異的殿堂,語氣重充斥著驚喜。


    “我成功了嗎?”


    “是的,你成功了。”老唐欣慰的聲音響起。金光一閃,一道金色身影凝聚成形。


    唐舞麟發現老唐的身影相比於上次似乎稍微清晰了一些。


    老唐微笑著說道:“看來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你的身體境界提升得很快,魂力修為也有了很明顯的進步。你的情況比我預想當中的還要好上很多,這或許就是你與生俱來的天賦和機緣。”


    不知道為什麽,唐舞麟從老唐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些許驕傲和自豪的意味。


    “機緣?老唐你說的是我體內的金龍王血脈力量?”


    “對,這就是你的機緣。”老唐點了點頭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可能吸收金龍王的血脈力量。或者說,金龍王的血脈力量注定就應該屬於你。你這次這麽容易就突破了第二層封印,正是印證了這一點。你和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唐舞麟有點聽不懂老唐這番話的意思,當下忍不住疑惑地問道:“可是老唐你之前不是說我每次突破封印都會麵臨考驗嗎?甚至是……”


    “那是我錯估了你的身體情況。”老唐淡然一笑,語氣篤定。


    “接下來你隻要不懈怠,突破前麵九層封印完全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這樣我也能夠放心許多了。”


    當年龍神分裂成金龍王和銀龍王的時候,距離現在不知道間隔著多麽悠久的歲月。


    唐三成神不過數十載,對於金龍王的了解有限。更何況當初金龍王是自爆之後,強行讓神核融入了唐舞麟的體內。


    金龍王放下的狠話又有多少虛張聲勢的成分存在呢?


    唐三對此都是一概不知。


    唐舞麟這般輕鬆地突破了第二層封印,作為唐三神識分身的老唐,理所當然地就將這些歸功於了唐舞麟體內的海神血脈。


    在他看來,金龍王的血脈力量極有可能就是受到了海神血脈神性的牽引和壓製,從而化解了金龍王血脈中的那份霸道和凶厲。


    海神偉大,無需多言。


    唐舞麟神情一愣,呆呆地說道:“我要怎樣才算是沒有懈怠呢?”


    “就像你這兩年裏所做的那樣。對身體的錘煉越多,突破時就會輕鬆得多。”老唐笑道。


    “好了,繼續加油吧。這次突破之後,你會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金龍王血脈力量帶給你的好處。至於到底是什麽樣的驚喜,你就自己去摸索吧。”


    ……


    自此過後,零班眾人的學習生活又變得平靜下來。


    在謝邂等人的開導下,唐舞麟漸漸走出了年少時美好幻想破滅的陰影,在修煉上越發地刻苦。


    舞長空也提前告知了眾人在半年後參加史萊克學院招生考核的事情。除了鬱南淵和古月之外,零班的另外五人為了不掉隊,都是鉚足了勁。


    自那天晚上過後,許小言和鬱南淵在第二天還是和以前一樣相處。二人就像是默契地忽略了這件事情。而這也讓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許小言徹底偃旗息鼓了。


    她並不急著打破和鬱南淵之間的那層關係,反正她也享受著同等的待遇。這樣進退有據,才能穩操勝券。


    半年的時間就這樣轉瞬即逝。


    寬闊的演練室內,鬱南淵正手持一柄金色長槍,演練著雲冥教給他的那套槍法。


    這柄長槍並不是他的武魂,而是一件魂導器。這間演練室內的角落中擺滿了他這些年製作出來的魂導器,有像這柄金色長槍那樣的近戰魂導器,也有像魂導射線和魂導炮那樣的各種遠程魂導器。


    一套槍法行雲流水地演練完畢,鬱南淵又換上了另外一柄冰藍色的長槍,仔細感悟著其中的差別。


    就在這時,他隨身攜帶的魂導通訊器響了起來。


    鬱南淵停下手上的動作,將一頭略顯淩亂的銀色長發束縛在腦後,隨即接通了魂導通訊器。


    “爺爺,怎麽了?”


    “南淵,來一趟機甲師協會這邊。”


    鼠鼠想要月票,嗚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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