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快要過去的靈魂,雲來有一種口吐白沫的感覺。


    “我沒事,我很好,我可以。”


    連續說了三句話,她手掐人中,強行閉住了呼吸,這才覺得整個人緩和了許多。


    看到雲來沒事兒了,方川跟慕閑才鬆了一口氣。


    嚇死,真的差點嚇死!


    袁鬆領著幾個就坐在後台的椅子上。


    看到雲來幾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後台,他臉上不滿,衝著慕閑道:“臭丫頭,怎麽把他們帶進來了,不知道後台不允許帶人進來嗎?”


    袁鬆這一吼直接嚇到了慕閑。


    她哆嗦著手,哆嗦著身子,頭也跟著吭下去了:“鬆哥,是團長讓我帶他們進來逛逛的。我們什麽也不碰什麽也不動,就逛逛。”


    崔催催雙手一環,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我們進來是賴團長同意的,你要是不想讓我們參觀後台也可以,去找賴團長說。”


    袁鬆心中不快,一把蹬掉了踩在腳下的球:“從剛才開始我就想問你是誰?沒見過哪家小哥跑別人地盤上撒野的,什麽意思?仗著我們團長老好人,欺負我們這些小演員唄?”


    長空身後拽住了想要跟袁鬆爭辯的崔催催。


    “小崔,別太過分。”


    崔催催臉色板了一下:“老禿驢,你不會是想幫他們說話吧?”


    長空翻了個一個白眼,壓低聲音勸誡道:“貧道是讓你收斂點,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萬一等下鬧大了逛不了後台,咱們吵著嚷著來這裏又有什麽意義?”


    雲來也從一旁走了過來。


    她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沒有一開始進來那種要噶不嘎的感覺了。


    扭著鼻子,她聲音車沉悶道:“別打草驚蛇,先把後台看完了再說吧。”


    兩人都這麽說了,崔催催當然是乖乖聽話。


    用眼神怒瞪了一下袁鬆後,他幹脆閉起雙眼,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方川手裏拿著的是特地帶過來的記錄儀,用來記錄他們在馬戲團後台看到的東西。


    袁鬆也不正眼看方川。


    對他來說,方川是警察,隻要他不做什麽壞事兒,方川怎麽著都挨不到他。


    至於麵前這忽然出現的三個人。


    他也不知道怎麽,反正看著就想欺負。


    尤其是三人最麵前的那個女的。


    好像小時候他們經常欺負的那個女娃。


    崔催催是真想暴揍麵前這群狗!


    可想來想去還是忍下了怒意:“不聽不看,不跟狗一般見識!”


    咬著牙齒,他別過頭,不去看袁鬆那挑釁般的眼神。


    慕閑也怕幾人再起衝突,上手拽著雲來的衣角,著急道:“姐姐,我們往那邊走!我帶你們看下我們馬戲團裏的獸類!”


    說著話,慕閑已經強拉著雲來往裝有走獸的棚子跑去了。


    長空將崔催催往身邊一扯,趾高氣昂的揚起下巴,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袁鬆,輕飄飄,淡定的從他們麵前走過去了。


    擦身而過的時候,長空還故意撞了一下袁鬆。


    袁鬆肩膀一疼,當即便來了火:“你!”


    哪想火還沒發出來呢,自己就被身後的同伴給拉住了。


    “行了,阿鬆。馬上就到晚上演出的時候,你現在跟他們起衝突,等下演出怎麽辦?”


    “對呀,阿鬆,別惹團長不高興。”


    幾個小夥伴,你說一嘴我說一嘴,說到後麵袁鬆也隻好閉上了嘴巴。


    他不是給小夥伴麵子,而是給團長麵子。


    團長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會被搞的那種。


    他人雖然霸道,但也知道保命最重要。


    雲來已經被慕閑拉的走出去了。


    聽到後麵沒了動靜,她回頭看了一眼。


    袁鬆正好也在看他們。


    就在雲來轉頭的那一瞬間。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忽然多了一絲別樣的氣息。


    袁鬆手中耍著球,在對上雲來雙眸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球滾落在地麵上。


    她的那雙眼睛非常非常的眼熟!


    一旁的人看到袁鬆人僵在了原地,手中的球也滾到了地上,不解的晃了他一下,出聲喊道:“阿鬆,阿鬆你怎麽了?”


    “鬆哥?”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喊袁鬆。


    最後還是一個長相不算好看的男生拍了袁鬆一下,這才讓袁鬆回了神。


    男生看上得有十八九歲的樣子,臉很稚嫩,但神態像極了一個三四十歲的成年人。


    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蒼老精明之中還帶著一股算計。


    與他的那張臉完全不像是應該出現在一起的五官畫麵。


    “怎麽了?”


    旁人的人看到男生出聲,都識趣兒的退到了一邊。


    袁鬆眉頭緊鎖,滿臉思慮:“清風,我好像看見了一個熟人,但是不太確定是不是她。”


    於清風朝著雲來幾人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出聲問道:“你是說剛才那個姑娘?”


    袁鬆點頭:“從第一眼看見她我就覺的非常的眼熟。雖然她變了樣子,但是身上那股氣息,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還有她那雙眼,一百人當中絕對挑不出來一個跟她的眼神相似的人!”


    於清風:“阿鬆,你這是日思夜想多了。當年孤兒院倒閉的時候,院長不是說了麽,說她養父母把她丟在路邊,很有可能已經死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跟著馬戲團走了那麽多的地方。要是她還活著,早就找到她了。阿鬆,你太緊張了,所以看見跟她氣質相同的人就覺得是她。放寬心。”


    拍著袁鬆的後背安慰他。


    袁鬆也隻是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於清風卻在眾人都關憂袁鬆的那一刻,默默抬頭看向了雲來幾人消失的方向。


    感受到背後有探究的目光傳來,雲來忍不住勾唇笑了。


    按照袁鬆的性子,他現在肯定在懷疑自己是誰。


    或許回想起來之後,他會心裏恐慌也不一定呢。


    “前輩,你怎麽還在笑?”


    崔催催還在氣頭上呢,看到雲來竟然還在笑,他真的是要瘋了!


    不是,合著吵架就他認真了?


    前輩怎麽還笑成這樣?


    怪嚇人的。


    知道他心中帶氣,雲來出聲哄道:“崔大少,宰相肚子能撐船,你這肚量能載舟,何必跟一個混混計較,橫豎混混到頭還是混混。”


    “混混?”


    慕閑像是抓到了什麽字眼,看著雲來:“姐姐,你怎麽知道鬆哥以前是個混混的?”


    雲來沒看慕閑:“猜的。”


    慕閑哇了一聲:“哇,姐姐,你好厲害!鬆哥小時候就是混混來的!他是七歲的時候被送進的孤兒院,據說是因為在村子裏麵跟學校裏的小孩子打架,把小孩子的腦袋磕破了之後,把人推進了水裏,導致那個孩子差點死掉,人父母要求鬆哥家裏賠償,鬆哥家裏賠不起,一氣之下把他送到了孤兒院,說不要他了。”


    “鬆哥那時候還以為他父母是在說笑,送他進孤兒院也是為了暫時躲禍。沒想,後來他父母真就沒來接他。”


    “他八歲的時候還帶著幾個小孩回了一趟自己的村子。”


    “據說他回去之後他父母很生氣,拿著掃帚將他從院子裏打了出去。還罵他是個惹禍精,讓他滾出家。”


    “自那之後,鬆哥就再也沒回過村子,一直就這樣在孤兒院裏生活。”


    “之後孤兒院也來了很多家庭想要領養大一點的孩子,好幾個家庭都選中了鬆哥。”


    “但鬆哥從小到大就是個混混樣,根本不願意去認養家庭,有的時候把他惹火了,他是真動手!”


    “就這樣,漸漸的,也沒有領養家庭想要再領養鬆哥了。”


    方川聽的三觀都被刷新了!


    大概是因為他從小就生活在城裏,條件優越,接觸不到這樣的事情。


    以至於慕閑說完袁鬆的事情後,他都覺得不太可能。


    哪有父母這麽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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