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涼如水。


    昏暗的燈光照在了她的臉上,鍍成溫和的顏色。


    薄惑倒了一杯酒,站在了落地窗前,閉著眼。


    這麽多年,他作為一個私生子,給他名義上的哥哥做事,所有人為之羨慕的企劃案,都是他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


    而所有人羨慕的人,卻不是他,是他的哥哥。


    薄惑捏緊了酒杯,輕抿了一口,眼角瞥到了熟睡的煙塵。


    是時候了。


    他蹲下身,在煙塵的耳邊說道:“小煙塵,在我這裏,乖女孩上天堂,壞女孩下地獄,如今,我讓你嚐嚐天堂的滋味。”


    …………………………


    煙塵醒了過來,她望著空無一人的房子,有些愣神。


    輕手輕腳的打開所有臥室的門,卻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的身影,她有些失落。


    耳邊是電視的聲音,她回到了客廳,準備關上電視。


    卻意外的在電視上看到了熟悉的臉。


    薄惑。


    他麵帶微笑,眼中的璨亮一直望著身側的女人,愛意滿滿,似要溢出,而他身側的女伴,是當紅女星蘇九九。


    蘇九九麵對著鏡頭,咬字清晰:“今天,我想借著娛記這個平台,講一下我和薄惑的故事……”


    她後麵的話,煙塵似乎已經聽不進去了,隻看到麵前光豔動人的女人嘴巴張張合合……


    “我希望能得到粉絲們的支持,我和薄惑,會好好在一起的。”


    話剛剛說完,台下的鼓掌,主持人的喝彩,在煙塵的耳中全部化為了諷刺。


    節目持續了兩個小時,煙塵站著不動,就這樣看完了。


    她沒有打開電視,隻能是薄惑打開故意讓她看的。


    薄叔叔這樣,是想讓我為你祝福嗎?


    煙塵感到胸中有些鈍痛,但更多的是一種拉扯著五髒六腑的痛……


    但她,也不明白這個痛為何而來。


    顧煙塵,你隻是薄叔叔撿的孩子,明白嗎?不能抱著其他心思。


    煙塵再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自己隻是薄惑撿的孩子……撿的孩子。


    煙塵走到了衛生間內,望著自己的臉,然後打開了水龍頭,洗了一把臉。


    不知怎麽的,她很喜歡昨天酒的味道。


    能讓人昏睡不起,能讓人暫時忘掉痛苦。


    煙塵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說道:“顧煙塵,就一次,就放縱一次。”


    洗完臉後,煙塵攥著鈔票,走出了門。


    她穿著潔白的雪紡衫,下身穿著褲裙,露出白皙的細腿,站在暮色麵前,暗自下決心。


    打開大門,她感到了冷氣席卷而來,剛走進來,她就往吧台走去。


    對著酒保說道:“來瓶威士忌。”


    似乎是聲音太小太薄,酒保並未聽到,也沒有將這個闖入成年世界的小女孩當回事。


    過了一會兒,她努力的大聲喊:“我要一瓶威士忌。”


    酒保調好酒,倒滿了過後,眉眼裏藏著戲謔:“小孩,等下醉了,哥哥不會帶你回家哦。”


    煙塵沒有接話,反而灌了一口酒。


    冰鎮過後的威士忌風味更佳,煙塵喝了一杯後,就已經感覺飄飄然了。


    她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臉,小臉蛋紅撲撲的,嘴邊似乎還有晶瑩剔透的酒水,她昂著頭,對酒保說:“小哥哥,哪裏有洗手間啊,我好難受啊。”


    酒保一愣,這一聲“小哥哥”叫的他心都軟了。


    酒保指了指西側的地方,咽了下口水,說道:“就在那兒。”


    煙塵小手一搖,對酒保說再見:“小哥哥,拜拜。”


    煙塵被眾人推推搡搡,終於摸到了衛生間的門,她望了望上麵的標誌,想要確認一下是女洗手間,卻發現一個標誌變成了三個,或者四個。


    她又搖了搖頭,咬著牙又看了一遍,才走了進去。


    洗手池前,煙塵想吐,可又吐不出來,就在一旁幹嘔,像是五髒六腑都要被弄出來一樣。


    站了會兒,有些支撐不住,煙塵索性就坐在了一旁,但意識還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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