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宣沒來及邀功就被殘酷的現實狠狠的給打擊了。做錯了事, 最要緊的是爭取解釋, 而不是負隅頑抗:“雨樓……你聽我解釋。”


    她是不想聽的,可若是不聽,會顯得她不通人情:“想說什麽就說罷。”


    “……我覺得咱們被人算計了。有人不想咱們好過。”夏宣自責:“都怪我糊塗, 那個太監送東西,我就不該接了。”


    她頗有怨氣的上下打量他, 道:“有個太監給你的?宮裏的人,誰會找你我的麻煩?”還以為是夏宣自個找到這封信尋她的麻煩, 原來是宮裏的人給他的, 那事情就有點麻煩了:“這封信並沒寄出去,我是寫來安慰自己的,寫完後我就收起來了。奇怪, 我記得出嫁前, 我找了個沒人的時候將寫過字跡都焚了的。怎麽會留下來呢?”


    眼神狐疑的放在夏宣身上。


    他忙重審自己是冤枉的:“我今日才看到這封信的。會不會是這樣……你在宮裏的時候,就有人仔細檢查過你的書信了, 當然你本人是不知道的。那個人發現了這封信, 挑來挑去沒發現錯處,可又覺得以後會有用,就抽了其中這張予語義含糊的,以備後用。”


    聽夏宣這麽一分析,她不寒而骸壩腥思觳楣宜械奈淖鄭俊


    見她不再懷疑自己, 而是去關注幕後黑手了,夏宣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把這頁信交給皇上或者皇後,告你穢亂宮廷, 你隻需一對峙,謠言不攻自破。告發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可若是交給我……我這個人……那個……”搔了搔額角:“總有考慮不到的地方,被人鑽空子。”


    不是沒經曆過被人陷害的情況,但這一次對手來自宮裏,她沒辦法不害怕。假如她嫁給的不是夏宣,而是其他男人,懷疑她不守婦道,或許保不準早就輪拳頭上來了。她長歎一聲,無奈的道:“會是誰呢?”她與世無爭,為什麽要害她呢?她和夏宣不好,對那個人能有什麽好處?


    可懷疑的人選有幾個,可夏宣不敢跟雨樓說,隻安慰道:“別想了,有這次教訓,我以後絕不會再中計了。”


    她道:“是呀,同樣的計策是不會了,換個法子,你又著道了。你不信任我,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


    雖她不喜歡夏宣,但被人懷疑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我……我沒信心相信你……”


    “嗯?”她發現自從嫁過來後,他的膽子大了不少,該說的話,一句沒少說。埋怨她,指責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你不待見我,從沒與我好過,看到這麽一封信,我還以為自己找到了解答。”如果她和他兩情相悅,心心相印,他就算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也會替她主動開解,或許是她要跌到了,不小心跌進對方懷裏的。


    可現在……她的心不在自己這裏,也就不怪他會往別的地方想了。


    “什麽解答?我對你無情,非得對別人有意?”她恨道:“我對你無情是你自己作孽,怨不得別人。自始至終就沒別人什麽事!”


    夏宣也不知自己是該難過還是該高興,想哭又想笑,脈脈看著她:“如果我做好了,你是不是就……”猛地想起兩個嬤嬤的事,忙拿出來邀功:“我跟太後說,那兩個老仆人舍不得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一傷懷,就把人收回去了。”


    原來是這麽說的。她道:“那你剛才為什麽要編假話氣我?”他心虛的道:“不是心情不好麽。”她氣的去擰他:“無可救藥,那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不會打我,拿我出氣?”


    夏宣接住她的手,笑道:“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麽舍得打你?”


    雨樓不想和他嬉鬧,抽出自己的手,斜眼看他:“沒有下一次。再敢這麽沒來由的懷疑我,我絕不會原諒你。”


    “這麽說,今次你就不計較了?”夏宣最會給自己找台階下。他這樣笑眯眯的,雨樓也不好再口出惡言,沉默著,算是同意了他的話。


    債多了可以不愁,但仇人不多了,可不能不愁。所以晚上歇息前,她便問夏宣:“你也想了一下午了,可懷疑到誰了?”


    “我下午都冤枉你了,哪還敢再隨便懷疑誰?”看起來,他似乎並沒放在心上,敷衍的笑道:“用這些蠅營狗苟的小手段,看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好歹和夏宣在一起幾年時光了,對他,她還是有幾分了得:“真的嗎?可不像你睚眥必報的性子。”


    他叫屈:“我睚眥必報誰了?季清遠跟我作對,三番四次的把你藏起來,你見我把他怎麽著了嗎?!”末了抬出別人的評價給自己作證:“陸都督還說我,胸懷寬廣,有容人之量,小輩的將官中唯我最有心懷。”


    “……”


    見雨樓不說話,他愈發來勁了:“你呀,就是對我有偏見,反正我當初做錯了事,傷了你。之後,無論我做了什麽,都落不了好了。”


    “……”


    他十分體貼的給雨樓蓋好被子:“雨樓,這也不能怪你,誰叫人就是這樣呢,非黑即白,隋煬帝被認定是昏君。所以他做的所有事,都是錯的。連開鑿大運河也是為了遊山玩水了。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把我當成壞人,之後不管我做什麽,你全部認為,我是處心積慮,喪心病狂的了。”發現她眼睛澄明的看著自己,他得了鼓舞,越說越真誠:“壞人也會做好事,況且我還不是壞人,嗯……至少沒壞透。”


    以後不能給夏宣說話的機會,一旦有機會,這廝簡直要發表演講,引經據典的說出一套來。她輕聲道:“別說了,睡了吧。”


    眼見攻勢起效果,哪能輕易放棄:“唉,瞧,這也是偏見,我一開口,你就覺得我說好話。”


    “我哪有?!”她偏見?她可是明白偉大的唯物主義辯證法的人,看問題既全麵又客觀:“凡事皆有正反兩麵,我明白。”


    他立即俯身,渴望的道:“那你快點說個我的優點。”


    “……我想想。”她眼神遊移,努力的想著。


    夏宣十分緊張。


    “嗯,長的挺好看的。”


    “算了,不必勉強了。”雖是調侃的口吻,卻難掩傷心:“誰叫我不爭氣,隻讓你記住我的錯處了呢,怪我,怪我。”期待落了空,一時半會沒心情纏她,安安靜靜的躺下,給她掖了掖被子。


    雨樓側身卻睡不著,事實證明,夏宣的確對外有一手,兩個嬤嬤輕輕鬆鬆的就被他送走了。若是讓她來,她真的無計可施。


    以後說不定會遇到什麽事,必須要夏宣出手相助的。


    有他,她活不好,但沒他,她同樣活不好。


    她便轉身對著他,齊聲對他道:“你當然有優點,剛才沒說……”他悶聲道:“如果是個子高,騎馬射箭好,這種話就不用說了。”


    “你聽我的話,這是個優點。”雨樓微微撐著身子,趴在他肩頭,低語:“你覺得這個算嗎?”


    一直拒絕他,沒起任何效果,反倒把自己和他變成了一家人。


    那麽,如果反其道而行,與他親近些,讓他得到自己,滿足他的征服欲,他或許就會停手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夏宣迷裏霧裏的:“什麽,你說什麽?”經他這麽一問,雨樓有點不好意思,這麽說是不是太肉麻了:“好話不說二遍,沒聽到算了。”


    夏宣歡喜的求證:“是說我聽你的話,對不對?原來你看重我這點。”雨樓道:“我是說真心實意聽我勸的那種,陽奉陰違的不算。我跟你說,讓你去把嬤嬤們送回去,你照辦了,這樣我最喜歡。最恨的是,你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蒙騙我。”


    她溫暖柔軟的身子就在身側,稍一出手就攬在懷裏,可他不敢妄為,好幾次都是才得了點甜頭就得意忘形,功敗垂成的:“我明白了,以後事事都聽你的。”


    她道:“你有事不許瞞著我,你說實話,你想到背地裏動手腳的是人,是誰了沒有?”


    剛許諾完,考驗就來了:“這……我說了,你別生氣,我猜是若瓊做的,思來想去,你我生罅隙,對她最有利。”


    雨樓並不意外,確實如夏宣所說,他們不好,對康王府最有益:“你說……老爺不許你和我親近,會不會是你姐的主意?”


    如果這麽想,就解釋的通了。總之自己的姐姐和康王府,一直在想辦法阻撓他疼愛雨樓:“如果你有了嫡子,孩子與閩江王那邊的關係都更近一些,說不定,我為了兒子考慮會選擇支持閩江王。”


    雨樓擔心的道:“站錯隊,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夏宣笑道:“你放心,我不摻和這些事,皇位愛誰坐誰坐。我有你就夠了,我可不拿身家性命博富貴。我明天去找我姐,叫她安分點,不許回娘家摻和我的事。”


    兩人不拌嘴的話,還是能正常溝通的。


    成果得鞏固住,她道:“你不說實話,我也有點責任,如果你那次跟我坦白,我原諒你,你也不會畏懼跟我講真話了。”


    他連連點頭:“對,對,對,我真想跟你和盤托出的。”說罷,忽然反應過來,又忙搖頭:“不,不,不,不是你的錯,歸根結底,是我做錯了,你當時跟我發脾氣是應該的。”


    “那你以後別做錯事了,我也不跟你發脾氣了。”


    她語氣淡淡的說。


    夏宣受寵若驚,可他不敢造次,硬是強迫自己老老實實的不動。兩人間悄無聲息的過了一會,他聽到雨樓漸漸平穩的呼吸,這才敢微微動了下身子,一番天人交戰,扼殺了偷吻她的念頭,規規矩矩的睡去了。


    第二天,夏宣出了門,雨樓則把院子的大小丫鬟都叫了過來,站了一屋子,認了認臉。


    一個不認識,全是新人。


    裏外裏共八個管事的大丫頭,雨樓先把這幾個認全了。


    晌午後,她臥榻歇息,聽人稟告說夏宣回來了,雨樓半坐起來,等他進來。過了一會,他低頭進來,抿著嘴巴不說話。


    她一眼就瞧出端倪:“你的嘴怎麽了?”


    他搖頭,含糊的道:“沒怎麽,該說的,我都跟姐姐說了。”


    “你過來,你過來。”夏宣就在她榻邊,拽著衣袖,扯過來,拿手碰了下他的嘴角,疼的他立即拿手推她:“別碰,磕了一下。”


    “磕你姐手上了?”


    “……”


    “唉——叫人拿藥,我給你擦擦吧。”吩咐丫鬟去找府裏的大夫取藥,卻見夏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怎麽了?”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她一撇嘴,道:“你當我願意關心你?隻是覺得你這次去找你姐姐,好歹是為了我,見你挨打,我心裏過意不去罷了。”


    他失望的了一聲:“我隻是怕你忽然對我好,再猛地把我扔了……”


    “我沒事逗你幹什麽?!”她頗有幾分無奈的道:“其實我也想通了,家裏家外的事,我一個人應付不了,總跟你對著幹,終不是辦法。隻要你不再傷害我,咱們就這樣搭夥過日子吧。”


    他雙目失神的問:“真的?”使勁晃了晃腦袋,才把眼睛的焦點找回來,笑逐顏開的道:“我以後隻做對你好的事。”


    雨樓的打算,簡而言之的說就是,和他生個孩子,等她懷孕了,名正言順的勸他納妾,等他有了新歡,他自然而然的就淡忘她了,到時候,她守著孩子過,讓他和小妾們玩去吧。


    當然,在此之前,她需要他幫忙,把危險除掉。


    夏宣高興的咧嘴笑了一陣,忽然又擔心起來了:“你真是這麽想的?不是先讓我高興,再潑我冷水?”得到雨樓的回答,竟激動的眼睛有點發熱,含淚喃道:“真好,真好,隻要你不攆我走就好。”


    唉——這家夥確實挺會裝可憐的。


    不過,看這樣子,他八成又得感慨一番,雨樓不想聽他內心的想法,夏宣對她的最大作用是生孩子。


    她慵懶的道:“咱們把屋裏的人打發了吧,做點該做的事。”


    夏宣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是一味圖色:“我現在就想和你說說話……”


    她卻不想和他做什麽思想交流。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開門見山的道:“我想要孩子,你給嗎?”


    一瞬間,雜七雜八的煩心事都拋到爪哇國了。什麽父親允許不允許,姐姐幹涉不幹涉,立誰做儲君,都和他沒關係了:“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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